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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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骚局-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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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十三岁起不断冒出来的面疮已严重困扰这位曾经如花似玉的顾家七小姐,甚至连她的未婚夫戚少游都因为嫌弃她的丑陋而琵琶别抱。

一向娇纵蛮横的顾紫烈很受伤害。虽说戚少游是她十岁那年强抢而来的亲事,但顾、戚两家皆是姑苏城内有名望的世家,且两家又是对门而居。论二人的家世背景自然是门当户对,可戚少游还偏偏毁了婚,对象是顾紫烈奶娘的女儿章晓晓,从小与她形影不离的好姐妹。

堂堂千金大小姐不要,却娶了个貌美如花的丫环。此等落差怎能不让顾紫烈肝肠寸断。

顾紫烈已是及笄之年,想那戚少游也已年方弱冠,强抢之事已无法再次重演。

他日天真浪漫,一切都皆化烟云随风散去。今日长大成人,已不可再由着性子重演闹剧,徒增笑料罢了。

成为弃妇已是不争的事实,顾紫烈即使再不甘心,也无法改变戚少游的心意已决。更不能毁掉好姐妹的终身幸福。

纵使她与戚少游恩断义绝,但章晓晓仍是她的好姐妹,一辈子的朋友。

姑苏城好男儿何其多,她顾紫烈还怕找不到夫婿吗?以貌取人的男子都是肤浅无知之人。

顾净风瞧着自家女儿阴晴不定的脸,在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安慰道:“不丑,有哪家女子是丑的?女儿家都是世间最水灵的人儿,我家七儿自然也是不落人后。”

顾紫烈破涕为笑。明知爹爹这番话是在安慰她,却打从心眼里感到欣慰与安稳。

“来,七儿,快看看爹爹的西湖柳月。”顾净风让开一条道,被挡住的大片花海扑面而来,含苞欲放,闪烁光华。(注:西湖柳月,菊花的品种之一)

顾紫烈抬起衣袖胡乱抹了抹泪痕,“今年似乎比去年晚了半月吧?”她两眼放光,欣喜难耐。

顾净风见女儿欢喜,心也放宽了些,“今年春来得晚,花期推迟了些。”

“原来如此。”顾紫烈两眼紧盯那一盆盆未开的菊花上,“何时绽放?”

“再过十日吧。”顾净风撇了撇嘴,双手负手身后面朝落日,“但愿今年不会再有采花贼,将我辛苦种的花都采光了。”

顾紫烈忙收回目光,笑容有些讨好的意味,“爹爹,这不过就是菊花而已,花开花谢,不过数月。可得有缘人共赏,也是好事一桩。”

“但愿如此吧。”

夕阳西下,落日余晖染红天际。虽已入春,但风寒仍是入骨。

顾净风忙催促顾紫烈回屋准备晚饭,择日再为她寻觅佳婿。

父女二人前脚刚踏进正厅,门房方大爷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额上汗水密布,神情纠结。

“老方,何事惊慌?”顾净风被肥肉挤成一张缝的眼睛象征性地眯了眯,感觉像是一条井绳瞬间变成了绣线。

方大爷忐忑不安地睨了顾紫烈一眼,“方才有人投了拜帖,说是‘妙手鬼医’程书澈,要见老爷。”

“妙手鬼医?”绣线拉开,中间夹了一粒豆子。“还不快请?”

“他说……”方大爷支支吾吾,边说边退了数步,试图离顾紫烈远一些,“他说七小姐欠了他一万两银子,他是来讨债的。”

“一万两?”顾紫烈尖锐的嘶吼顿时划破天际直冲云霄。被禁足三日,早已把竹林之事忘得一干二净。

然而,程书澈没有忘,他布下的饵就为引顾紫烈上钩。鱼儿咬了鱼饵,焉有不拉杆的道理。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下午去排练排舞,于是我荣升艺术总监。

