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切风景都与心情有关。
先前,我眼里所看到的凤凰,喧闹繁华,人声鼎沸,浮躁慌乱,人工雕琢的痕迹太过明显,完全失去了她该有的恬静、朦胧与清纯少女般的淳朴气息。
然而,这只是一般人对于凤凰古城的初印象。如果,你以为这就是真正的凤凰,那么,你就大错特错了。很多时候,大部分人看事情,仅仅只是看到了表面,却看不见隐藏在内核深处的东西。机遇总是给有准备的人,那么,最真实最美丽的风景,只留给有耐心去艰辛等待的人。就像等待心爱的姑娘一样,你要怀着十足的耐心和浓浓爱意与希望去守候,然后,最美丽的风景定会如梦中女郎一样欣然与你赴约,在每个月光皎洁的夜晚,在每个旭日东升的黎明,在你所期待的所有最恰当的时刻。┃米┃花┃书┃库┃ ;http://www。7mihua。com
我一直在等,一直在等,一直在等一个时间,等到风烟俱寂,等到嘈杂的音乐和喧闹的人声都如夜晚的温度一般徐徐退下去,冻结了所有浮躁不安和表象的浮华,一个最为本真的凤凰之夜,才能悄悄浮出沱江水面。
我始终认为,看风景,不仅要在恰当的时间,而且还需要恰如其分的看风景的心情。久而久之,你会发现,真正认真地看风景,不仅需要用眼,更需要的是:心。一颗澄澈清明、干净透亮的心,会带上你恣意遨游在世界最梦幻的仙境里,沉醉其中,久久不肯离去。唯其如此,才能驱散那些潜藏在心底的淤积许久的悲苦与欢愉、哀愁与幸福,获得一种超凡脱俗的极致体验。
我就是那样,一个人坐在古城墙下、沱江边的阶梯上,一个人静静地等,九点、十点、十一点、十二点,拍照的人们来了很快又走了,石板路上回旋的脚步声由一片混乱渐渐转变为孤单的有规律的声响,先前的人声鼎沸潮水般退却,沱江两岸的辉煌灯光随着夜色越深而愈浅淡,空气中的铜臭味和那种浓烈到让人压抑的纸醉金迷的味道正在逐渐消散。我在夜晚十二点的凤凰沱江边,猛然松了一口气,闭上眼,深呼吸,哈出的白气清晰可见,三月份的湘西之夜还是寒意清浅,却是无论如何也敌不过心底那深深的执念。
就是为了这一刻,我宁愿等待良久。而陪伴我的,是墙脚那个孤寂的吉他歌者。他抱着吉他坐在墙脚的石墩上,面前点了三根红蜡烛和一个自带的发着绿光的小灯泡,装吉他的包放在石板路上,里面零星躺着些零钱,但并不多。他背后的城墙早已斑驳不堪,岁月渐老,干颓的野草和小树的根须覆满老旧城墙,写满沧桑。这个角落断然不是凤凰古城最繁华之所在,哪怕是在夜晚八九点人流最多的时刻,也鲜有人从这里经过,在这里唱歌是赚不了多少钱的。也有很多歌者选择在人流量很大的岔路口或者众多游客必经之地卖唱,那样的话,在六点钟天黑之时出来,九点多就可以收了满满一钵钱欣然归去。然而,他不是这样,他只是个寂寞的歌者,关于他的过去和将来我一无所知,而他又为何选择在这里落寞的歌唱?是因为被城管驱逐?还是被同行挤压到没地儿可去了?抑或是,他自己对这个角落情有独钟?
