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我的期待与快乐荡然无存,道德感的丧失和距离感强烈的老婆让我像个哲学狂一样怀疑起生活的意义。
好在敲门声响起。轻而急促,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猫眼望去,是疲倦但微笑的她的脸。
开了门,她侧身闪进,我关门,搭好门扣。她就在身前,于是拥抱成为理所当然。只迟疑了半秒钟,我们就热吻了,第一次的陌生与拘谨此刻恍若微梦,目下舌头的纠缠才是货真价实的高压电,击到人灵魂出窍。
热吻了,是相爱了么?
她去洗澡时,我灌下一瓶矿泉水,水在暖气片旁边放得久了,喝到嘴中有混浊的热。
那一刻终于到来时,我小心翼翼,并有莫名地感动,像对待一件价值连城的瓷器一样对她,但我亦有无比鼓胀的欲望,我轻柔地进入与动作,但我终于开始猛烈。只是突然觉得她的喘息有些异样,借着暗暖的灯光,我看到,她悄无声息地哭了,两行清泪滑向耳际。我的心像被重重敲打,我没问她,用右手帮她擦去泪水,并用掌心轻轻抚盖她紧闭的眼睛。我知道,我的掌心够暖,小时候,家族中一位精通玄学的长老曾经给我算命,说我是正午时出生,阳气深重。在中原这个常有寒冷的地方,我似是一种附带着灵魂的温度,要强于房间里干燥生硬的暖气。
她终于不哭了,说,别停,来吧。
我们疯狂*。做完一次就相拥说话,稍有恢复就又尽兴缠绵。一夜无眠, 7度言欢,我们都彻底用尽自己也完全交付了灵魂。
春风一度,如虚脱一般,衣物、被子飞溅一地,剩两个无遮无拦的光身男女在极度扭曲的床单上横七竖八,她横躺着,饱满的身体散着光泽,混合着激情的微香。
房间里很静,静到能听见呼吸,甚至血液狂流的声响。
静了不知多久。
“我们是不是疯了?”她说。
“……”
“你爱我吗?”
“……”
“把电脑拿床上来,我给你看样东西。”
我依言拿过电脑,扯来网线。笔记本电脑就放在床头,我们拉过枕头垫在胸前,像两只浮游生物在平靜的水面上快乐地趴着。
那是一个博客,一个属于她的秘密博客……
11。童年,色心,老爷爷
那是一个博客,一个属于她的秘密博客。
在讲述她博客里的秘密之前,要先说说她从大山中去往县城的童年。
地雷事件后的第二年,在老族长的大力支持下,何露成为村里唯一一个到县城上小学的女孩。
一起去县城的还有她的父母。关于举家去县城这件事,何露的父母有严重分歧,何露的爸被肉罐头击中脑袋后,性情大变,好像突然看透了人生,又好像觉得人多的地方不安全。本来中越之战结束后,何露的父母立下一个一等功好几个二等功,不说留在省城、市里,至少县城的工作是随便挑的。可何露的爸偏偏就执拗着回到山中,尽管何露的妈有些不爽,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哪怕自己的男人在某些事上做的鸡狗不如,也认了。
何露的爸的决定也让领导们犯了难,再怎么着,这也是一英雄家庭,不能就由着他们回到山沟里面朝悬崖背靠石头,领导们专门用一顿午间的酒饭把这事儿给研究了:何露的爸到县防空办任副主任,主任没死也没退,只能让他当正科级副主任。虽然小县城天空很蓝很美好,但敌机飞临的概率与UFO出现的概率差不多,于是何露的爸这个正科级的副主任基本上很闲,除了开会、演习、纪念的那几天鸣两声防空警报表示表示外,一年365天足够待在老家350天。何露的妈则担任实职——乡卫生院院长,离家3公里,骑车加步行一个小时才能到家。
地雷事件后,何露的妈再也受不了青山绿水黑猪加地雷的日子,心生撤意。
恰在此时,见过世面的老族长也觉得再任小何露在深山里成长,说不准就长成了一棵漂亮却只能用来烧柴的树。就像山里很多美好的物件,命运大抵是默默无闻,自生自灭。
老族长与何露的妈的观点不谋而合。何露的爸的口才显然不够说服这两个强大的人,最终,他同意举家搬迁至县城。何露开始成为县城的小学生,也给她的世界带来和山里不一样的颜色。甚至,还有惨痛。
她讲着童年时,我们已经退了房,坐在一个阳光、云朵都恰到好处的上午的公园里,这公园像天底下所有的公园一样,花花草草都没心没肺地生长着,我们坐在一张油漆剥落的铁制长椅上,看着无聊的喷泉和人们,以及欢快的鸽子。人们大多是老人,像我们这样在非双休日跑到公园的年轻人,总有浪费青春与生命的嫌疑。这让几个看起来很爱多管闲事的老头,把目光集中在了我与何露身上,但更多的目光是看何露,青春欲滴加36C罩杯的她极有可能伤透了这帮老头的心——腐朽糟糕的身体里那颗依旧鲜活的色心。
我有种很奇怪的逻辑,就像我坐公交车,只让座给老妇人及弱病残,绝不让给老头儿老先生们,每每看着颤颤巍巍挣扎上公车的老头儿们,先用眼睛扫一轮美女的胸与臀,再得意地等待有人起身让座时,我就觉得反胃和荒诞,甚至阴暗地想,谁知道这些老先生们是不是刚从站街大妈或者发*廊女的肮脏小床上爬起来,因为心疼那点肉钱,才这么颤巍巍地挤免费公车回家。
这绝对不是乱讲,一个在省会城市公安局管治安的朋友告诉我,进入21世纪,饱暖的人们开始放开胆量与肚量地思春,老男人们更是老当益壮,朋友告诉我,2000年之后,嫖客主力军的年龄越来越大,尤其是45岁至75岁之间的老男人数量更是激增。他们擒获在床的最老寻欢客,是一位年过90、须发皆白、走路都有些状况的老爷爷。民警们只能像对待出土文物一样仔细地对他,生怕将耄耋之年的这位色中仙弄出点什么闪失。此外,民警们也有强烈的好奇,问他一些床头细节。老爷爷长叹一声,很不要脸地说,攒钱攒了俩月,找女人找了两天,好容易有个愿意的,还没硬起来,你们就来了。
这话足够欠扁,但扁这个老东西肯定不现实。只是有一位平素很黑色幽默又很爱唠叨的唐僧式民警很不尊老爱幼地拍了几下老爷爷的脑袋,嘴张了几次,也愣是没吐出半个字来。
公园老男人的目光开始让我与何露都觉得不舒服,如同闻见他们身上腐朽的味道一样。我拉起何露,追向几只纯白的鸽子,鸽子知我们是善意玩乐,居然有两三只随我们飞着,若是换个视角,把这一切用摄像机纪录,一定会是浪漫与美好的长镜头。
多年之后,何露一直记得这个画面,就像她一直记得生活中所有的美好,和惨烈。
有时她会告诉我,或许她的爸爸是对的,住在大山中是一种安全自在的生活,而不是在那个靠着Y国的县城,充斥着危险与恐惧。
她最初对人生的恐惧便是来自那所县城的学校,在她小学五年级时,她遭遇了难以启齿的黑暗……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