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孤儿到总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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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孤儿到总经理-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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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好的做法;所谓对职工生活不关心,在这一点上,要和过去相比,这一两年,粮食系统的职工平均收入比过去增长了好几倍,并且在全县当中,是属一属二的,而且,这几年粮食系统上上下下盖起了好几处职工宿舍楼,但李局长却没有将自己纳入到分房户中。当然,也有极少数职工生活出现了困难,县局对他们关心的还不到位,以后要多做好这方面的工作。李局长也向调查小组做了检查,表示今后一定要克服缺点,努力把工作做好。这一次的风波就算是平息了。我想,这些人真无聊,扑风捉影的搞这些干什么,有那个精力好好干好自己的工作还不行吗?你看,搞了半天,不是以失败而告终吗?我想,从此该不会再出现这种无聊透顶的事了吧?然而,我错了。他们是在等待时机。我当时并没有把这事和权力斗争相结合起来,也许,李局长心中有数,但他不会把这样的看法告诉我的,直到后来一切都平息下来了,,在我问起的时候,他才告诉了我。更大的风暴还在后边。

  1992年初,新华社以及国内其它媒体先后播发了邓小平同志的南巡谈话,《东方风来满眼春》和《南海春潮》两篇通讯在全国引起了极大的反响。我和大多数粮食职工一样,对小平同志的谈话是很赞同的,特别是他说改革的步子要大一点,更快一点,我们觉得很好,可是,却并理解不了其中的深刻涵义。也许是为了落实小平同志的讲话精神,这年的三月底,国家决定自当年的四月一日起对粮食企业进行改革,一是提高粮食的合同收购价格,二是提高城镇居民的粮油供应价格,实行购销同价,国家不再给予粮食企业销售价格补贴,对三月底的库存粮食因提高价格而增加的价值,一律转为所有者权益,视同国家财政拨入的企业发展基金。为搞好这项工作,国家要求各级审计部门对同级的粮食企业进行粮食库存审计。我们县审计局对我们进行了审计,用时两个多月,于六月三十日把结果报到了市审计局。我们等待着市审计局和有关部门的最后确认。

  过了一个月,即到了八月一日,我们接到市审计局的通知。市审计局决定对我们县审计局的审计结果进行复审,要求我们把1989年到1992年县粮食局的机关的会计凭证和账簿于八月二日送到市审计局,并要求我和李局长第一天一定要一起去。我有点纳闷:这次是搞库存审计,怎么还要粮食局机关的那么长时间的会计资料啊?我把我的疑问告诉了李局长,他正在办公室里沉思。他听了我的问话,过了好一会儿,他对我说:“领导们要查,就查吧。天要下雨,你能不让它下吗?”我一听,知道又是有人在趁机捣乱。我生气的说:“怎么会这样?真是会找机会啊。”李局长对我说:“你一定要好好配合好,不要用消极态度来对待审计。”我说:“你放心,我会的。”

  八月二日,我们按市审计局的要求,我和李局长一起把市审计局所需要的资料都送到了指定地点,他们一共有六个人,组成了一个审计小组,组长姓王,叫王义,是市审计局企业审计科科长,听说是审计局里业务最棒的人。他和我年龄差不多,很高的个子,一脸的严肃。王义科长让人签收完了我们送来的资料后,要我和李局长到另一间房子里,说有几个问题想和我们交流一下。刚一坐下,他就拿出了笔记本,开始了询问,那架势,好象是在调查犯罪嫌疑人。他说:“让你们来,不说,你们也知道,就是决定对你们县的粮食部门的有关数字再复查一下,希望你们能积极合作。”我和李局长点了点头,李局长说:“请市里的领导放心,我们一定要好好配合,需要我们做什么,请尽管指示,我们一定照办。”我问:“这次复查的就我们县吗?”王科长看了我一眼,严肃的说:“我只是奉命复查你们县,其他的,我一概不知。”他接着说:“我有几个问题,想请你们回答,但我希望一定要如实的回答,如经我们核查,你们所回答的和事实不符,你们要承担一切责任。”李局长点了点头,说:“我们保证,你问吧。”李科长问:“你们有没有加大销售量,也就是说在三月三十一日前,搞突击销售?将属于国家的粮食转到你们粮食小集体的账里?”我一听,就来气了,抢先回答:“谁说的?这是诬陷,没有的事,我们干什么要那么做?”李局长制止了我的争辩,对王科长说:“我们在接到上面的文件后,立即对各单位的库存进行了封存,并做了严格的规定,未经县局同意,任何人不得动一点粮食。从第二季度开始,我们已按我市的最新价格对外销售,对这一点,请领导核查就是。”王义点了点头,又问:“你们县局里搞的粮油经营业务都反映在了账面上了吗?”我说:“是啊,不在账面上会放到哪里去?”他又问:“你们有没有账外账?”我冷笑了一声:“那是不可能的。”他又问:‘:你们结算中心对下拨付资金时,都是谁审批啊?”李局长回答:“我们有一个贷款审批小组,小组同意后,报我签字批准。”王义点了点头,又问:“你们县局买了几辆轿车?”李局长答:“这一两年就添了一辆桑塔纳啊。”王义想了想,说:“好吧,今天就先问这些吧。不过,我有一个要求,我所问的问题,你们绝不能对外讲,要保密,同时,我要求你们尽全力配合我们的工作,你们要安排一两名会计人员在这里配合我们,同时呢,对你们的基层单位要打好招呼,我们随时有可能直接到基层单位核查有关问题,怎么样?”李局长说:“没问题,请放心好了,我们会安排的。在日常工作中,由苏明科长配合你们,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对他讲,由他来安排。”随后,我把财会科的小张留了下来,专门配合审计组的工作,并且我和他们做了保证,我是随叫随到,保证全力配合。安排好了,我和李局长返回了我们县。我们县到我们市,大约有四十公里地,在返回的路上,我和李局长都没说话,但我知道,他和我想的一样,又有人再趁风兴浪了。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会是这样?

