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汐南-日光倾城(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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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汐南-日光倾城(出版)-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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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忍不住拥紧她,“很疼吧?”
  “换药的时候疼,撕心裂肺的,我怕我妈难过,死也不肯喊。”她吸了吸鼻子,笑笑,“都过去了,反正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去练跆拳道,不许任何人欺负我妈,我妈也越来越泼辣,不许别人欺负我。”
  “不能植皮吗?”
  “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我一直都不想做手术,就这样也没什么。”她把杯子里的伏特加喝尽,不自然地拨开他的手,“该我问你了,你干嘛管我?我在哪儿住关你什么事儿?”
  他深深地望着她,“你……感觉不到?其实……很好理解。”
  “我不问了。”
  她似乎刻意回避着什么,是的,他是Azure,和自己没有半点交集,如果不是那枚戒指,他根本不屑认识她。在不知道这个身份之前,她可以把他摔在地上,以后仍然还是这样。
  她抬头望着夜空,声音有些飘忽,“今晚上你喝赢了。”
  舒朗沉默着,他知道,她不相信她自己的感觉,更不相信他的感情。
  “我……想我妈了。”她幽幽地说。
  “你妈现在住在哪儿?”
  易依突然傻笑个不停,“我妈,我妈……她最爱打麻将,最近在牌桌上认识个大叔,还挺情投意合的。”她伸出一根手指,在舒朗面前晃来晃去,“有件事你要听不?我妈以前开过按摩院,雇的都是专业的盲人按摩师,有一天吧,有个猥琐大叔非要找我妈给他按脚,一看就是不怀好意,还说了些不三不四的话。后来我去了,哈哈哈,我把他脚趾头按骨折了!”
  她笑得收不住,倒在他身上,又迷迷糊糊坐起来,强撑着说:“我问你……那个戒指是怎么回事?你说不是你的,那你干嘛跟我要?那是送谁的……怎么被我吃出来了?”
  “那个其实是……”
  肩头突然一沉,她的脑袋靠过来,紧偎在他身侧,她眼帘垂下呼吸匀畅,居然睡着了。
  他愣住,托着她的身体,让她枕在自己腿上,手指轻轻揉着她的头发。依依,依依,你成长的过程中究竟吃过多少苦,让你如此倔强坚强?
  睡吧,睡吧,你总要有个港湾的,总要有个人这样陪着你,让你依靠。
  她侧过身,睡得香香的,嘴里轻轻唤着:
  “爸爸……”
  早上醒来,易依发现自己回到了床上,想起昨晚夸口能喝,不由得羞愤欲死。喵的,这牛吹得真叫人心酸,这回可让那小子白捡了个笑话。
  于是,她见到他坚决不提喝酒的事,他也不说破,只是静静望着她笑。
  易依疑惑了,到底是谁喝傻了?昨晚醉了之后说了些啥?是不是动手了?把他打成痴呆了?
  她揉揉脑袋,奇怪,今早地上怎么没有轮廓啊,没摔?
  她小声嘟哝着:“我一定会弄清楚,我肯定不是爬上去的。”
  这天晚上,易依从回来就一直说累,早早上了床。舒朗倚在床头翻看杂志,并且等待着每晚都会出现的那声巨响。
  果然,“扑通”!
  他如愿了,他甚至怀疑,如果哪天她适应了那张床不再掉下来,自己说不定会整夜失眠。
  不过,今晚的这声比往常还要震撼,舒朗合上杂志赶紧起身,这么大动静,可别摔坏了。
  轻手轻脚推开门,他差点儿没被吓趴下,只见易依的房间上空,一个诡异的白影在来回飘摇着,忽远,忽近。耳畔似乎还有诡异的音乐,若隐,若现。
  鬼!这是舒朗的第一反应,他镇定了一下马上开灯,立刻咬牙切齿。易依这小妞在房间里挂了件白裙,一看就是从旁边工作间拿的,她故意敞开了窗,让那件衣服在风里飞舞,为上演鬼片营造阴森气氛。
  她的手段可真多啊。
  舒朗俯身去看倒在地上的罪魁祸首,她今天的摔相比平时好看了很多,居然侧身躺着,曲线优美,基本属于婉约派的躺姿。
  不仅有女人味儿,还挺撩人的,美中不足是胸小了点儿。
  他走过去,笑着轻踢了她一脚。
  易依闭着眼睛,几乎忍不住要爆笑了。今晚她故意不睡,制造出掉下床的假象,就是想弄弄清楚,在每个漆黑的夜晚,那小子都来干些什么。
  所以,她此时在地板上的造型才会这么销魂。
  刚才舒朗的表现已经让她笑破了肚皮,那倒吸一口气的声音听得尤其清楚,她强忍着笑继续装睡。舒朗一脚踢在她屁股上的时候,她咬着牙想:臭小子,今天的每笔帐我都记着,你敢踢我一脚,老娘明天踢你十脚!
  他拿出粉笔开始画线了,易依心里暗道,这种躺法总该不会遭到耻笑了,咱这也叫S型,虽然S有大小之分,可小S也叫S!
