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只换了干净的里衣。他透过纱帐四下打量,只见房间内布局雅致,各样摆设也都颇为华贵,只是除家具摆设外再没什么多余的东西,由此猜测此间当是某家客栈的上房。
又转头瞧桓东君,见他呼吸平稳,像是睡得正沉。东方不败心念一动,从薄被下面伸出手,沿着他的腰侧往他大腿根部慢慢摸去。指尖已经碰到那火热的中心地带,正欲伸手握住,原本熟睡的桓东君却突然睁眼,猛的抓住他的手,翻身把他压在下面。
东方不败嗔道:“你装睡的本事倒挺高。”
桓东君在他唇上轻啄几下,道:“不是装的,你动作这么大,小生若再不醒,就要惨遭教主施暴了。”
东方不败登时脸红,在桓东君肩上轻捶几下,道:“还说不是,上次在永定州的庄子,我刚伸手你就醒了。”那一次东方不败伸手欲点他的睡穴,也是这样给他突然抓住。
桓东君道:“那次是装的。那晚你我初次同床,我心绪激荡,又惦着你的伤势,怕夜晚翻身时压着你,怎能睡得着?”
东方不败听了这话,心里倍感受用,柔声道:“桓郎既然醒了,眼下你我还有些该做却还没做的,是不是也一并做了?”
说完这话,东方不败双手环住他的脊背,含情脉脉的望着,媚眼如丝。
桓东君的火热顶在他大腿上,早已硬邦邦的。他却苦笑道:“今日还要赶路,车中颠簸,现在图一时爽快,往后一路上你都得吃苦。”
东方不败闻言,挺身将桓东君反压在下面,两人姿势顿时调转。东方不败解开他的里衣,顺着他的胸口往下吻去,一面缓缓说道:“如此,便让奴家服侍官人吧。”
桓东君按住他的身子,说道:“你真的是日月神教的东方教主么?怎么同传闻中差了许多?”
东方不败仰头看着他,道:“桓郎现在才发现,已然迟了。”又道:“你……不喜欢我这样?”
桓东君道:“正是喜欢得紧,才定要把你拐回去。”说完,拉起他的身子,重重吻上他的唇。
结果还是什么都没做。
两人洗漱完毕,东方不败坐在镜前梳妆。桓东君从后面揽住他,往他脖子上扣了一圈玉石项链,冰凉凉的。那玉石呈浓郁的紫色,扁平状,每颗都有两倍拇指指盖大小,共分三层,皆雕成不同形状的魏紫花瓣,如此正好挡住东方不败喉间的凸起。他对着镜子照了又照,十分喜欢。
桓东君道:“暂时想不出别的法子,便做了这个。”说着,抚上东方不败的脖子,又问:“觉得紧吗?我这里还有几颗,可以配得长些。”
东方不败摇头,问道:“这是你做的?”
桓东君点头道:“我在洛阳住了近一个月,大半时间都在做这个。因手边没有现成的紫玉,于是在店铺里寻了个玉雕,凿成几十片,才做出这么一串。”
语毕,只见东方不败眼光一闪一闪的,清澈见底,配上紫玉饰物,又被初升的阳光映在脸上,真真宛如瑶池仙子,桓东君瞬间竟有几分失神。
二人用过早饭,没有立刻出城,反而一起上街逛起商铺来。
东方不败走出客栈,认出京城的几座标志建筑,果然是一派繁华景象。
桓东君先同东方不败走进一家绸缎庄,那铺子门口早有一个掌柜模样的人并几个伙计候着,眼见他们走近,忙迎出来,笑容满面的道:“公子,夫人,快里面请。”东方不败抬眼望了望店铺上方的匾额,上书“绿玉布庄”。
两人还未坐稳,立刻有伙计奉上香茶。东方不败不常饮茶,更不懂如何分辨茶叶的品种,抬袖略品一口权且润喉,只觉清香扑鼻。再看那茶叶,竟呈淡金色。
桓东君道:“此茶名曰琥珀金茶,又名金灵芝,原产福建。这是两湖一带仿着福建的方法栽种的,味道却不如原产。”
旁边掌柜说道:“福建产的向来只作贡茶,听说茶叶片片分明,如真金那般晃眼,小老儿活了几十年,也不曾有那福份开眼,公子自然识得。”
桓东君道:“这湖南产的琥珀金茶也价比黄金,徐叔此般待客,半日的生意便都砸在这一碗茶水中了。”
徐掌柜忙说:“公子这是哪里话,公子携新夫人登门,小老儿怎敢怠慢,平时即便是一二品的诰命光顾,也只沏一壶雨前。”
说着又命人捧出十几只盒子,打开来看,全是五颜六色的女子衣裳。又有两个绣娘一件件捧出,展开来给东方不败过目。
这些衣裳虽然绣工略输东方不败,但胜在花样新奇,许多都是他不曾见过的。
徐掌柜道:“前日得了公子吩咐,仓促间只做得这几件,绣工粗糙些,请夫人勉强收下。待下月小老儿回谷,定有精工绣制的新品呈上。”
