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不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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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不寂寞-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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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帮忙的意思,妈妈就在饭堂里骂了起来,爸爸赶紧跑过去拉开了她。

  妈妈呀,这种事我们又怎么好意思过去帮忙呢?身为工厂的管理人员,我和夏飞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以权谋私,更不可能跑过去将那人揍一顿,以泄您心头之恨哪!再说了,这饭堂里的伙食也确实越来越差,不说那些员工餐,就连我们的管理餐,我也是觉得越来越难以下咽了。

  前几天为了这事,我还特意跟妈妈开玩笑说过,我问妈妈:“今年打在碗里的猪肉,怎么比去年的少了一倍?”妈妈却反过来问我:“你知道今年什么东西涨得最快吗?”我想了想,说“房子”。妈妈白了我一眼,说:“是猪肉,都快翻倍了。”

  哎!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来评价我的妈妈,但我知道,妈妈为了将我们三兄妹拉扯大,可谓含辛茹苦,现在,妈妈为了能够让我们得到幸福,简直操碎了心。

  记得小时候,我们家里很穷,是住在大山里的,爸爸妈妈一年忙到头也没法让我们吃上几顿白米饭。我们三兄妹穿的衣服,基本上都是捡的城里表哥表姐的。妈妈实在是无法忍受,就离开我们到城里打工去了。等到妈妈再回来时,非要跟爸爸离婚不可。爸爸不同意,妈妈就跪下来求他。妈妈说,她这样做,完全是为了能够让我们三兄妹脱离大山,不要再走他们的老路。妈妈跪着跟爸爸说了很多好话,眼睛都哭肿了,最终爸爸只能无奈地接受了这一现实。再后来,我们三兄妹都跟着妈妈投奔了现在的爸爸。现在的爸爸虽然对我们很好,可他当时也只是一个临时工,我们的日子依然过得紧巴巴的。

  当改革的春风吹进我们那地方的时候,妈妈也学着别人做起生意来。妈妈做的是猪生意,就是在我们那地方收购活猪后,再倒到广东来卖,以赚取其中的差价。渐渐地,我们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有一次,妈妈装了一车猪,在运往广东的路途中不幸翻了车,司机当场就死了,妈妈虽然幸免于难,却因为那车没买保险而让妈妈血本无归。

  为了偿还债务,妈妈只得让夏飞和夏雨辍学,跟着他们俩一起出来打工。当时夏飞念高中,夏雨念初三,我还在念初一。那一年我才十四岁,夏雨刚满十六岁,夏飞也才十八岁。

  两年后,妈妈认识的一位老乡把夏雨介绍给了有妻室的谢文。妈妈听说包饭堂比较赚钱,就要谢文将他工厂的饭堂承包给了她。

  屈指数来,妈妈来广东也有十年了,在这十年的时间里,妈妈的腰包渐渐鼓了起来,她很想风风光光回家一趟,可家里的人都说,妈妈做猪肉生意没赚到钱,改做人肉生意赚钱了。我的亲爸爸也不让妈妈回家,他恨妈妈把夏雨卖掉了。于是,妈妈彻底地断了回家的念头。

  妈妈说:“漂到哪里,哪里就是家。”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十章 有儿子没票子的二奶
从工厂里出来,沿着大路,一口气便跑到了夏雨楼下。看看时间,才花掉两分钟,一天有太多的两分钟,我想,我是应该经常过来看看皮特,看看夏雨。

  皮特是夏雨和谢文的儿子,今年已经三岁了,却还是个没有户口的“黑人”。每到周末,妈妈都来夏雨这边带皮特,并且会为我们做很多好吃的,盼着我们全家能在这里聚一聚,我顶多就是吃顿饭了走人,更多的时候是不过来。夏雨则希望谢文每周二从澳门回来之后,我们都来她这里热闹热闹。我一般是借口有事不过来,我讨厌谢文那双色迷迷的眼睛,总喜欢在别人胸脯上扫来扫去。

  真替夏雨不值!

  别人做二奶风风光光的,要房子有房子,要车子有车子,要票子有票子,夏雨除了有个儿子外,什么都没有,还一直住在村里的居民小区里,三居室的租房,比我们好不了多少。皮特从小就体弱多病,动不动便感冒发烧。谢文在这边,还能帮上一点小忙,一旦谢文回了澳门,夏雨便累得直想哭,只好求助于我妈。好在我妈还能干,顾了饭堂又顾皮特,她也没有怨言。

  大凡能干的女人,在家里都很有威信,我妈就是我们家里的武则天。象这种家庭会议,我是非来不可的,她的命令,在我们眼里就是圣旨。

  圣旨是不能违抗的,哪怕是在漆黑的晚上。

  夏雨楼下也是漆黑一团,租房老板为了省电,早把灯泡拿掉了。打开一楼楼梯口的门,楼道里更黑,伸手去开灯,灯又坏掉了。摸索着上三楼,忽然看见一道光线射了过来——夏雨家客厅的门是开着的:夏飞和雅芬双双坐在客厅的三人位皮沙发上,夏雨坐在左边单人位沙发上,皮特坐右边单人位沙发上,妈妈却站在门口。

  妈妈一见到我就说:“老远就能听到你的脚步声,每次听到这声音,就知道是你来了。”

  我嘿嘿一笑,说:“谁叫我是你的女儿呢?”