  他画完轮廓居然笑了,轻轻托起她的上身,把她环在臂弯里。男子气息扑面而来,易依大脑立刻短路。
  干什么?他不会想在自己脸上痛殴吧?太阴险了。
  他扬起手,在她屁股上狠拍了两下。
  变态!易依心里骂了他上百遍,然后琢磨着明天该怎么收拾他。
  他的另一只手托起她的腿弯,和往常一样将她抱起,放到床上盖好被子。想了想,他又为她关上了窗。
  易依终于明白了,原来每天都是他把自己抱上床的,算他有良心。她嘴角上翘,心里暖融融的,这种感觉真奇怪,真奇怪。
  哼,本老娘凭什么给他抱?抱一下应该按打十下算,那明天就该还一百下,加上前几天夜里的,好吧,明天他就是个沙袋。
  舒朗哪里知道她动了什么心思,坐到她床边低头看她的睡颜,忍不住笑着伸手刮她的鼻子。真奇怪,这样的动作只有在她睡着的时候才能做,不然马上就会遭到她的暴打。
  他柔声说:“真调皮。”
  易依心里猛地一哆嗦,这小子抽风了,太太太、太恶心了!
  “你说,我该怎么罚你呢?”他说着,慢慢俯下头,正要亲吻她的脸颊,“啪”地一声脆响,他的右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那小妞嗖地从床上跳起,掐着小腰怒吼:“你个混蛋,不就是吓唬你一次,你用得着痛下杀手吗?你说,你是不是想掐死老娘?!”
  舒朗被吓了一跳,看着吼声铿锵的易依,笑出了声:“我刚要改邪归正就被你发现了,这不还没掐吗。”
  易依跳下床,咚咚咚照着舒朗屁股连踢几脚:“你敢偷袭我,告诉你,我可是有仇当场就报了,你打我一下,我十倍奉还。”
  舒朗大笑着躲开,心里这个遗憾啊,早知道她是装睡,那一口说什么也要快点儿亲,那她不是得还上十下?
  突然,易依的手机开始大声唱歌,她抓起电话瞪着舒朗说:“你小子不许走,老娘还没教训完呢!”
  ————————

  06:让我收留你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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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下接听键,颖萱在电话另一端笑得很是暧昧:“易依啊,干什么呢?”
  易依没好气地说:“肉搏。”
  “啊?不会吧,还不到十点钟呢,你们两个也太急躁了吧?”
  易依道:“谁像你,一天到晚没正事儿,就知道和云天东鬼混。”
  “咱们彼此彼此。”颖萱怪兮兮地笑着:“说说看,同居生活怎么样?”
  “好,相当好!”说着,易依抬腿又踢了舒朗一脚。
  潘颖萱压低了声音:“你老公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就是那个啦,就是……用你的说法是肉搏。”
  易依现在理解的肉搏和颖萱的完全是两个概念,她边偷袭舒朗边说,“太不济了,没几下就败下阵来,每次都丢盔弃甲。”
  “不会吧?啊哈哈哈,”颖萱快要笑抽了,斟酌着问出一句:“是他力不从心还是你……”
  “当然是我厉害。”
  颖萱恍然大悟:“明白明白,你们真有情调,是不是每天都要来一场啊?”
  “一场怎么够,怎么也要好几场。”
  颖萱尖叫:“你可真生猛。”
  “我本来就生猛。”
  “易依,不是我说你,你还是悠着点儿……”
  她们俩说话的声音很大,舒朗想不听都不行,他在旁边听她们鸡同鸭讲,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叫丢盔弃甲?什么叫没几下就败下阵来,她到底是太单纯,还是脑子里只有打架?
  小虎妞,总有一天老子要证明给你看看,什么叫能力!
  舒朗在心里忍不住用了“老子”这个词,不用这个对不起那位“老娘”!
  颖萱虽然震惊于易依的“欲望”以及舒朗的“不济”,但她还是怀疑事情的真实性,于是又开始发问:“依依啊,你家舒朗温柔不?深情不?浪漫不?”
  易依认真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算是温柔吧,他每天都抱我上床。”
  颖萱在电话那头直接打击:“别吹了,你们俩能有这种情调?我和霜霜她们商量好了,把这周的聚会改在你家,给你们个秀恩爱的机会,怎么样?”
  真麻烦,跑这儿来闹了。易依瞧了瞧舒朗,这是他的房子,自己本来就是寄人篱下了,呼朋引类不会惹恼他吧?
  她对自己生出这种顾虑很是鄙视,虎妞怕过谁吗?他虽然是债主,那也是“输得很明朗”,有什么可怕的?
