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鬼- 第17部分

感叹完，文学兴致一来。玉无鸳坐到书桌前琢磨着玉药的容颜，兴致勃勃的展开一张纸，拿起笔，行云流水的大展身手……

“玉无鸳。”

“儿子～”

玉无鸳手一抖，收腹压气，放下笔。两手撑起嘴角，一张笑盈盈的脸，出现在玉无鸳一向不好看的脸上。玉无鸳‘淡定’的靠坐在椅子上。

玉城跑来，爱子心切的，一巴掌打开玉回执，玉回执悲剧的趴木门上。

玉城紧张的问：“儿子你没事吧？”

玉无鸳摇头，十分了得的不在乎的语气，“小事。”

玉城点头，拍在玉无鸳肩上，“对，这才是我玉家的儿子！”

玉无鸳眼睛一花，锁骨处，痛的两眼出泪，看着玉城一副‘有其父必有其子’的表情，生生的扼杀了自己的想法。心中一口血吐出，眼巴巴的看着玉城，眼神极为内伤。心想：现在我要求退货还成不？

玉城慈父般的摸了摸玉无鸳的头，“能吃苦才是人上人！”

玉无鸳点头，十分好心的含蓄提醒：“爹，你不是很忙吗？”

玉城点头，“我儿子也重要啊！”

玉无鸳一怔，连忙点头，“恩，爹，孩儿知道。”见玉城还在笑盈盈的点头，玉无鸳心情挺好，乘热打铁，“爹，你忙就自己去吧，玉家这么大，下人这么多，饿不死我。”

玉城点头，复合着，“对，饿死了，爹爹灭了他们。”

玉无鸳吸吸鼻子，咬牙点头，心中郁闷，其实自己还算是用脑子，说话的了。玉无鸳偷偷瞥玉城一眼，心里又加一句：至少比我爹强！

玉城唏嘘了几句，就去了正厅，说是皇上身边的公公等着他。

玉无鸳心情不错，闭着眼睛咦咦呀呀的乱唱歌。

“呵，玉无鸳你这猴子屁股，画的真是不赖！”玉回执明显对玉城的那一巴掌，耿耿于怀。

玉无鸳如梦初醒，张眼看着一脸真诚的玉回执，又看着玉回执手中的画，玉无鸳出气呼气，还是气得，他嘴巴一抽一抽的，一上一下很有节奏，配上磨牙的声音还是能听，至少比他刚才唱的还是能听入耳。

“我不打算拿它当降鬼的咒符。”玉回执打断自己的暇想，放下画，揉了揉眼睛那一片瘀青，实话实说。

玉无鸳哼了声，拿起画，蹦哒到门口，贴门上，冲看白痴样的玉回执又是一声冷哼，又蹦哒回去拿起笔，在门上大笔一挥‘玉回执与追仙灵不得如内’。冲玉回执扬头，示意他出去。

玉回执嘴抽，很贴心的问：“玉无鸳，刚才你蹦哒来，蹦哒去，你就不累吗？”

玉无鸳咬着手指想，点头，“累。”

玉回执摇头，“难道你就不会，使唤那个小厮？”

玉无鸳眉头一挑，“他去务城给我买臭豆腐了。”

玉回执叹气，“那其他人就不是人吗？”

玉无鸳眼睛一抬示意他继续。

玉回执看了眼玉无鸳，心里一急，手撑在桌子上，撑上了一手的墨汁，不是很自然的拍拍衣服上的墨，说得十分的坦诚：“比如说我。”

玉无鸳继续不说话，玉回执瘪嘴，实在敌不过玉无鸳的心里素质，找了个台阶，“我去找爹了。”

玉无鸳呵呵笑了两声，甩头，甩的他锁骨痛得皱紧眉心，揉揉脖子处，“我一般是不会找，想把收上的墨汁用衣服擦干净的人的。”

“……”玉回执冷哼，走人，走到门口，扭头冲玉无鸳扬眉一笑，原本端正柔和的脸，笑的是中秋月饼团团圆圆的，很是诱人，淡淡说道：“二弟这‘降鬼符’画得是大有长进啊！为兄哪天来请教请教，现下有事，为兄先走一步。”

