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记我的上海生活- 第2部分

　　涵涵：在爸爸妈妈家就放假，还能出去玩；在爷爷奶奶家整天都要上学。

　　我：你喜欢上学吗？

　　涵涵：不喜欢。

　　我：那你喜欢过来跟D老师（我）学习吗？

　　涵涵：喜欢。

　　听了这两个字，心里踏实多了。她过来上学好像很兴奋，放学了要走的时候，看看这里看看那里，一脑袋的问号，一个一个D老师的喊着，问我这是什么那是什么，把她爷爷奶奶都放在了一边，好像我是万能一样——什么都知道，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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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自己的形象
至今，我感到自己都要一脸的问号了。

　　我：如果不喊我老师，你喊我什么？

　　B：庄老师……

　　我：如果不喊我庄老师，你喊我什么？

　　B：庄老师。（还补充了一句）我觉得你跟学校里（幼儿园）的庄老师很像。

　　我（实在是不死心，怎么喊来喊去都是老师啊，继续问下去）：如果不喊我庄老师呢？你喊我什么？

　　B（好像有点不情愿吧，不过仍是笑嘻嘻的）：姐姐。

　　我想结果差不多也就是这样子了，还好没把我说成是他的小伙伴。（因为这事，他外公一见了我，就跟我说，他回家说：“老师不让我喊她老师，非要让我喊她姐姐”，嘿嘿）

　　前几次上课，他家人把他送来，他只要一看到我，就跑过来找我，对旁边的数学老师、英语老师基本有点不管不顾了。我只好问他，你今天过来上什么课啊？他家人就告诉他是过来学英语或数学……

　　（其实，B同学最想喊我的是“老师”，老师在他心里还是很有威严的。他外公说他在家里最大，谁都没他大，让他学他也不学，不过到是很喜欢到这里来学。）

　　在超市里，有个女人过来搭话。

　　她：你还是学生吧？

　　我：不是。

　　她：不是？！（她大概有点不信吧，继续问下去）那你做什么？

　　我：老师。

　　她：哦，哦，是幼儿园老师啊？！我有好几个朋友就是幼儿园老师。

　　我心想难道我就那么幼稚吗？！不是学生就是幼儿园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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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成熟的林琪
林琪和M同学的班主任都是吉奥老师，在林琪要来上课前，吉奥老师说，林琪和M同学像是哥俩个，都在贵族学校念书，家里很有钱，但学习成绩都很差。

　　在林琪来上课的时候，我跟他说了这句话——我说我有个学生跟他很像，都在贵族学校念书，爸爸都是开公司的。他说，老师要这样说啊，你到我们学校会找到一大批跟我很像的学生。他跟我讲了很多他学校里同学们的趣事，有个同学的父亲到新加坡考察，带着这个同学一起去，回国后这个同学就在他们班里跟他们宣扬新加坡如何如何好，结果下个学期，一大批同学都飞到新加坡去了。还说，他有个同学的妈妈是小老婆；我说，你们同学该很歧视他吧；他说，没有，那个同学在他班里很霸气，他们同学都不觉得意外；我说，如果是你呢；他说，是可以理解的，不过要是他爸爸，他是绝不能容忍的。他说，他们班很多同学都是单亲家庭，这些对他们都是见怪不怪，是很平常的事情了。只是有个同学，从她爸妈开始吵架以来，她的手就没再长出皮来，开始自虐，她喜欢的一切都是男孩子的东西，像足球什么的，对于女孩子的东西，她一概不喜欢，她说她希望成为男孩子；我说，她应该是受到她爸爸的伤害太大了；他说，其实她妈妈对她很关心，但她从来都是不管不顾、视而不见。

　　林琪和M同学都是要读八年级的学生了。但是，感觉林琪想问题、做事情都很成熟。M同学、伊欣等同学跟他一比，都显得像是小孩子，虽然他们都是同一年龄段的孩子。

　　林琪说，他跟他妈妈在一起，被他妈妈越磨越有耐性，他爸爸被他妈妈越磨越没耐性了。他说，他妈妈很冲动。上预备的时候，有一次，他数学考得很差，没拿出卷子让他妈妈签名，后来，班主任给他妈妈打电话了，他妈妈说要把他给扔了；他说，我知道他妈妈说得出就能做得出，结果他妈妈开着车跑到一个很远的地方，把他赶下了车；他说，事前的时候，他就做好了准备，他在车上的时候，就注意看路牌，虽然他以前从没看过路牌，上下学都是妈妈开车接送，平时都是住校的。他妈妈把他赶下车后，他身无分文，他说他不可能学着别人的样子去乞讨路费，他就看着路牌往回走，他从上午七点半一直走到中午十二点才走到了外婆家，中间走到一个医院的时候，他进去休息了20分钟。

