《小女玲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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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玲珑-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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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姑姑把一沓书本递给玲珑,玲珑接过时,她轻轻把手按在玲珑手上,诚恳道:“玲珑姑娘,姑姑我在宫里这些年没什么本事,只看人一样,因见得多了,还是挺准的。咱们御女心里是有成算的,虽然没个好家世,比起微雨阁那位庞御女不知强了多少,日后若能有个一儿半女,谋个长久绝对不是问题。姑娘你自幼跟在御女身边,御女也时常夸你聪明,若多跟御女学些,定比别人强。”

玲珑笑道:“姑姑常听御女夸我,不过是怕我自怨自艾多勉励几句,哪里是什么聪明。我自个知道,我心眼子不如别人多,胆量也没别人大,说白了,这两年若非御女照拂,绝无今日的玲珑。”

这一点廖姑姑却不赞同:“姑娘何必妄自菲薄,在宫里心眼子多胆量大也未必是好事,我看像你这样实在些的就很好。你如今虽然年岁不大,也该打算起来才好,说句掏心窝的话,御女如今已然是主子,姑娘在她身边做事,虽有往日情分在,但到底主仆名分已定,姑娘当多为御女出些力,不要被别人借着什么情意占了先机,姑娘在御女跟前,还是要多得力些,一来能为御女效力,二来才能服众。”廖姑姑这话倒像若有所指,她并不知道拢香已经打定主意要放玲珑出宫,故意让玲珑远离宫中是非好走得干净,只道拢香喜爱玲珑起了怜惜之心欲加保护,而玲珑仗着拢香怜惜不思进取。

话已至此,玲珑多少对自己想打听的事有些明白,廖姑姑言语间不提彩霞,却处处有提点玲珑的意思,虽有些挑拨的嫌疑,但句句为玲珑谋划,且她也没表明什么对彩霞的态度,如此,玲珑装作若有所悟的表情,重重地点头。心里感激廖姑姑的提点,也愁着她与彩霞的关系,廖姑姑现在已经隐隐成为拢香助力,彩霞又是拢香旧友,往后要多留心,调合一下彩霞和廖姑姑这种暗流汹涌的关系才好。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  记住哦!

☆、38 御女宁氏

   太阳西沉时拢香还没回来,汪公公派太监来传话说晚上拢香在寝殿伴驾,于第二天一早廖姑姑就收拾了拢香的一些日常用品让郑夏送去。早上回来的时候,玲珑见郑夏手上捧着一张瑶琴,琴身漆黑,翻过来看,只见雁足边上篆刻着“清岚”二字。

廖姑姑微微笑道:“这是皇上送给咱们御女的。”

拢香让郑夏把琴抱到书房,郑夏退出去。廖姑姑和玲珑伺候她更衣,玲珑颇为惊奇道:“御女也会弹琴么,怎么没听您说起过。”

拢香嘴角漾出一抹笑,道:“不曾会,小时候学过一些,只入了门,如今十多年过去了,哪里还记得,陛下赏这东西下来是笑话我。”玲珑“哦”一声点点头,还好没有,不然你还真是十项全能了,逆天的呀。

拢香换上家常的衣服,全身放松下来,坐到妆台前,玲珑捧上濡湿的面巾给她擦脸,问道:“御女既不会弹琴,皇上为什么还要送给御女?”

镜子里,拢香的脸颊微微泛红:“都说了是皇上取笑我……”

她还未说完,廖姑姑抢过话笑嘻嘻道:“皇上这是特意送琴给御女,让御女学弹琴呢。”

皇帝原记得拢香小时候会弹琴,有一次去宁家,正是见拢香在学琴。那时候他就知道宁洗马有个女儿聪慧异常,那日又见她在学琴,宁洗马还说过自己女儿爱弹琴且颇有天赋。于是今天听琴曲,就想起拢香召她去,想与拢香一同听琴论曲,奈何世事变迁,自家道中落,拢香入宫为婢,哪里还能学什么琴曲,与皇帝稍品些曲调意蕴还行,论到谁弹得精妙谁技艺高超,她可真是一窍不通了。

