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包正脸色亦是一变,他眯着眼睛挠着头发无奈道:“小玩命儿,你给我悠着点。探长哥可是把我的工资当做DBI经费给你垫上了。”
公孙泽板起脸来,双目瞪大理所当然地道:“你吃我的,住我的,我用你的钱怎么了?有意见,你给我搬出龙图公寓!”
包正再大的意见此时也没了,他一把揽紧公孙泽,使个眼色让众人离开这才笑道:“怎会有意见,探长哥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公孙泽用力将粘在他身上的人推开,一整风衣道:“别一天到晚给我嬉皮笑脸,这案子明天一定闹得沸沸扬扬。你让他们都下班回去了,这案子还怎么破?”
包正将纸鹤塞到他手里,颇为惬意道:“这不是有探长哥在嘛?”
公孙泽被他这闲散的模样弄得十分气闷,不由握拳作势要揍他。似是猜到他的想法,包正身子一侧极快的跑开,只留下公孙泽独自气的直咬牙。
包正身形矫健,一溜烟的跑到门前,忽的转身叮嘱道:“探长哥来下大厅,薇薇安还在那,明天的报道可得靠她。”
公孙泽气哼哼的到了大厅,薇薇安早已等在那。一见他脸色不对,不由心虚的低下头。公孙泽刚斥责她几句,便听包正打圆场道:“薇薇安作为一个记者,了解事情的真相也是她的工作。探长哥就不要责怪她了,眼下还是想好明天的报道怎么写才是。”
他这个妹妹,公孙泽最了解,一腔热血都奉献给了报社。这胆量也大,只要有新闻总是不顾危险地冲在第一线。公孙泽早已料到薇薇安得知消息会赶过来,这才叮嘱她不要搀和。果不出他所料,仍是搀和了进来。
无奈地扫了眼包正,公孙泽这才将案件大致与薇薇安说了下。太详细的情况不能说,只告知案发地点,寻求目击证人。薇薇安撇撇嘴,向着包正求助道:“包大哥,我要是依我哥的要求来写,这新闻也不用见报了。”
公孙泽双眉一挑不怒而威,义正言辞的道:“新闻讲究的是什么?是真实!我说的这些就是事实,怎么不能写了?”
薇薇安为难道:“哥你说的都对,可是没有爆点,没人看。”
公孙泽脸色一冷,黑亮的双眼如寒星般凝视薇薇安,强忍着怒气道:“大哥让你报道不是为了博嘘头,是为了早日破案。你认为向张赫那样将被害人亲属的悲伤展现给众人看就有爆点了?”
两人一直相依为命,公孙泽的脾气薇薇安怎会不清楚,知晓他动了气,不由解释道:“我不是想博同情,我只是想让新闻尽量丰满点。”
公孙泽咬紧牙齿,拧眉道:“新闻丰满并不意味着一昧地将被害人亲属的痛苦放大,而是尽快破案。薇薇安,这事没得商量,新闻只能这样发,多余的消息丁点也不能泄露。”
薇薇安还欲再说,站在一旁听了多时的包正插话道:“薇薇安,这次听你哥的。”
见两人坚持,薇薇安知晓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只好怏怏地嗯了声。
包正了然的揉了下她头发,轻声道:“别生你哥的气,他也是为了保护受害者。”
薇薇安红了眼,半晌才低低道:“包大哥,我明白的。稿件我会写的,也一定会见报,不会让张赫之流胡编乱造生事。”
公孙泽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薇薇安抓过包,闷声道:“哥,我先回报社了。”
公孙泽顿了顿,轻咳一声不自然道:“晚上早点回家,包妈刚打电话说晚上在家做饭。”
薇薇安一点头快步离开DBI,迎面撞上展超也没能露个笑脸。展超不明所以,不由问道:“检察官,她怎么了?”
包正微耸肩道:“没事,闹别扭呢,晚上就好了。对了,下班后去龙图公寓吃饭,我妈下厨。”
这话成功地转移了展超的注意力,他神情一震,兴高采烈的道:“真的?我很久没尝到包妈手艺了,还真是想念。”
公孙泽立眉瞪眼斜睨两人,低喝一声包正,不满道:“你倒还真把龙图公寓当做自己家。”
包正咧嘴一笑,幽深的光芒在他锐利的双眼中流淌。公孙泽微微晃神,不知为何心口竟是一跳。那光芒很快便消失在包正眼眸中,他勾起唇角不正经地笑着,指尖一挠额头叹息道:“探长哥盛情难却,包正自然要客随主便将龙图公寓当做自己的家。”
公孙泽听他睁眼说瞎话,一口气憋在嗓子处吐不出,半晌才怒道:“胡说八道,不可理喻。”
展超神色尴尬的半垂着头,实在不知眼下自己该走还是留。
包正一拍双手挑眉道:“探长哥这说的可不对,我说的可是事实,哪有胡说八道。小玩命,你说是不是。”
展超哪敢答话,一脸惊慌的看着包正摆手苦笑道:“检察官你可别问我,你们两的事,我可说不清。”
公孙泽一直认为展超是自己的人,自从包正来后,第一个叛变的便是这小子。一想到包正初来DBI差遣展超的场景,公孙泽便觉得气闷的很。
“展超!”他一声低喝,展超不由一凛急急应下,身子亦站的笔直。
公孙泽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醇厚低缓的嗓音响起,哑声道:“说不清楚?嗯?”
