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周围的环境,吸收环境中的一切,自己建构自己的心理,渐渐走向独立。她还发现许多心理发展的敏感期如语言、动作、感知、关注细小事物、秩序感、社会化等相继出现在六岁前,敏感期是发展的最佳时期,因而是儿童学习的机会之窗。
蒙氏教育的基本特色是:必须保障孩子的自由,正如蒙德苏所说:“孩子有绝对的自主权,让他们自己决定玩什么,学什么?”“自由”是蒙氏教育的终极目标,而不是一个起始点。一个真正自由的孩子已经能够慢慢展现自己的潜能,更喜欢自行思考问题,解决问题,在必要的时候也能够请求协助,并接受指导。一个不能自律,未经琢磨的孩子并不自由,他会过度地依赖别人,而且常常是自己内在欲望的奴隶。一个真正自由的孩子,长大后会顺理成章地成为一个自由的大人。随心所欲并不能让他自由,引导他如何去做正当的事才能让他明白自由的真谛。
蒙氏所谓的纪律,是一种“内在的自律”,蒙德苏博士说过,“很多所谓缺乏自律的孩子,实在是因为缺乏适当的激励而心生挫折。”如果把他放在专门给孩子们预备的蒙德苏环境里——更是软环境,是老师们的爱和鼓励,是快乐自由的氛围,假以时日,孩子会成为一个内心自由且懂得自律的人。
和传统教育不同的是,蒙氏教育强调,帮助孩子自然地成长,强调自我教育,着重于对孩子动手能力、手眼协调能力和专心度秩序感的培养。孩子们来这儿的主要任务既是学习,更是游戏,是玩耍,是成长。
另外,蒙氏教育也特别关注孩子的个别发展和个别需求,比如,我们的班级通常是混龄班,不同年龄的孩子同在一个班。
一个孩子有时需要和大孩子在一起,有时需要和小一点的孩子在一起,当然,也需要和同龄的孩子相处。在混龄班,孩子拥有以下自由:依照自己的速度进步,独立学习和游戏,或寻求同伴的合作,互为老师。
后来我们还被带到教室中,有十几个孩子正在那里上课,不过,里面没有黑板,只有各种各样的玩具,大部分孩子在玩一些奇怪的玩具,个别孩子在做另外的事情,我们进去后孩子们都自然地看过来,目光主要投在我身上,有人给我吐舌头使鬼脸,有人还问我什么名字,我不吭声,娄奶奶替我回答:“杨末末。”
一个老师接替园长妈妈,继续介绍:“老师担任的角色是引导者、观察者,老师的主要工作是精心准备适当的学习环境,加入有挑战性,能引发孩子兴趣的教材,删除对孩子形成障碍的成份,时常观察孩子的行为,鼓励孩子亲手去操作,协助孩子克服困难,在需要的时候,重新调整孩子的注意力和兴趣点。”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犬灵(23)
还看了图书馆、宿舍和食堂。
看完后姥爷就交了钱办了入学手续。
“末末,现在就留下吧?”园长妈妈盯着我问。
我十分为难地点点头。
我的自由
好不容易熬够一个星期,星期五傍晚妈妈来接我回家,我们一见面就在楼道里紧紧拥抱在一起,有一种同病相怜的味道。妈妈说,我留在幼儿园之后,她来过幼儿园,从窗户上偷偷观察了我好一会儿,“我在干什么?”我好奇地问,妈妈说:“你们在吃饭,唯独你没系围裙,你吃得好慢,人家都吃完了,你才吃了一半。”对,老师给我系围裙我不要,老师也就不勉强,我吃饭确实很慢,但肯定不撒饭。
我们打车回到自己家。
我再一次看见了米粒儿!它跳进我怀里,好一番亲昵,然后我扮成另一只狗,一只大狗和一只小狗,相互扑,我先扑倒了它,它翻起来再扑向我,我故意摔倒,做出失败状,扭头就跑,它就撵过来,跳在我肩膀上,咬我脖子。
“两个小家伙,看把你们亲的。”
我这才看清楚妈妈身上似乎有什么变化,应该是年轻了。
我就想,没有我,她倒年轻了。
妈妈后来去厨房做饭,我就和米粒儿躲进自己房间,想尽快知道,最近妈妈到底做什么了。我躺在床上,把米粒儿搂进怀里。
我顺利看见了米粒儿的记忆:
大部分镜头里只有妈妈一个人,场景也固定不变,就在家里——妈妈给观音菩萨上香,把香脚久久抵在脑门上,嘴里念念有词;妈妈在练瑜珈,电视里放着教瑜珈的片子,五六个女人在大海边做瑜珈,看上去*;妈妈在清理屋子;妈妈在看书,做笔记;妈妈在睡觉——夜深了,台灯还亮着,妈妈显然睡着了,但妈妈不是一个人,而是和米粒儿,米粒儿在她枕边,她脸上的寒毛一根一根好清楚,两个乳房像泉水一样哗哗哗往外流——当初她可是不允许米粒儿睡我屋子!
