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买你的饭,我不是你的佣人,也没义务照顾你,你自己出去吃吧!”
张虹下了逐客令,她走过去拉开店门,一手作势就把任其林往外推,这让任其林很下不来台,他求救似的朝张玉望去,张玉深深低着头,不敢看他。他只好又回过脸来,恨恨地瞪视着张虹,张虹也回敬着他,毫不示弱,彼此僵持了一会儿,任其林败下阵来,掉头朝外走去。
“好、好、好!你给我记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的!”
走出店门,任其林漫无目的地朝街上走去,他的心里被愤怒和苍凉挤得满满的,只觉整个人象一只充足的气球,随时都可能炸裂开来!
这天夜里,吴耐刚刚入睡,搁在床头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吴耐睁开眼,手机的背景灯正亮着,一点微弱的光线映在墙壁和天花板上,显得朦胧而诡异。吴耐取过手机一看,原来是一条新短信,他打开收件箱读了起来:吴耐,还记得几年之前那件事吗?听说上级行监察部门正在调查这件事,估计是有人写了检举信,你千万要小心,别忘了,你手里还有几万块钱的“礼金”呢!
吴耐只觉眼前一阵发黑,几乎要晕厥过去!这件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怎么又会被挖出来了呢?虽然他只是个从犯,但是光那几万块钱,也足以让他坐牢,这让他如何做人?让他的父母如何做人呢?!
那一年,吴耐刚进H银行四年,本来一直在前台当柜员,虽然累点苦点,但日子过得倒也充实。每天下班之后,他会陪女朋友散步,一起买菜做饭,晚上,两个人挤在窄小的板床上嬉闹、闲聊,一直畅谈到疲累极了,这才沉沉睡去,一觉睡到天亮。
后来忽然有一天,人事科长找他去谈话,将他借调到公司业务部,做了一名客户经理。当他去了那个位置之后才知道,原先坐这个位置的人被调到一个下属县支行,作了前台柜员,这事曾让他不安了好一阵。
没过多久,他接到一桩活计,经手一家大公司的贷款项目。他很意外,也很惶恐,他才坐上这个位置,对于贷款的审核和发放程序,他心中实在没底。后来,还是公司部总经理亲自协助他,几乎是手把手地“教”他完成了这笔巨额贷款的发放。在放贷过程中,他隐约感觉到其中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是在总经理的全力“支持”下,他义无反顾地完成了这项重大任务!
接下来,一切都发生得很“自然”。吴耐先是收到一笔钱,这是一笔八万元的巨款,当这笔钱毫无征兆地飞到他的账户上,他曾想过上交,却最终放弃了,因为他担心会得罪哪个大人物。他知道,如果没有银行方面的重要人物支持,一笔上亿元的款子很难轻易贷到手,这种看似公平的交易,他在四年的时间里早就领教过了。如果他上交这笔钱,无疑是向人家宣战,更等于挑明了要出卖谁!
他之所以没将这笔钱交出去,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想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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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节:何去何从
经过郑重磋商,吴耐和瞿银芬决定年底前结婚,两人当即拿出各自的积蓄凑婚房首付款,瞿银芬只有三万多,当吴耐从抽屉的笔记本里抽出那张十三万的存单,瞿银芬的瞳孔放大了好几倍!
“你哪儿来这么多钱?你们银行的工资这么高?怎么从来都没听你说起过?”
瞿银芬不住追问那笔巨款的来路,吴耐支吾再三,最后骗她说是父母给的,这才勉强混了过去。于是,两个人用这些钱首付,买了个三室一厅的中套。
吴耐结婚后不久,行里又将他调回了原来的网点,依旧干他的老本行,来接他岗位的是个年轻的女孩儿。办完交接,吴耐觉得心里酸酸的,那女孩儿和他道别,他理都没理人家,掉头就走了。
又过了一个多月,他听到公司部总经理的死讯,听说那人是让一辆无牌面包车撞死的,司机扔下车跑了,这车祸便成了一桩无头案。
可吴耐潜意识里有个预感,总经理的死一定和那笔贷款有着内在的联系,一想到自己糊里糊涂牵扯其中,还拿了好处费,他就不寒而栗,从那以后,他经常会从恶梦中惊醒过来!
这事成了他的一块心病!
任其林拖着沉重的双腿进了单位,他用手捂着右耳根,一边躲闪着同事们诧异的眼光,一边小心地挨到自己的柜台前,疲惫地坐了下去。
“咦,小任,你这耳朵怎么回事?好象让人咬了一样!”
祁小燕过来给任其林授权签到,一眼就看到那道显眼的伤痕,她关切地问:“是不是昨晚和老婆吵架了?”
