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拳猛击,一门心思只想将那面目可憎的头颅打个粉碎,然而就在巨力直贯而下的同时,一双灵巧的手竟悄无声息地攀了上来,并稳稳扣住了自己的脉门。
如岩浆般滚烫的灵力顺着自己血液的流动,登时从手腕遍布了全身上下,原本遍布体内的疲乏与刺痛,也随之减轻了不少。
就在楚云逸吃惊不已的时候,那双握住自己的手又突然法力,狠狠将自己抛了起来,而那躺倒在地的红衣少年随之飞身而起并指如剑,飞快地向自己身上刺去。
揪心的疼痛接连不断地向心头传来,可一股如释重负的轻松也随即出现。
重重地摔在地上,而遍布全身的九处伤口则一齐流出深黑色的鲜血。
“大功告成!”红衣少年翩翩落地,轻捋了一把额头的汗滴,由衷地笑了起来:“我也是服了你的身体了,一大一小两股寒毒深入骨髓,而竟然只有一股连那小股寒毒都只能勉强抗衡的阳气在苦苦支撑,就这样了还能保证你生活起居的正常运转,释放冰天雪地那样的高阶仙术而不被阴寒之力反噬,简直是不合常理。”
“我本来就绝非一般之人,这点问题也就见怪不怪了,你难道还看不出来?”从红衣少年嘴里说出的病情楚云逸显然也都清楚,自然不以为意,反倒是对他那闻所未闻的治疗方法,大感惊奇:“你说大功告成,是治好了?”
“想得美,你给钱了吗?”红衣少年像是看白痴一样瞥了一眼楚云逸,然而原本平和的眼神却登时变得肃杀而锐利:“天底下还有不要钱就能治好病的郎中?哪怕你倾家荡产,卖子易女,那些黑了心的吃人魔鬼也未必会给你一个好的结果!”
楚云逸身在这华阳山脉,除了几次故意违反门规偷溜而出,几乎就没离开山门半步,对尘世的了解也仅仅来自藏书阁记载的陈年旧事,因而无法理解令那红衣少年咬牙切齿之事的来龙去脉,只能缓缓抬起手搭在他的肩上,以示安慰。
显然感受到了楚云逸心里的想法,红衣少年轻轻摇了摇头,说道:“都是过去的事了,不说那些了。你身上的寒毒力量实在太强,不是我这个层次的人可以化解得了的,不过你放心,我方才利用你肝火升腾、阳气倍增的机会,将火灵之息注入你的身体,暂时护住了心脉,并刺破寒毒郁积的九处经脉,放出毒血,三五天内,你的修为状态应该不会再受到这寒毒的阻碍,不过这不是长久之策,要想彻底调和你体内的阴阳,必须再想办法!”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楚云逸笑了笑,一把抱住了那红衣少年,说道:“你的心意我明白了,放心我会想办法摆脱这个困境的,不会丢下你这个做‘大哥’的不管,一人溜掉的。”
“谢谢!”红衣少年微微地闭上双眼,同样抱了抱楚云逸,却是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赶忙睁开眼说道:“对了,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楚云逸惊喜的问着,却在门外远远传来林婉容的声音:“逸儿,醒了吗?你爹还有几个师兄都收拾好了就等你了!”
“是我娘!”楚云逸不禁皱眉,摇了摇头,继而大声喊道:“我起了,收拾收拾就出来!”
然而转眼间低头,只见红衣少年正将一张匆匆画好的赤色符纸塞进楚云逸的衣襟。
“这是什么?”不解的问着,但显然没有阻止的意思。
“你拿着,藏在衣襟外层的地方就是了!”红衣少年微微一笑,但眼神认真而郑重:“待会比赛的时候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惊慌,不会有什么危险会真正威胁到你的生命的,一定要相信我,我们火门绝不像那天杀的土门一样,所有事情都是有原因的,我不会害你!”
“放心啦,就算你刀子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知道你不会砍下去的。”仿佛心有灵犀一般,默契,自然而然地出现在两人的身边:“待会别迟到了,我会好好打给你看的,那些欺负过你的师兄,我都会帮你讨回账来!”
