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贩也扔下一堆假古董逃走了,一件真品躺在假货中静静地等待着命运的到来。
“咕噜,嘶嘎。”为首的仆魔拾起了短剑,用力地挥了几下,剑身发出欢快的呼喊,嗖地一声与剑把脱离了,钉在了另一个仆魔的脚上。受伤的仆魔咕哝了一声,拔下脚上的断剑,扔到一边。仆魔首领狐疑地举起短剑的柄仔细看了看,才醒悟过来被骗了,大力地把剑柄扔出。剑柄正飞向受伤的仆魔,受伤的仆魔正好弯下腰看脚上的伤,因而躲过了剑柄,剑柄却正中他身后的那个仆魔。
首领又拿起黑色的眼罩,眼罩上眼睛的位置是空的,而边框上镶了几颗暗色的石头。首领把眼罩放在手上捏了捏又扔在了一边。
最后,首领捧起了香炉,香炉里的龙涎香味着实吸引了仆魔们。它们点燃了炉里的香料,一股幽幽的香味传出来,仆魔们围成一圈,流着口水努力地嗅着那股香气。
有一个可怜的小仆魔挤不到里面去,只好在外面绕。突然它看到地上的那个眼罩,眼罩上镶的石头突然亮了一下,虽然只是一闪,仆魔还是注意到了它。
小仆魔把眼罩捡起来,左弄弄,右弄弄,终于戴到了眼睛上。
如果有任何一个仆魔回过头来,一定会发现眼罩上的石头发出了让日月都为之黯然的光亮。然而所有的仆魔都被龙涎香所吸引,没有发现这个异常。
只是一瞬间,眼罩又恢复了原样。戴眼罩的仆魔突然站直了身体,傲视四方。
“咦?原来是一群肮脏的家伙。。。”小仆魔发出了声音,戴眼罩的仆魔从左向右转了一整圈,环视周围的情况,摇了摇头,又伸手把没有戴正的眼罩扶好,迈着晃晃悠悠的脚步向远方走去。
“咕。。。嘎!”首领发现有一个弱小的仆魔想要离队,离开了令它们心醉神迷的龙涎香,拔出刀来对着戴眼罩的仆魔,喝令它归队。
戴眼罩的仆魔只是轻蔑地笑了一声,头都没有回,仍然越走越远。
仆魔的首领愤怒了,连扑带跳地跑到戴眼罩的仆魔背后,用尽力气把刀刺进了它的后背。
戴眼罩的仆魔似乎并不惊讶,它尽了自己的余力迅速地把眼罩摘下来套在了首领的头上,眼罩又一次闪出亮光。可怜的小仆魔倒在了地上,蓝色的血液渐渐渗入了土地里面。
仆魔首领站直了身体,傲视四方,扶了扶眼罩,自言自语道:“这个家伙的力量还不错嘛。该走了,要警告亚瑞特山上的人们。。。”说罢,不再理会身后的一众仆魔,走向了遥远的北方。
安亚家的小怪物
在茫茫无际的大雪原中,有一座叫做亚瑞特的山脉高耸入云,不可见其顶端。其中有一片山坳与周围白雪皑皑的亚瑞特山不同,这个山坳里百花盛开,四季如春,仿若寒冷地狱里的天堂一般。
“爸爸,你看,这里有一只受伤的小动物。”漂亮的小女孩用银铃般的声音说道。“它好象受伤了。爸爸,它是书上说的小牛吗?”漂亮的小女孩在一个受伤的动物身边蹲下来,用手抚摸着动物没有毛却粗糙的皮肤。这只动物的眼睛上戴了一只奇怪的黑色眼罩,眼罩上的宝石对着安亚一闪一闪地发光。
小女孩的父亲在远处慢慢走来,一步一步地似乎天塌下来也不会有什么让他感到紧张。“安亚,爸爸不是跟你说过的,亚瑞特山上不会有牛,所以也不会有小牛啦。”
小女孩对父亲点点头,噢了一声,又低下头去看那只动物。那动物还有呼吸,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是小安亚却似乎能感受到它正在忍受很大的痛苦。
突然,小女孩凌空飞了起来,但是她并不紧张。她知道这是父亲又在和她玩耍了。她最喜欢被父亲的法力高高扔起,又轻轻放在地上。上一次的时候,父亲把她整整扔起到一幢房子那么高。而这一次,她被扔起足足有两幢房子高了。小安亚在空中高兴地咯咯笑了起来。然而,这次父亲却没有把她放到地上,而是使她悬在空中。她看到父亲在地上躺着的动物身边画了三道法阵,才把她轻轻放在了身边。
“安亚,你要认清这种怪物,它不是小牛,它是一只受伤的仆魔。”父亲指着地上动弹不得的怪物说道。
“怪物?就是会吃人的吗?”安亚虽然年纪小,却知道怪物和人类是死敌。“爸爸要怎么处置这个怪物?你要杀死它吗?”安亚皱起眉头问道。
