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连长娶亲记- 第2部分

　　这时，地方民兵连的10几名战士，由宋连长带队乘车也赶到现场。

　　马上对牛头山一带实施地毯式搜索。

　　宋连长接到命令便率领民兵连的战士们，成扇面向山上搜索前进。

　　军犬员小徐领着军犬一路向山里追去。甄连长带领着战士们紧追不舍，追出去大约七八公里远的样子，在一处陡峭的山崖旁，铁山发现了一个不易被人发现的山洞。洞口显然经过了伪装，洞口外堆放着许多树枝。挪开树枝一个黑黢黢的洞口便显露出来。

　　洞里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啦，赶快出来吧！

　　一班长连喊了几声，里面没有一点回音。

　　把军犬放进去！

　　甄连长命令道。小徐马上解开系在铁山脖子上的绳索，只见铁山嗖地一声便向洞里窜去，不大会功夫，只听洞里传来哎呀，哎呀的喊声，小徐立即冲进洞里，看见铁山已经把洞里的越境者扑倒在地，正紧紧咬住那人的胳膊不放，那人被铁山咬得呲牙咧嘴，小徐冲上去将越境者制服并带了出来。

第6节　越境者2
甄连长马上带人进入山洞，对洞内进行了仔细的搜索。这是一座天然洞穴，里面漆黑一团。甄连长靠着微型手电筒的亮光，才能勉强看清里面的地形。洞里很狭窄，顺着一道斜坡往下走有十七八米的样子，就到了洞的尽头。在紧靠里边的一处空地上，铺了一层干草，上面还有一张狗皮褥子。褥子旁边散落着几个空罐头盒子，一个纸盒箱里还有几块压缩饼干。据此可以断定，这是一个接头地点。

　　此人来到这个山洞，莫非是要和什么人接头不成？

　　甄连长马上联想到，最近军区敌情通报上提到的一个人。他的体貌特征与通报上提到的那个人非常相似。通报上说，此人是去年10月份，经黑河一带偷渡到前苏联的越境分子，籍贯辽宁海城人，名字叫王子合。

　　他命令战士把那人带进来进行了审问。此人有35岁左右的样子，男性，身高176公分左右，体重大约有75公斤，上身穿一件黑色羽绒服，下身穿一件藏青色的裤子，脚下穿着一双棉胶鞋。这人被带进来时，一边挣扎一边还不停地喊叫，

　　你们凭什么抓我，我是守法的公民！

　　然而，当他的目光和甄连长一脸威严的目光相遇时，顿时失去了应有的光泽。甄连长眼睛望着他一言不发，足足看了有10分钟，看得那人浑身发毛，一脸的不自在，嘴里却还在不停地嘟囔着，

　　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这是侵犯公民的人身权利，我要去投诉你们！

　　王子合！

　　只听甄连长一声断喝，立刻把那人吓得屁滚尿流。

　　哎！

　　不是，你是在喊我吗？

　　王子合！

　　我们已经在这里等候你多时了，你是辽宁海城人，现年36岁，于去年10月份在黑河越境后，加入了境外情报组织。今天你又潜入我境，企图从事间谍活动，你可知罪吗？

　　甄连长这一番话，如五雷轰顶，把他的心理防线彻底击垮了。没想到他的底细被掌握得如此详细，更没想到的是才刚一入境就被擒获。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我知罪，我知罪，求政府对我宽大处理，我一定痛改前非。

　　要想从轻处理也可以。不过，你必须老老实实地交待问题，如果有半点掺假，我一定不能轻饶了你。

　　一定一定，我一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原来他此行的目的，是受境外某情报机构的派遣，要和一名代号叫做“山猫“的情报人员进行单线联系。

　　接头的时间，地点！

　　接头时间定于明天下午6点30分，地点就在这个山洞。

　　联络暗号，

　　请问：你知道那里能买到熊掌吗？

　　回答是你要多少？

　　问：2大2小，

　　答：我有4大4小。

　　问：我都要啦。

　　答：那你跟我走吧！

　　你说的都是实话？

　　句句是真，如有半句假话我愿任你处置。

　　把他带下去。

　　是！

　　留下4名战士在这守株待兔，其余人员马上把周围的痕迹清理干净，立刻撤出现场。

　　甄连长命令道。

第3节　暴风雪
狂风怒号，大雪纷飞。

　　通往四号地域的国境线上，一队巡逻兵的娇健身影在风雪中时隐时现。雪地上留下的一行足迹，很快就被大雪掩盖了。　

　　此时，正是1979年深冬时节，南线战事正酣，北线也并不太平。前苏联当局出于种种政治目的，频繁地在边境上制造紧张事端，往日宁静的边陲小镇，笼罩在不安的气氛之中。

　　5月31日，苏方出动10余名全副武装的军人，乘405、427号军艇在大通岛附近水域将进行正常捕鱼的陶发山、关世林2人同渔船一起劫往苏境，扣留40小时之久。在中方边防代表抗议下，苏方于6月2日将人送回。3日又将船送回。

