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也希望有一天,每个人的幸福都可以被理解、被接纳、被包容。
趁着难得好天气,麦世宁到C大取外景,结束之后找夏奕诺吃饭,点名要请梁老师。
梁觉筠正要下班,刚关上办公室的门,就听到隔壁实验室里哗啦一声,动静不小。整个实验室的空间被隔成好多个小的操作间和办公室,梁觉筠探身往声源处看了一眼,只见程院士的两个博士生,王剑和曹菁,拉扯在一起,塑料离心管和移液器的枪头散落一地。
两人看到梁觉筠慌忙松手,神色尴尬。梁觉筠知道自己出现得不是时候,善意地朝两人笑了一下,就退了出去。
麦世宁订的餐厅就在学校附近,梁觉筠步行过去。旁边车子嘟嘟的按了两声喇叭。车窗降下来,齐谦探出头来:“梁老师,好巧。”
梁觉筠微微弯腰,看清了是齐谦,也礼貌地打招呼:“齐医生,你好。”
“我过来给我堂姐送点东西。”
“哦。”
“吃饭了吗?不如一起吃饭?”
“您太客气了,我约了人。”
“哦,那算了。梁老师这是去哪里,要不要我带你一程?”
“不用了,就在前面。谢谢。”
“好,那不耽误你了,再见。”
“再见。”
车窗重新上升,车子缓缓离去。
梁觉筠到的时候,夏奕诺正站在餐厅门口等。天色擦黑,餐厅招牌印出的灯光,照在夏奕诺瘦瘦高高的身上。梁觉筠上前挽住夏小宝,轻嗔道为什么不在里面等。夏奕诺笑着说不要紧。
梁觉筠落座之后,麦世宁递上菜单,说刚刚和小宝已经点了几个菜,梁老师再点两个。
站在一边的服务员小哥马上报出已经点好的菜,梁觉筠说不用加了,直接上菜便可,末了补充说:“不要加香菜,谢谢。”
服务员小哥笑容满面:“刚才这两位小姐已经说过了不加香菜,请问您还有其他忌口的吗?”
梁觉筠:“哦,没有了,谢谢。”
小哥一走,麦世宁就问道:“梁老师也不吃香菜吗?”
梁觉筠一愣,随后笑道:“我可以吃。”
看到夏奕诺一脸花痴又得意的样子,麦世宁了然,成天挑食的,可不就是夏小宝一人。
因为雾霾天影响,工作室很多外景拍摄都取消或延后了,最近麦世宁闲了很多。“今天的客户是C大毕业的,年纪比我们还要小,要结婚了,除了拍婚纱照,还特别约了拍一辑校园风的情侣照。不知不觉,九零后都到了晚婚的年纪了,你说这时间过得,啊?快不快?”
老友不互损就不是最佳损友了。夏奕诺打趣说:“麦老板您坐等着收钱就可以了,还抱怨什么。或者,你也什么时候自己结个婚呢,别让季康等太久了。”
说完,夏奕诺就忙着给梁觉筠布菜,这个是这里的招牌,那个吃了清肺。
麦世宁见状,哼了一声:“我又不急着嫁给他。倒是你,真是女大真是不中留啊……”
梁觉筠低头吃菜,温婉地笑笑。夏奕诺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麦世宁:“啧啧,夏小宝,一看你就是个受!”
“喂!”大庭广众之下,还当着梁觉筠的面,夏奕诺想要吐一口鲜血,迅速瞥了一眼梁觉筠,幸好梁觉筠似乎没听懂,没有任何反应。
麦世宁凑到梁觉筠面前,压低声音坏笑:“梁老师,夏小宝有三好,轻音、柔体、易推倒,是不是?”
夏奕诺狠狠呛了一口水,顿觉血槽已经不够用。
“咳,麦麦你说话注意一点,师姐听不懂。”
梁觉筠拍拍夏小宝的背,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哦,这个还是听得懂的。”
夏小宝:“……!”
麦世宁乐得眼睛眯成一条线:“那真是,有劳梁老师照顾小宝啦!”
梁觉筠订了11月26号的机票回旧金山。离开的前一天晚上梁觉筠收拾行李,夏奕诺在一边问,那实验室的事情怎么办,梁觉筠回答,已经都安排好了。夏奕诺又问,那周四晚上的课怎么办。梁觉筠笑,回答,那天感恩节,留学生们也放假的。
夏奕诺闷闷地说,哦。
梁觉筠放下手里的东西,搂住死鸭子嘴硬的夏小宝:“所以说,还是在吃醋的,对不对?”