  搞事的人好有眼光啊,对时机把握的很好。可是,我知道,他们所说的问题完全是子虚乌有的事,是经不起核实的,那他们为何还要这样做呢?目的何在?哦,不就是为了给粮食系统造成不好的影响吗?那么,谁会受害呢?当然是李局长了,如搞不好,他的转正就有问题了,而谁会从中受益呢?当然是那些公报私仇的人,这几年,对各基层单位实行承包经营,局里免了好几名不称职的负责人,他们对李局长当然是有意见了,有的人还对李局长恨之入骨,还有谁会从中捞到好处呢?我忽然想起了一个人,对,就是他,如果李局长不能转任县局名正言顺的局长,他就有可能当上县粮食局局长。这时,他平日里的一些作为也就在我的脑海里显现。他总是好和那些对县局有意见的人在一起,很少到我们财会科里进行交流,上一次出现了匿名信的事,我们都觉得很可恨,唯有他说这是很正常的嘛,我们国家不是有言论自由吗?平日里局里开办公会研究问题时,他一般不表态,总是说我不太熟悉,你们怎么说就怎么办。一回到县局,我就把我的怀疑告诉了李局长,谁知,他一听,却对我发起火来:“你这是干什么?怎么随便乱怀疑?不要随意怀疑,更何况他还是你的领导。你的任务就是配合搞好审计,这就是你的主要工作。再者,你安排一下,让各单位做好准备,如果市审计局的领导下去核查什么事,一定要配合好。”我小心的点了点头。过了一会,他的口气软了下来,对我说:“好了,你也累了一天了,快回去休息吧。”我说:“局长,那你也该休息了。”他说:“我没事,我再待一会,我想静一静。”我轻轻的退出了他的办公室。

  有些事情往往是让你摸不着头脑。第二天一上班,我就发现局里的空气和昨天不一样了,很多人在那里窃窃私语,而当我一走近,他们就不吱声了。接下来几天,基层单位的负责人和会计人员就纷纷打来电话,问出了什么事,说下边都在传我和李局长被市审计局进行审计了,是不是出了大事了。我对他们一一做了解释,告诉他们这是正常的审计,要他们好好安心工作,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我和李局长也不可能还在上班啊。但社会上的传闻还是在不断的传着,什么样的说法都有,有的说我们搞虚假销售,被市审计查着了,有的说我们有一个小金库,等等,不一而足。老实讲,在那一段时间里,我的心情很是烦躁,我被市审计局的人叫来叫去,有时我正做着工作,王义就打来电话,让我马上去一趟,说有事要我去解释一下,为了搞好配合,我只好放下手头的工作,到市里去。一次,两次,三次,我就有点不耐烦了。我好象是被人提来提去,没有一点个人的尊严,而且,我最生气的就是他们到基层单位审计核查时,总是问那些会计和负责人们:你们有没有接到财会科的指使,搞虚假销售?有没有把收入不入账?你们申请资金时有没有给局领导送礼?这是干什么?我们成了犯人不是?我就想找个机会对他们发发火。机会终于来了。