展超一身冷汗,干笑道:“说得清,说得清。”
公孙泽虽眉目俊朗,却因神情冷峻做事极为严谨本就有种生人勿进的气质,眼下他又冷着脸,展超更是大气不敢出,频频看向包正求救。
包正会意,不顾公孙泽的反抗坚决地搂住他道:“该吩咐的事都吩咐了,展超两小时后你去报社接薇薇安,我与探长哥去老布那喝两杯。”
“谁和你去喝酒?放开!”公孙泽蹙眉抵抗,包正趁机朝展超一眨眼,展超当即应好,小跑着离开。
包正搂着他出门,将人推到车里道:“我们也好久没喝一杯了,明天起公孙探长定要忙的不可开交,趁今天先陪我去解解馋。”
公孙泽一踩油门,神色不悦道:“只喝一杯,我还得开车。”
包正神情放松的抱胸靠在车窗上,轻声道:“探长哥喝一口也好,只要在那就好。”
公孙泽眉微皱,半晌才道:“坐好了。”
包正笑着揉着额头,半阖着眼睛道:“我先睡会,到了叫我。”
公孙泽怔怔地看着他,包正忽的睁开眼对他笑笑道:“只是睡会,没事的。”
公孙泽哼了声,低声道:“谁管你。”
包正咧嘴无声一笑,一路无话的到了爱来不来。
他们两人是常客,老布一见他们,只朝他们点头道:“来了。”
包正打了个响指,扫了眼酒吧道:“多日不来,生意依旧火爆的很。老布,干得漂亮。”
老布叼着烟,吐出个眼圈道:“老规矩还是尝尝我调的新品?”
“老规矩。”公孙泽轻车熟路的走到两人专属靠窗位置,包正点头附和道:“那就依探长哥。”
老布很快给两人送来了黄色诱惑,特意附赠了一块点心。那点心自然是给公孙泽,包正是一点也不能吃的。
他们在爱来不来消磨了近一小时,天色渐晚时,这才回到开车回到龙图公寓。包妈早已准备好了饭菜,薇薇安与展超正在摆放碗筷,一见他们回来朝他们打了个招呼继续布菜。包妈一边解围裙一边从厨房出来,望着公孙泽笑道:“公公啊,听展超说你和包正去酒吧了。”
公孙泽脱下风衣,揉了下额头道:“去喝了一杯。”
包妈摇头道:“知道包妈今日下厨怎么还去喝酒,这喝完酒还有胃口么?我可是特意做了你喜爱的菜。”
公孙泽倒是真的没多大的胃口,一来案件毫无头绪,二来那酒后劲不小,眼下倒是有点晕。
包妈一看他那神色不由叹气道:“公公啊,是不是不喜欢我的手艺。包妈这心,都痛得快无法呼吸了。”
公孙泽方想解释,便听客厅里小膘和膘老婆叼着羽毛重复道:“不能呼吸了!不能呼吸了!”
公孙泽一见到它们心里就犯嘀咕,他对毛发之类的过敏,一般不会接触它们。此时听到它们唧唧喳喳个不停,不由拧眉朝它们瞪了一眼。这一眼扫过,似是察觉到公孙泽的怒气,它们倒是噤声。
包正这才寻得机会解释,说是自己一时贪杯这才强央着公孙泽作陪。他十分殷勤的给包妈捶背捏肩,直把包妈哄的乐开了花,公孙泽这才得空长舒口气坐下吃饭。
这一顿饭吃的倒是其乐融融,展超和包正配合默契,直夸包妈手艺好,待到七点多饭局才结束。
展超骑车离开时,龙图公寓的灯仍亮着,这将是最寻常的一夜,明天却是不寻常的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
☆、章四:晴天霹雳
第二日上
天才擦亮,空气中泛着冷意,陈佟一脸疲色的驱身回家。公司今早有个重要会议要开,昨夜没赶回来,今天才五点他便起床离开沛城。那时天还未亮,路上的情况看不清楚,陈佟这一路开的极慢,到德城已经快八点。
路上三三两两有些行人,各自裹紧大衣低头快步而行。陈佟打了个哈欠,看到不少熟人,他皱了皱眉,不知是否因为没休息好的缘故,陈佟总有种被人围观注目的错觉。他好似从他们的眼神中看见了怜悯与兴奋。这两种格格不入的情绪,奇异的在他们脸上共存。
眼见离家越来越近,他不由猛踩了下油门,只不过……
小洋楼前拉起了警戒线,多名警员神情肃穆的守在楼前,陈佟心中一紧,想到方才那些诡异的目光,一个不安的想法隐约浮现。
难道……家里出了事?
