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戚远镖局日益衰落,竟是无人光临。
而平安镖局门庭若市,忙得不亦乐乎。
“七儿,你不是说要走镖吗?”顾净风见小七成天往医馆跑,心想这似乎不太成体统。虽然他一向视体统为无物,但也不愿意见自家女儿日日去贴那程书澈的冷面孔。
顾紫烈正抱着小柔往门外跑,听到顾净风这么一说,忙回道:“是啊,爹肯让我去?”
“有一批朝廷的兵器要运到关外兵营,也不是什么危险的事儿,你去走一趟吧!”
“万岁!”顾紫烈兴高采烈地跳了起来。
“对了,上次与你打擂的那个叫薛广的男子,今日前来应征镖师,我且将他留下,随你一同押镖。”没错,这才是顾净风的目的。当日薛广的失踪让他很是不甘,原可以顺利地把顾小七嫁出去,没想到薛广不知所踪。现下他再次出现,顾净风没有道理不抓住机会。
“薛广?”顾紫烈绞尽脑汁还是无法凑齐薛广的样貌,只记得他有一身蛮力,“那好吧,一身蛮力也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我把空白的思路都找回来了。握拳。
明天再好好把回复补上,玩了几天都没有回上。
我得面壁去。。嗷嗷。
各位看官,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给点花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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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诸事不宜 。。。
第十五章诸事不宜
前些日子,顾紫烈总在医馆进进出出,一刻也不得闲。一会在门口收医帖的钱,一会帮小彦清算竞价的结果,一会又去帮药房的老伯包药,一会坐在程书澈身旁撑着脑袋瓜子盯着他百魅丛生的脸蛋发呆。
闹得程书澈赶也不是,不赶也不是。赶了吧,怕她又生出什么怪招人,让他不得不举双手双脚投降。不赶吧,她那张巧笑嫣然的俏脸总在眼前晃悠,让他不自觉地目光追随,生怕她又去做粗重的活儿。
程书澈有时候真拿她没辄,只能放任自流。
不过两日的光景,顾紫烈不在他眼前晃悠,他便觉得医馆内少了些什么。常闻的药香突然变得呛鼻难耐,开方子的狼毫笔越写越不顺,白玉麈尾搁在手边俨然成了碍事的物件,连苍蝇蚊虫都赶不走。
诸事不顺。
夏蝉嘶吼吵得他心烦气躁,院中的彩蝶纷飞撩得他吩咐小彦把三堇色全给铲了……
小彦煞是不解,问道:“先生,您不是说过三色堇能治面疮,是给顾小七种的。”想到当日未搬进这座宅院之前,程书澈得知顾小七脸上的面疮便让人采买三色堇的种子一一种上。如今,却要铲掉……
吃水不忘挖井人啊,先生!小彦在心中呐喊,好歹这些三色堇也是他辛苦偷来的种子,然后报帐说是买的,以中饱私囊。要知道,赚点私房钱是多么的不容易,要冒被看园子的大黑狗追杀的危险才能得来。
“不需要了。”程书澈倚在廊下,目光转向一墙之隔的顾府。那个悍丫头又上哪生事去了?