当时拢香甚是窘迫,支支吾吾答不上皇帝的话,皇帝觉察有异,遂问拢香,拢香不是会在皇帝面前撒娇讨好的人,只能红着脸据实以告。皇帝闻言久久不语,拢香心下担忧,唯恐皇帝因此厌弃于她,偷偷抬头看皇帝,却见皇帝满脸怜惜遗憾,随后一夜温言软语安慰不提,早上起来,还特意命人取了一架琴来送与拢香,让拢香继续学琴。

拢香感于皇帝的情谊,镜中花颜愈发娇红,顺手捏捏玲珑的脸蛋,嗔道:“小孩子别问这么多,快去叫红染来。”

玲珑吐了吐舌头,知道她觉着没意思还来蹂躏自己脸蛋,转身跑出去叫红染来给拢香梳头。

午后闲暇,阮贵妃又找拢香过去说话。拢香已决定依附阮贵妃,且依附得光明正大,时常亲近走动,连皇帝都知道贵妃与宁御女交好,因着这层关系,那些如庞御女之流的有家世背景的低阶妃嫔,虽见面之时还会不屑地说几句酸话,却再没有直敢闯到云絮斋来的,当然拢香那日糊弄庞氏也有些功效。

常言道“有得必有失”,拢香依附阮氏寻求宫中立足之地,玲珑担心她会被阮贵妃当枪使,拢香却表现得坦然,说:“我人微言轻,本在宫里就不算个什么,这种事,躲躲藏藏和大大方方在别人眼里都一样,且贵妃许我安稳,我为娘娘做事也是应该。”顿了顿,思索片刻又道:“贵妃娘娘人品样貌处处在我之上,又身居高位,我这样的人身上还有什么可让她图的。”说罢一笑,像是无可在意。

贵妃阮氏并非出身世家,她家本为横州商户,当初先帝在横州做官时,家境困难,阮贵妃的父亲时常接济先帝,到先帝起兵争夺霸业,也曾资助不少钱粮,于是先帝定天下后,封阮公黄门侍郎,后来又封横州郡公。

只是阮氏终究出身商末,她父亲在世时就多遭世家非议出身,她父亲死后,家中没有兄长承袭爵位,阮氏与她母亲相依为命直到十三岁入宫。十四岁始承圣宠,皇帝偏宠阮氏,她诞下皇子公主,一步步升至贵妃,近年皇帝在外朝多重用庶族布衣,在内则宠阮氏,阮贵妃在内宫渐渐能与上官皇后分庭抗礼。

阮贵妃一早就知道有拢香这个人,早年拢香的父亲正是因为上了一份建议皇帝抑制世家势力的奏折,并一力坚持,才至身死家散,那时她就知道,宁洗马家的女眷,包括他那个视为掌上明珠聪慧过人的女儿,都被充为宫婢。

拢香在为兴阳公主制嫁衣时曾排众而出,侃侃而谈,皇帝记起她是宁洗马的女儿,有意宠幸,那时拢香已经知道皇帝对她的意思,为不招是非,故意生病避开,皇帝无论如何也不能宠幸一个卧病在床的宫女,皇帝听说她生病,隐约能猜出她的用意,再者他身边从来不缺温香软玉,也就丢开了手,只曾向贵方偶然提起拢香次日,阮贵妃就此记在心上。

所以才有在胜雪园时特意留金姑姑去打探拢香,还有拢香生病时派金姑姑探望。

司衣房之事事发前,贵妃故意向皇帝提起兴阳公主召见拢香,又引皇帝遇见拢香,才有了后来得宠封御女之荣,而阮贵妃的举动,阴差阳错救了拢香一命,这些拢香在后来阮贵妃拉拢时就多少明白了一些。司衣房那件事发生后,拢香也只能向贵妃靠拢。

