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赔。公司准备扩大自己的律师团队,这样便能在法庭中完成裁决程序,而不是总接受庭外和解。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2章 你的组织有学习障碍吗?(3)
这时,我们和公司管理团队成员一起,用更系统的观点来审视了这个提议可能带来的各种影响:有希望胜诉的索赔案比例、败诉案可能耗费的金额、无论胜诉败诉都会产生的每月直接开销和管理费用,以及诉讼过程可能持续的时间等等。有趣的是,这种团队情景推测的结果是,整个成本将会上升。这是因为,考虑到大多数索赔案的初期调查质量,公司可能胜诉的案件带来的收益,不能抵消诉讼总量增加带来的成本上升。那位副总裁最后撕掉了自己的演讲稿。
很遗憾的是,主动积极往往只是被动反应的一种伪装掩饰。无论在工商界还是在政界,如果我们只是对“外部的敌人”采取更积极的攻击性战斗,我们还是在被动反应—不管我们怎么称呼它。只有当我们认识到,我们是自己问题的始作俑者之一,才能达到真正的积极主动。这种主动是我们思考方法的结果,而不是我们情绪状态的产物。
障碍4 执著于事件
有两个孩子在操场上打起来了,你过去劝架。露茜说:“他抢了我的球我才打他的。”汤米说:“她不让我玩她的飞机我才拿她的球的。”露茜说:“他不能玩我的飞机,因为他把螺旋桨弄坏了。”我们是充满智慧的成年人,于是我们说:“嘿,嘿,孩子们,你们要好好一起玩啊。”但是,我们自己在陷入争执时所说所做的,真和孩子们有什么不同吗?我们都有一种惯性思维,即把生命看成是一系列分立的事件,而且每一个事件都应该有一个显而易见的起因。
组织机构中的交谈都被事件所主导:上个月的销售额、新的预算裁减、上季度的利润、谁得到升迁或被解雇了、竞争对手新推出的产品、我们推迟发布新产品的通知,等等。同时,媒体又在不断强化对短期事件的关注:无论如何,什么事超过两天就不是“新闻”了。强调事件导致了“事件式”的诠释描述:“今天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下降了16点”,报纸报道说,“因为昨天发布了第四季度利润走低的预期。”这类诠释也许没有错,但它转移了我们对事件背后长期规律性模式的注意力,干扰了我们对这些长期模式的理解力。
我们对个别事件的执著,其实也是生物进化给我们的程序编码中的一部分。试想你要构思处于生存竞争中的洞穴人,对宇宙的沉思冥想能力将不会是一项优先设计标准。重要的指标会是察觉左侧后方的剑齿虎,并迅速作出反应。好像是对我们的嘲弄,今天我们的组织和社会所面对的主要生存威胁,并不是来自突发事件,而恰恰是来自缓慢渐进的过程:军备竞赛、环境恶化、社会公共学校系统的衰败、公司产品设计或质量(相对于竞争对手)的下滑等等,这些都是缓慢渐进的过程。
如果大家的思想都被短期事件主导,那么一个组织就不可能持续地从事有创意的生成性学习。如果我们只注意个别事件,那最好的结果就是我们能在事件发生之前作出预测,以便作出最佳反应,但这不可能让我们学习如何创造。
障碍5 煮蛙寓言
在企业失败案例的系统研究中我们发现,企业对缓慢积累的生存威胁普遍缺乏应对措施。这种情况相当普遍,导致了“煮蛙寓言”的流行。如果把青蛙放进沸水中,它会立刻跳出,夺路而逃;但如果把青蛙放进室温的水中,也不去惊吓它,它会安然不动。要是把水放在加热器上慢慢加热到21℃~27℃,青蛙还是不会动,而且会悠然自得。如果继续加热,青蛙就会变得越来越虚弱,最终再也无法爬出来。虽然没有任何限制青蛙逃生的障碍,它还是待在水里,最终被煮死。为什么会这样呢?原因就是青蛙体内感应生存威胁的感官,只能针对环境中突发的改变,对缓慢渐进的改变却毫无察觉。
第2章 你的组织有学习障碍吗?(4)