　　8月30日，杜文顺、盛跃德2人在坤河大通岛下端越过主航道打捞漂流木。苏75号、82号军用自动驳船下航驶近杜、盛所乘小木船时，突然从两侧将小木船截住，并掀起巨浪将其颠入江中。随后，苏艇又分头追捕他们，并将盛跃德和被苏艇推进器打成重伤的杜文顺绑架至苏联。事后，中方多次提出抗议。8月31日，苏方将盛跃德送回。9月6日又将杜文顺尸体送还。

　　6月23日，苏军413、425号军舰越过黑龙江主航道中心线侵入黄土埃子岛水域，接着又越过我侧副航道，并对正在捕鱼的渔民横加干涉，将渔民赵传玉强行绑架至苏境，将小渔船撞翻，致使渔民落水。当其他渔船上前营救落水人员时，苏军士兵向渔船鸣枪威胁。在中方抗议下，苏方将扣留20多个小时的赵传玉于6月24日送回。

　　苏方制造的一系列紧张事件，激起了哨所官兵的极大义愤。他们正严阵以待，随时准备痛击一切敢于来犯之敌。

　　早上，接到观察哨报告，四号地域发现异常情况，苏方一台履带式拖拉机，从白头山下573公里附近的冰面上越入我境，在距我岸30米处撞在冰碴子上。将水箱撞坏，驾驶员丢下拖拉机逃回苏境。

　　哨所的一台卡车和吉普车，恰巧都在外出执行任务。情况紧急为迅速查明情况，甄连长命令副指导员郭士奇，带领第一巡逻小组，马上步行前去进行现场查勘。因为这是一起涉外事件，甄连长又和镇里取得联系，请他们派出2名外事人员协同前往。

　　接到任务后，郭副指导员马上带领四名战士全副武装，和两名地方外事人员一同出发了。考虑到事发地点距哨所较远，他们特地准备了一些干粮。

　　由于事发地点与哨所之间隔着一座小山包，直线距离有18公里，如果顺着江边走的话，要多走七八公里，为了尽快赶到事发地点，郭副指决定抄近道，翻过小山包直插过去。

　　上午从哨所出来时，天气还很晴朗。他们沿着公路走出不远，就来到山前。山上生长着高大的乔木和低矮的灌木丛，由于上山的路都被积雪所覆盖，战士们只好踏着积雪摸索着向山上进发。

　　这年的冬季气候异常寒冷。据气象资料记载，那年的极端气温达到零下50多度。在这么低的气温下执行任务，对于这些战士来说，不能不说是个极大的考验。

　　转眼之间天空阴云密布，狂风卷着鹅毛大雪铺天盖地向他们袭来。

　　翻过一座山包，已经是中午时分。早上吃的那点高粮米饭早已消化得一干二净，战士们拿出随身携带的干粮准备吃午饭，可是，当他们看到两名地方同志没有带上干粮的时候，便忍着饥饿把仅有的一点干粮，让给了他们吃。顾不上休息，他们又踩着没膝深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从山上向沟底走去。

　　沟底处于黑风口，狂风呼啸着肆无忌惮地向他们袭来。刚才还是满头是汗的战士们，被冷风一吹，顿时身上脸上结满了冰霜，就象是一个个白胡子老头似的。气温打着滾的往下降，…30度，…40度，…50度，极度的严寒挑战着他们的神经。此时，狂风卷着雪花漫天飞舞，天空白茫茫的，能见度越来越低，雪花打在脸上象刀割一样疼，身上的衣服象铠甲一样，冻成一个硬壳，走起路来哗拉哗拉直响，战士们虽然身穿着皮大衣，但是很快就被寒风打透了，他们的体力在迅速下降，特别是新战士李庆柱今年才19岁，身体比较瘦弱，他能撑得过去吗？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1节　甄连长的妻子得了绝症
七连副连长甄士杰和指导员尚志成一样，都是在我团组建时，由野战部队调防过来的老边防了。　

　　甄副连长64年入伍，家在河北农村，祖辈靠种田为生。如今他有了出息，终于可以不用在土里刨食了，家里人都觉得十分荣耀。　

　　甄副连长的妻子是入伍前家里为他张罗的。那年他20岁，家里托人说媒，将邻村范大可家的大女儿桂花许配给了他。桂花人长得不算漂亮，瓜籽脸，大嘴巴，眼睛不大，身体比较瘦弱，但是人特别朴实能干，自从嫁到甄家后，家里家外成了一把好手。洗衣做饭，下地干活样样都拿得起放得下。结婚后的第二年，又给甄家添了个大胖小子，把个公婆乐得合不拢嘴，逢人就夸媳妇如何如何孝顺，如何如何能干。