“……”玉无鸳恨得牙痒痒，不顾身上的疼痛，跑到门口，那速度不比平常差多少。郁闷的站在门口仔细研究，明明比自己漂亮很多了。

玉无鸳抠着门缝，很是阴郁。

……

几个仆人结伴好心来送饭，看着玉无鸳的样子，他们很想让老爷和大少爷来降妖！抬头仔仔细细的看了四周，确定了这是玉二公子的屋子，暗自为自己叹了口气，丢了东西就跑。

……

玉无鸳回头那眼神，要多幽怨有多幽怨，嘴里念念有词：“诅咒你，诅咒你娶不到娘子，娶到了也去偷人，绿帽子压死你。”

……

玉无鸳抽完风，撕下画，宝贝的放怀里，蹦跶着回屋。躺了十几种姿势，又吃了点东西。玉无鸳还是不甘寂寞的想着玉药，悠悠起身，点起那盏竹灯。黄昏时期，点点烛光还是有些寂寞如血。

半响

玉无鸳看着近夜的天空，爬到床角，拿出一个盒子。白石玉色，玉无鸳摸了摸，嘴角向上抽搐，又摆开棋盘，乐癫癫把一件破衣里的白石丢进棋子里，满足一笑，道：“呵，呵，刚好差了一颗白子。”

又警惕的看了四周，没有仆人。吐了口气，收好东西，看着闪烁的烛光发呆。迷迷糊糊的睡了。

……

“公子真是可爱的紧。”少年看着清秀娟丽的人，眼中不解。

那人不过二十，却是一副懂世尘的人。少年看着红发的尊重，笑道：“尊主和你真配。”

那人眼帘垂下，身旁的红发在风中，绕着那人的黑发，挺美。

“公子莫说笑。”红发的俊美男子笑斥着少年，微微低头看着身旁的那人，说道：“公子孩童心。”

少年不是很满意，红发男子道心情不错，语气略带赔笑，道：“公子，这是顾苏，清山未来掌门人。”

少年点头，“你们真的很配。”

“……”顾苏。

红发男人淡笑不语。

“鸳儿。”好听的声音打断尴尬，少年红脸走向藤椅上的白衣男人。

……

“顾苏，故人月梅苏素白，白孜桃色又花开。”少年蹲在一旁，好奇问道。

顾苏一怔，对着少年，“公子这话，顾苏没听过。”

少年扬头，呈上刹红的脸，“我自己想的。”

顾苏垂眼，眉间一抹愁语，“公子能和先生相守这么一生，实在是羡了不知三界多少携手人。”

少年清闲一笑，“话后茶丙而已。”

顾苏摇头，捡起地上石子在地上慢慢写出。

少年读出：“顾门叹愁普上忧，苏当桃枝艳花嗅。拂三抹模样，得一生牵挂。”

顾苏点头，看着不远处告别的红发男人，冲少年作了一个禁语的动作。少年点头，献宝似的拿出一双成结的红线，说道：“这是两个同心结，同心相结，心有灵犀一点通。我编的。”

顾苏看着身后的红发，有些不知所措，“这，我…”一双冰冷的手握住顾苏，冷了他的话语。接过那同心结，温温而雅，“谢公子。”

少年点头，“你们慢走。”

顾苏回过神，对这对话，有些感到好笑，又看了看藤椅上的人，了然。

红发交织在眼前和肩上，冰冷的手，有些冷心，那红发男人说道：“公子一向天真，犹如池中莲，他的话，就当作是耳旁话就行了。”顾苏望了一眼手上的手，冷得不能自己。

……

玉无鸳皱眉，揉眼睛，扯动了伤口，停下手，等痛过了，那。梦

“故人留香，千年惶恍，一尊玉石成尘埃一点慌。月厅下，池莲开花，一朵香，青州烟上…”门外传来一曲歌声。

玉无鸳皱眉，撑着身子走出屋子。

“上花赏画上，鸳鸯屏水休，古镇人来往，心人书楼上，刹花数鸳鸯。缝客自知己，目送不拉人，碎了一地两人心…”