“好的,千万别手下留情!”红衣少年笑着伸出手,与楚云逸轻轻击掌,继而一个翻身,便逃了出去。
微笑着转身从柜中取出青色的道袍,脱下破了洞的睡衣正准备换上,却只听得身后窗户又是“吱呀”一响。
“真白!不是女的真可惜了!”那让人火冒三丈的声音幽幽出现,可待到大惊失色的楚云逸转身要去找他算账的时候,那灵巧的身影早已不见了踪影。
“我总有一天要杀了你!”楚云逸暗自在心里发誓,继而梳洗打理完毕后出门,随着同门一起赶去今天比武的试台。
元辰顶前山的广场上,十六个比武场已然被拆得七零八落,只剩下最后的两个,然而随着比赛的深入,精彩程度同样倍增,离开赛的时间还早,但两座相隔甚远的台前,却都已经围满了观众。
楚云逸比赛的台下,前来元辰顶的火门上下五十八人,风门上下十一人,水门上下四十九人,在三位掌门的带领下悉数前来,长门则以文仲权为首,大部分的长老和弟子也都到场观战。可以说,这二位皆不满弱冠年岁的天才少年今日一战,俨然不逊于华阳争锋的最终决战。
然而就在这盛况空前的阵仗之下,主人公却又是一方,迟迟不来。
只不过今天,平日里经常放人鸽子的楚云逸变成了被涮的一方。
“老木头,该不是你那关门弟子看了我儿子的前几场比赛,吓得不敢来了吧!”台上楚云逸不住张望,台下的楚修平却也没闲着。
“姓楚的,你别在那给老子放屁,老子堂堂火门,何时怕过你小小风门?”火门掌门木城焰显然也是个暴脾气,被落座以来一直冷笑不断的楚修平用话一激,便全然没有风度地咆哮了起来。
“呦呦呦,是我记性不好,还是木师兄您记性不好呀?”听得木城焰破口大骂,楚修平却很有风度地没有回嘴,反而微微一笑,拍着脑门说道:“我怎么记得当年我参加华阳争锋的时候,杀入四强之前的三场比赛,赢的全是你们火门的弟子,貌似其中还有一个,就是木师兄您呢!”
不提则已,一提起这档子旧事,木城焰就气不打一处来,当年二十有七的木城焰在参赛的众人中年岁最长,除却长门派出参赛的二位选手外不论是修行长短还是修为深浅,都是个中翘楚,却在第三轮遭遇了连挫两员火门大将、且在参赛众人中年纪最小的楚修平,不仅惨遭淘汰,还被伶牙俐齿的楚修平羞辱了一番,日后转入长门进修时也多次找其挑战,但交锋数次无一胜绩,颜面大损后梁子也便就此结下,又加上暗恋已久的林婉容被楚修平捷足先登,最终闹到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鑫炜,秦炳炎那个小王八蛋哪去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来!”被楚修平戳到痛处的木城焰有口难辩,加上看到曾经的梦中情人林婉容正和其师姐方雪窃窃私语,嬉笑他和楚修平二人小孩子一般的争斗,心中甚是憋屈,只得将怒火发泄到站在自己身旁的大弟子身上。
“回禀师父,弟子也不知呀,我们走之前去他的房间看过了,空无一人!”吕鑫炜无奈地回答着,还趁机下起了烂药:“师父,您是知道的,小师弟那家伙目中无人,我们这些做师兄的根本管不了他,看见他半夜出门过问关心一句,都要横遭一通辱骂或者毒打,您平时又那么宠他,我们这些普通人,怎么敢去招惹那个无法无天的小魔王。”
“那就快去给我找,找遍整个元辰顶,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听着吕鑫炜的鬼话,木城焰更是火冒三丈,抬腿就是一脚,狠狠地踹在了他的屁股上:“记得多找几个人,技不如人就大家一起上,免得日后天天都要在背后说老子偏心,不教你们有用的东西。”
这一出短暂的闹剧登时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包括站在比武台边缘的楚云逸都想着凑近几步,看个究竟。然而方一抬步,便只听那惊悚的“吱呀”声突然从背后响起。
如临大敌地赶忙回头,只见那从地面衔接比武台上的木质阶梯上的一块横版突然翘起,而那张虽然有些惺忪,但俊朗依旧的脸庞登时从那窄窄的缝隙里探了出来。
“小弟,拉我一把,本想在这楼梯板子底下卧着,既能小睡一会,又能待会占个靠前的好位置,谁知道一下子睡过了,腿都靠麻了。”红衣少年缓缓地伸出一只手,伸向正瞠目结舌看向自己的楚云逸。
“你无敌了!”楚云逸已经想不出任何话语来表达他此刻的心情,只能无语着怔怔伸长胳膊,握住红衣少年那修长的手指,然而他万万没想到,下一刻,迎接自己的则是一个更加让人目瞪口呆的惊喜。
正文 第十五章 双璧齐晖
搭住红衣少年的手轻轻一拉,却未曾想竟是把他生生拽了起来,就像是无视重力一般腾空飞出,落到了自己的身后。
完了完了,原本藏匿在那比武台边缘台阶的空隙就不太合规矩,现如今更无法无天地私自登上比武台,恐怕原本就倍受师长欺凌的红衣少年还不知又会受到怎样的责罚!
