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刺 --鼠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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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刺 --鼠猫-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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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的状似不在意的洒脱,语气之中还是扬出些轻松与喜悦来。展昭受他感染,也跟着似叹似笑的挑了菱唇,站起身上前伸手从他手里取过那链子:
  
  “我帮你。”
  
  白玉堂顺他的动作收了手,侧过头来细瞧。身边的红衣武官微微低垂了头,长而卷翘的睫毛也就跟着低垂下来,显得望着手中铁链的视线异常专注且慎重。
  
  白玉堂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很久没有细细看过这个人了。明明每天都要看上好几遍,明明常常会用视线细细勾画这熟悉的每一分轮廓,但是每次再去瞧,眼前的人明明是展昭,又总会多出陌生又熟悉的抓挠感。
  
  这种感觉很奇妙,明明是熟悉已极的人,甚至有过那样旁人难及的亲密,然而在心中回想时,总有些勾勒不清楚的感觉:知道是那样的眉,那样的眼,那样的口鼻,那样的线条……甚至那样的性格,那样的行为……但是就总有着新奇且模糊的印象,总忍不住再去看看,再去将心底的烙印刻深两分。
  
  像猫儿抓一样。
  
  “伸手。”
  
  耳边响起温和且淡然的嗓音,白玉堂下意识的伸出手,感觉到冰凉的链子缠上手腕,却丝毫没将注意力放在那上面。视线依旧胶着在熟悉又陌生的眉眼上,他唇边上挑的纹路添上了然。
  
  可不就是猫么!
  
  已经绑好铁链的右手无意识抬起,顺过那人面颊上熟悉的线条,伴着铁链踉蹡划过,一线微凉。展昭微讶的瞥他一眼:“怎么,没瞧够?”
  
  知道自己适才放肆且不加半点掩饰的的视线根本不可能逃过那人敏锐的感觉,白玉堂笑,下落的手跟着搭在他肩上,将自己的下巴也凑过去:“自是不够的。”说完顺势靠上前,去咬他耳朵。
  
  “别闹!”熟悉的气息拂过耳廓,敏感的触觉当即烧出一片灼热。展昭想也不想的一肘撞出,“左手没弄好!看弄乱了!”
  
  “不着急……”干脆伸手重新取回他手中的链子,白玉堂忽然就有点意乱情迷起来。靠得近了,彼此的气息与存在感无比鲜明且炽热的烧灼一切感觉,就像两极的磁铁,不用思考的贴近。身体极其自然避开那一肘,再向前,唇在那人脸颊上微微一触。
  
  蝴蝶翅膀的扑落,春风的暖醉。
  
  展昭几乎不由自主的颤抖,什么鲜明的感觉自那碰触的一点瞬间流过全身,他又叹口气,侧头就上那人双唇。
  
  极其自然的应和着情人的主动,原本就没打算过浅尝辄止的火焰也一如先前所料的愈烧愈旺。两人之间的空气几乎都要被炙热的焚烧殆尽,连带着在情人面前本不需要保持的某些理智。渐渐冰凉的手拨开碍事的官服探入衣襟,冰凉的指尖划过某点,带出剧烈的震颤。连带着耳边铁链的踉蹡声,忽然唤醒了沉醉的神智。
  
  “别——”展昭借着换气的功夫拉开两人的距离,一手按住他唇微闭了眼深吸气:“再下去怕是停不住了……”
  
  “为甚要停?”白玉堂显然不打算让展昭就这么离去,话语之间尽是情动的暗哑。他伸手覆上展昭按在自己唇上的手就势一吻,又轻轻点了下。展昭只觉手心濡湿而炙烫,忙用力扯回,跟着下意识后退两步,耳尖终是挣出点红:
  
  “晚上还有事——改日吧!”
  
  说完自己却先抚额笑了起来。同是男人,他当然知道自己现在这句话听起来有多么——可笑。只不过今天实在是……王介生那边无论如何都要去瞧瞧的,而且十六刺也摆明了进入开封府门口,这个时候……实在不合时宜。
  
  展昭这一笑,闹的白玉堂也忍无可忍摇头无力:“你啊!”他整个身体都无力的仰倒在床上,也不管手腕上铁链害事伸手抹把脸,“早晚有一天,白爷爷会被你整死!”
  
  他当然知道展昭所谓的“还有事”指的是什么,不过总是在这关头因为“有事”而停住,白玉堂可大感吃不消——喜欢上这只猫还真是自找的!
  
  “别胡说!”展昭正色回他一句,看看白玉堂的脸,对上那双因为方才的烧灼仍晶亮的眸子,又按按额头苦笑。男人在这方面可没谁是好脾性的,更何况都是青春年龄,血气方刚,刚才那一番情动又都是全不设防投入进去的。这会儿,没谁的坚持显得牢不可动,更何况是面对对方……
  
  忽然白玉堂自床上一跃而起,一把扣住展昭手腕,就势将他拉倒的同时狠狠啃咬上那双唇瓣。展昭惊了一下,反手要推,白玉堂却不再给他机会,扣住他手固定在额头上方,整个身子也强势且不容置疑的覆上。
  
  “白……”
  
  “嘘!”
  