猛的一停车,陈佟拉开车门便往楼里冲。警员早已注意到这辆车,一见他欲闯楼不由拦住他道:“你是什么人?这里你不能进去!请配合警方工作,命案现场闲杂人等一概不能入内!”
陈佟只觉天旋地转当即便软了身子拉住他道:“你说什么?命案现场?你开什么玩笑,这是我家,我老婆孩子还在里面!”这几句几乎被他吼出来,警员一听他是家主忙安抚道:“陈先生你先冷静点。”
陈佟哪冷静地下来,高声喊道:“我老婆孩子呢?”
警员为难的看着他,硬着头皮道:“死了。”
陈佟脑子一懵,当即晕在楼前。
两名警员齐心合力才将人扶到屋内唤醒,另外一人给即刻通知公孙泽。
公孙泽正坐在办公室冥思苦想,试图找到案件的突破点。电话一响,他瞬间接下道:“DBI,公孙泽!”
警员正色道:“探长,陈佟回来了。”
公孙泽一震猛的站起道:“将人带到DBI!”
一挂电话,公孙泽便走到对面,那人仰躺在沙发上折纸鹤。公孙泽单手插进西裤口袋低咳一声道:“给我起来。”
包正微侧头笑道:“坐到这边来。”
公孙泽本懒得搭理他,一想到等下陈佟要来,虽是不情愿仍是坐到了沙发上。这沙发被长手长脚的包正占去大半,公孙泽只堪堪坐到一点,不由把人往里一推拧眉道:“去去去!往里面去一点!”
包正将纸鹤抵在唇边,嘘了声道:“探长哥别动怒,我这就起来。”
公孙泽一把夺过纸鹤,猛一弯腰出手如电般抓住他衣领将人拽了起来。包正仍是不正经的笑着,却趁机揉了下他头发。公孙泽十分嫌弃的将圆溜溜的眼睛瞪大,包正好似看到了他眼中腾腾燃起的火焰。他也懂得适可而止,极快地松手坐直身子道:“有情况?”
公孙泽点头:“陈佟回来了,已经吩咐将人带过来了。”
两人安静地坐着,皆是一副深思凝重的模样,不多会陈佟便到了DBI。
他脸色苍白,一见到包正两人焦急道:“我老婆孩子呢?我要见她们!”
公孙泽安抚他几句,将人带去解剖室。雪莉尸检已经完成,见到他们便猜测到陈佟的身份,低声道:“节哀。”
陈佟一看到妻女的惨状,身子猛颤几下,半晌才面如死灰的痛哭出声。他的拳头紧握,额角的青筋凸出,整个人显得异常气愤。
“怎么会?怎么会?我离开时还好好的,到了沛城还和她们通了电话,怎么会?”
他不住的强调这几句,神色大不对,公孙泽见他一副天塌了的惊恐模样,郑重道:“警方会找出凶手,不让罪犯逍遥法外。”
陈佟双眼呆滞的望着妻女的尸体,半晌没说话。包正看他神情悲切,双目却极快的眨动,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包正盯着他看了会,他却有意无意地躲过他的目光。包正双臂抱于胸前,状似无意道:“你出差当天给她们打了电话?”
陈佟点头,公孙泽便道:“来下审讯室。”
经过大厅时包正扫了眼发现正在喝咖啡的老马。
包正一打响指呶嘴道:“老马,来下审讯室做记录。”
老马这才刚从陈佟家附近回来,只来得及喝口咖啡便又有新工作。泄气的一搁咖啡,老马这才一脸难看地去了审讯室。
因知晓陈佟打老婆,又想到这人怕是为了财产谋害妻女,老马对他的态度很不好,全程绷着脸做记录。
公孙泽与包正并肩靠着墙,包正朝他使个眼色,公孙泽便道:“说下你出差那天的情况,一件事也不要漏下。说的越详细,越有利于警方破案。”
陈佟双唇哆嗦打颤,端起咖啡喝了口这才缓神道:“三天前,我要赶去临近的沛城去见一个重要的客户,早上九点就已经出发,将近十一点时到达沛城。因为已经是饭点,便和客户在当地有名的一家西餐厅吃了午饭。你们要是怀疑,可以去沛城查下,我那天可是给了小费的。”
公孙泽瞥了他一眼,包正耸肩道:“陈先生倒是蛮大方,想来对妻女也是如此。”
陈佟才三十多,长得细瘦白嫩又多金,可谓年轻有为。他这样的男士,自是会吸引很多女人的注意力。
陈佟脸色尴尬,老马冷哼了声,公孙泽微皱眉头,又道:“你刚才说给她们打过电话?”
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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