  皮特听到我的声音,马上从沙发上挪下来,张开双臂向我奔了过来,他就象一个小天使,让我忍不住一把将他抱起来,然后又在他的小脸蛋上“叭”地亲了一口。

  皮特一边格格笑一边奶声奶气对我说:“小姨,小姨,奶奶中码了。”

  皮特一直叫我妈奶奶,我妈说那样显得亲热些。

  我问皮特:“奶奶又买码了?”

  皮特歪着脑袋说:“买了,奶奶不让我告诉你。”

  我看着妈妈不说话,有些生气,妈妈是答应过我们的,从此以后不再买码了。

  说句良心话,我妈妈绝对是个好女人,她勤俭节约而又能干,即没有烟酒嗜好也从不玩牌,唯一让我们感到不满的就是喜欢买码。刚开始,妈妈只是跟着工厂里的一些员工玩一玩,一个数字买两块钱,一次买个十来块,即使不中也输得不多,用妈妈的话说,打比是吃零食了,一旦中了,妈妈显得特别高兴,就好象捡了钱一样。

  我们想着妈妈背井离乡不容易,找点精神寄托也好,便没去阻止她,哪知道她越买越大,钱也越输越多,我们就不让她买了,可妈妈却象吸鸦片上了瘾一样,一天不买心里就痒痒,而且整天沉溺在码报中寻找数字。更可气的是,皮特也成了她下注的“心水”,她一买码就问皮特会出什么,皮特说羊她就买羊,皮特说马她就买马。我们一说她,她就说不买了,结果还是偷偷地去买。直到有一天,妈妈说她不想活了,我们问她为什么?妈妈说她输了钱想不开。我们问她到底输了多少?她死活都不肯说。爸爸说可能有四五万,我估计那大概只是一个零头,五万块钱还不至于要了妈妈一条命,她一年还能挣几个五万呢。

  夏雨见我生气了,赶紧走过来抱走了皮特。夏雨是那种不想事的女人,也不喜欢掺和厂里的事,妈妈说她生来就是做太太的命。

  夏雨抱着皮特一边往卧房里走一边对皮特娇嗔道:“小杂毛的,一点点大就学会说是非了。”

  皮特鹦鹉学舌,跟着夏雨说了一句:“小杂毛的”。

  我们全家听了,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皮特他真是我们家的开心果,就不知道当他懂事以后,还会不会带给我们欢乐? 。。

第十一章 矛盾开始升级
坐在沙发上正在看球赛的夏飞,关掉电视后突然问我:“知不知道今天晚上在饭堂里闹事的人是谁?”

  我顺手从茶几上抓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口,才含含糊糊地说:“不知道。”说完,又旁若无人地嚼了起来。

  我就讨厌夏飞在我面前总摆出一付尊者的面孔来,本来长得就凶巴巴的。

  夏飞绷着脸说:“是陈浩明的老乡”。

  “难怪?”只说了两个字,我嘴里又嚼了起来。

  夏飞看着我,皱着眉头问:“什么意思?”

  我轻描淡写地说:“难怪那么嚣张,原来是有人为他撑腰。”

  “就这么简单?”

  “还能有多复杂?”

  夏飞不满地看了我一眼,眼睛里透着一股轻视。夏飞问我:“你不觉得是有人故意支使的吗?”

  我停止了咀嚼,想起陈浩明一直对这个饭堂虎视眈眈,一开始他是以采购的名义想把买菜的肥缺揽过去,然而,当他的企图没有得逞的时候,又借口伙食太差,嚷着要换人承包。

  望着夏飞,我问:“是陈浩明还不死心吗?”

  夏飞斜着眼睛看了我一下,冷笑一声,不说话了。

  妈妈在一旁插话道:“我们得赶紧想个办法,不要让赵家的人骑到我们头上来了。”

  妈妈所说的赵家是指赵静一家子,赵静便是谢武的二奶。

  自从谢氏兄弟有了矛盾之后,我们工厂就明显地分派了。谢武启用的人,大多是赵静江西的亲戚或老乡,谢文则用我们夏家的湖南人。我都说不清楚,到底是谢氏兄弟有了矛盾之后,工厂里才分了派,还是工厂里先分派了,谢氏兄弟才有了矛盾?一句话归总,夏赵两家,现在就象水跟火一样,总是融不到一起去,夏赵两家的人,则谁也没将对方放在眼里。

  夏飞听妈妈那样说,显得比较着急,可一时又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于是说:“这件事,还是等明天文哥回来了,跟他说一下,看他怎么处理吧?”