美国汽车工业就是一个长期的煮蛙案例。20世纪60年代,美国汽车业在北美市场占据主导地位,但情况已经开始发生非常缓慢的变化。可以肯定,底特律三大汽车巨头在1962年还没有看到日本汽车会成为他们生存的威胁;当时日本汽车在美国的市场占有率还不到4%。到1967年,日本汽车的占有率达到10%时,三大巨头还是没有看到威胁。1974年日本汽车达到近15%的占有率时,他们还是没有任何感觉。直到80年代初,三大巨头才开始认真反省自己的运营方法和核心假设;而那时日本汽车已经占据美国汽车市场的市场份额。1990年,这个数字达到25%,到2005年已接近40%。2鉴于这几家美国汽车公司的财务状况,这个特别的青蛙能否重新获得力量,从热水中逃脱出来,看来还是个未知数。
学会观察缓慢、渐进的过程,要求我们放慢自己忙乱的脚步,去注意那些细微的,以及戏剧性的变化。假如你坐下来注视前方的那片潮水滩,刚开始看不出多少东西。但如果你花足够长的时间,大约十几分钟,潮水滩会突然在你眼前呈现出生命。其实那个美丽的生物世界一直都在那里,只是它运动速度太缓慢,我们不容易一开始就发现它。问题是我们的心总是被锁在一个固定频率上,好像只能观察到每分钟跳动78次的东西,而看不到每分钟跳动331/3次的东西。如果不学会放慢脚步,去察觉那些常常是最具危险性的渐变过程,我们就不能避免煮蛙的命运。
障碍6 从经验中学习的错觉
最深刻的学习来自直接的经验。的确,我们通过直接的试错法学会吃东西、爬行、走路和交流。试错法是通过作出行动并观察其结果,如果结果不令人满意,就再作出另一个新行动。但是,如果我们行动的结果是不可观察的呢?如果我们行动的主要结果要在很久之后的未来才会显现,或者在我们身处其中的更大系统里相隔很远的部分显现呢?我们每个人都有一个“学习视界”(learning horizon),即我们只能在一定的时空和视力范围之内观察自己的行动效果。当我们行动的结果超越我们的学习视界时,就不可能通过直接经验来学习了。
在这里我们遇到了组织机构的核心学习悖论:我们从经验中学习得最好,但许多最重要的决策所带来的结果恰恰是我们无法直接体验的。许多组织的最重大的决定,会在数年或数十年的时间里、在整个系统范围内产生影响。研发决策首先影响生产和市场领域;对新生产设备和工艺的投资会在十年或更长时间里,影响产品质量和发货可靠性;提拔合适的人担任组织领导,也会在很多年里影响组织的氛围和战略。在诸如此类的决策中,我们很少能有“试错式学习”(trial and error learning)的机会。
如果决策的作用周期超过一两年,就很难看清并从中学习。正如系统思考研究者小德雷珀·考夫曼(Draper Kauffman; Jr。)所指出的,大多数人都有短期记忆的毛病。他写道:“一旦某一领域的求职者出现暂时的过剩情况,大家就都大谈特谈该领域的劳动力超级过剩了,都劝年轻人赶紧转行。几年后,该领域又出现劳动力短缺,招工岗位没人应聘,年轻人又被紧急召回到该领域来—于是又产生了过剩。显然,职业培训开始的最佳时机,就是在人们已经讨论过剩有好几年,而很少有人问津该领域的时候。这样,你就可以刚好在短缺形成的时候完成你的职业培训。”3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2章 你的组织有学习障碍吗?(5)
传统上,组织机构试图通过划分部门来克服广泛的决策影响所带来的困难,并通过建立功能性等级结构使工作易于上手。然而,功能的划分演变为“诸侯割据”,曾为了分工方便而进行的劳动划分,演变为“火炉管道”,切断了各功能部门之间的联系。结果是:对公司最重要的、跨越功能界限的复杂问题的分析,竟然成为一种危险的或者根本就无从下手的操练。
障碍7 管理团队的神话
兵来将挡。面对这些学习悖论和障碍,放马迎战的自然是“管理团队”— 一组智慧超群、经验丰富、来自不同职能部门和专业领域的经理人。他们应该一起理清对组织至关重要的、跨部门的复杂问题。那么,对典型的管理团队克服这些学习障碍,我们究竟有多大信心呢?