晚霞斜挂,日渐西沉。水光粼粼,残照满溢。池中的荷花染上几许夕阳的嫣红,更添夏日流光异彩。
程书澈拂袖步下台阶,懒懒地躺在丝瓜架下的藤椅上,密密的藤蔓将他围绕,宛如置身静谧的林中,微风习习吹送,吹不走心中几多愁。
“咕噜噜……”,只听得屋檐上几声瓦片滚落的声响。静心一听,脚步细碎,不似顾紫烈轻灵翻腾的脚尖轻点。
程书澈闭目不动,唇边勾起一抹浅笑,那只白玉麈尾已从袖中滑落,柄尾已然握在掌中。
医馆的屋顶总有一天会被踩烂,不知这修葺费用要由谁来支付。是把屋顶当大门的顾紫烈,还是把爬墙当成人生乐趣的阙朝羽,亦或是……
“天还没黑,就有猫儿上窜下跳,这寻的是哪门子的春呀?”程书澈淡淡地开口,稍显埋怨的口吻与平常无异。“小彦,去拿梯子出来。”
站在廊下的小彦缩了缩脖子,很识相地退回屋内,探出小脑袋警惕地张望。
只见一道矫健的身姿从屋檐上翻卷而下,夹带着一股刚劲的力道,撩起程书澈垂地的衣摆,摇曳几下,最终与那人的落地一同归于平静。
“程大夫,别来无恙。”那人一身黑衣劲装,黑巾蒙面,身形魁梧,手中的弯刀映出天边落日残霞。
程书澈无奈地吐了一口气,半睁凤眸睨了一眼立在他身侧的男子,调笑道:“赤哈鲁大人,您似乎清减许多,肠胃清得还算干净吧?”
黑衣男子眼神立刻流露痛苦之色,紧蹙的眉间说明那是一件不太愉快的回忆。他手中的弯刀在空中滑中一道诡异迷离的弧度,急急向程书澈雪白无瑕的脖颈袭去……
他的刀法极快,若不是刀锋与落日相互映染,根本无法看清刀路的变化。须臾之间,弯刀便已停在程书澈颈前一寸之处。
程书澈仍是躺在原处,眸子半眯,笑容挂在唇边,丝毫不将他手中的弯刀放在眼里。“赤哈鲁大人,我要是死了,你的命也不会太长。来来,不要这么冲动嘛,我不过是看你吃的动物内脏有些多,帮你清理一下。”
“程书澈,你欺人太甚!”赤哈鲁去了蒙面,露出一张方正的脸庞,不同于程书澈的温润如玉,妖孽丛生,那是一张阳刚内敛、霸气非凡的雄性轮廓。
“赤哈鲁大人,别这么暴躁嘛。要不是您没事招惹小姑娘,我也不会往您的饭内加点佐料。”程书澈偏过头,绕开弯刀,徐徐坐起,远眺白墙乌瓦,飞禽略过,“半月的清肠让您的身材苗条许多嘛,看来还是很有效果的。小弟准备用此方做为女子维持曼妙体态的良药,赤哈鲁大人到时候可要赏光,当此方的见证人,让大家都看看疗效如何,也好为小弟招揽生意,赚些银两。”
赤哈鲁的嘴角抽了抽,收掌藏起弯刀,“程大夫对顾家的小丫头很上心嘛,我还未取胜,你便让我没有机会再上擂台。难道她就是阙朝歌的女儿不成?”
没错,赤哈鲁便是那日与顾紫烈对擂的男子,薛广是他的化名。
那一夜过于冲动的行为,已经让赤哈鲁有了怀疑。不管顾紫烈是谁,他对她的关心已超过界限,急急的出手更让顾紫烈处于被蒙古人严密监视的危险之中。
在他们的眼中,顾紫烈是一个对程书澈非同一般的人,很可能成为控制他的弱点。
程书澈吃惊地望了赤哈鲁一眼,立起深深一揖,“大人您火眼金睛,小弟自叹不如。要不您就带回去试试吧?”
他说是那便是了,不反驳,也不承认。程书澈眸间阴冷的光芒嗖嗖,任谁也读不懂他此时的心绪。
赤哈鲁神情肃穆,沉默思索。与程书澈打交道的一年多来,已屡次中招,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他已然被“妙手鬼医”牵着鼻子走,要不是程书澈生性懒散,他早已被剥皮拆骨,黄土埋骨。
然而,他是勇猛的怯薛,是成吉思汗帐下第一勇士,他不能一味地被动挨打,他要逆转情势,先下手为强。
“会的,我一定会试的。”赤哈鲁诡异地露齿浅笑,阳刚内敛的脸庞上不再是被动的纠结,而是豁然开朗的些许轻松。
待赤哈鲁离去后,程书澈才拢紧身上的单衣,踩着夜色叩响顾府的大门。
大门口张贴的招纳镖师的告示赫然在目,他不由地紧拧双眉,瞳仁收缩,神色肃然。
他闭目凝神,心绪渐平。待门房方大爷打开大门之际,他已是笑颜如画,一派慵懒。
“方大爷,不知道你家老爷可有在府上?”程书澈作势一揖,眼角扫过大门右侧的拐角。
“程老弟啊,你来得正好。”顾净风摇着肥胖的身躯走了出去,一把团扇摇得烈烈作响。“来,与老夫月下同饮。”
“顾大哥,小弟是来邀您去烟雨楼喝花酒,月下同饮固然意境甚美,但怎比得过美人笑杨柳腰的销魂,您觉得呢?”程书澈的声音稍扬,不重不轻正好都能听到。
顾净风的眯眯眼顿时锃亮,“烟雨楼?”