玉无鸳看着，兜兜转转自家院子，有些迷糊。

“狐影自是傲人眼，清江言筹早成洲。离罗翩染散青发，一夜帛络成银丝。好言成赌眼前人，不知珍稀是何物…”

玉无鸳撑着下巴，一副看透生死的样子，脑袋里一边是玉药，另一边是玉城玉回执。

“风华子上神慕年，一席眼眸为一人。不经言说，三魂弄人成痴儿…”

玉无鸳看见一个红影闪过，玉无鸳跟了上去。

‘叩—’

玉无鸳扬头，想抽自己一巴掌，‘好奇心害死猫’果然不假！回头看了眼四处竹林，晚风沙沙，吹得玉无鸳身心疲惫。

“顾人古景携手夕阳，两心相执扶九洲，烟花堪剪人旧人。一生得子兮诺言，一句兮言终成子，一棋定得一生人。”

玉无鸳脑里闪出玉药，抬起眼眸。白衣还是那白衣，那妖还是那妖，风描淡话，如兰。玉无鸳冲那妖一笑，那妖伸出手，道：“鸳儿。”

玉无鸳后背一僵，放下抬起的手。

那妖一笑，暖玉般的手，拉了拉玉无鸳身上的衣，“我们就在这儿吧，哪儿也不去。好吗？”玉无鸳看着四周，好山好水好风景，太值得人留念面前这妖说的话。

那妖的冰凉的手轻伏过他的脸，“我可以把你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我们永远在一起。”

玉无鸳淡笑，随口对了句，“是吗？”

那妖点头，玉无鸳摇头，“我不想变成原来那样。”

那妖一僵，“为什么？”

玉无鸳皱眉，“因为，玉无鸳就是玉无鸳。不会是他人，前世种种我不知道，但是这一世，玉无鸳只是玉无鸳。不会是他人，也不会再记起前生种种，也不配成为青莲。”

那妖放来玉无鸳，若有若无的声音，让玉无鸳心紧得快忘了呼吸。“是吗？真不知道你是何其有幸，也不明白，你是真还是假。玉无鸳。”

玉无鸳无话，脑袋里出现，那年，他还小，玉回执打破了皇帝赐的，白牙象做的白慈牙象簪。所有人都把这事，推到玉家废物，玉二公子身上。熟睡的他被带进皇宫，玉城看着睡眼朦胧的小儿子，什么也没说。皇帝问，“是你打破了簪子？”玉无鸳摇头，“不是我。”皇帝又说，“他们都说是你。”玉无鸳点头，“那就是我了，我还没睡好他们就把我抓来了，我可以回去了吗？”

众人一僵，谁也不会知道，玉二公子会这么回答。透过他的后背，心不由得一惊。玉城笑哈哈的揉了揉玉无鸳的头，心情似乎不错，戏略的看着众人，“我玉家小儿子，虽然废物一个，但是我玉某的儿子，不会说谎，也不会记仇，更不会记恩。各位大人，不用看怪物一样看着我的小儿子。”玉无鸳只记得那时打开了玉城的手，“我走了。”此事就此作罢，从那年起，玉二公子无论是谁也会见面打招呼，行礼

玉无鸳轻叹一口气，捏了捏受伤的蹄子和爪子，大叹：年华易老！回过神看着眼前的不由得一惊，心中暗想：大晚上的，是谁看见穿白衣的装神弄鬼的东西都会心慎的慌。

玉无鸳很谦虚的说？：“我爹说，有很大多数人是吓死的，有两个可能你知道吗？”

那摇头，“不知道。”

玉无鸳摆手，淡笑，笑得阳光四溢，“天不早了，洗洗睡吧。”

那人皱眉，“为什么？”