“没……没吵架,是我不小心撞……撞门框上了。”
任其林不会撒谎,结巴着掩饰了一句,一张脸早已涨得通红!
“我看八成是让情人咬了,是吧小白脸?”
邻桌的郝大胖子取笑地说。其他几个男同事也趁机起哄,他们七嘴八舌地胡侃起来。
“也许是他偷情让老婆发现了,让老婆给咬的。”
“不会是和老婆弄得太投入,掉到地板上摔的吧?哈哈……”
“我看是和美女睡觉,睡到半夜让老鼠咬了!”
“你们都别胡扯了!我告诉你们吧,是我老婆嫌我没钱,还说要和我离婚,我一时气愤,骂了她几句,结果……结果她就咬住我的耳朵不放!我……我可能真的要离婚了!”任其林说得很沮丧,眼睛里却满是深深的愤怒!
一帮人都愣住了!他们不再取笑任其林,因为他们知道,作为一个男人,他们同样不够成功,他们从任其林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小任也不容易,老婆下岗了,虽然和妹妹合伙开个美容店,毕竟规模不大……好了,大家都别说了,好好忙自己的事吧,不要影响了工作!”
祁小燕安慰了任其林几句,转身回到自己的桌上去了。
天气还是很炎热,一整天下来,进来办理业务的客户不到一百人。在这一天里,任其林一直呆坐着想心事,他觉得该好好考虑一下和张虹的关系了,如果她继续和那个男人交往,他是绝对不能再容忍下去了!
十六节:婚前婚后
张虹长相靓丽,身材苗条,由于没生过孩子,自己又懂得保养,整个人和结婚前变化不大,反而多了些成*人的风韵。
任其林和张虹走在路上,张虹总是显得那样出众,经常引得一些男人侧目而视。刚开始,任其林还引以为豪,一次见张虹竟回头对一个男人报以微笑,他忽然意识到了危险,心里更生出了一丝醋意,从此,一旦发现男人向张虹行注目礼,他便怒目而视!久而久之,张虹便不愿和他一起出门了。
想当年,任其林从北交大毕业,端上了令人羡慕的金饭碗。而张虹当时是一家丝织厂的出纳员,每天都在任其林的手上过业务。
任其林很快迷上了这位美丽的出纳小姐,经过多次心理斗争,对爱情的渴望战胜了胆怯,他开始试探着约会张虹,没想到美女竟欣然赴约。几次约会下来,张虹主动带他去见了父母。
张虹的母亲见任其林长相斯文,又是名牌大学毕业生,况且父母都有工作,身为独生子,家庭负担却不重,便欢天喜地答应下来。张父倒颇嫌女儿男友木讷,怎奈在家里作不得主,只好听之任之。
张虹很快便嫁给了任其林。
婚后第一年,两人相处得很融洽,张虹倒也本分,只是在家务上懒散了些,买菜、做饭、洗衣便都由任其林一手包了。
到了第二年,任其林的父母开始催着要抱孙子,任其林和张虹商量了几次,可她横竖不答应。
“急什么?我还年轻呢,我要好好玩几年,想用孩子绊住我,你们趁早死了这份心!”
任其林很爱妻子,也不愿违背她的意思,事情便搁了下来,这一拖就拖了好几年。这期间,任其林的父母催了不下数十次,甚至不惜搬动亲家母联合“作战”,可惜张虹只是不为所动,还与他们大吵了几次,两老的心渐渐冷了,从此与媳妇有了隔阂,年节之间,走动也少了。
……
七月初,行里召开了二季度存款分析会,参加会议的都是部门负责人以上干部,共有三百余人。由于营业部拖了全行的后腿,分管存款工作的副行长孔雉州很恼火。在三小时的会议中,他多次点名批评营业部。最后,他还指着吴耐的鼻子说:“吴耐,你这主任还想不想当了?如果下个月再没进展,我会建议行党委撤换你的职务!别占着茅坑不拉屎,你干不了就趁早让位,想干的人多着呢!”
会场立刻骚动起来,一些人开始交头接耳,个别女同志甚至吃吃地笑出声来!
自从踏入会场,吴耐一直心怀忐忑,他不住提醒自己克制情绪,然而,听完孔雉州那句话,他再也忍不住了,两行热泪夺眶而出!坐在吴耐身边的两位男同志看不下去了,他们一左一右,把吴耐架出了会场。
吴耐蹲在会场门外的墙角下,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淌,他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将头埋在自己的膝盖里。
今天真是丢人丢到家了,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今后别人会怎么看我?