父亲没有回答,他仔细地端详着这只仆魔。与普通的仆魔不同的是,这只仆魔没有怪物特有的恶臭,而更奇特的是那只眼罩,它不停地闪出极具诱惑力的光茫。
受伤的仆魔首领历经了千辛万苦,终于到达了亚瑞特山。然而仆魔本身就不是很擅长独自行动,一不小心,它从山脉上掉下来,摔成了重伤,如果不是被安亚发现,仆魔首领就会死在这里了。
安亚的父亲把仆魔带回去,用魔法在它身上加了几道禁制。由于这只仆魔的眼罩很奇特,他们从此叫它“眼魔”。
眼魔是一只善良但脾气不太好的仆魔,它和其它的恶魔不同的是,它每天都要洗澡。如果有哪一天不让它洗澡,它就会发狂,然后痛哭。安亚家所的人都不太喜欢这只有洁癖的怪物,他们私下里叫它狂暴者。只有安亚和它很谈得来,而且,也只有安亚知道这只怪物会说话。它从来不在别人面前说半句话。只有一次,它自言自语不小心被安亚听到,才知道这只怪物也有过很风光的过去。而眼魔也并不在乎安亚听到它自言自语。
花落花开、秋去春来,亚安渐渐长大了。她开始独自出去玩耍,无论是雪花飘舞的亚瑞特高原,还是寒冷刺骨的地下冰河。虽然不放心,父亲却从来不阻止安亚跑到任何地方去玩。她必须要学会独自生活的技能,只是当安亚独自外出时,总有一个忠实的保镖在安亚身后远远地跟着。
在远离哈洛加斯的地方,有一个神秘的通道,它是连接亚瑞特高原和亚瑞特山巅唯一的通道--冰河水道。
冰河水道里有很大的通风口,它从亚瑞特山的不冻泉里流出来,又经过亚瑞特山腹流向大瀑布,从大瀑布落下几百米的落差,流入亚瑞特冰湖。冰湖的不远处就是冰冻高地的入口了。凡是到过亚瑞特山脉的人,无论是商人还是朝圣者,都要到大瀑布去感受大自然的魄力。特别是对于朝圣者和游浪的骑士,大瀑布一直被当做神的杰作。
安亚12岁那年,在地下的冰河水道里遇到了一群雪怪。这些雪怪以前很少出来活动,它们是最怕人类的怪物,虽然它们是那么孔武有力。
然而,这一次,雪怪们却不惧怕安亚,它们游荡出来,仿佛受到了什么魔力的召唤。
安亚知道,这些雪怪性情温和,于是她并没有在雪怪接近的时候逃走,也没有摆出敌意的架势。雪怪们轻轻地把安亚围在中间,为她挡风,安亚则拿出自己的干粮分给雪怪们吃。
干粮似乎很受欢迎,雪怪们很快吃完了安亚拿出来的那一部分,还有些小雪怪把鼻子凑到安亚的背包里用力地嗅着,却被雪怪妈妈一把拉开。
安亚笑了笑,从背包里把所有的干粮拿出来,送给雪怪们吃。雪怪们高兴地围着安亚跳起了它们独有的舞蹈,还拉着安亚一起跳。安亚笨拙的跟着学,又引得雪怪们一阵善意地轰笑。
虽然没有了干粮,安亚却并不显得担忧。冰河里有许多好吃又肥美的鱼。安亚为了不让雪怪们发觉她没有食物而感到过意不去,特意走到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去捕鱼。父亲教过她用法术补鱼的办法,虽然她对法术有着过人的天赋,但是还未成年的安亚不得不全神贯注地盯着水中的鱼,才可以把它们一只一只地捕上来。
第三条鱼刚刚飞上水面的时候,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把安亚撞上安亚的后背,她完全没有防备地落到了冰河里。表面上平静的冰河,水中却潜伏着能量巨大的激流。安亚头脑里一片混乱,一秒钟前她还在努力地使鱼浮出水面,现在她却在水中,嘴里鼻子里被塞满了冰冷的水,她一点也不能呼吸。
冷静冷静,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冷静。安亚对自己说道。她停止了胡乱挣扎,迅速地解开了背包的带子,任由水流把它冲远。
父亲教过怎样游泳的,教过的。安亚先在水中挺直了身体,又调整好角度,手脚有序地划水,终于把头伸出了水面,吐出了肺里的浊气。
新鲜空气使安亚完全忘记了身边的危险。她只顾着吸气,猛然间又一股大力从空中按下来,安亚只吸了半口气就又沉到了水下。
真蠢,没有人袭击的话,自己怎么会沉到水中?