意思就是说从下周开始每天下午我都要去监督他们练习。

我杯具了。。。我要日更,我有好多资料都没看呢。。。。

半天呐,半天呐。。我可以写好多文呢。。。

不过,我会尽量腾出时间来保持日更的。。。

可是留言好少,写得好没信心呐。。泪目。。。

4

4、第四章 卖身为奴 。。。

暮色四合,华灯如上,四溢的饭香从正厅后面传来。

顾紫烈此时无暇顾忌饥肠辘辘的肚子,她正装模作样地坐在堂内,摆出一副傲慢无理的大家闺秀架式。

“七儿,你这是为何?”顾净风朝她皱了皱眉。顾紫烈是一个简单而直白的孩子,喜怒哀乐都堆在脸上,瞧她这架式应该是极度厌恶吧。'。 '顾净风不得不有点期待“妙手鬼医”的出现。

顾紫烈挑了挑眉,下颌斜拉扬起,“爹,你千万不能答应给他一万两银子。”

“这个……”顾净风有些犯难。顾紫烈的面疮是是顾家头等重要的大事,这两年来也看过不少大夫,总不见标本兼治,时好时坏。要真是有个大夫能治好她的面疮,一万两银子又算得了什么呢。可顾紫烈却一副不待见人家的样子,看来他们积怨颇深。在竹林里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只有他二人清楚……

须臾,程书澈已在方大爷的引领下慢悠悠地跨过门槛,昏暗的烛光下他如雪的肌肤熠熠动人,将他完美的轮廓细细勾勒,闪动的烛光在他脸上跳跃;顿时堂内的光线比平日亮了不少。

“在下程书澈见过顾总镖头。”程书澈拱手施了一礼,动作优雅,浑然天成。

顾净风神色一凛,回了一礼,“久仰程大夫妙手回春,今日得见,果然仪表不凡,不谓是药仙大人的入室弟子。”

“顾总镖头过誉了。”程书澈抬手将白玉麈尾往后拂去,狭长的眸子往左侧瞥去。

只见顾紫烈翘着二郎腿,下巴抬得老高,眼睛斜斜一挑,冷冷地哼了一声。

程书澈垂眸浅笑,“顾七姑娘近来可好?欠在下的银子什么时候还呢?”

见过要债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要债的。病没医好,反倒坐实了诊金。别人不想医,他还不乐意,非说人家欠他钱。

“像你这种江湖骗子,我见多了。”顾紫烈见过的大夫委实有些多,每一个无不是把自己的医术无限放大,说什么妙手回春、华佗再世、扁鹊再造,可最后还是灰溜溜地夹着尾巴逃跑了。

程书澈唇角的笑容扩大了些,眸光暗自闪了闪,“不管顾七姑娘怎么说,你都是我的病人,你医或不医都必须还我银子。我能医好你,可你不让我医,不是我的医术不行,是你害怕医好之后面对一张平庸至极的脸。是不是?”

“哼!”面子问题是顾紫烈最为忌讳的事情,就算她有一张惨不忍睹的脸,她也不愿意听到任何非议。顾紫烈拍案而起,指着程书澈的鼻子:“只要你能医好我,我就是为奴为婢也会把一万两银子还上的。”

自卑的人最经不起激将法,程书澈紧抿薄唇,一抹诡谲的笑意不经意地荡起,“正好,在下的医馆正好缺一个粗使的丫鬟,明日还将顾七姑娘准时前来。”

顾紫烈反映略有点迟钝,动作僵了僵,“程书澈,你……”她抽出腰间的“小轻”,手腕迅及一转往程书澈的肩上抽去。

眼看鞭子就要落下,程书澈的肩膀已难逃皮开肉绽的危险,可他却长身玉立一动不动,眼皮微垂,长睫似蝶,傲然凝视满面怒容的顾紫烈。

电光火石之间,鞭子的那头被一只肥肥的大手牢牢地握住。顾净风严厉地喝道:“七儿,不得无理。”

“爹爹。”顾紫烈小嘴噘起,“他是无赖。”

“顾七姑娘,在下姓程,名书澈,单字端。不姓无,也不叫无赖。”程书澈一派悠闲淡然,笑容就像是三月里的春风,虽然温暖宜人,却仍残存入骨的冰凉。

顾紫烈拧着眉走到他跟前,“你就是无赖。”

他在笑,一直在笑……笑而不语……

“你说,你真的能治好我?”顾紫烈极不情愿地多看了一眼他脸上毫无瑕疵的雪白肌肤,眼神中的嫉妒不言而喻。什么时候她也能拥有肌白如雪呢?

