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家酒楼,不知怎么却选择了一家茶馆。
刚登二楼,便感觉气氛有些怪异,抬头望去,整个二楼除了几个空位,全都被一群人包下,楚天野举目一扫,便径直来到墙角的一个空桌前坐下,马就有小厮前询问,楚天野随意点了几样点心,要了一杯茉莉花茶。
糕点很快送了来,精致至极,楚天野也不顾其他,贪婪的用手抓起一块,就往嘴里塞,还不忘点点头,称赞一番。几盘糕点下肚,没有花费楚天野多长时间,吃饱之后,楚天野又要了一壶绿茶,便慢慢闭了眼睛,品味起来。
可楚天野的内心却不像他表面那么平静,这群人绝不是简单的客商,而像一个组织严密的集团。他们当中最先引起楚天野注意的,便是坐在窗边的那人了,虽然一直没有看向自己,可楚天野却感到他的目光在刚楼的一瞬间,便锁定了自己。
若楚天野判断无误,那人的武功竟然还要在他之,这也许是那人看了楚天野一眼,便不再注意的原因,但楚天野却想不到他的名号,按理说如此级别的高手,江湖中绝对数的过来的。
但更让楚天野注意的是与那人坐在同一桌子那个人,竟然让楚天野产生一种莫测高深的感觉。他恐怕才是这些人中首领。
虽看起来其貌不扬,在他自己楼之时,还对他抱以一笑。但这更让楚天野感到惊异,这种微笑,自己只在吴叔叔、骆紫暄、陈子苏那里见过,这是一种仿佛看透一切的微笑,仿佛一切都被他看到眼里,自己像是个透明人一般。
而且,不仅如此,楚天野竟能从那人身感到一股霸气,虽然隐忍不发,但这种味道,楚天野还是非常熟悉的。满风雪、黄元昊、赫连战,这些人的身都有着这种卓然天成的霸气,包括自己在内,也是如此。
………【第十章 智者东来 第八十六回 智者】………
两人并排走在大街,不紧不慢,讨论着沿途的事物,其余之人,四人一组,前面一组,后面两组,将两人围在中间,若非用心者,只会以为仅是这两人在街头漫步。
其中一威武者,不经意间流露出军人的气质,随意的看着四周,向身旁的那一人说道:“我们运气不错啊,刚到历城便遇到了他。”
那人一脸的祥和,带给人一种与世无争的感觉,说道:“钟兄也看出来了,得见一面,历城之行,不虚此行啊。”
那位威猛之人,便是赵国大将军钟震,位列当今“后三十年十大高手”之中,成名武器为一钢质软鞭,与一般的用鞭者所用有很大不同,只有三尺左右长短,可当作枪、棍、矛等多种武器,为江湖一绝。
钟震露出赞许之色,说道:“楚天野果真是人中之龙,在他刚楼那一刻,我便将目光投向他,与他目光相对之时,他丝毫没有一丝退却,但当时,我并没有认出他就是楚天野。公子可知我是如何看出的么?”
被钟震称作公子的那人,正是赵国大王子程羽焕,双目依旧是那种懒散之色,但说话瞬间,眼神里却射出雄霸之色,说道:“应该是那种与生俱来的霸气了。”
钟震点点头,说道:“这种强大的气势,我只有在公子身看到过,的确让人产生一种仰慕的感觉啊,虽然我不想承认。”
程羽焕笑了笑,说道:“钟兄太抬举我了?想那满风雪、冥峰等人,哪个不是人中之龙,在他们身。可都散发着高贵的气质啊。”
钟震摇摇头,说道:“他们更多的是因为其武功,或是其地位、权势,而楚天野与公子的气质则是世代积累的,与他们有所不同。”
程羽焕露出一丝苦笑,说道:“我可是不能与楚天野相比啊,‘三庄四阀’,名震中原啊。”
钟震:“公子又是如此,程家可是九代为侯啊,地位丝毫不在紫藤山庄之下。”
程羽焕弯下身,捡起一块古董,看了看,问道:“这个扳指怎么卖?”
那商人却没有因为程羽焕衣服华丽而故意抬高价钱,说道:“八两银子一个,您要是不满意,三天之内再到这个地方,包退包换,整个历城都知道的。”
程羽焕将扳指带到手,拿出十两银子,说道:“不用找了,这两个坠子就一块拿走了,店家认为如何?”
那人没有任何怨言,那两个坠子当然值不了二两银子,付过帐之后,继续赶路。
程羽焕抚摸着拇指之的扳指,说道:“在不适当的时机遇见适当的人,是种幸运,还是无奈呢?”