阮氏本只想利用拢香争宠,内廷新宠不断,阮氏年岁日渐老去,怕恩宠不再,除了拢香,她也扶持其他几位低阶嫔妃,但至今唯独拢香甚合皇帝心意。而拢香无家世后盾,为人谨慎谦恭,让阮氏越发觉得当初没有选错人,慢慢对拢香多出几分真心喜欢。

她召拢香过去不过略说些闲话,正巧李惠妃也闲着无事出来走动,途径欢祥殿干脆进殿拜见,惠妃李氏出身将门,虽李家根基在京城,惠妃的的兄长却常年在外镇守边关。惠妃比贵妃入宫晚些,初封为宝林,后因兄长军功卓著一跃而为昭容,接着怀上九皇子又晋封为妃。不过自从惠妃第二次怀孕流产以后,长时间缠绵病榻,鲜少踏出所居漪澜殿,待再出来时,内廷早就多出许多巧笑红颜,皇帝江山日益稳固,西北有良将镇守日益平静,惠妃当年风光也慢慢退去。

惠妃虽来得意外,贵妃却无半点不高兴,乐得把拢香引荐给惠妃。惠妃对于这位宁贵人早有耳闻,以宫婢的身份得宠,使得许多有家世背景的或寡恩宠的嫔妃难免心有不服,那些关于拢香如何低俗谄媚先勾引皇帝后攀附贵妃的传言,有不少流进惠妃耳朵里。

惠妃虽对众人传言嗤之以鼻,但难免将宫女出身的拢香看轻,今天一见,看她温柔知礼,闲聊几句,便知她是读过书的,心想传言果真不能太当真,所谓三人成虎,说的人多了就都以为那是原本的样子,实际自己没看到又怎么知道呢,如此这么个花容月貌会文懂礼的佳人,皇帝会宠幸也就不奇怪了。

晚上皇帝临幸欢祥殿,见贵妃脸色略有疲惫,心情却甚好,问道:“爱妃缘何如此高兴?”

贵妃正低头解下皇帝腰带上悬着的玉佩,听皇帝问她便笑道:“今日惠妃和宁御女来陪臣妾说话,臣妾自然高兴。”

皇帝挑眉,顺手搂过贵妃的细腰,道:“哦,如此看来,你们定是相谈盛欢了。”

“两位妹妹都是品性温和之人,言笑如幽兰芬芳,便是不谈笑,坐在我这殿里,也觉室内生光呢。”

皇帝见她唇红齿白一张一合,小巧的鼻翼随气息为翕,忍不住以一指轻挂,笑道:“你倒是个能容人的,朕先前还担心你因为宁御女得宠,会吃醋呢。”

贵妃羞红脸伏在皇帝怀里,吃吃笑道:“皇上这话好没意思,臣妾岂是那样的人……”说着声音消下去。

皇帝的手指从她的鼻子划过她光洁的脸颊,再到她的红唇上,流连几许,最后打横抱起她,声音低沉道:“是与不是,朕看看便知。”于是吹烛下帐。

次日贵妃伺候皇帝更衣上朝,临走前皇帝似想到什么,拉着贵妃的手嘱咐道:“宁御女是新宠,你比她早承宠为人又宽厚,往后多照顾她些罢,如今这宫里,恐怕也只有你能顾她一二了。”

阮贵妃颔首:“皇上请放心,宁妹妹与我一同侍奉皇上,大家都是一家人,我也喜欢她,焉有不照顾自家妹子的道理?时辰不早了,皇上还是快上朝吧。”

皇帝大步离去,阮贵妃看着他的车撵走远,掩下那丝失落,自去料理欢祥殿琐事。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  记住哦!