东方不败听闻桓东君早早替他定制了衣裳,心中欢喜,嘴上却只说:“何必如此麻烦,扯几块布料我自己缝制便可。”
那徐掌柜听他如此说,心道夫人眼光甚高,竟然都不多看一眼,还说不如自己缝的,忍不住抹一把冷汗。
桓东君也不知他有缝衣服的喜好,以为这些样式不合他的心意,便要带他去其它店铺瞧瞧,遂想起东方不败的尺码比一般女子大许多,恐怕一时买不到合意的衣裳。
东方不败见桓东君面色犹豫,忙补充说道:“这些也很好看,既然是特别叫人做的,那就都买下吧。”
桓东君连忙命人将衣裳收了,又向徐掌柜道:“烦劳徐叔往牡丹阁走一趟,挑些相配的首饰一并送到芙蓉客栈。”那边自然连声答应。
待两人出了铺子,桓东君回头对长六吩咐道:“下次福建茶园差人送琥珀金茶入京时,顺便给徐叔捎两斤。”
接着两人又逛了好几家铺子。桓东君向东方不败解释说:“这次中秋节没能回家,酒儿心中只怕别扭得紧,须买几样礼物带回去。你若累了,不如上那边酒肆等我。”这桓若酒正是桓东君先前提到的幼弟,东方不败听他如此说,自然愿意陪他一起。
桓东君给弟弟买东西十分爽快。先进翠微书馆,买了四对镇纸,四对端砚,十二只湖笔,作画用的各色颜料两箱。再去隔壁的紫藤阁,买了洞箫一对,瑶琴两张,五十弦锦瑟一对。又去城东的梅记兵器铺,挑了削铁如泥的长短剑各两把。然后转到西市,拍下两匹纯种的雪毛龙马。最后又在路边小摊上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泥人。
东方不败笑问:“你到底有几个弟弟?怎么净买成对的?”
桓东君答道:“一半是给莲迦买的,他是我的……”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想了片刻,才又说:“他是我收养的孩子。此事说来话长,以后再慢慢告诉你。”
东方不败见他眼神游移,目光闪烁,像是另有隐情,大庭广众之下不便开口,也没再追问。
待众人牵着马回到客栈,东方不败抬头看了看上面挂的匾额:芙蓉客栈,匾额角落里还刻了两朵并蒂莲。
桓东君道:“凡是名中带花的铺子,都是落花谷的产业。”
从京城去往姑苏共有两条路。一条路直接往东南方走,路过泰山脚下,直达姑苏。另一条路先往南行至洛阳,再向东行至姑苏。第一条路距离较短,但因落花谷在山东开设的客栈不多,中间有几日要投宿别家客栈。第二条路虽路程较长,沿路都有落花谷的店铺或庄院,正是桓东君平日入京常走的道。原本走第二路十分稳妥,但桓东君归心似箭,实不愿平白耽搁几日,于是选了第一条路。
这一日下午,众人架着马车行至泰安县,在路边一处小酒肆停下歇脚。桓东君身边有个近侍名唤长九的,烧得一手好菜,问酒家的掌柜借了厨房,下厨置了几个小菜,一样样端上桌。长六又从马车里取出随身带的碗筷、酒水等物。桓东君拉开长凳,展开折扇拂去上面的灰尘,同东方不败坐了。按照出门在外的规矩,其余众人也不分主从,都围着一张长桌坐下,慢慢饮酒吃菜。
桓东君拿着筷子上下翻飞,十分勤快的替东方不败夹菜,只差直接喂到他嘴里。东方不败见桓东君自己碗里空空的,又要把菜拨给他。两人情浓意浓,全不把众人放在眼里。长六几个见了,都互相使眼色,拼命忍笑。
隔壁一桌坐了一胖一瘦两个青年人,桌上放了两把大刀,想来也是武林人士。两人正在谈论江湖上新近发生的大事。
那瘦子道:“小弟打从南边过来,一路上倒也碰上了两桩大事。”
那胖子道:“你说的可是福威镖局那桩事?”
那瘦子奇道:“正是,陆兄也听说了?那福威镖局这一次倒了大霉,上上下下几百名镖师连同镖把式,竟让人给一锅烩了!听说不但是福建总局,连南昌、杭州、长沙等各处分局也同人给人挑了,连同那些不会武功的脚夫、轿夫、厨子、下仆并帐房先生,一个活人也没逃出来。”
那胖子又道:“我前日听人说,就连总镖头一家三口也被人害了?”
那瘦子道:“这个小弟却不知道。福建总局门口给人划了条血淋淋的线,又用献血写了六个大字‘出门十步者死’。有人不信邪,照样乘马出门,没过几个时辰尸首就给托在马背上送回来,身上也不淌血,竟连个伤口都没有。如此过了三日,到了第四日早上,福威镖局中门大开,一百多号人一齐乘马出来,直直行至北城门外,而后也分别遭难。总镖头林震南一家有没有乘乱逃出,可没人知道了。”
那胖子道:“查出是谁干的么?”