玉无鸳叹气，转身一副懊丧，“作戏也得作全啊！你让人家看戏的情以何堪？让配合你的我怎么睡觉啊！”那还是不懂。

玉无鸳又体现他的直言不讳，“你不是他，他说话会想很久，才说的，也不会叫我‘鸳儿’。”心中有添一句：只有一次，但那是意外。

那呵呵笑了几声，白衣解开，恶心的腐肉，难看的脸。让玉无鸳有了点见人的勇气。其实人比不一定会气死人。玉无鸳摊手，貌似，他总是能找到理由，来创造一下借口的奇迹。

“哈哈。”那冷笑，蔑视玉无鸳的一切，不甘和愤怒。

玉无鸳抖了几下，抬了抬手，看了看脚，大喝：“等一下。”

那面目可峥的看着他，玉无鸳无辜：“可不可以让我养伤再杀我？上辈子我们没仇吧？还是我哥伤了你，你来找软柿子捏啊？你会胜之不武的！我鄙视你这种行为！”面对玉无鸳的废话和烦人的废话，那冷笑。

玉无鸳哭丧着脸，放软态度，懦懦道：“我们人间有句话，就得留得全尸在，不怕不投胎！”

那冷哼，认不出脸的脸，满脸鄙视，道：“是‘就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玉无鸳惊讶，佩服说道：“好文学！玉无鸳佩服！我拜你为师吧！”，

那人一听冲玉无鸳冷笑，“今天就杀了你！”

玉无鸳点头，“我知道理是这么个理，不然不是个东西的，谁会没事出来溜溜啊！可我受伤了，你不能胜之不武啊！”

那点头，似乎觉得有道理，又看着玉无鸳，满腹不满和为难，玉无鸳看在眼里，心中默默的说：你这表情得多难学啊！

那打断玉无鸳的求学意识，冷声道：“可是看见你，我就刻制不住我自己想杀你。”

玉无鸳脑子非常快的理解了这句，有些不像鬼话的话，懦懦的问：“这意思是，你还是要杀我？”

那点头，咬牙切齿的道：“玉无鸳！我做梦都恨不得把你措骨扬灰！”

玉无鸳来不及夸他，找到重点，叹气抬眼，看着那，心中内流满面：你是有多恨啊？都恨不得做梦都把我措骨扬灰。玉无鸳张口成章：“壮士，你等我缓缓。”

那冷哼，“你做梦！我做梦都想杀你，现在我恨不得…”

玉无鸳快速打断，装傻：“对啊！我就是在做梦！”

那人冷笑，玉无鸳一副‘你不懂我的表情’：“壮士！你既然做梦都想杀我，那就回去睡觉啊，睡好了才能做梦的，呃，我认为，你睡着了比你现在好看。”

那一怔，恨意道：“要不是你我会这样？”话毕，没等玉无鸳反应过来，又咬牙切齿的道：“我是全族人里张的最好看的了，你，玉无鸳我今天非杀了你！”

玉无鸳窘，心想：你还好看，那你们村得是多少人才，才能出现你这么个济济之才？玉无鸳泪，做人要有自觉，做鬼也一样！真心的看着那人，铮铮有词的道：“我明明记得小黄死的时候是全尸，怎么也不会成你这模样啊！”

那嘴抽，一把釜头砸过去。

玉无鸳拼命斜身一躲，还不忘拍马屁，“好戏法，壮士你是怎么变出来的？”那黑着不能再黑的脸，玉无鸳心中叹气，斜眼看了看刚才，他弄的结界地方。

那捡起釜头；冲向玉无鸳，玉无鸳单手向后一翻，扯动了锁骨的伤，皱眉，看着身后不远的树，慢慢的向后挪。

“玉无鸳，你休走。”那声嘶力竭的叫喊着，叫嚣重重。

玉无鸳白他一眼，大喝：“娘的，你都是进地狱的了，不走，我还陪你下棋啊？”玉无鸳灵活的爬上树，血染了衣锦。

那站在树下，正想用釜头砍树。

玉无鸳马上制止：“壮士，守‘普上’的狱主不能伤害花花草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