非常遗憾的是,企业团队常常陷于势力范围之争,常常简单地回避会使个人丢脸的事,常常假装在集体的策略上已经统一了思想—以维护表面上的团结一致。为了保持形象,他们努力消除意见不合;避免公开表露严重分歧;集体的决策退化为大家都能接受的妥协,或者干脆是强加在集体名义上的个人观点。如果有分歧,它通常表现为相互指责和意见主张的两极分化,因而无法揭示深层经历的差异和不同的假设,无法使团队整体得到学习提升。
“大多数管理团队会在压力下分崩离析,”哈佛大学长期研究管理团队学习行为的克里斯·阿吉里斯(Chris Argyris)写道,“管理团队在日常问题的处理中可能运作良好。但是,当他们面对可能使他们陷入窘迫和危险境地的复杂问题时,那种‘团队性’似乎就崩溃了。”4
阿吉里斯认为,大多数经理人都觉得集体探寻本来就具有威胁性。学校教育告诉我们:永远不能承认我们不知道答案。而大多数公司还在强化这种训练,奖励善于推销自己观点的人,却忽视对复杂问题的探寻。(还记得上一次你的组织给公司现行政策提出难题的人—而不是解决某个紧迫问题的人—颁发奖励是什么时候吗?)即使我们感到没有把握,或者根本就不懂,我们还是学会了保护自己,避免由于暴露我们没有把握或无知所带来的痛苦。这一过程正好阻止了新知识的形成,而新知识是可能给我们带来威胁的。这样做的结果,就是阿吉里斯所说的“老练的无能”(skilled inpetence)—团队成员非常擅长躲避学习。
学习障碍与修炼
这些学习障碍长期以来一直伴随着我们。芭芭拉·塔奇曼(Barbara Tuchman)在《愚蠢进行曲》(The March of Folly)一书中,描述了一系列具有重大影响、“执行了违背终极自利性”政策的历史事件,从特洛伊的失陷到美国参加越战。5在一个接一个的历史故事中,领导人对自己的政策将会带来的后果都全然不见,即使曾事先接到警告,说这些政策会威胁其自身的生存。细读塔奇曼的书,你会在字里行间发现,14世纪法国瓦卢瓦王朝的国王们,正是遭遇了“我就是我的职位”这一障碍—他们实行货币贬值政策,全然不知他们这样做是在逼迫法国新兴的中产阶级走向暴动。
18世纪中叶的英国也经历了一个煮蛙案例。在“整整10年的时间里”,塔奇曼写道,英国人“与(美洲)各个殖民地的冲突越来越多,却没有任何(英国政府官员)派遣代表,更不要提派遣大臣,到大西洋对岸……调查危及与殖民地关系的原因是什么……”。6到1776年美国独立战争开始时,关系的危局已经无法挽回了。塔奇曼在书中另一处描述了15世纪~16世纪罗马天主教,由红衣主教组成的悲剧式的管理“团队”。对其虔诚态度的要求迫使他们要表现得团结一致。而在背后,他们却相互使绊子(有时甚至是背后行刺)。由此导致了一系列机会主义教皇的上台,而这些教皇对权力的滥用,则直接引发了新教改革运动。
历史学家贾雷德·戴蒙德(Jared Diamond)最近还描述了类似的由于傲慢与无知而导致整个文明毁灭的故事。从玛雅文化到复活节岛,戴蒙德解释了强大的帝国是如何在相当短的时间里走向灭亡的。和组织的失败一样,这些帝国中大多数人也感到了事情有点儿不对,但他们还是本能地变本加厉地维护,而不是质疑传统的行为方式—自然更没有可能去开发能力,以改革传统的行为方式。7
我们今天这个时代的危局并不比从前小,而同样的学习障碍及其所导致的后果,也仍然持续着。我深信,学习型组织的五项修炼,能够成为医治这些学习障碍的对症良药。但是,我们必须更清晰地了解这些学习障碍—因为它们很容易被喧嚣纷扰的日常事物所掩盖。
第3章 是系统的囚徒,还是我们自己思想的囚徒?(1)
为了看清组织在实际运作中的学习障碍,作一项实验会有所帮助—实验是真正组织运作的微缩,在实验中你能够比在实际组织中更清晰地看到,你的决定所带来的各种后果是如何逐一显现的。为此,我们经常邀请大家参加一个叫做“啤酒游戏”的模拟实验。这个实验是麻省理工学院斯隆管理学院在20世纪60年代率先开发的。由于啤酒游戏不是真实情况本身,而只是后者在实验室中的模拟,所以我们能够比在实际组织中,更加明晰地把学习障碍及其起因剥离出来。这个实验揭示了,问题的来源更多在于思考和互动交往的基本方式,而不在于组织结构和政策的具体特征。
啤酒游戏的做法,是让我们参加一种广泛流行却又不被人注意的组织:一种生产和分销体系,它承担了所有工业国家的消费品和商业用品的制造和发货任务。在游戏里,这种体系负责制造和分销单一品牌的啤酒。游戏参与者担任某一职位角色,并根据自己的判断完全自主地作出任何决定。他们的唯一目的,就是尽自己的职能来获取最大利润。1
和许多其他游戏一样,每一场啤酒游戏都是一个故事。故事有三个主要角色—零售商、分销商和啤酒厂营销主管。2每个角色都从自己的角度叙述故事的经过。
零售商
把你自己想象成零售商。也许你是一家地处城郊路口、灯火通明的24小时营业特许加盟连锁店的经理,也许你是地处一条维多利亚时期褐色砂石建筑街道的夫妻杂货店的店主,或者,你也许是偏远高速公路上一家打折饮料经销点的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