　　我问他现在是怎么过来上课的，他说上课的时候是妈妈送，下课后自己坐车回家；我说，是搭车回家吗；他说，是坐公交车；我说，你已经做得很不错了，M同学每次都是爸妈来接送的，有一次，他爸爸到香港去了，他妈妈让他自己搭车回家，他很不情愿去搭车，刚走到马路边一站，就回来跟前台说要给他妈妈打个电话，他跟他妈妈说没有车，让他妈妈过来接，他妈妈坚持让他自己搭车回家，结果我们就看到他一个人跑到了马路中间截住一辆出租车，坐了反方向的车回家的。

　　与M同学一比，林琪会显得独立多了，M同学好像什么都不会做，生活常识十分欠缺，不过，M同学的脑袋现在开始转动了，他有时候会开我的玩笑，给他上课的时候，他会问我老师你累不累，我给你讲个笑话吧，这次期末考试，他的语文终于考及格了，提高了10多分，数学也及格了。林琪会自己做饭，他说他妈妈不在家的时候，他会给他爸爸做饭吃，他说以前的时候他想现在有人给自己做饭吃，那以后要是没人给自己做饭吃了，得怎么办？于是，他就开始学着做饭，他说他有三年的时间，只要妈妈、外婆做饭，他就呆在旁边看，现在每天早饭，他经常自己做。我说，你比我强多了，我现在做出来的饭，还是难以下咽。

　　上海的男孩子，现在很多都是不会做饭的，林琪居然还继承着上海男人的优良传统，能自己做饭，不简单。

　　感觉林琪很多时候，处理问题还是不错的，是比我要强很多的，跟他说话，感觉心里能踏实很多。有时候，也很愿意把自己遇到的问题跟他说，他居然能帮我分析，会给我讲很多类似的小故事，感觉脑袋一下子能清晰很多。

　　只是，他的学习成绩确实属于对不起人的那种。这次期末考试，语文78分（这个成绩在他的成长的历程中已经是个很理想的分数了，以前好像经常不及格），数学好像也及格了，只是英语不及格。他的语文基础应该跟M同学差不多，很多基本知识都不知道，搞不清说明顺序、说明方法、叙述顺序等，过来学习，刚开始做阅读题的时候，都能一个也做不对的那种。感觉他的脑袋还是很聪明的，提高学习成绩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林琪，长得很高大，喜欢穿一身白色的运动衣，显得很洁净，见了人也很有礼貌，如果把学习搞好了，他看上去应该会更完美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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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我的姥姥姥爷
得到姥爷去世的消息，是一次意外。

　　J是我弟弟，正处在他人生中的迷茫期，感觉他脑袋里稀里糊涂，一片混乱。那天，他又冒出一个让我大跌眼镜的主意，实在是忍受不了一个那么愚蠢的想法。可他又不听我的，只好给父母挂了电话。母亲在对他开导的时候，说了这个消息——姥爷去世了。

　　不知道他去世的具体时间，也许是6月底7月初的一个日子吧。

　　2007年11、12月的一个日子，姥姥去世了，这个消息还是大表哥告诉我的。听到这个消息后，有点难以相信，眼泪怎么也控制不住。记得10月回家的时候，我去看他们，他们住在二舅家，走的时候，姥姥要出来送我，我说不用她送，她说她要出去走走……跟两个表哥一起从北京连夜赶回了家，看着她安安静静地躺着，脸上红扑扑的，就像是睡着了，睡得那么安稳、那么踏实……

　　见到姥爷的时候，我喊他，他却再也记不起我是谁，长辈们都说姥爷受到的打击太大了。给姥姥送完殡，家里的大人们都让他挪到舅舅家，还有个照顾，他却坚持要住在自己家里，他说姥姥还没走……后来，不知道经过了多少的曲折，终于把他从家里给请了出来……记不得，姥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整天整天地躺在床上了，也许就是从姥姥走得那一天吧……

　　姥姥姥爷一起走过了70年，姥姥去世的那年，家里的大人们都在担心，姥爷可能会受不住那个打击。她们都说，姥姥姥爷的感情很好，从来没红过脸，妗妗说没见过像他们那样相处得那么好的了……

　　2008年，姥爷走过来了；2009年，姥爷也许是太思念姥姥了吧……

　　记得3月份的时候，我去看他，午饭的时候，妗妗把饭一口一口地给他填到嘴里……他在80多岁的时候，查出青光眼，后来就什么也看不见了。我喊他，他没说什么，他该是还记得我了，只是没什么话好说了吧……