西双版纳南糯山:做一回采茶人(2)
半坡老寨,有着更为古老的茶树,有沉醉淡雅的清晨与黄昏,更有浓郁的少数民族风情。
日落时分,我们终于抵达半坡老寨。刘大哥直接把我们三个人带到村长家里,他和这里的村长是多年的好朋友。几幢小木屋呈圆状环绕,中间是一大块水泥地,专门用来晒茶叶的。我们刚到,就有人在小广场上收茶叶,于是过去帮了会儿忙,这样,就算是初步认识了。
村长平时很忙,很少待在半坡老寨,只是偶尔过来看一看,所以,他的茶园就交给他的亲戚朋友在打理,他的一个小侄子叫“吴大”,专门负责管理这一片茶园。我们和刘大哥在茶室喝了一会茶,他和吴大交代了一下,大致的意思就是:这几位刚毕业的大学生想体验茶园生活,可以帮忙采茶、制茶,包食宿就行。然后刘大哥就匆匆走了,说改天有空再来看我们。
刘大哥走后,天色渐渐暗下来了。吴大和几个雇佣的工人开始加工茶叶,我们三人见状,也很积极地跑过去帮忙。茶叶有生茶和熟茶之分,两者口味不一样,加工程序和方式也不一样,半坡老寨这里主打生茶,只是对茶叶进行简单的加工。生茶的制作周期一般是五天左右,总的来说,需要这六个过程:采茶、晾晒、杀青、揉捻、打散、晒干。具体步骤是:按照“两叶一芯”的原则,从茶园把茶叶采回来,然后晾晒两三个小时左右,就放在钢炉里用火淬炼,这个步骤叫做杀青,杀青完毕之后,再把茶叶用机器揉捻,经过揉捻的茶叶念成一团一团的,这就需要进行人工搓散,最后一道工序就是把搓散后的茶叶晾晒三至四天左右,待茶叶水分完全蒸发之后,晒干的茶叶即为生茶。
到达半坡老寨的当晚,我们三人就开始帮忙制作生茶。我和黑娃力气大,就主要帮忙抬茶叶,以及将揉捻后裹成一团一团的茶叶用手打散。多多是女生,于是负责往炉火里面添木柴,以及扫地等等。再加上吴大和其他三个工人,一共是七个人,十几麻袋的茶叶,我们从晚上七点一直忙到十一点。等到一切收拾妥当,推门出了小木屋,抬头,已是漫天繁星眨巴着眼睛。只见漆黑的夜空里,皓月当空,月光皎洁,成群的星星晶莹透亮,周围都是连绵起伏的山脉,没有了城市的灯火阑珊和车水马龙,半坡老寨的夜晚显得格外宁静,只听得见暖风从耳边飞过的声音。自从离开童年生活过十年的农村以后,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过这样的夜空,闪耀、唯美、安宁。
我坐在水泥地上,很久很久,呆呆看着这样的夜空,怔忡出神,长时间旅途的疲惫,以及几个小时连续制茶的劳累,就这样,被南糯山三月夜晚的暖风和灿烂星河驱散殆尽。直到被人喊着去吃晚饭,这才仿若从悠长梦境里回过神来。
晚饭是吴大做的。炒了一桌家常菜,又备了一些他们自酿的白酒,就这样,在普洱古树茶的原产地、南糯山的小木屋里,长辈和晚辈,汉族人和爱尼族人,不分年龄和民族,深夜畅谈、饮酒,开始一场殊异且奇妙的狂欢。
南糯山这一带主要生活着爱尼族人。在西双版纳的12个少数民族中,傣族是主体民族,爱尼人则位居第二,是哈尼族的一个分支,人口约十九万。吴大就是爱尼族的,因为他的爸爸在上一辈中排行第五,他又是他爸爸的大儿子,所以名字就叫吴大,据说这是爱尼人取名字的一个独特习俗。由于种种原因,他们很少有机会出村寨,去城市、去远方体验不同的生活。于是,我们三人诉说着各自不同的生活环境和城市模样,他们则讲述少数民族的风俗习惯,两方都听得很有趣。爱尼人在饭桌上喝酒时喜欢唱歌,围着圆桌,每人依次唱歌,每唱完一首,大家就举杯一饮而尽,如果轮到谁不会唱歌或者不想唱,那就先自罚几杯。就这样,我们聊天,喝酒,时而高歌一曲,我们唱汉语流行歌曲,他们用自己的语言唱着爱尼人的民族歌曲。就这样,我们开始熟络起来。
西双版纳南糯山:做一回采茶人(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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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午饭,闲来无事,刘大哥问我们有没有去参观那棵最古老的茶树王,我们听得一头雾水,因为事先没有看攻略,对南糯山也不太了解,并不知道这里生长着一株树龄超过800年的栽培型茶树王,树高5。5米,树幅10米,主干圆周1。4米,形状奇特,茶素含量达30%,比一般栽培型茶树含量高,直至现在茶树仍四季郁郁葱葱,因此被誉为茶树王之乡。南糯山又称“孔明山”,当地爱尼人始终坚信,南糯山的茶树,本为诸葛孔明所栽。南糯山世代居住着哈尼族支系的爱尼人,茶树是他们非常重要的生产资料。南糯山以其800年栽培型古茶王树有力证明了“中国是茶树的原产地,也是最早利用茶树的国家”,而闻名于世。