　　后来，士杰当了兵，桂花就在家里伺候公婆，抚养孩子，家里的事情她都一个人承担起来，从来没让士杰操过心。70年那年，经请示团里批准，妻子带着儿子来队随了军。

　　团里安排他和尚志成搭班子，到乌云哨所任职，他自然十分乐意。因为他俩曾经同在七连共事过两年多。当时，他是一排长，尚是二排长，他们一同开赴小兴安岭密林深处，住帐篷，睡地铺，带领着战士们上山伐木建营房，洒下了无数的汗水，也建立了深厚的战友情谊。后来，尚被调到双河哨所当排长，他继续在七连工作；尚被调到团政治处当干事时，他也被提拔为七连副连长。俩人可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都处于事业的上升期。　

　　他对尚的脾气了如指掌。尚觉悟高，原则性强，工作扎实，能和他搭班子是难得的学习机会。接到团里的调令后，他便携妻带子来到乌云哨所。

　　甄连长的媳妇人很勤快，嘴又甜，见人不笑不说话。看见谁的衣服坏了，她就主动拿去给缝上，谁的衣服脏了，她就让战士们脱下来给洗洗，战士们到他家去作客，她总是把家里最好的东西拿给大家吃。因此，深受连队官兵的喜爱，大家都亲切地管她叫甄嫂。

　　可是，好景不长，来哨所一年后，甄连长发现桂花时常发烧，胸闷，咳血，经检查桂花患上了肺结核病。并且已经到了晚期。知道这个病有传染性，甄连长便不让妻子外出，由他一个人在家伺候妻子和孩子。

　　为了不影响连队的工作，早上，他早早就起来做好饭，放在锅里；中午，他趁午休的机会再回到家里给妻子热饭；晚上，等安排妻子睡下后，他又忙着给妻子熬药，洗衣服干家务活，常常是一干就干到后半夜。　

　　为了治好妻子的病，他到处寻医问药，可是，当时的医疗条件，对这个病还没有特效药。虽然想了很多办法，妻子的病仍然不见好转，眼见着妻子的病一天比一天严重，身体也越来越消瘦下去，情急之下，他只好给家里写信告诉了实情。

　　得知女儿病重的消息后，丈母娘千里迢迢地赶到哨所，母子二人相见后便抱头痛哭。　

　　俄苦命的闺妮哟，　

　　原以为你嫁给士杰能过上好时光，　

　　谁成想你却得了这个病，　

　　看来你是没有享福的命啊，　

　　你要是不在兰，可让我怎么活哟！　

　　老天爷唉！　

　　我这是那辈子作了孽哟！　

　　妈，闺妮不孝，今后不能在床前伺候您了，　

　　可是，士杰这些年我为吃了不少的苦，　

　　难这辈子欠他的情恐怕是还不上了。　

　　士杰是个好人，　

　　妈心里比谁都清楚。　

　　妈，闺妮有个心愿，　

　　想跟您说说。　

　　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如果难那天不行了，　

　　能不能把妹子续弦给士杰，　

　　好让她替难继续照顾他。　

　　好闺妮，你安心养病吧，　

　　妈妈答应你，　

　　士杰这份情难一定替你还上。

　　此后不久，桂花便撒手人寰，士杰这个堂堂七尺男儿，从来没有在人前流过一滴泪，这次，他抱着妻子的遗体放声痛哭起来，十岁的儿子见此情景，也跟在父亲身后哭成了泪人。

　　按照当地习俗，甄连长将爱妻安葬后，丈母娘也带着对女儿的无限怀念离开了哨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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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接了个烫手山芋
黑龙江在流经一个叫做乌云的地方时，甩了个大大的胳膊肘弯。乌云边防哨所的位置，恰好处于胳膊肘的中部，距离江边也就几百米远。

　　乌云，怎么听起来有点象内蒙那边的名字，有个女演员叫什么来着，乌云其其格，对啦，歌唱得可好听了。还有个叫什么乌兰查布的，不对，这个好象是地名，这名字听着就会让人浮想联翩的。人们形容女孩子头发漂亮时通常会说，这女孩长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啦，乌黑的眼睛默默传神啦，多么富有诗情画意呀！

　　这是一座由土围子围起来的长方形院落，大门开在西北角，靠近北侧的一溜青砖房，就是我们的营房啦，东侧是食堂兼会议室，南侧是仓库，大门外还有一溜砖瓦房是家属院和马厩。

　　哨所在镇上的位置，就相当于当地的军事首脑机关。

　　镇上有200多户人家。一条沙石路从镇中央穿城而过，道两旁顺着江水的走势，稀稀拉拉地排列着一溜民房，出了营房顺着一条小路，再向北走不远就是江边了。这里江面宽阔，水势也比较平缓，不时能看见巨大的驳船顶推着一溜长长的拖船，满载着货物从上游或下游驶来。悠扬的气笛声划破宁静的天空，船尾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