  白玉堂这会儿是真没那份好脾性再忍下去。况且先前展昭也说王介生那里只要去看看就罢,也不需整夜费劲守着。况且现成的猫摆在面前,彼此又都情动着沉醉着,他绝不会傻到再放过。
  
  展昭清楚的感觉到白玉堂炽热的呼吸,辗转在唇瓣上的热情,还有再清楚不过的彼此的熨帖。他在心中叹了口气:只一会儿……无关罢!
  
  于是便是沉醉,便是再难回头的跌落。
  
  窗外不知何时又飘起了浅浅的白雪,屋中火盆里荜拨着偶尔的火花,间或响动着风声吹入缝隙,又融入屋中暖醉的气氛之中化作无形。有时浅动,有时迷茫,有时静默,有时狂放。
  
  ……
  
  直到子时时分,展昭微微动了下眼皮儿,睁开看看旁边。白玉堂却像一直没合过眼般瞧着他。见他睁眼,笑笑翻身坐起:“不睡会儿?”
  
  “不睡,要去瞧瞧。”
  
  “也罢!”白玉堂不坚持,伸手替他拾起先前掉落在地上的官袍,皱眉瞧了眼,“皱了——柜里有你的便装,你还是换那个去罢!这个明天让李婶熨下再穿。”
  
  展昭随意应了声,起身时隐隐蹙了眉,喃喃念了句:“死耗子!”脚已蹬入官靴。白玉堂何等耳力,这句话恰让他听了真切,顿时那无赖笑的越发肆意。直到惹了那人横过来一眼,才又凑上来搭他肩膀:
  
  “算了!还是我同你一齐去罢!”说着手已利落的取过搭在旁边的白袍。他知道展昭不自己去看这一眼定然不放心的,所以也没提出要他留下自己去看的话,而是同去。
  
  展昭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才说了个“你”字,忽然听到外面一阵骚乱传来,伴着几声嘹亮的高喊:
  
  “抓刺客!”
  
  “这边,快!”
  
  顿时一惊,两人几乎同时系上衣袍冲出门去。眼见西厢那边乱做一团,东厢也已戒备森严——很显然,刺客是先出现在西厢的。
  
  展昭想也不想的冲向西厢方向,白玉堂瞧了眼包拯所住的方向,却见包拯已然起身,正与王朝张龙两人走来这边。见到白玉堂时道:
  
  “白少侠?展护卫过去了?”
  
  “嗯。”白玉堂应了声,又瞥了眼那边:好像是王介生所住的南苑啊!
  
  “我们一起去瞧瞧!”包拯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事实,只是瞬间就做出决断,“走!一起去!”
  


之十

  ……
  
  遥遥就瞧见南苑那边一团混乱,刀光剑影,火把在夜空之下闪烁来回,将整个院子照的透亮。但除了脚步声的混乱,依旧是一派井然有序的搜查,还有领头的侍卫不时呼喝几声——很显然,现在那个刺客应该还未被抓。
  
  见此情景,展昭反而不急着冲入那片混乱之中了,而是敏锐的四处观察着。既然刺客还没被抓,那么有很大的可能性会是隐匿在这附近。
  
  但四处都望了个遍,始终不见有什么异常——很显然,对方若不是极其精于隐匿之术,就是早已逃之夭夭了。
  
  那么……
  
  不再细想,已然轻烟般掠入庭中。有敏锐的侍卫当即回头紧绷相对,只道了句:“是我,无妨。”说着,人已向着今晚守夜的统领走去。
  
  今晚守夜的统领名唤余苍与,是个沉稳且足够冷静的人。此时开封府这些有序的组织行动正是出自他的督促。见到展昭过来,他低声吩咐了一旁副将几句,转头道:
  
  “展大人,可有什么发现么?”
  
  展昭摇头道:“展某才至,未曾有所发现。”说着看了眼那领命而去的副将,“究竟是怎么回事?谁见了刺客?”
  
  “是门前守卫的侍卫,当时有好几个说见到一道黑影从那边过去了。”余苍与说着指指南墙的方向,展昭顺着他所指瞥过去一眼,皱眉,“那边?”那好像是……
  
  “对,就是南苑那边。”余苍与接下来的回答印证了展昭的想法,顿了一顿,又补上了句,“那边似乎有人住,不过……”
  
  “展护卫!”
  
  忽然身后传来的一道沉稳喊声打断了余苍与的话,展昭自然认得来人声音,忙转身,就见到包拯和白玉堂以及张龙王朝等人向这边走来。
  
  “怎么样了?”
  
  “还没线索。”展昭摇摇头,脑中还反射性想着余苍与未尽之言是什么,“不过刺客好像是从——”说到这里忽然一惊,脑中仿佛激灵灵一个寒战打过,想也不想的拔腿奔向先前余苍与所指的方向。
  
  “展护卫!”
  