“正是。”
顾净风忙把团扇扔给方大爷,整了整半天的衣襟,双手拢齐发髻,“就依老弟一回。”
“方大爷,烟雨楼是不是勾栏院子那边最烧钱的地方?”待他们相携走远后,顾紫烈才从暗处走了出去。程书澈的声音不止落入拐角的赤哈鲁耳中,也让赶过来的顾紫烈听了个仔仔细细。
方大爷是老实人,一见七小姐凶神恶煞的模样,借他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瞒,忙道:“七小姐,烟雨楼确是城中最大的青楼,是不是最烧钱的小人不知,没去过不知道行情。”
顾紫烈一手撑在下颌上,若有所思。
此趟押镖少则一月,多则二三月,程书澈这般风骚的人儿就算他不去招惹别人,别人也会来招惹他。只是这逛青楼喝花酒……
好吧,那就一起逛逛!展开身形窜进屋内,再出来时已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打扮,一把十二骨的折扇握在手中,似有凉风习习,风月无边之感。
作者有话要说:迟到二十天的大姨妈终于光临了。
唉,听大姨妈的话当个听话的好孩子。
好吧,我今天就更这么多……
其实我还想继续想下去,我不卡文,一点都不卡。
文思如血崩呐。。。。
不过还是早点睡吧,大姨妈不高兴就不好了。
嗷嗷,伸手要花花。
人家要爬榜,就差一点点。
我给力日更,乃们也给力撒花吧,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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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狂喷烟雨 。。。
风月不识愁,烟雨尽阑珊。烟雨楼是城中最大的青楼,是男人买醉逗乐的销金窝。无论是小家碧玉还是风情妖娆,有各种不同的女子可供选择。除此之外,棋琴书画更是烟雨楼的姑娘们所必备的技能。简而言之,一夜纵情或是畅谈人生,这里都可以提供完整的服务。
顾紫烈一身玄色深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纵是盛夏炎炎,额头都渗出汗来,她也不敢露出半寸肌肤。要是穿得太薄,她娇小玲珑的身形怕是挡不住。要是露得太多,她身上娇嫩的肌肤简直可以与楼中的姑娘一较高下。
当然,除了妖孽丛生,一身冰肌玉骨的程书澈能半敞薄衣,堂而皇之地露出他白皙且健硕的身子,尽显风骚雅望的慵懒姿态,一点都不用在意他惊世的美颜可让男子断袖,女子倾心。
这不,他正倚在桃木太师椅上,凤眸微眯,勾唇浅笑,任由身边的女子将美酒灌入喉中。
顾紫烈还未撩开珠帘便已瞧见他这副色心昭彰的迷离模样,心中忍不住地啐道,平时让人瞧一眼都要收费,眼下却让人看了个里里外外,仔仔细细,还心甘情愿地掏银子。
“这位公子,您是第一次来?”老鸨拈着一方红绸丝巾摇曳生姿地走到顾紫烈跟前,“公子,你是喝花酒,还是找个雅间?”