安亚沉在水中,她发现头顶已经被法力封死了。她没有办法再把头伸出水面,冰冷的水使她快速地失去体力。
就这样死了吗?安亚问自己,她肺里的空气已经快要耗尽了。而那股力量死死地压住她,使她不能浮上水面。安亚觉得意识渐渐地离自己而去。
在晕死前的一刹间,安亚透过水面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张惨白的脸在藏在风帽下盯着水中的安亚,口中不停地念着咒文。然而这张脸属于谁,安亚已经没有时间去想了。她晕了过去。
一柄战刀从背后劈过来,尼拉塞克想要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被重重地砍了一刀。如果不是他在一瞬间向前踏出了半步,已经被人劈成了两半。
顾不上水中晕死的安亚,也顾不上身后的偷袭者,尼拉塞克飞快地逃走了。而袭击者并没有去追击,而是跳下水去救安亚。
安亚醒来的时候,自己被放在岸上,身上的衣服都放在火上烘烤,而自己却躺在火边。
没有衣服的安亚惊叫一声,猛地坐了起来。背后却传来一声轻笑,接然递过来一件衣服。
“你放心,我虽然在这个怪物的身体上,却并不是男性的。”一个深沉的女声在背后说道。
安亚接过半干的衣服,胡乱套在身上。不用转身,她知道那是狂暴者。虽然她与狂暴者的交谈并不多,却听到过无数次她自言自语。她曾经不敢相信,那个富有诱惑力的声音是从一个仆魔身上发出来的。
“很久以前,我曾经是统治着整个大陆的魔女。我与光明之神为敌。他做什么,我必定反其道而行。他要和平,我偏偏挑起战乱;他要人们善良,我就专门诱惑邪恶的人。”仆魔狂暴者抱膝坐在地上,背对着安亚,仰望冰河通道的洞顶幽幽地说道。
安亚第一次知道,这个狂暴的仆魔居然是一个统治着整个大陆的魔女,可是她为什么变成了丑陋的仆魔?
“我在最终的战争中输掉了,身体被永远的毁灭,精神力却逃过了敌人的追杀。我并不是输给了光明之神,而是输给了人类。可笑的是,人类的力量比神明还要强大,我们一正一邪两个神明居然想要控制他们。”
人类有那么强大吗?安亚觉得自己十分的弱小,在神喻面前,在古代人面前,野蛮人和其它的民族都是那么的软弱无力。真正的神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是的,人类那么强大,当他们有同一个目标的时候,我们都要被打败。可是,人们不会永远有同一个目标。他们总是在自我的杀戮中损失掉可以向天堂挑战的实力。”
没错,人类就是在自相残杀。哪怕在面对自然的灾难或者外来危险时,人们唯一不会忘记的就是争执和内乱。
“我来到你们中间,唯一的目的就是要警告你们,巴尔的魔爪已经伸出来了。正慢慢地伸向亚瑞特山脉。可是你看这些野蛮人,他们自己完全不知道危险已经来临,为了王权、为了宗教、为了一点点的利益,他们相互争战,相互倾轧,相互残杀。我不停地在思考,这样的种族,是留下来好,还是被巴尔消灭掉比较好?”
巴尔?那是谁?难道比整个野蛮人王国都强大吗?
狂暴者发现安亚在冷得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于是把她打横抱起来,一跳一跳的向家里走去。
花园里的风暴
4年前的那段对话,狂暴者要求安亚保密。由于安亚不能出卖狂暴者,她对大家说巴尔要入侵的话,没有任何人相信。除了一个人,尼拉塞克。
安亚从冰河回来就生病了,病了一个多月才完全康复。她在睡梦中说起了胡话,一直在喊巴尔来了,巴尔来了。却没有任何人知道巴尔是谁,来做什么。
尼拉塞克在那段时间也生病了,躺在自己的房间里动都不能动。他病的时间比安亚久得多了,一病就是半年多,并且从此时常咳嗽。
尼拉塞克对安亚说的巴尔很感兴趣,几次来到安亚身边问她巴尔的事情。然而安亚却死死地守着狂暴者的秘密。问来问去,尼拉塞克也没办法知道,安亚究竟从谁那里听到了巴尔的消息。
一转眼4年的时间过去了,连安亚都忘记了巴尔的消息。她很喜欢和狂暴者聊天,她知道狂暴者是这个城市里唯一有时间关心她的人。狂暴者也没有再谈起巴尔的事情,她只是对安亚讲述以前在罗德岛故事,这些故事在安亚听来是那么不可思议,那么令人着迷。
秋风吹尽之后,雪花静静地飘了下来。在房间里凝视着入冬来第一场雪的安亚迎来了她16岁的生日。
然而;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母亲还是在忙来忙去做义工,而父亲始终在长老会里工作着。
狂暴者递给安亚一把伞,邀请安亚到庭后的花园看雪。虽然是在冬天,安亚家的花园里也开满了花。父亲说那不是用魔法的力量,而是地热,世界之石产生的地热在这一块土地的下面涌动着,给这块土地永远的春天。
今天的狂暴者优雅得有些异常。安亚有这样的感觉。平时的狂暴者绝对不会想到要去赏雪,它只会象一只大猫一样睡上整天,如果有谁去打扰它的睡眠,它会毫不客起的威吓对方。而这时的狂暴者,举止优雅得象个贵妇,眼罩下的眼睛里闪动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
拿起了伞,安亚随着狂暴者走出大厅。走出大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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