  “展大人!”
  
  不意向来稳重的展昭忽有此举,众人下意识喊出声来,包拯接着也是一惊:“那是行之的房间!莫非是出了什么事!”说着竟也不管可能潜伏在四周某处的刺客,向着展昭奔去的方向疾步走去。众人无事的忙跟上,以防出了什么乱子。
  
  等到众人来到王介生的屋前,就见到王介生房间的门已大开。群涌进了,两转入了卧室,入目所视的就是展昭在床前忙着什么。
  
  听到响动,展昭半侧了头,见是包拯等人,一面下手点了最后一个穴道,口中急道:“快请先生!他遇刺了!”
  
  展昭口中的“他”无疑是指王介生。此话一出,包拯当即上前几步细看,担忧之情溢于言表。早有人点了桌上油灯,借着灯光,可见王介生面色苍白如纸,胸口湿淋淋一大片,已被展昭情急之下撕裂床幔仅仅裹住。但是看那胸口的伤处与血迹,很显然他伤得不轻。
  
  与此同时,让白玉堂瞬间双眉一拧的是,王介生搭在床边未被展昭遮去的那只左手上,仍旧紧紧攥着的那只他再眼熟不过的青花瓷瓶。
  
  ……
  
  直到半个时辰后,王介生的伤处总算稳定下来。公孙策松了口气,向来给自己帮忙的卢大嫂师姊妹道声谢,才一面就着仆从端来的水净手,顺手取了布巾擦干一面松口气对包拯露出点笑意:
  
  “基本上没事了。伤的虽重,好在展护卫抢救得当,加上有卢夫人两位帮忙,总算没有性命危险。”
  
  “那就好。”包拯缓缓的点头,一旁闵秀秀与尹香凝也在桌上胡乱净过手,绕过桌面向包拯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各自出了门。她二人虽然因为陷空岛本身与开封府交好在这里也不算生疏,然而毕竟是外人,也都晓得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该离开,因此什么都没说就推门离去。
  
  包拯见她二人离开,才看看公孙策,又看看床上脸色仍旧苍白的什么似的王介生,叹口气道:“行之怕是受我连累,才遭此横祸。”
  
  他也是心中悲伤,自觉连累了昔时的同学,一句“本府”都说不出来,换了平素的称呼。展昭和白玉堂等人知晓他心中所想,一时之间也都默然,不知该从何劝起。
  
  公孙策道:“大人何必自责?此番也是我们疏忽了,没想到十六刺居然这么心狠手辣,此番是要杀行之灭口么!”他方才给王介生医治之时自然见了他手中那只青花瓷瓶。那标志再明显不过,再论起动机,不是十六刺所为,又能是何人?
  
  包拯摇摇头,有些倦怠的伸手捏捏眉头,强自振起精神来,起身道:“确实是疏忽,本府那边虽然无恙,却还是忽略了十六刺可能的东厢——展护卫,此番有劳你一晚,那刺客一击不中,很可能会再来,行之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属下明白。”展昭应了一声,才要转身,忽然被白玉堂扯住,耳边已响起那人清冽的嗓音:
  
  “大人且慢!今晚这边还是我来罢!”
  
  “白义士?”包拯瞧了他一眼,踌躇道,“但你——”
  
  “白兄!”展昭也是惊了下,对上那人双眼,情急之下一句话脱口而出:“你不成!”
  
  他们都清楚白玉堂现在身上还有蛊毒的影响,这些时日白玉堂虽然一直服用闵秀秀二人开的药,然而毕竟蛊毒未除,他自身的内力也都压制着,这若是有个万一——
  
  “什么话?放心!白爷爷还能比不上你这猫不成?”白玉堂自然知晓他们顾虑的是什么,也不瞒着旁人的眼顺手拐了展昭一下,算是回敬他那句“不成”,“包大人信不过白某不成?此事慎重,白玉堂自有分寸,绝不会坏事。”
  
  包拯知晓这人心高气傲,但是行事并不莽撞,此时主动提出要替换展昭必然是有其原因。但白玉堂摆明了不想说,他也无从去问,只能微蹙眉道:“如此也罢,有劳白义士了。”
  
  “好说,大人尽管放心便是!”白玉堂笑吟吟应了声。
  
  包拯点点头,对他来说,事情交给白玉堂与交给展昭一样都足以让他放心。既然白玉堂说无事,展昭也没再反对,就由他去了。白玉堂虽然没真正在开封府拿一官半职,然而却足以让开封诸子毫无保留的信任。
  
  此时心事暂去,疲惫感就铺天盖地——他与公孙策毕竟是文人,忙了一晚,先前强行起身的困倦已然纷纷袭来。见这边王介生的伤势已然稳定,左右无事,就又嘱咐了两句后离开了。
  
  展昭眼见众人尽数离去,才转头去瞧白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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