正当楚云逸还在为红衣少年即将到来的悲惨命运担心的时候,一股炽烈的气息竟是从身后突然奔袭而来。正待回身防御,那熟悉的红色身影已然扑了上来,狠狠将自己推倒在地。
仅一瞬,那火炎之息便贴着二人擦身而过,让楚云逸庆幸的是,自己的格挡及时被阻止,要不硬接下这即便隐藏在红衣少年身下都能感受到皮肤被其高温灼得刺痛的一击,自己恐怕立马就会身受重伤、倒地不起。
然而就在楚云逸一边扶起红衣少年检查伤势,一边准备冲那卑鄙无耻的偷袭之人破口大骂的时候,两声来自不同方向的咆哮便先声夺人地争先恐后响起。
“小王八蛋,你给老子去哪了?老子这张老脸都被你丢干净了,赶紧给老子上,三招之内给老子解决战斗,多一招你今晚就给老子跪着睡!”
“姓木的,老子曰你先人,有本事冲你爷爷来,打老子的儿子算什么本事,别以为你比老子大差不多快十岁老子就怕你,叫你手下的所有人一起上,老子不把你们干翻老子今天就不姓楚了!”
目瞪口呆地看着跟平常判若两人的父亲,楚云逸的大脑里因为短时间内收取了太多的信息,已然被一片空白与混乱所占据。
可就当楚云逸呆若木鸡的同时,略显虚弱的少年却强打精神、一跃而起,不费吹灰之力地把楚云逸又推到在地,高声道:“老头子看到没,就一招我就把他放倒了,你晚上可不准再罚我练功了!”
闻言,木城焰虽是极度无语,但脸上的怒色还是削减了不少,可他对面的楚修平却“噌”的一声便跳出了坐位,双目喷火、脸色铁青,双拳紧握间比武台边狂风乍起,连春意融融的阳光都变得阴冷。一旁极有涵养的林婉容和方雪也都不禁变色。作为裁判的两位长门长老更是面面相觑,万料不到昨日才刚刚悍然废掉下作偷袭对手的下肢而一战成名的秦炳炎,居然今日便照葫芦画瓢,与那些土门弟子成了一丘之貉。
然而就在在场所有人都愤懑难平的时候,只有楚云逸微微一笑。毕竟他那还渗着鲜血的后背,和放倒自己前那一句低声的“小心脑袋”,都能说明一切。
原来如此,所有解释不通的问题都被串了起来!
轻轻地起身挥手,示意父亲自己毫发未损,继而收臂抱拳,浅浅地作了一揖。
“原来是你?”
“可不就是!”乌云渐渐地消退,金黄色的天光如水般洒下,映亮那两张明媚而英姿勃发的俊脸:“换作别人来当你的对手,配吗?”
缓缓地起身,相视一笑。
掏出一张与早上匆匆画出的极其相似,却又似乎有所不同的道符,递给楚云逸,用低到只有他两人可以听见的声音说到:“放在你道袍的内侧,把先前那道符纸和身体隔开!”
看着那道符,木城焰和楚修平不约而同地大惊失色,都准备开口阻止,却只见楚云逸毫不犹豫地接过放进怀里,继而冲这两位裁判长老行过一礼,朗声道:“二位长老,开始吧!”
“咚!”比赛开始的钟声终于敲响,这边随之打断所有干扰与阻挠。
双手握拳,错步向前,秦炳炎那红色的身影如同一道火焰,稳健却又势不可挡地朝着楚云逸攻去。
虽说修道之人,法术灵力自当是其看家本领,但没有扎实的基本功和强健的体魄,那么一切都难免像无源之水、无本之木,随时都有坍塌的可能。因而,作为一个高手,就算是最基本的拳脚和擒拿术,也定然不凡。作用于实力相近的对手相互了解,近身格斗相比与直接用仙术对垒,要好上许多。
反观楚云逸,只见他左腿稳稳地后侧了半步,继而探出右手,精准地握在了秦炳炎的左手手腕之下,向后一扯,引导着秦炳炎那骤然加快的双拳擦着自己突然下压的身体滑过,先前歇着的左手也神出鬼没地卡在了秦炳炎那被控制住的左臂之上,猛地转身,肩头一顶,一套行云流水的擒拿过肩摔也便被完整地使了出来。
然而,血肉之躯撞击地面的闷响并未如意料中传来,反而是一股巨力牵引着自己向后仰起。
原来被锁住左臂的秦炳炎并没有慌乱地用蛮力去挣脱,反而是顺着过肩摔的力道轨迹在空中转了半圈,通过这样一个间隙调整好重心,努力做到双脚落地,并以此为支点反而将死死抓住自己的楚云逸给撬了起来。
自知计策落空,楚云逸也便不再纠缠,及时地松开手臂,并随即化爪为掌,狠狠劈出,将秦炳炎如影随形的双手远远击开。虽未能继续取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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