夏奕诺撇嘴:“谁说的……”
梁觉筠戏谑道:“唔,不是吗?原本还想要在走之前好好哄哄你的。”
夏小宝恼羞成怒,张牙舞爪地抱住梁觉筠。
梁觉筠也不挣开,窝在夏小宝的怀里,轻声说:“一个礼拜时间而已,等我回来。”
夏奕诺随便往窗外乱指:“看,飞碟!”在梁觉筠分神的一刻,迅速吻住梁觉筠,梁觉筠惊呼一声,然后配合地搂住夏奕诺的腰。
梁觉筠的唇很软,像是温热的果冻,触碰到之后就不想再分开。
两人在一起之后,从来都是发乎情,止乎礼,几乎没有擦枪走火的情况。然而今天夏奕诺。谁是受,谁轻音柔体易推倒了,恩?是我夏小宝吗?
吸吮,缠绕,良久,唇分,两个人呼吸都有点急促,激起的莫名的不安与躁动被强压下去。做坏事的那人把头埋进梁觉筠的肩窝,嗅着她脖颈处的香气,糯糯的声音是化不开的柔情:“上辈子贴了多少寻人启事,这辈子才找到你。一个礼拜而已么,我一向最能等待……”
作者有话要说:
☆、邀请
四十二、邀请
欢悦的音乐,响彻在晴朗碧蓝的天空,美丽的白鸽在教堂塔顶上欢雀扑翅,随即停在教堂门前那一大片干净整洁的青草坪。
教堂里奏出浪漫的婚礼进行曲,Tracy一袭白纱,手捧着一束馨香精致的百合,在叶父的陪伴下,步入教堂。一切都是那么完美。透过薄薄的面纱,梁觉筠看到Tracy幸福的脸庞。
生命中有无数个擦肩而过,不是每个相遇都能凝结成相守,不是每个相邀都能转化成相知。单恋是一场自己与自己的角逐,君且随意,我自倾怀。幸好我们总会保有豁达的放手和真诚的祝福,以及对美好爱情的期盼,不至于错过属于自己的真爱,降临的时候。
梁国栋做了大半辈子的研究,带了无数学生,转眼也快到了退休的年纪。近些年,梁国栋慢慢从一线退下来,潜心写写教材和论著。可能人有的时候真的需要一点寂寞,这种寂寞让你更从容、更专注于事业或研究,潜心于自己的学术之中。在梁觉筠心中,上一代科研工作者对工作的认真投入和倾注奉献,无疑是自己的榜样。
而因为梁觉筠的到来,家里特地煮了很多菜。晚上一家人三口围坐在餐桌边,享受属于这个小家庭的温馨晚餐。
梁父感叹:“你回C城,也有一年多了。”
梁觉筠垂眸应道:“恩。”
梁父:“你长大了,连Tracy也结婚了,爸爸真的老了。”
梁觉筠伸手拉住父亲的手:“爸,别这么说。”
梁父慈爱地笑笑,不做声,妻子Mary的手也附在梁国栋的手上。
梁觉筠顿了顿,说道:“有件事情想要跟你们说。我在C城遇见一个人,我们现在在一起,她的名字叫夏奕诺。”
听到her name的字眼,梁父看着唯一的女儿,说道:“我还是那句话,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事,并且懂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买单。”
梁觉筠点点头。
而Mary马上起身拥抱梁觉筠:“哦!Claire,真为你高兴!”一边转头责怪自己的丈夫,“你干什么,那么严肃。”
梁觉筠拍拍Mary的背:“谢谢。放心,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梁父清清嗓子:“爸爸不求什么,你开心就好。什么时候带给我们见见她?”
梁觉筠笑:“会有机会的。”
Mary则兴奋地手舞足蹈:“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哦!真希望快点见到她!”
夏奕诺的小酒窝浮现在梁觉筠脑海里,梁觉筠柔柔地说:“一个善良而不张扬的人。”
夏奕诺最近泡在实验室的时间比以往要长一点。晚上九点多,其他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夏奕诺一个人坐在学生办公室处理实验数据。夏奕诺带着耳机,左手托着下巴,右手握着一支笔,盯着电脑思考问题,浑然不觉有人在敲门。
等到有人推门进来,夏奕诺才意识到,摘下耳机,转过头去看。
站在门口的是一个女生,看上去有点脸熟,却不认识。
女孩礼貌地问:“师姐你好,请问刘妍在吗?我是她的室友。”
夏奕诺:“哦,她不在,应该已经回去了。”
“哦,谢谢!打扰了!”女孩退了出去,把办公室的门重新掩上。
夏奕诺没有在意,又继续盯着电脑屏幕。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冷冷清清的,夏奕诺还不愿马上就睡觉。给LoVo换水喂食,伺候完了,夏奕诺对着乌龟感叹说:“我对你好不好?我们两个呢,以前是孤家寡人,现在我找到了她,是不是也应该帮你找个伴儿?”
电话响了,来电显示是梁觉筠。
夏奕诺忙接起电话,开心地说:“师姐!”
“就知道你这么晚还没睡。”对方的声音有点慵懒。
“你呢,刚起来?”