另一场景是小区里。
妈妈在散步,牵着米粒儿。
有个熟悉的奶奶问她:“怎么剩两个了?”
妈妈说:“儿子上幼儿园了。”
“想开了?”
“是,想开了。”
“想开了就好。”
“谢谢您。”
“赶紧找个男朋友吧?”
“您给我介绍呀。”
“真的?我手头还真有一个,挺不错的,见见面吧?”
“谢谢您谢谢您!”
“找个男朋友,身体就好了,啥都会好的。”
“是吗?”
妈妈走出小区。
接下来又是一些相似的画面。
再后来,真的出现了我想看的情景:
妈妈在化妆,描着眼线,再涂口红,出门前再三照镜子,牵着米粒儿出门了,紧接着又开门回来,进了卫生间(我知道妈妈有尿频的习惯,出门前总要上卫生间),镜头里只剩下门,米粒儿用爪子抠门,抠得唰唰唰的(说明小东西胆子大了,妈妈最近有些溺爱它了),不久妈妈出来了,裤子还没系好,米粒儿用嘴咬住裤子,让妈妈提不起来,妈妈低头,发出娇嗔的声音:“米粒儿,我打你!”米粒儿还咬住不放,妈妈笑了,说:“别闹了,妈妈没时间了!”米粒儿还咬,妈妈只好抬起脚,轻轻一扬,镜头就是一阵连绵的滚动,接着是几秒钟的黑屏,再接着是妈妈重新打开家门……
妈妈一身妖气地走在街上。
有很多人回头看妈妈。
妈妈在街边打车,妈妈抱米粒儿上车。
窗外的风景徐徐掠过。
画面停止(显然是塞车了)。
车停,妈妈付费,妈妈的钱包里我的照片一闪。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犬灵(24)
妈妈走向一咖啡馆。
狭窄的楼梯(不见了妈妈,说明妈妈在米粒儿后面)。
接着看见了楼梯拐弯处的妈妈。
妈妈站在楼梯口向内张望。
有个男人走过来(看上去还算帅,个头不低)。
男人微笑,略显羞怯,低头看看。
男人领妈妈和米粒儿走向深处,拐来拐去,到了窗边。
妈妈坐在男人对面,看了看表。
“对不起,迟到了几分钟。”妈妈说。
“没事的。”男人声音挺好听。
妈妈迅速但着意地看了男人一眼,还算满意的样子。
接下来只剩妈妈的声音。
因为,妈妈把米粒儿抱在怀里了。
“我见过你。”男人说。
“真的?在哪儿?”妈妈意外。
“那是10前了,我也算是你爸爸的学生。”
“你也是宾州大学毕业的?”
“我是81级数学系的,不过听过你爸的几节哲学课,你爸在课堂上常提起你,后来我就在校园里找到了你,只是没敢追你。”
“我是83级的金融系的。”
“你变多了,在街上碰着认不出来了。”
“是老了吧!”
“不,更有味道了。”
这时有服务生过来,服务生的目光首先投向米粒儿。
这时,妈妈在外面喊:“末末,吃饭!”
我把米粒儿推开,回到客厅。
一家三口开始吃饭,米粒儿蹲在我和妈妈中间的一把椅子上,吃着和我们一样的晚餐,米饭加三菜一汤:红烧带鱼、清炖排骨、蒜茸菠菜,紫菜汤。米粒儿不吃青菜只吃肉,口味和我一样,带鱼总是由妈妈抽出刺,然后轮流放进我碗里和米粒儿碗里。我离开这个阶段,米粒儿已然成了妈妈的另一个心肝宝贝了!
“幼儿园不错吧?”妈妈问。
“没意思。”我说。
“老师们都夸你呢。”妈妈不想接我的话茬,显然更愿意让我呆在幼儿园。
“吃饭睡觉学习,总是那么多人。”
“咱们就是冲人多去的。”
“我喜欢人少。”
“这不,回到家不就人少了嘛。”
“我想天天在家里。”
“天天在家里?没出息!”
“不管,我就想天天在家里。”
“老师说,你给小朋友们当老师呢?”
“我闭着眼睛都能当。”
“是呀,那多好呀。”
“本来有两颗糖,再放一颗糖进去,是几颗糖?这还用教?”
“末末,我要忘了你的聪明!你也得忘了。”
“都怨你。”
“我怎么了?”