那瘦子道:“官府也派人查探,可这明显是江湖恩怨,官府也管不着,都睁只眼闭只眼混过去了。不过小弟一路北上,却听到传闻说是长信宫主命人做的。”
长信宫主这四字震撼力极大,那瘦子刚说出口,酒肆中其它几桌客人也都禁声,只安安静静的听他述说。
桓东君此时正夹了一片鱼肉,小心的剔出鱼刺,要往东方不败碗里放。听了这话,手微微一抖,筷子一松,眼看剔好刺的鱼肉要落在桌面上,东方不败拾起筷子轻轻一捻,夹起来放进嘴里。桓东君望向长一等人,他们也满脸疑惑不解。
那瘦子又道:“据说长信宫主发了信令,命林家交出祖传的《辟邪剑谱》,林震南舍不得,于是赔上了整个镖局。”
长六眼神间颇有些愤怒,心道:天下武功秘籍大都藏在落花谷中,我家公子才不稀罕什么林家的剑谱呢。但见桓东君眼神示意,面露警告,这才忍住没站起来拍桌子骂人。
此时那胖子又问:“老弟你刚才说有两桩事,还有一桩是什么?”
那瘦子答道:“便是衡山派刘正风刘三爷勾结魔教教主东方不败一事。”
桓东君闻言望向东方不败,见他慢条斯理的夹了一片肉,放在桓东君碗中,眼神明明白白:别问我,我不知道。
那瘦子又说:“听说魔教教主为对付五岳剑派,定下神妙计谋,命教中长老名唤曲洋的假意同刘正风结交,窃取五岳剑派机密武功,结果被五岳剑派左盟主察觉,可怜刘三爷全家上下老老小小都被左盟主下令清理门户。”
那胖子疑道:“听闻刘三爷为人光明磊落,最是侠义心肠,对魔教中人自是避之不及,怎么会给魔教长老迷了心窍?”
那瘦子道:“唉,陆兄为人正派,这等事自然想不透。那魔教中人自有诸般迷惑人心肠的法门,听说这曲洋先以琴韵同刘三爷相交,而后诱以美色……”
东方不败听了,忍不住轻轻笑了两声。桓东君没见过曲洋,不知道其中缘由,只见东方不败笑得好看,脸上也不由得浮出笑容。
那瘦子被人打断,回头打量桓东君这一桌。因东方不败侧身对着他,且是女子打扮,于是以为刚才笑出声的是桓东君,又看他年纪轻轻,遂对他说道:“这位公子莫要觉得好笑,魔教诸般手段厉害得紧,非我等常人可以推断得了。”
桓东君正色道:“小弟一时失态,这位大哥莫要见怪。那魔教中人最擅长以美色诱人,尤其以教主东方不败最为厉害。便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见他轻轻一笑,也忍不住色心大动。”
此言一出,众人皆笑。东方不败听了,不动声色的舀了一勺杏仁豆腐,喂到桓东君嘴里。
那瘦子见他一副富家公子打扮,只道他不是江湖中人,没见识过魔教的厉害,也没再为难他。
此时那胖子接口道:“说起魔教教主,最近北边倒发生了一桩趣事。”
酒肆众人都催他快说,那胖子问小二添了一碗酒,方才慢慢说道:“魔教教主前几日传出教令,命全体教众一体捉拿千钟公子。”
桓东君同东方不败对视一眼,心道:杨莲亭没死。
那瘦子问道:“千钟公子?不就是落花谷的那位桓大公子么?魔教同桓大公子在江南明争暗斗了五六年,听说魔教在江南七省的势力被桓大公子连根拔尽,怎么现在才想起来下令捉拿?”
那胖子答道:“以前是江湖纷争,大家打打杀杀也都惯了。这一次千钟公子直接惹到魔教教主头上,祸事闯得大了点。”他压低声音道:“听说千钟公子从魔教总坛黑木崖上绑走了魔教教主东方不败的爱妾,这才惹祸上身。”
桓东君这一桌的人听了,都不约而同望向东方不败。桓东君端了杯酒,冲着隔壁那桌笑问:“这东方教主的爱妾定然生得千娇百媚,才惹得千钟公子色心大起?”
那胖子见众人都聚精会神的听他叙说,当下更是得意,特别添油加醋一番道来:“话说魔教教主东方不败一共娶了十四个老婆,个个如花似玉,风情万种。有的生得弱体轻身,柔若无骨,有的妖媚异常,勾人魂魄。魔教教主在那黑木崖上头,就跟皇帝老子一样逍遥快活。加上练得阴阳采补的邪功,夜驭十女而不倦,绕是此番风流态度,诸般美人也都对他死心塌地。”
东方不败横了桓东君一眼,那意思很明确:不要没事找事。桓东君见他面露娇嗔,容颜越发显得艳丽无涛,忍不住捏住他持着筷子的手,情不自禁的就要吻过去,忽然想起这是在酒肆之中,这才不情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