  我认为不妥,阻止他说:“最好先不要让文哥知道,就他那脾气,肯定会跟武哥吵起来。”

  夏飞不以为然地说:“吵就吵呗,吵了之后才会有一个处理的结果。”

  我扫了他一眼,问他:“吵了之后仍然没有结果呢?”

  夏飞不吭声了。

  很多时候都是这样,谢氏兄弟为了某件事,在办公室里吵得不可开交,甚至于拍桌打椅互骂爹娘,可结果还是谁都不让步。

  妈妈突然想到了王立人。妈妈说:“还是把这件事推给立人去处理吧?”

  夏飞听了,冷冷地“哼”了一声,夏飞说:“要他处理还不如不处理。”

  妈妈听得有点有舒服了,拉长了脸说:“话不能这样讲,立人很多时候还是偏向我们的。”

  我讨厌那个人,也开始给妈妈泼冷水:“那是以前,现在未必。”

  妈妈见我们俩兄妹都在排斥王立人,更不高兴了,说话的语调一句比一句高。妈妈说:“就算你们俩再怎么不喜欢立人,好歹他也是一个老总,有些时候他的话还是有一定的份量的,如果我们拉拢了他,就等于多了一份力量,相反,我们就少了一份力量。你们俩想想看,赵家的人近来为什么越来越嚣张,还不是因为我们疏远了立人,如果我们再把立人往外推,那赵家还不把他往里拉,到时候只怕他们更加得势。”

  妈妈的话确实很有道理,她的眼光总比我们看得远,夏飞便不再反对了,还让妈妈直接去找王立人,妈妈却将目光转向了我。

  我知道她想干什么,赶紧推托说:“别指望我做什么?”

  妈妈笑着绕开了话题:“小雪,冤家宜解不宜结,你和立人既然还在一个工厂里做事,就不能老这样别别扭扭,免得让人看笑话……”

  我不想再听下去,用手捂着耳朵说:“不要再跟我提他了,我恨他,恨他,恨死他!”

  妈妈马上跟我翻脸,走过来拉开我的手骂道:“没出息的东西,老沉不住气,将来怎么能成大器?”

  坐在一边的夏飞幸灾乐祸地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雅芬悄悄在旁边推了他一把。

  我哑然。

  我知道,夏飞一直反对我跟王立人交往,一开始他就说我是第三者,是不道德的。妈妈却极力怂恿我跟王立人在一起,并且希望我能嫁给他,成为名符其实的广东人。然而,让妈妈始料不及的是,王立人一声不响便将黄英推在了我面前,明摆着就是要与我划清界线,妈妈的幻想也就泡汤了。妈妈虽然觉得王立人做得有点过分,为了顾全大局,她还是苦口婆心地劝我、恳求我,不要报复王立人,说到动情处,竟也眼泪汪汪的,一直唠叨到深夜。

  我无法承载不孝的负荷,最终答应妈妈,主动去找王立人,并将王立人拉回到我们这一战线上来。。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十二章 依然有激情
早上一上班,我便删除了《工厂出路在哪里》,又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敲开了王立人的办公室。

  自从黄英来工厂以后,我就很少出入这间办公室了,即使进去了,也是板着脸把事说完了走人。我真的害怕来这里,害怕看到那些熟悉的东西,害怕单独面对那张脸,它们会让我想起过去。

  过去总是醉人的,也是肮脏的,过去我和王立人经常借口谈工作,把自己关在这间小屋子里,然后做着与工作无关的事情。过去王立人常常对我说,只要他在这里一看到我,就想与我*,他说那种害怕被人撞见的体验,远比床上肆无忌惮的翻滚要刺激得多。然而,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就象一场梦。当我没有任何心理准备被王立人抛到云雾里跌落下来的时候,虽然没有摔得粉身碎骨,却也震伤了体内的五脏六腑,我分明感觉到了一种从心底里流趟出来的疼痛,那就是失恋。

  我却不想承认自己失恋。以前我总是对我身边的人说:“我怎么会爱上王立人?一个又老又丑的穷光蛋!”然而,每次我说这话的时候,都希望有人反驳我,说王立人不丑也不老,可那些人都不吭声,从他们沉默或微笑的表情中,我明白了一点:王立人并不惹人喜欢!我却偏偏被鬼迷了心窍,偏偏看王立人最顺眼。

  当我再次鼓起勇气面对王立人的时候,我想用一颗平常人的心来看待他。

  王立人的确长得不帅,个子小小的,脑袋也是小小的,五官不算精致,尤其是他那张黑黄黑黄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憔悴。唯一让我感到欣慰的是,王立人见到我进去了,笑容依然是那么灿烂,王立人用与我久违了的欢快声跟我打着招呼,王立人说:“靓女,早上好!”

  我迎上前去,说了一句:“王总,早上好!”

  我的态度让王立人有些意外,王立人开玩笑说:“难怪今天早上起床时,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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