钟震面无表情说道:“至少我们已经见识了楚天野,而且,那里的茉莉花茶真是不错啊,有公子的四层水准了。”
程羽焕露出回味之色,说道:“我也没想到,能在市井之地,喝到如此清新的花茶,一举两得,不错。”
钟震笑言道:“恐怕是遇见了楚天野,公子才会如此说?已经很少看到有谁能引起公子这么大的兴趣,弄的我也想会会他了。”
程羽焕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感觉,笑着说道:“你少把我和你混在一起,江湖的打斗,我从不过问的。”
钟震:“好,今晚风月楼,向公子赔礼,如何?”
程羽焕:“恐怕是你自己想去,不过,那些人还是别跟着了,太碍眼了,刚才楚天野应该也能看出。”
钟震叹气道:“这些人虽然都是我的亲兵,但老爷在临出城之前,曾特意向我交代过,一定要确保公子的安全……”
程羽焕摆摆手打断钟震的说话,说道:“好不容易出来一回,不要说家里的事情了,再者,有你还不够么?”
钟震欲言又止,说道:“是。”
程羽焕:“可惜风月楼不是冷月楼,不能一睹若衣大家的风采,是个小小的遗憾啊。”
钟震打笑道:“原来公子也有意中之人,我还以为公子清心寡欲呢?若衣大家名满天下,能得公子垂慕,也是应该。”
程羽焕笑出声来,没好气说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不过,可不能亵渎了若衣大家,虽然与她只有两次见面,但若衣大家绝不是一般女子所能相比,那种脱俗的气质,清丽的面容,当真配的‘天下第一’。”
钟震不再说笑,点头说道:“公子所言甚是,我有幸曾护送过若衣大家,那几天,天天与她相伴,虽一直没说几句话,但她的每一个微笑都让我感到舒服。”
程羽焕懒散的眼睛里闪烁着睿智的光芒,喃喃道:“也许不久就能见到另一位如此出色的女子了。”
钟震愕然问道:“公子再说什么?”
程羽焕咧嘴一笑,揶揄钟震道:“若是让嫂夫人知道,钟兄就惨喽。”
钟震只是一笑,说道:“公子怎么拿我开起玩笑了,现如今,若衣大家北窠尔沁草原,其声势竟像前朝皇帝出巡一般,足见她的盛名啊。”
程羽焕一手搭在钟震肩,说道:“越说越远了,先回客栈,晚去见识一下风月楼,相信差不了多少的。”
两人并肩的走着,慢慢消失在人群之中。
楚天野一直坐到未时,才站起身来,刚起身,一旁的小厮便来到面前,说道:“这位爷满走,您的茶点已经有人付过帐了,这是余下的银子。”说罢,递过来一两银子。
楚天野愕然问道:“是谁付的?”
那小厮用手指指刚才程羽焕等人坐过的桌子,说道:“就是刚才在这边吃饭的几位。”
楚天野“哦”的一声,随即说道:“这些银子就算赏给你的。”
那小厮赶紧弯腰说道:“多谢爷的赏赐,您慢走,欢迎下次再来光顾。”
楚天野手里闲着无事,转着龙卷枪,心中想到:这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难道自己是他们的目标么?刚才的举动是不是算作一种挑衅?真烦人啊。现在风月楼可能还没开门,到哪里转转呢?忽然灵光一闪,背起龙卷枪,大步向城外走去。
若自己所忆无误,在历城城东应该有一处寺院,既然骆紫暄说“佛道本一家”,那自己便去看看,反正也是闲来无事,而且,自己对佛抑或是道,几乎可以称的一窍不通,借此机会,修习一下佛法,免得以后,听不懂骆紫暄的话语。
不消片刻,楚天野便来到位于历城十几里处的那座寺院,规模虽不大,但从其建筑来说,要有不少年的历史了。楚天野也不知道拜佛需要什么礼节,只是来到宝殿面前,点了三根香,朝佛堂拜了拜,但随即发现了异常。
楚天野越来越心虚,怎么偌大寺院,除了前来拜佛的人之外,没有一个男僧,而且前来拜香的也是陪别人前来。楚天野再次来到宝殿面前,看了看佛像,再听听那些香客的祈求,满脸的尴尬。这竟然是一座尼姑庵,而且,楚天野刚才拜的竟然是送子观音。
不知不觉中,楚天野的额头便溢出了汗水,楚天野不再多留,赶紧走出寺院,在山四处乱逛,所幸山有不少佛教建筑,虽无人看管,但看的出还是有人常年打扫的,慢慢的楚天野忘却了刚才的尴尬。
楚天野前山山,现在已不愿原路返回,便一直向后山走去,这边仿佛没有人经常光顾似的,满眼的自然风光,令楚天野心情舒畅起来,不经意间哼出了小时候经常唱的那首歌。
笑容停滞,歌声嘎然而止,不远处的亭子内,骆紫暄正坐在石凳,微笑的向自己这边看来。楚天野离开原路,在骆紫暄的面前坐下,说道:“紫暄还未回连云宗啊?”
骆紫暄眉头微皱,但却笑着问道:“楚兄希望紫暄回去么?”