程书澈极风骚地斜挑凤眸,笑容慵懒邪肆,“粗使丫鬟。”

他声音清澈,如水溅玉,简单的四个字狠狠地砸在顾紫烈的心间上,倏地一阵热气升腾,她杏目一瞪,碍于顾净风在场不便发作,道:“你若治好我,一万两我自会奉上。”

“不知道总镖头意下如何?”程书澈侧过身,朝顾净风又是一礼。礼数周全,态度谦和,仪态优雅。却不知,他才是稍占上风的一方,而他却是一副淡到极点的微笑,不张扬,也不谦虚。

顾净风不动声色地往前踱出几步,臃肿的身体挡住蜡烛的微光,一室黯淡下来,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程大夫放心,明日紫烈会准时到贵医馆听凭差遣。”

有了顾净风这句话,程书澈不再恋战,慢条斯理地转身撩袍缓步离去。

“爹,你……”顾紫烈怒了,连爹爹都不保护她。

顾净风无辜地抖了抖一身肥肉,“是你说的,不让我还那一万两银子,就只能委屈你了。要是程大夫能治好你,又能省下一万两银子。也不算太亏。”他把小轻还给顾紫烈,“以后不要随便动鞭,在竹林还毁得不够啊,这鞭下去可就是伤人了。”

顾紫烈极不情愿地抿了抿嘴,接过鞭子跑开。

朗月高挂,风已渐歇。

顾家后院成片的西湖柳月沐浴在月光下,接受月光的洗礼,含苞欲放的娇羞模样宛如怀春的少女,等待着绽放芳华的绝美时刻。

月下一道庞大的身影蹲在花海旁边,挤成一条缝的眸子微微闪动,堆满横肉的脸上神情肃穆。

“你为何让七儿去当粗使丫鬟?”一道细长的身影自背后往前延伸,清亮温婉的声音划破夜的静谧。

顾净风没有回头,“娘子不是常说,不可乱花银子,关外三千将士吃不饱穿不暖,万两银子不算是小数目,岂能让七儿如此挥霍?还不如……”

“我也是这么和七儿说的,但愿她能懂。”

月已高挂,满院的四湖柳月迎风摇曳,四周的槐树沙沙作响……

*

“拿着,去门口收钱。”小彦很不客气地塞给顾紫烈一只檀木箱子,指了指紧闭的大门,“医帖和银子缺一不可,没有医帖就扔银子的,一律不退。”

顾紫烈捧着檀木箱子疑惑半晌,“那不是强盗吗?”当强盗的丫鬟真是太降低她的身份了,再不济她也是平安镖局的镖师,以匡扶正义为已任的正义化身,怎可助纣为虐,为虎作猖。

小彦很无奈地摇摇头,“门外有一张布告,上面把就诊的要点一一列出。来此就诊,他们就该仔细研读。参与竞价的病人视为默认布告上的内容,不再多做解释。”

“那也是强盗。”顾紫烈剜了小彦一眼,“那家伙呢?”

“先生还在歇息,不到日上三竿是不会起来的。”提起程书澈,小彦很纠结。昨夜自平安镖局拜访归来后,他一直沉默不语,面色凝重,捧着药仙大人留给他的绝世医谱暗自发呆。四更天的时候,他突然推门而出,直至天蒙蒙亮才回来。此时,正在屋内呼呼大睡。

哼!顾紫烈很不屑地撇了撇嘴,捧着檀木箱子就冲了出去。爹和娘都同意送她到此,她还能反了天不成。识时务得为俊杰,以后有的是机会惩治那个家伙!