顾紫烈立刻跳开三步之遥,嫌恶地捏着鼻子,嘴巴直吸气。这位大娘眼瞅着都五十好几了,脸上涂得跟猴子屁股似的,张着血盆大口朝她呼啸而来,身上的香粉味儿,简直要把人熏死。
“我找人,找那个……”顾紫烈手指一挥,指向程书澈所在的雅间。眼神一瞄,她那身体庞大的爹正搂着一个姑娘,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了。
“程大夫?”老鸨狐疑地问了一句,“您是和他一起的?”
“是啊,他们先来一步,我有点事情耽误了。”顾紫烈粗声粗气地说道,十二骨拍扇挡在胸前扇了扇,借以挡住来不及束的胸部。
“嬷嬷,程大夫呢?”此时,行来一位容貌脱俗的女子,如顾如盼的丹凤眼,宜娇宜嗔的樱桃嘴,一袭芙蓉烟罗裙委地而来,发髻上的海棠含苞欲放,更添万种风情。
“香菱啊,你终于来了,程大夫等你好久了,听说你从临安过来,他马上就赶来捧你的场,还不赶紧过去。”老鸨连忙牵着那女子的五彩织锦袖,一步三扭地行了过去。
顾紫烈浑身一阵恶寒,一连串的喷嚏倾巢而出,打得天崩地裂,惊世骇俗。
“啊欠……”眼泪和鼻涕纠结在一起,弥漫了顾紫烈的双眼。
“怎么是你?”程书澈早已瞧见顾紫烈鬼鬼祟祟的模样,即使一身男装,依旧掩盖不了她与生俱来的英气,眉宇间堪比男子的温润英挺,更是让他一眼就能认得她来。
几日不见,竟是有些怀念她杀气腾腾的模样,比周遭笑颜如花的女子要有趣许多。
原想就此无视,看看她还能闹出什么荒诞怪异的事来,没想到一个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喷嚏,让程书澈不得不撩开珠帘,递上一方帕子。
顾紫烈是一个让人无法无视的女子,他今日算是明白了。没有刻意的大闹,也没有凶悍的行为,却能让程书澈自动现身,不气不恼。
“为,为何不能是我?”顾紫烈边打喷嚏边接过帕子捂在鼻间,“你带坏我爹爹,我跟你没完。”
“花酒而已。”程书澈懒懒地靠在朱漆圆柱上,从上直泻而下的红色帐幔正好垂在他的肩上,衬得他颊染红霞,神情魅惑。
“哼,我不管,你们都不许乱逛青楼。要喝花酒我们回府到后院喝去嘛,那里的菊花最多,比这里多多了。”顾紫烈捏着鼻子没好气地答到。
“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拼却醉红颜。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试问府上后院可有歌舞相伴,琴乐飘飘?”程书澈存心逗弄她,扮成男子的模样跑到青楼来,他委实很想把她压回平安镖局,绑在屋檐下,好叫她安生一些。
只是,若是安生了,还是顾紫烈吗?还不如由着她胡闹去,也不失为人生一大乐事。就算闯下祸端,他也能帮她收拾干净,永绝后患。
程书澈倏地一愣,为心中冒出的念头有些诧异。一个懒得主动承担的人,竟是对擅后之事甘之如饴,且颇为期待,委实有些可怖。
“我会舞剑!”顾紫烈挺直腰杆,“大不了我在后院种些杨柳,弄个小楼,再把剑换成桃花扇。”
程书澈噗嗤一声咧嘴开怀大笑,“如此甚好,那就拭目以待咯。”
顾紫烈见他笑得花枝乱颤,不禁看呆了眼。平日总见他浅笑疏离,虽是笑容满面,却感觉不到他的开怀。这般爽朗的笑颜竟分外的美好。
“程端,不是说好不醉不归,怎么出来了?”方才的女子款款行至程书澈身旁,熟稔地为他拨开肩上的帐幔,“何事开心?”
“啊欠……啊欠……”顾紫烈张大嘴巴,一个个喷嚏再一次如绝堤的洪水,似万马奔腾,口水、鼻涕、眼泪齐发……齐齐喷向那个容貌脱俗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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