楚天野赶紧解释道:“小子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感觉离烟既已离开,紫暄好像没有再留下的理由了。”
骆紫暄笑道:“楚兄不还是这个意思么?”
楚天野干脆不再说话,骆紫暄也不再言语,拿起石桌茶壶,为楚天野和自己分别倒一杯香茗。楚天野双手捧杯,放在鼻尖闻了闻,说道:“的是毛尖还是青峰?小子没喝出来。”
骆紫暄淡然一笑,说道:“不怪楚兄猜不出来,这是紫暄从连云山带来的茗毫,楚兄当是除连云山外喝到此茶的第一人。”
楚天野露出欣喜之色说道:“荣幸之至,此茶虽入口不香,但下咽之后,才感到其独特的味道,好像是一种淡然的、脱俗的清香。”
骆紫暄歪歪脑袋,愕然看着楚天野,缓缓说道:“楚兄甚是高明,对茶道亦有所研究,不过,紫暄还要告诉你,茗毫并是一种茶叶,而是生长在连云山的一种花草。”
楚天野顿时脸笑容敛去,尴尬不已,只好将杯中之“茶”喝下,脸的表情非常古怪,因为在他的内心正翻滚着:紫暄啊紫暄,看是平时不食人间烟火似的,原来是道貌岸然啊,既是品茶,却又拿什么花草玩弄,若不是打你不过,早往你脸弄你道泥土,让你真的做成菩萨。
骆紫暄看着楚天野脸的表情几度变化,竟然笑出声来,楚天野立即被吸引住,这是楚天野极少见到的美景,竟然能看出几分女孩子的调皮。当然,很快,骆紫暄便恢复正常,说道:“紫暄要回去了,这杯茶就留给楚兄。”
楚天野转醒过来,赶紧站起,目送骆紫暄离去,几道残霞的光芒洒在骆紫暄的身,甚是好看。楚天野坐下,叹了口气,自己给自己倒满一杯,喃喃说道:“何必一定要将自己隐藏的那么深呢?”
………【第十章 智者东来 第八十七回 沧月】………
泉水叮咚,虫鸣鸟唱,不绝于耳,渺渺炊烟,徐徐升起,不时传来猛兽吼声,惊的院里的几只小鸡,四处逃窜。
内堂之中,一女子身穿麻衣,秀发随意的放在脑后,不施任何烟粉的面容却显的格外秀丽,朴素的衣着令她更显的似乎身散发一种与生俱来的特质。此时正坐在床沿,一脸微笑的看着面前的那个女子。
前面那女子转过身来,轻轻碰了碰刚插到秀发的发簪,虽然是木制的,但其制工的精巧,仍让人不禁多看几眼。那女子一脸喜色,问道:“好看么,师傅?”
坐在床边那人,看着眼前的女子,露出欣喜之色,点头说道:“好看,我们的烟儿,无论戴什么样的簪子,都是那么的好看,连师傅都要嫉妒了。”
烟儿坐在那女子的一边,轻轻为她揉着腿,说道:“烟儿哪有师傅漂亮,师傅若要年轻一些,全天下的女子都要羞愧的自杀了,那‘天下第一名妓’都要出家为尼了。”
她笑了笑,抚摸着烟儿的秀发,说道:“烟儿的嘴真甜啊。”
烟儿抬起脸,说道:“可烟儿说的是实话啊,难道师傅年轻时不比这还要漂亮么?”
她拍了拍烟儿的俏脸,说道:“唉,每次见到我的烟儿,虽然长大了,越来越是个美人了,可老感觉烟儿还是我身边的那个整天问东问西的小女孩。”
烟儿:“那当然啦,烟儿是师傅从小养大的,烟儿无论变成什么,在师傅面前都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说话的同时,用手比量了一下。
她看了看烟儿,笑着说道:“可我的烟儿还是长大了,都有自己喜欢的男人了。”
烟儿立即站起,说道:“师傅,烟儿哪有。”
那女子笑了笑,说道:“还说没有,都把腕带送给人家了。”
烟儿嘟起了小嘴,说道:“师傅若再说,烟儿今天一天都不会理师傅了。”
那女子拉着烟儿的手,说道:“好,烟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烟儿露出胜利似的微笑,欢呼道:“师傅最疼烟儿了。”
那女子收起笑容,正色道:“烟儿,你要知道,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错的,只要你喜欢就可以。”
烟儿摇着那女子的手,说道:“师傅,你不是说过不说了么,怎么又说起来了?”
那女子拿手在烟儿的鼻尖点了一下,说道:“那有什么好害羞的,快点告诉师傅,那个男子到底是谁,师傅想知道是什么样英雄能让我的烟儿喜欢。”
烟儿低下头,轻声说道:“就是,就是那个……”
那女子笑言道:“烟儿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害羞了,快点说,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还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