“还没有起来,刚醒,躺着给你打电话。”
夏小宝的心像是瞬间灌满了蜜糖。两人腻歪了好一会儿,梁觉筠催促夏奕诺去睡觉。
有的战役适合持久战,有的则是先下手为强,需要速战速决。而在这当中,你扮演什么角色,处在什么位置,尤为关键。
于是周五傍晚,顾一稚出现在唐树良实验室。
此番顾一稚没有去找唐树良,而是直接到学生办公室,点名要见夏奕诺。亮黄色的外套搭配白色衬衣和宝蓝色短裙,两个字——养眼。
柯定豪:“夏师姐在隔壁房间做实验,您等一下。”
顾一稚:“不用了,我过去找她,顺便参观一下实验室。”说完径自就去实验室,留下师弟师妹们面面相觑。
远远就看到那人站在实验台前,蓝色毛衣,背影笔直、清瘦。
顾一稚悄悄走过去,在夏奕诺肩上轻拍一下:“怎么,现在你们做实验都不穿白大褂了?”
夏奕诺闻言转身,只一霎,流露出受惊小鹿般的眼神,下一刻就恢复了正常:“顾师姐,您怎么来了?”
毛衣的袖子被挽上去一截,手臂光溜溜的露在外面也不怕冷。手套和口罩倒是乖乖地戴着,蓝毛衣白口罩衬得整个人白净。眉眼没有任何修饰,却如此清澈透亮。
顾一稚笑道:“来找你吃饭啊!别您您您的,太见外了。赶紧做完,我等你吃饭。”
夏奕诺疑惑地看着顾一稚,顾一稚只能说:“好了,有事情跟你讲。”
夏奕诺微微蹙眉:“好吧。对了,刚刚是不小心沾了些东西在白大褂上,才脱掉的。”
顾一稚笑了笑,没有说话,在旁边找了张凳子坐下。夏奕诺只好快速完成手上的工作,摘下手套和口罩,洗手,跟顾一稚出门。
顾一稚:“去刘记吧,以前我在C大的时候经常和朋友一起去,现在还开着的吧?”
夏奕诺:“好的。开着的。”
刘记是一家川菜馆,二十几年的老字号了,就在学校旁边。夏奕诺没有说自己其实不太能吃辣。好在这天人并不多,不用排队取号。两人落座,顾一稚脱去外套,仿佛两人是认识多年的老朋友。既然对方不见外,夏奕诺就也落落大方。
点完菜,顾一稚才说道:“今天想要跟你说两件事,一件公事,一件私事,你想要先听哪一件?”
“先说公事吧。”
“那天在你们会议室开会,想必你也大致知道了我们公司的情况。除了那些官方的话,我想私下跟你说说公司的一些其他事情。”
夏奕诺点头:“洗耳恭听。”
“在商言商,我们做自主研发的前提是我们有足够的资金用于技术部,所以目前除了代理进口耗材这一块,还相应做一些外包项目。你也做科研那么多年,这些应该很清楚吧?”
高校、科研单位、乃至医院的配套实验室,在资金充裕但人手不够的情况下,会将一部分实验外包给生物公司做,省时省力,公司也获得一定的效益和口碑。
夏奕诺点头。
顾一稚:“老实说,我并不是很想要做外包业务这一块。分散精力去做这些项目,会影响公司自主研发产品的进度。但公司成立初期,为了公司效益,我们不得不这么做,为此,今年公司招了一大批技术员。现在,公司的研发部挂靠在技术部,统称技术研发部,我们缺一个国内的技术总监,和我的合伙人John,也就是另一位技术总监,共同负责技术研发部。我们需要一个对国内的项目申请,专利申请十分熟悉,并且理论和技术到位的人,我想,你就是最佳人选。”
夏奕诺想了想说:“从AM的理念上看,外包业务的确不是长久之计,我十分佩服你的勇气。”
顾一稚闻言笑了笑,继续说:“并且我可以保证,你只需要潜心做你应该做的事情,至于公司的销售业绩,完全与你无关,由销售部门负责。整个公司都会大力的支持技术研发部的工作。”
夏奕诺问:“为什么选择我?我没有工作经验,资历浅,你们明明可以去其他公司挖更有经验的管理人员,或者直接找个回国的海龟。”
顾一稚修长漂亮的手放在餐桌上,食指不紧不慢地轻敲桌面,然后笑着说:“这是个好问题。理由有好几个,你要先听哪一个?”
“每一个。”夏奕诺不卑不亢。
顾一稚笑道:“好。我可以跟你说实话,如果我们只是招一个技术总监,的确有很多人会在简历上胜过你。首先因为你是唐老师推荐的人,唐老师在国内专业领域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而你作为一个在实验室专注搞科研五年的人,就算没有出国深造甚至没有工作经验,我也觉得你够格了。况且,我们之后会和唐老师有长期合作,有你在,无疑会使合作的各方面更为方便、融洽。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公司刚刚起步,比起看中公司薪金和福利的人,我们更需要一个能够在团队创业初期,和我们共同进退的战友、朋友。我知道一些关于你家里的情况,我相信,对你来说,理想抱负比牛奶面包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