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星球上的智慧生物:
你们好!
我是来自太阳系第三颗行星地球的‘搜寻者’号宇宙飞船。经过长时间的飞行,我终于很高兴地在贵星球上找到了人类的知音。
我谨代表地球上全体人类,表达我们希望与你们建立联系、发展友谊的热切期望。万望回复为盼。
(附太阳系星图及人类图像)
‘搜寻者’号
这段信息反复地播送三小时后,我收到了用同样方法发出的一段信息。计算机几乎是立刻就翻译出来了:
“搜寻者”号:
你好!
贵飞船不远万里飞赴我们依瓦星球,我们对此表示崇高的敬意。对地球人建立联系、发展友谊的期望,我们谨表谢意。欢迎光临依瓦星,来自地球的朋友!
收到本电文后,请按下列方式着陆:
……
依瓦星宇航中心
我走出呆了十八年的船舱,坐进了依瓦星的宇航中心大厅。借助于临时编好的程序,依瓦星的记者们连珠炮般地通过计算机向我提问。
我先简要介绍了“搜寻者”号18年来的旅程,这段充满冒险的故事引起了记者们的极大兴趣,接着说到关于我在魔瓶里(不,应该说是依瓦星)内部的经历和“搜寻者”上的计算机对依瓦星形状的分析时,没想到在人群中引起了更大的轰动。
这时,只见一个主任模样的人急忙站起来,向记者们说了几句什么话,记者们纷纷离去。然后,那个人转向我,在键盘上神情紧张地敲着,屏幕上显示了这么几句话:
“我是依瓦星宇航中心主任奥博。今天早上,我们刚刚向北极发射了一艘飞船。请您马上替我们计算一下,这艘飞船是否会有危险。”
把“北极号”的参数输入这台986之后,过了几分钟,克莱瓦指出:“按照‘北极号’的程序,它将飞入这个巨大的克莱茵瓶的‘瓶颈’处。在那里它将‘停顿’约10分钟,而实际上这段时间内它是受着非常小的加速。然后,它就会自己迅速加速,顺原路返回。飞船上共度过40分钟,地面上约1天。”
“北极号”全体成员从超重引起的昏迷中苏醒过来时,发现飞船正处于“静止”状态。附近,一只很小的飞行器正在缓慢游弋。
船员们的注意力全被这只小飞行器吸引住了。它比“北极号”上的小探测飞船还小,外壳光溜溜的,全无一点灯火,似乎作了很久的无动力飞行。
小泰利主动请缨驾驶小探测飞船去探测这只飞行器,船长同意了,但又加上一句“快去快回”。
不一会儿,探测飞船就停靠在飞行器旁。小泰利顺着飞行器表面搜索,很快就发现了开门按钮,钻了进去。
“北极号”收到了小泰利发回的报告,“飞行器内无人,也未发现动力装置。但有一套无能源的发报装置,拟接上探测飞船备用能源发报,请指示。”
批准请示后,“北极号”很快收到了一长串莫名其妙但又很有规律的信号,还有一幅星图。小泰利接着报告:“信息已发完,马上返回。”
话音未落,“北极号”开始缓慢移动。待小泰利发动探测飞船时,“北极号”突然迅速加速,把小泰利远远地抛在了后面……
“魔鬼”飞船着陆和“北极号”安全返航这两大新闻如同旋风般卷席全球。依瓦星两大千古奇谜在两天内先后揭晓,令人们无不欢欣鼓舞,而我也成了依瓦星上的新闻人物。
“北极号”带回来的那只飞行器上的信息,原来正是来自我的老家——地球。这只命名为“太空使者”的飞行器上装有用世界语和汉英法俄日等语言写的一封外星智慧生命的信,以及太阳系星图。但令我大惑不解的是,这艘从日期上看刚发射不到一个月的飞行器怎么这么快就飞越了我用十八年才飞完的路程,钻到了依瓦星的肚子里。“也许克莱瓦对时间的计算有误差?”我猜测。
小泰利的遭遇是这出喜剧里的唯一不幸。在依瓦星人的请求下,两天以后,我着手准备再闯“魔瓶”禁区寻找他。计算机为我设计了一条航线,模拟“北极号”的前半段航线,然后尽量循着小泰利离去的方向飞行。“由于在这个克莱茵瓶的那一边搜集的数据不足,”屏幕上显示,“无法预测这次航行的结局。”
经历了一次较长时间的加速之后,“搜寻者”号又出现在一个陌生的星空中。
“我船正处在太阳系边缘。”克莱瓦宣称,“可以看到小泰利乘坐的飞船在前方一亿七千万公里处。”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阔别十八年,这么快就接近了故乡?回头一望,我才恍然大悟:刚才出来的地方正是出发时遇上的那个黑洞!
“搜寻者”号高速飞行,没多久就接近了早已丧失动力的小泰利的飞船。打开舱门一看,小泰利已奄奄一息了。我又查看了航行日记,才知道小泰利飞了足足二十天!探测飞船上一无食物二无饮水,我不禁赞叹依瓦星人生命力的顽强。
待到“搜寻者”号为小泰利完成急救工作之后,太阳系的前哨——第十颗行星田恩星和第九颗行星冥王星已近在眼前。向冥王星上的基地发出了返航的喜报以后,我打算继续飞往人类的故乡——地球。谁知宇航中心竟通知我在火星着陆:“地球早已废弃,现在人类散居在整个太阳系当中。”
太阳系中,整整一百八十年过去了!
感慨良久,我不禁吟出一首小诗:
少壮离家老大归,
容貌未改人事非。
新朋友相见不相识,
笑问“客从外星来?”
尾声
太阳系与依瓦星通航十周年之际,我乘坐“后羿”号星际客车通过十年前发现的那个黑洞飞往依瓦星,仅用了五天就到达了目的地。
我这次来,一是为了会会老友小泰利,二是打算在依瓦星新开辟的南极疗养院休息几年。
刚下飞船,小泰利就迎了上来。几乎是同时,我用依瓦语说了声“您好”,他也用世界语说了声“您好”。我们不禁相视而笑。
我和小泰利正要上汽车,忽然一群记者打埋伏似地冲上来包围了我俩。两位名人相聚,记者岂能错过这大好机会?顿时,依瓦语夹杂着世界语子弹般“扫射”过来,有的记者还在卖弄自己的汉语和英语。
小泰利向我说了一串奇怪的音节,记者们面面相觑,而我却会心地笑了——这正是用十年前我与依瓦星通信所用的编码方法说的一句话:
“您瞧,名人的‘待遇’就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