没事长成那副风骚的样子,比勾栏院的清倌儿还要好看,上天真是不公平!最好是让他满脸长疮,脚底流脓,肠穿肚烂!

正在床榻上酣睡的程书澈毫无预兆地打了一个喷嚏,一个激灵从床上翻身而起,感觉背后阴风阵阵。

真好,他家先生真是体恤他的辛劳,找了个粗使丫鬟分担繁重的活计。这偌大的院落,除了一个烧火煮饭的大婶和分药的大叔之外,其他的事情就全落在小彦身上。可怜他一个总角的孩童却过早地承担世态炎凉。

可是顾紫烈怎会甘心被使唤?这让小彦很头疼,很混乱。

少时,顾紫烈头发散乱地跑了进来,神情慌张,眼神涣散,脸上有几处被抓伤的痕迹,抱在怀里的木箱子已然塞得满满的,连脸上也被贴了一张写了名字的医帖。

“她们都疯了……”顾紫烈哀嚎一声,脸上被抓破的地方隐隐作疼,眼泪脱缰而出。

程书澈撩开布帘看到的正是顾紫烈哭得可怜兮兮,梨花带雨的惨样,抱着檀木箱子靠在门板上,双肩微微颤抖,就像是被猛兽攻击的柔弱小狗,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

昨日,她抱着那只名唤小柔的狐狸狗时,也露出这般茫然的表情,只是一闪而过,她便抽出鞭子挡在身前,俨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程书澈佯装不在意地瞥了一眼,忽见她头发凌乱,脸上被挠破的面疮渗出血来,样子甚是吓人,“小彦,取我药箱来。”

小彦虽不解,但还是双手奉上他的药箱。

“今日歇业,银两不退。”程书澈淡淡地吩咐了一句,如同往常他不愿看诊那般,慵懒闲适,看不出半点起伏。

“顾小七,你过来。”程书澈荡着笑,朝顾紫烈挥了挥手。

还没缓过神来的顾七小姐瞳仁剧烈地收缩,死死抱着木箱,把头摇得跟打破拨浪鼓似的。

“乖,快过来。”程书澈加深唇边的笑容,一副腻死人不偿命的温柔。

身后的门板被拍得漫天作响,倚在门上的顾紫烈被一股力道吓得松开木箱,双手抱头蹲在地上,“不要抓我,不要抓我,好疼,好疼,我和那家伙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程书澈闻言,又做了新的决定,“小彦,歇业三日。”

他将药箱放在圆桌上打开,踱至顾紫烈身侧将她拉起,撩开她的衣袖,修长的手指搭在她的手腕处。

冰凉的触感让顾紫烈眼底顿时清明不少,她下意识地从腰间抽出小轻,朝搭在她手腕上的那只手的主人抽去……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去监督排舞的排练,无奈晚上人不多,我只好陪太子读书,跳得我头晕脑胀的。。

果然在电脑前呆久了,运动时间果然不能太多,会虚脱。。。

今日不敢打滚求花了,打一滚儿我明日就起不来了。。。

继续日更。。。。

每天的。电子书会在早上11点或晚上11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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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西湖柳月 。。。

“先生……”小彦惊呼一声,眼睁睁地看着名唤“小轻”的鞭子一点也不轻地落在程书澈的手臂上。

玄色的袍子撕开一道长约一尺长的口子,顿时鲜血淋漓,浸湿衣裳,血肉翻卷,煞是骇人。

程书澈仍是垂眸拧眉,一只手搭在顾紫烈的手腕处,从容不迫,仿佛那一鞭不是抽在他手臂上,而他也没有流血。

一鞭子下去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拦,顾紫烈涣散的瞳仁也略微清明了些,晃了晃脑袋无意识地扬起脸。眼前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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