“谁让你怀胎三年的。”
“末末……”
“我也想从两颗糖加一颗糖开始学起。”
“宝贝……”
妈妈吃惊地看着我,眼泪汪汪。
我只好什么都不说了。
还得去幼儿园,没办法。想一想,没有更好的地方可去,还是去幼儿园吧。蒙德苏幼儿园,有一点倒是令我满意,确实比较自由。我最讨厌中午午休了,在姥姥家我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姥爷吃完午饭一抹嘴表示该上楼午休了,姥姥嘘的一声表示该变天了,我得屏息凝神在床上躺一个多小时,直到姥爷醒来。蒙德苏也有午休,但是,不愿意午休的同学可以离开宿舍,独自去校园里或楼道里玩,唯一的要求是不许出校门。于是,每天中午我都和两三个不喜欢午休的同学,在校园里乱玩。
另两三个同学,有时也会睡一会儿,那么整个校园里,可能孤零零就我一个人。这才是我最快乐最舒心的时候。荡荡秋千,滑滑楼梯,草地上躺躺,围墙边坐坐,一中午的时间就不知不觉过去了。整个校园都是我自己的,甚至整个天空都是我自己的。我喜欢观察天空的变化,天和地的联系忽远忽近、远了又近了的那种过程,好像是每天都少不了的一个仪式,而且供我一个人独自观赏,飘来飘去的云影和小小的我之间常会产生一种手足相亲的味道,令我禁不住会幻想,飞离眼前的校园和城市,把郁闷和烦恼忘得一干二净,一阵清风吹来,满载着原野的凉意,我越飞越远,越飞越高……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犬灵(25)
众人皆有余,而我独若遗。
这好像是老子的诗。我背了太多张三李四的诗,有时候倒挺有用的,会冷不丁冒出二三句来,勉勉强强能表达我当时的心情。我确实从小就是一个老人,一点都用不着装的。也许正是那些狗屁诗词让我成为一个老人的?
蒙德苏幼儿园其实就是一个学校,每天的大多数时间都在学习——所谓学习,也是游戏,所有的游戏里都暗藏着一个学习内容,粉红塔、棕色梯、长棒、圆柱,都是关于大小、长短、粗细、薄厚等概念的,色板是让孩子认识颜色、了解色差的;几何图形嵌板是让孩子认识各种几何图形的;给孩子发放糖果时,其实在进行“数字与筹码”的练习,必需摆放合适,把两颗糖放在“2”的数字下,三颗糖放在“3”的数字下,难度增加,就把两颗糖和三颗糖放在一块儿,让孩子答,现在是几颗糖?
有时候我挺羡慕那些同学们的,想象自己和他们一样从1234开始学起该有多好,有时候又觉得还是自己好,用不着那么费劲。有时候我却实在想不通,人们为什么这么看重学习,好像人一生下来,唯一的目标就是学习。
说实话,虽然所有的同学甚至老师,加起来都敌不过我,但我还是觉得,我记住的全部诗词和数字都没有外面的天空和云彩好。
我确实不那么喜欢学习。
妈妈说,蒙德苏多好,给孩子自由。
是呀,我得到的自由,不过是午休时间可以自由出去玩,还有,可以在教室里自由走动,最多还有,可以自由选择要玩的玩具。
还有什么?
可以自由吃饭?
可以自由睡觉?
可以自由呼吸?
总之,我觉得被姥爷、娄奶奶、妈妈,还有园长妈妈这些人津津乐道的“自由”,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根本就是小题大做,拿着鸡毛当令箭。有好几次我都禁不住问自己:一个月好几百块难道就买了两个字:自由?
数学老师
妈妈那个男朋友姓陶,是一个中学数学老师,结过一次婚,没多久就离婚了,没孩子,比妈妈大两岁。这些都是妈妈告诉我的,妈妈还特别说:“妈妈之所以愿意和他来往,就是因为他是一个不错的数学老师,将来可以辅导你。”我想说没必要这样的,可又不能这么说,说出来她又会认为我忘不了自己聪明。
无论如何,事实是两个人开始出双入对。
而且还开始有*了,够快的。
哼,别忘了,米粒儿会告诉我一切的。
姥姥呢也有自己的事情,每天也是早出晚归,和一大堆退休老人在公园跳扇子舞,唱京剧,打麻将,似乎迎来了人生的第二春。
姥爷也越来越忙,我好久没见他的面了。
我觉得自己真的是孤身一人了。某个周末前来接我的人竟是陶叔叔。陶叔叔说:“你妈妈出差了。”我心想,妈妈出差了,应该是姥姥或者姥爷来接我呀。我心里感到凉飕飕的,有一种被亲人们遗弃的感觉。他们把我放在蒙德苏这么个地方,就像寄存了一样东西,然后都就不露面了。我想,得想个办法报复他们。
陶叔叔带我回家,进门一看米粒儿不见了。我问:“米粒儿呢?”陶叔叔说:“米粒儿在姥姥家,你妈出差了,暂时放在姥姥家。”
家里好凄凉呀。
能闻到米粒儿留下的味道,酸甜酸甜的。
我不由得哭了。
陶叔叔问:“末末你怎么了,想继续呆在幼儿园吗?”
我说:“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