听完他的讲解,我们无比惊讶。然后四个人骑了两辆摩托车,绕着狭窄曲折的盘山小路去看那棵800年的古老茶树。到了之后才发现,“茶树王”果真名不虚传。粗壮的枝干上覆满翠绿青苔,满是岁月的沧桑,茂密的枝丫伸展出去,呈椭圆形状,茶叶深绿色,俨然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为了保护它,现在这棵最古老的茶树被铁丝网围起来,只允许参观,不能被采摘和触碰,每日还有专人看护。
之后,我们就回去了,一帮人坐在茶室喝茶聊天。普洱古树茶馨香四溢,缱绻氤氲的热气之中,留有青春最为浓烈的记忆。
再难以割舍的感情,到最后依然逃不开分离的宿命;再奇妙的旅程,也总有终结的一天。在南糯山待了三天之后,多多、黑娃和我三人离开半坡老寨,继续新的旅程。我们打算沿着214国道走,先向西,再一路向北去往大理。
离开的前一天下午,我们还参与了制作普洱茶的最后一道工序:筛选茶叶。其实非常简单,只是把晒干的茶叶倒进机器,机器会自动筛选,一个机器有四个出口,每个口出来的茶叶质量不一样。其中,最初最嫩绿的叶芯被制作加工后,最终筛选出来就是最好的茶叶。我们一共六个人,分工明确,吴大、黑娃和我主要负责搬运茶叶以及把茶叶倒进机器,多多和另外两个阿姨负责在机器出口那里牵着麻袋,把筛选后不同等级的茶叶装进不同的袋子里。工作量虽然不大,可是机器摆放在一个封闭的仓库里,下午气温高,在屋里闷热无比,人不停地流汗;另一个困扰就是茶叶晒干之后会有很多毛毛和灰尘,粘在手臂和脸上,最重要的是影响呼吸,即使戴上口罩依然起不到多大的防护作用。解决这两个困扰的办法就是,差不多每隔半个小时我们就要关掉机器出去外面休息一会儿,喝喝水、透透气,这样才能够继续进去工作。
我们一个下午一口气把偌大仓库里堆积如山的茶叶全部筛选分装完毕,出来用山泉水冲凉,然后一起择菜做饭,最后一顿晚餐吃得格外伤感,没有往日的歌声和嬉笑打闹,大家都没有喝酒的兴致,安静地吃完饭就去茶室喝茶,也不聊童年趣事和旅途见闻,只是断断续续说了些离别时该说的话,很快就各自去睡了。最坦然的离别或许就是这样吧,都是成年人了,面对离别不再像青春期那样说一些矫情的话语,更不会哭哭啼啼,而更多的,是故作镇静的沉默。因为,各自心里都知道,都懂得该如何以成年人的方式来稳重而妥善地面对生命中的得到与失去、相遇与分离。
每个年龄段和每个世界都有各自的规则,时间飞速流逝,它是把无情的双刃剑,带走了一些人和事,也留下了一些永恒的东西,就在不停的行走与分分合合中,造就了现在内心强大的我们。
在南糯山的最后一天清晨,就连一向喜欢睡懒觉的多多和黑娃也都早早起床,我们在晨光熹微中陪吴大一起晒茶叶,之后吴大煮了几碗面,我们吃完之后,收拾好背包,就往山下走去。结果没走几分钟,吴大开着三轮摩托车追过来了,他说,从半坡老寨到山下的214国道还有十公里的山路,我们徒步下山至少需要两个小时,但开摩托就十几分钟的事情。
就这样,我们坐在三轮摩托后面的车斗里下山了。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头发被吹得竖起来了,山路两边的高大树木急速后退,拐过一道弯就看见远处轮廓清晰的山脉,再拐弯却又被蓊蓊郁郁的树木挡住了。这样的时刻无疑是伤感的。可我们都回不到过去,只好摇摇头不去想,然后大踏步向前走。
翁丁古寨,寻找逝去的原始与纯真(1)
翁丁古寨是佤山群落中最独特的地方,“翁”为水,“丁”为接,翁丁,意为连接之水。隶属全国仅有的两个佤族自治县之一的沧源县,这里生活着传承了四千多年的佤族人民与其独有的佤族文化,在这个位于中缅边界的小城里,宁静,淡泊而又与世无争。
抬望眼,茅屋丛立,错落有致,小径通幽,竹楼静耸。千百年的岁月流逝,翁丁古寨犹如亘古不变的标记,在这片蓝天、白云、高山、溪流之间诉说着佤族人民传诵千年的司岗里神话,让远来的客人,体悟到真正的自然。
而最能打动人心的,是这里佤族人的善良、热情和朴实无华。
能够有幸踏足翁丁这个中缅边境小镇,还是在我间隔年旅行的初期,一切皆是因为一场奇妙的遇见。_米_花_书_库_ ;http://www。7mihua。com
其实原先我并不知道云南还有这样一个神奇的古老村寨,只不过搭车旅行到了云南,结识了另外四位驴友:多多、黑娃、龚爷和小萌,他们都要去沧源,我就跟着去了,这样,五个人兜兜转转在沧源地区旅行了三天之后又各自分开旅行。
我们五个人在翁丁村口迷失了方向,询问一个过路人才得知,真正的翁丁村寨还要走一段尘土飞扬的山路才可抵达,大约3公里。我们顺着他指的路往山下走,土路上的灰尘至少有十厘米,背包走在上面,鞋子全被灰尘淹没。偶尔路过一辆摩托车,卷起的厚重尘土久久不肯消散。走在这样的路上,让人苦不堪言。
突然,身后响起巨大的轰鸣声,回头一看,嘿,好家伙,一辆空空如也的拖拉机卷土而来。我们连忙伸手打招呼,拖拉机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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