吴耐不停在心里骂自己,他很想知道会场里现在怎么样了,便凝神静气地听着里面的动静,只听孔雉州那严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真不知行党委是怎么选拔中层干部的,竟然找了这样一个脓包,干不了事不说,还听不得批评……”
十七节:旁敲侧击
会后第二天,吴耐正坐在办公室里苦闷,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吴耐赶紧挺了挺腰板,迅速将话筒抓在了手里。
“喂,您好!太湖市H银行营业部,我是吴耐,请问您找谁?”
“我是阎青云!”
“阎……阎行长……”
吴耐惊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昨天他在会场当众出丑,回去后一晚上没睡着,脑子里不停闪现阎青云怒骂自己的情景。该怎么回答行长的质问呢?他一遍遍地在心里给自己排练,却又一次次地否决自己,不行不行,这样说绝对不行……
此时此刻,吴耐木然站在桌前,他感觉头皮一阵阵发麻,手里的话筒简直比石块还重,他不知道该如何向上司解释,嘴里只是翻来覆去地说:“阎行长,我我我……对不起……”
“好了小吴,你不用解释了,昨天的事我都知道了!老孔是不太注意工作方法,晚些时候我再找他谈一谈。你不要有思想包袱,这对你个人和工作都不好。”
吴耐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片刻间,他在心里将阎青云从头到脚亲吻了一遍!这才叫领导呢,人家多懂得领导艺术?人家多有领导气度?人家多懂得关心下属?和人家比,你孔雉州算狗屁领导!
吴耐感激涕零,主动将前阶段的工作都作了汇报,这其中当然也包括那一千万的高息揽储。阎青云对吴耐的表现予以了肯定,并表示会想办法替他解决那五万元“办公费用”。
“小吴啊,好好干,你是个有前途的同志,行里今后还会对你委以重任,希望你不要辜负行党委的期望!当然,你的工作上还有些瑕疵,比如高息揽储,就违反了人民银行的金融制度,扰乱了正常的金融秩序……这也都是小问题,以后多注意就行了!”
“我明白,我明白,我一定改正!”
吴耐一迭连声地答应着,心里早就对阎青云五体投地了,他决定,今后只要是阎青云交待的事,即使是两肋插刀也在所不辞!
谈到这里,阎青云突然话锋一转,向吴耐问起了他以前在公司部办理的一笔大额贷款!
“小吴啊,你以前在公司部是不是办了一笔两亿多的贷款?”
“是,我是办理过。不过,那也是尤总全权负责的,我只是过一下手续而已,根本做不得主的!”
一提起这笔贷款,吴耐不由得心惊肉跳,他一再强调自己只是个办事的,不是关键人物。他担心阎青云已对此事有所察觉,竭力想从中摆脱出来!
“这笔贷款早成了呆账,那家公司当年就破产了!尤旭华也早就死了,此事的知情者已寥寥无几,而你就是其中最重要的环节!”
“不不,我什么都不知道,都是尤旭华一手包办的,我只是听从他的指派,做自己的岗位本职工作……”
听了阎青云诱导式的分析,吴耐的情绪渐渐恐慌起来,他发觉自己坠入了一个漩涡,并且开始越陷越深!吴耐的小腿轻轻打起了摆子,一股尿意蓦然从小腹直涌上来!
十八节:步步紧逼
过了两天,阎青云再次打电话询问那笔贷款的情况,这次他逼得更紧,句句都直捣要害,惊得吴耐几乎尿了裤子!
“吴耐,我听说有人向市检查院和省行纪检部门举报了那笔贷款的情况,估计最近几天就会有人找你谈话,你要做好思想准备!”
“阎……阎行长,我……我真的只是按照领导的意思做的,其它的情况,我……我都不知道!您可一定要帮我啊!”
阎青云停顿了一下,为难地说:“帮你?这种事是原则性问题,我怎么帮你?弄不好反而让上级行对我产生疑问。”
“那……那我该怎么办?他们要是来问我,我……我该怎么答复他们?”吴耐紧张得语无伦次,他的小腿又一次在桌子底下抖动起来!
“吴耐,你老实告诉我,你有没有拿他们的好处费?”
阎青云这句话把吴耐问哑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照实说?只怕行长马上会找人把他“请”进公安局;说假话?又担心阎青云恨自己向他隐瞒,从而不再帮助他。
吴耐感到左右为难,他愣怔地站在那里,不会说话了!
“吴耐呀吴耐,如果你真犯了这种原则性的错误,我会亲手把你送进公安局的,希望你没做过!我听人说起过你父亲,他当了一辈子人民教师,是个非常正直的人,如果你做了让他丢脸的事,你让他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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