☆、39 再见剪雪

   春日里百花齐放,皇后邀请众人赏花,除了因错禁足的嫔妃,不管位份高低皆受邀请,内廷中唯有皇后才有这样宴尽群芳的资格与魄力。

春服早已制好,拢香自为御女后,衣食都有人伺候,出行有轿撵代步,再加上严冬才过,身材竟然比从前丰腴不少,先前量身裁好的春衣就有点不合身了,腰身和胸口都窄了些。无奈皇后那里邀嫔妃赏花的时间就在尚服局送来衣服的第二日,再送回去改已经来不及,拢香只能穿着略有些不合身的衣服赴约。

“其实也并没有窄多少,御女穿上去才显得身材好呢?”廖姑姑扯平曳地的裙摆说道,又招呼郑夏去看轿撵备好没有。

拢香望着穿衣镜中的自己,女人都不喜欢自己变胖的,苦笑道:“只怕待会儿裹着不舒服。”

彩霞将披帛搭到拢香肩上,也说:“姑姑哪里知道御女的难处,待会儿陪皇后娘娘赏花,或走或坐一时半会儿不能歇息,时间长了,怕把御女捂得喘不过气来。”

廖姑姑赔笑道:“是我想得不周到,还请御女赎罪。”

拢香看着彩霞,彩霞转过头去,她温婉一笑,轻拍了拍廖姑姑的手道:“姑姑严重了,这是什么罪。本就是衣服送晚了改不得,要论罪也绝对不是姑姑的,玩笑几句罢了,姑姑别往心里去。”

廖姑姑连称“自然不敢。”又为拢香从头到尾将衣饰整理一番,才满意点点头。忽而想起询问拢香道:“这身衣服因急着要穿,不改也就罢了,只是其他的,还是着人拿去改改,不然这一春儿岂不是都要穿着不舒服。”

拢香点点头:“姑姑安排就是,只是春日宴饮多,得叫他们快点。”

玲珑听见廖姑姑说要改衣服,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接口道:“不如我待会儿就去尚服局传话,叫他们派人来云絮斋候着,御女一回来就从新量身改吧?”

拢香闻言,别有深意地看玲珑一眼,玲珑自觉出口太急,徐才人的事虽算过去,但谁能保证没人再提,先前为了避嫌拢香不让她往尚服局跑,云絮斋除裁制例定衣物外也不和司衣房那边有任何来往,如今她们也只是知道现在时秦司制从尚工局调过来接了刘司衣的班而已。玲珑自己倒不怕什么,可从云絮斋里出去,一举一动都会被别人视为代表云絮斋,忽然像拢香提出这样的要求有点恃宠而骄的感觉,也不谨慎,难道自己真因为太平日子过得久松懈了?

话一出口覆水难收,玲珑只得干笑两声,道:“呵呵……当然,御女教我的功课还没做完,叫别人去也是一样的,御女不在,我做功课,呵呵。”

拢香见她想努力圆转的样子,柔柔一笑道:“就你去传话吧,也别劳动别人了。成天让你呆在屋子里也不是个样子。待会儿带上个人与你一起去,不然迷了路可不好。还有记得带把伞,这天儿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下雨。”

拢香居然会同意,玲珑大大意外,屈膝应道:“是。”

“不过你的功课,回来我可还是要查的。”

玲珑闻言苦了脸,叹气道:“是。”惹得廖姑姑她们低低笑起来。

待拢香乘轿撵出去,玲珑知会了廖姑姑和郑夏一声,就同太监小怀往尚服局去。皇后选择赏花这日的天气不算好,天空有点阴霾,像是随时要下雨似的,不过谁也没规定一定万里碧空才算好天气,兴许皇后娘娘就喜欢春雨滴花的景色。

玲珑不知道从云絮斋到尚服局怎么走,好在小怀跑过几趟知道。弯弯绕绕到达尚服局殿楼前,玲珑看见书这“尚服局”三个大字的匾额,感慨良多。尚服局门口一队队身着一色宫服的宫女,手里端着东西进进出出,那其中有不少熟悉的面孔。不久前,自己不就和她们一样么,走在送衣饰的路上,不敢多看一眼路上的风景,手臂酸涩也要保持着一个姿势,腰板挺得直直的,眼皮子只半抬着,看着走在前面人的背。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尚服局。经过门房的时候,玲珑看见福夏在里头正和其他小太监说话,福夏也看见了玲珑,面色一僵,玲珑冲他眨眼睛,这小子机灵得很,立刻会意,眼珠子滴溜溜转仍旧去同小太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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