  一天,我正在县农行联系秋季收购贷款一事,农行领导说:“你们正在接受审计,贷款的事要等审计结论出来后再说吧。”我正在那里哀求着,王义把电话打到了农行,让我马上到他那里去一趟,说有一事需我去解释,我说:“不是小张在那里吗?让他来解释一下就是。”他的口气也硬了起来:“怎么,我们请不动你这个科长吗?你必须来,否则,我就视为你放弃了解释。”说完,他就撂了电话。我没办法,只好从县农行直接就去了市审计局。一到市里,王义就很严肃的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里,那样子,真象是在审问一个犯人。他问:“我原来问过你们,你们县局这一两年添了几辆新车,你们说就一辆,对吧?”我说:“对啊,怎么了?”他用眼睛直视着我,厉声发问:“那我问你,你们有没有重复报销?”我莫名其妙,说:“什么?重复报销?十好几万,那可能吗?”他突然一拍桌子,怒斥我道:“苏明,你还不老实,你是不是让我把证据拿出来你看看,你才老实?!”我心里好纳闷,他是从哪里找来的证据?我说:“好啊,你拿来我看一看。”他从文件柜子里拿出来一本会计凭证,放到我的面前,我一看,是1991年十一月份的。我把他折叠的两份单据打开一看,呵,我乐了。搞了半天,是这样的。在十月初,县局经有关部门批准,想购置一辆桑塔纳轿车,开始,是想到我们市汽车销售公司购买,经办人就带着支票去购买,没想到,到了那里,却没有了货,就只好返回了,而当天,经办人并未将支票交回,而是带着支票到了上海去了,他认为那支票到上海也能用,等他要交款时,人家告诉他要用现钞或者是汇票,他这才打来电话,要我们给他办一张汇票,说车都已看好了,就等见汇票提车了,我听了,很生气,但也没办法,请示了李局长后,又给他办了汇票,另派一个人做火车去了,我要求后来去的人一定要见到支票才能把汇票交给购车人,并要求他拿到支票后,在上面写上作废两字。等他们返回时,已是十二月初了。而我们会计处理是按发生的日期做的,这样,就有了好几笔业务,第一笔是转账支票开出后,做了一笔业务,以支票存根为依据,反映的是转款购买轿车,第二笔是在银行汇票开出后,以汇票的存根为依据,也是反映转款购买轿车,这两笔都是在十一月份反映的。第三笔是在业务人员交回支票后,以作废的支票为依据,冲回了第一笔业务。如果不看后来冲回的业务,很容易让人产生了前后买了两辆车的印象,但我认为,作为市里的审计人员,不可能查不清这样的业务,我觉得这纯粹是他们带着有色眼镜看问题造成的。我对王义做了解释,并找出十二月份的凭证,把那笔冲回的分录让他看了看,并核对了支票上的号吗,他可能没想到他认为很严重的问题被我这么一解释,就没事了,而且,在我的面前很是没面子,在那里找理由批评我:“谁让你们这么处理帐务的?让我们审起来那么费事。”我本来就窝火,一听他这话,我就不知哪来的勇气,我把凭证一摔,生气的对着王义吼道:“谁让你们审计了?是我们吗?你们就知道审计审计,你们知道我们是怎么过的吗?你们今天一个申.话,明天一个电话,让我来,我就得来,我没了一点尊严,对你们不能有半点不恭,你们这是在打击干工作的人,不就是有人用匿名信来捣乱吗?你们就把我们看成了坏人。我告诉你们,你们的做法是让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在发笑呢。我真是受够了你们这样无休止的审来审去的。”王义万万没想到我会发那么大的火,很是惊讶的坐在沙发上,一语不发,只是看着我在那里唾飞四溅。最后,我说:“告辞了。你们爱咋审就咋审吧。”说完,我就气冲冲的走出了他的办公室。我觉得我终于出了一口怨气,心中的烦闷得到了一点发泄。可是,等我慢慢的平静下来的时候,我又后悔了,我干么对人家发那么大的火啊?人家不也是在奉命行事吗?我想,我是惹祸了,我就等着挨局长的批吧。那个王科长一定是把电话打到了我们局长那儿了。

  我回到县局,到李局长那里汇报了我到市审计局的有关情况,但对我对王义发火的事只字未提。李局长正在看文件,听了我的汇报,点了点头,说:“好,我知道了,你忙去吧。”我有点奇怪了,难道王义没告我的状?呵,看起来,此人还有点度量啊。

  第二天,王义又打电话给我,那说话的口气好象我没对他怎么样似的。他说:“苏科长啊,你看你能不能把你们县局两年内的银行对帐单都给我找来。”我一听,这不是还是对我的不信任吗?我说:“哎呀,实在对不起,要说这几个月的呢,还在那里,可以前的呢,都不知道放哪里去了,我只能尽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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