  舒朗一把夺过电话:“颖萱,你们随时都可以来,我们依依会做鸡蛋宴。”
  “鸡蛋?别闹了,咱们依依除了打架,最拿手的就是做了一手好菜,她哪儿会只给我们吃鸡蛋。”
  原来她不止会做鸡蛋。
  舒朗瞄着易依得意之极的那张脸,气得一脚轻踢过去,易依哈哈笑着闪开,舒朗一手拿着电话,另一只手钳住易依的手腕,就势一拉,两个人一起摔在床上。
  颖萱还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在电话里笑得很不厚道:“舒朗,你的事我都听依依说了,你别难过,我明天一定给你带样好东西。还有,我告诉你个秘密,想让易依听你的就跟她猜拳,她只会出剪刀。”
  舒朗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啥叫“别难过”?家里的小妞很迟钝,倒是让人有些难过。
  这边,易依抓住舒朗开始厮打,舒朗忙着制住易依,他边喘着粗气边道:“那好,那我和易依继续奋战了。”
  “啊?这就开始奋战了?好好,不打扰你们,你,你坚强点儿哈,哈哈哈哈。”
  舒朗带着股无名火,一字一字说道:“我、很、坚、强!”
  随手把易依的电话甩到一边,易依怒道,“你在那儿强调什么呢?”
  舒朗二话不说,只想将易依制服,易依哪会让他轻易得手,于是两个人来回翻滚,从床上滚到床下再滚回到床上……
  自从搬到一块,已经数不清这样打过多少回,他们的矛盾总是要以这种方式解决。舒朗也不止一次告诉自己凡事不要诉诸武力,可事实证明,易依这妞把打架当乐趣,寻找着一切暴力的可能。
  反正不是她骑在他身上,就是他把她压在地板上,小妞动起手来毫无性别观念,他更是乐得如此。
  都累了,舒朗决定郑重给易依上一节常识课,他说:“颖萱说的肉搏,不是我和你之间的拳脚较量,也不是和肉在拼搏,而是……”
  “是什么?”她起初还懵懵懂懂一脸迷糊,当看见舒朗脸上可恶之极的笑容时突然明白过来,随即大声尖叫:“我傻了!潘颖萱这个俗女人!”
  舒朗笑得更坏:“你可说了,我们每天都不止一次。”
  “啊——!”易依捂着耳朵,脸腾地一下烧得通红:“不会吧,我把自己说得那么欲求不满?”
  舒朗不无得意地说:“既然你都说了,明天我就抱着你上——我的床。依依,我这样够配合吧?”
  “少来,”易依脸上带着红晕逞强,“老娘不吃这套,明天老娘还是纯情少女!”
  舒朗笑笑,“恐怕你已经自毁形象变成欲女了。”
  他拉开门,又讨厌地笑着折返回来:“妞,其实我很期待明天,一定是场好戏。”
  易依毫不客气飞起一脚:“演戏之前我打算先把你吊在楼下打一顿。”
  “表演**么?”他大笑着走开,心里却不无感慨,她就是这样,性子不服输,嘴上也不服软。
  这种妞,倔强又迟钝,真折磨人!
  他回房睡觉去了,易依把自己抛到大床上再度失眠,她很想跟舒朗说,其实自己没那么幼稚,只是当时思维受了局限,才让颖萱误解了意思。
  汗,居然还自己宣称生猛!
  还说舒朗丢盔弃甲!
  还说每天好几场!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舒朗那小子一定鄙视自己了,一定的。
  还有,他干嘛那么随便地抱人上床?还那么恶心地说了句“真调皮”?
  她翻来覆去胡思乱想着,她敢肯定,此时此刻,自己这点儿私人的“闺房乐事”已经被颖萱散播出去,霜霜和文娜肯定一个做着酸诗,一个说着正常,不遗余力地取笑克里斯虎妞。易依悔恨不已,思考着明天该怎么应付闺蜜。对,反正闹到晚上她们几个就撤了,还能管夜里的事儿?
  可是,凭什么就让她们以为自己和舒朗苟且了?
  凭什么她们还认为自己男友某方面不济?
  假的男友也不行,那是个人名誉问题。
  思维乱得一塌糊涂,她恼怒地将枕头抛在地上,起身又去砸舒朗的门。舒朗丝毫没有睡意,当然,他是纠结于那句“没几下就败下阵来”。
  一看见她,他就又笑得戏谑:“怎么,提前来彩排?来吧,我今晚出租半边床,顺便赠送床伴。”
  易依瞪他一眼,坐到他床边,舒朗心下了然,还是忍不住逗她:“想让我证明能力不错给你争光,还是装作萎靡成为你朋友的笑柄?”
  易依气道:“老娘威胁你,明天不许乱说,你要听我的指示。”
  “那这样好了,我们猜拳,三局两胜,谁赢了听谁的。”
  “我才不跟你玩儿这么幼稚的游戏。”
  舒朗笑得坏极了,“我看你是怕输。”
  明知道是激将法,易依还真不愿就这么让他得意了,舒朗胜券在握,“石头、剪刀、布!”
  他伸出的是拳头,可易依偏偏伸出一个巴掌。
  舒朗郁闷了,颖萱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哎呀,”易依惊叫,“怎么出了这个,真不习惯,还好赢了。”
  “石头、剪刀、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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