　　孩提的岁月该远离我了吧，就像那个岁月里跟我一起走过的姥姥姥爷地离去一样，远了，远了……

　　泪眼朦胧中，走来了，走近了，又一点点的远了，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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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老师，你今天不一样了
7月15日，给涵涵上课。

　　涵涵：老师，你今天不一样了。

　　我：是吗？你觉得我哪里不一样了？

　　涵涵（看了看我，好像是在思考吧）：不知道……（又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你还是穿着黑色的衣服（也就是说在衣着上跟上次差不多，她不喜欢黑色，喜欢粉红色）……

　　我：那我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涵涵：不知道……

　　我：反正你就是觉着我跟以前不一样了，是吗？

　　涵涵（点点头）：嗯。

　　其实，这个五岁的小姑娘还是很敏感的，她居然能感到我的变化。7月14日，我把这段时间一个一直困扰着自己的问题给解决了，这个问题很长时间以来都让我觉得很棘手。

　　总觉得他们是在欺负我，坑蒙拐骗的，而且因为一纸合同总是在横行霸道的。结果就是，他们欺骗了我，居然还理直气壮得找茬，觉得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但就是找不到实质的东西。后来，他们做得实在是太过分了，就找了警察。

　　没想到结果会处理的那么顺利。我看着那位老警察（应该是所长吧），三言两语就把问题的关键点出来了，可这一点是我根本就没想到过的。后来，听到他在跟一个年轻的警察说这个问题的处理因由，每个问题的处理因由都是不一样的。不过，他讲话的时候，我走神了，我知道他三言两语已经把问题给解决了，我跟他们要张报纸看，老警察就说你来这里是玩的啊，那个年轻的警察就把我带到了外面的办公室。

　　然后，很多警察就去具体处理这件事。只是那几个人还在一直耍赖，结果一直拖到了晚上才把问题给彻底解决。

　　我在办公室坐着，实在是找不到可看的东西，翻包，居然掏出了几张印着字的纸张，望着它们有种很亲切的感情，要不坐在那里实在是很无聊。我在那里看到很多的警察进进出出，他们很忙，要处理很多的事。那个片警走过来，俯下身子看我手里拿着的东西，我看到他，就忍不住笑了。他就问我，看什么这么开心。我没回答他。其实，那个问题，我也没觉得多么重要，看着他们办公时那么严肃的神情，还有那些人又要耍赖又有很心虚的神情，就忍不住的笑了。

　　感觉他们是一个很好的团队，在那里，心里有种很踏实的感觉。

　　那个片警，来来回回跑了好多次，一直跟我一起把问题给彻底解决了才离开，那时应该是晚上9点多了，而他还要赶去另一个地方去处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很感谢他们！感谢老警察，从他那里，我看到了一个老警察的凌厉的眼光！感谢那个所里的所有警察，在这个并没有多重要的问题上，他们也是以一种那么认真的态度去对待！感谢片警，跑腿的事都是他去处理的……谢谢……

　　涵涵说我今天不一样了，也许是这样一个团队让我受到了太深地感动吧……很多话，不知道该怎样去言说，只能任感动在心底久久的盘旋……祝福他们！平安永远！

　　2009…7…15

9、无语
一个梦：很多学生样子的人，很多是我不认识的，他们都在跟我说不要走……

　　醒后，头疼欲绝，心想：难道我真的要走吗？

　　也许，我心底真的想走了吧，虽然在脑子里没去想过这个问题……

　　我感到很累……

　　无论是工作量上，还是心里上，都觉得特别的累……

　　前些日子，学生的成绩出来了，这个中心的教学组指导老师出了一张宣传页一样的东西，上面列得全是英语、数学老师的学生成绩；语文的学生成绩，上面连提都没提……当时，看到那张宣传页的反应是——我想把它给斯了，扔到垃圾篓里去……不过，后来忍住了……那位指导老师毕竟是位老教师，那样做，会显得很不尊敬的，虽然他的做法让人很气恼……

　　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做？

　　语文的学生成绩都是大幅度上升的，只有一个学生因为生病，接近一个月的时间没去学校上学，落下很多课，成绩只提升了5分。其他学生成绩进步都是10分以上，进步最大的一个学生的成绩提升了37分。H同学语文是他成绩最差的一科，这次的中考语文成绩居然考了134分，他原来的语文成绩一直都是110分左右，考试前他对这次考试的期望成绩是120分……

　　有个学生，只有语文成绩比较薄弱，这次考试，他的语文成绩从70分到了89分，他妈妈非常满意；可其他科目的成绩都下降了，本来打算假期一个周上两次语文，只能让出来，让他去补其他的课……

　　不想说什么，只是感到很累，身体很累，心里更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