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世流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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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世流云-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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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需多言,今日,纵是天王老子,绝顶山,上不得!”赤冷眼,杀意散出,整个人变得就像一块冰雕。
    “自不量力!”短剑出鞘,女子一动,男子也跟着动,浣花侣向来形影不离,如同一人,就是对敌,一招一式也是配合男女的特性演练而出。浣花侣甫一出手,赤就感受到了一股威势,威势极猛,像是要席卷了人一般。
    他步伐连番转换,踏影步使得出神入化。“想不到,隐世城的一个护卫竟然也会踏影步?”浣花侣短剑相交,剑光四射。
    明王作壁上观,见三人打的热闹,索性看一场好戏。
    “王爷,浣花侣果然高手中的高手!”身旁有人奉承。明王似乎对这话还算满意,笑道,“本王请的人,一对承情剑都送了出去,若不是高手,何需本王亲自上山去请?哼,最好的,是浣花侣送了段衍生的命,这样,也省的有人和本王去抢那北离公主……”
    “王爷说的是。想那北离公主再如何也应当去侍候像王爷一般英明神武的人,何况那段衍生是女子,女子和女子,简直是败坏纲常!”
    明王笑得欢畅,“本王要的是美人,若那段衍生识好歹,学着侍候本王,本王倒能饶她一命……”他在这里大言不惭的说这话,完全忘了段衍生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这不是单单是一个女子便能轻贱的。
    赤回身一斩,吓得明王出了一身冷汗。“糊涂王!放肆!”
    若不是浣花侣及时阻止,此刻,怕是明王的头颅已经滚成圆。“你……你,给本王杀了他!”
    浣花侣闻言,下手是越来越狠。
    “如此败类,也配向我家主人动手!”赤长剑飞舞,凛冽杀气,惊的众人带着明王纷纷退后。绝顶山下,三人杀的激烈。
    只听的一声剑吟,迫的赤退出几丈远,初初站稳,便吐出一口鲜血。
    “就凭你,也敢和我二人比剑?”女子颐指气使,便要举起短剑给他一个痛快。
    “曾妹!”男子出剑拦下,“正事要紧,莫要在山下就闹出人命!”
    女子撇撇嘴,“三哥,怕什么?不过是隐世城区区护卫……”
    “曾妹!”男子又是唤了一句,女子这才收了剑,狠狠的瞪了赤一眼,“三哥仁厚,算你命大,滚吧!”
    赤挣扎的站起来,“休想上山去害我家主人!”
    “找死!”女子一掌挥出,打的他又是吐了几口鲜血。“绝顶山的人没一个好东西!杀了你也不可惜!”女子这样说着,眼里闪过阴狠,一阵疾风扫过赤的门面。
    有鲜血从他的脸上滴下,一半冷寒,一半泣血,看着骇人。赤抬起一张带血的容颜,半跪在地上缓缓站起。
    围观的明王以及那些随行的家将见此,望着赤不禁退了几步,对着浣花侣也多了几分畏惧。雕花山,浣花侣,名不虚传。
    赤心知今日是遇到了劲敌,握着手里的长剑整个身子有些颤。主人……
    那浣花侣见他如此,冷哼一声,便听得其中的男子劝到,“上山要紧,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男子声音淡淡,那女子心有不甘,“绝顶山的人,都该死!”
    也不知雕花山与绝顶山何故有了这般的深仇大恨,隐约猜测两派渊源不浅。
    浣花侣一霎踏起轻功,凌空直上,就这一手“直上云霄”的功夫,使出去,不知要羡煞多少江湖客。想当初,一年前段裳二人,凭着傲意,便是这样踏上绝顶山。两厢比较,似乎浣花侣的功力还要精湛。
    赤眼眸里露出痛楚,唯一期盼的是,紧要关头,一丈老人能够出手护住他的徒儿。他想了想又觉得有些失望,一丈老人辈分之高,恐怕不会和小辈计较。
    明王眼睁睁的看着这个男人站起身,浑身带血,一时竟不敢拦阻。
    为今之际,还是去找那人才行。
    凤凰泉真气涌动,笼罩了上空的半边天。流光的真气游窜在两人周遭,有一道宛若丝线状的光从段阿生身体流淌而出,又渗入了纳兰体内。如此反复,两人面色变得有些缥缈。
    凤凰林里凤凰泉,凤凰泉藏凤凰仙。
    回心洞,一丈老人微微蹙眉,沉吟念出两字。雕花。
     
   

  ☆、第88章 西似其人深心藏

第八十八章:西似其人深心藏
    凤凰泉突然炸开一声震响;顿起的水幕顷刻散乱崩塌。白发青丝;美人环绕,段阿生掌心交缠的金丝线像长了眼似的流到纳兰体内;两人身上就像是散发着光芒;衬映着凤凰泉清澈明净。
    两道飘逸的身影凌空直上。
    一丈老人在回心洞叹惋的闭上眼。
    一股奇异的感觉在段裳体内流动,掌心金丝线交缠更甚。纳兰的容颜;恍惚间竟愈发精致。
    段阿生秀眉一蹙,指尖轻动,睁开双眸,看到的是纳兰岿然不动的入定模样。便是锁意应有的模样 。
    一阵踏风之音转瞬即来,段阿生呼吸一沉;复又闭上眼眸;稳下心境。加速体内的真气流转;以己之力渡纳兰领悟。
    “情爱双修!绝顶山的人果然都是不知廉耻!”一道厉喝破空而来。尖锐的剑气带着炽热冲入凤凰泉。
    弥漫的水汽,在外人的视线去看,隐约是对坐双修的姿态。能将整个绝顶山的风向变了,除了樊山一派的情爱双修,浣花侣想不出又是什么功法能有这样的威力!
    段阿生周身泛出冷寒,纳兰额间渗出层层薄汗来。掌心金丝线乍然交错成网,金色光芒笼罩了凤凰泉,看着,格外壮观。
    浣花侣看着一愣,下意识的退出一步。女子见男人胆怯,瞬间生出些怒气。“怕什么,若不是樊山派,我雕花派何故如此凋零!”一句话说的男人有些惭愧,女子素手提剑,钝剑无刃,出手却是浩大的威势。
    “千百年来,雕花山容不得情爱双修!”赤心剑光芒万丈,对着金丝线狠狠的砍了上去!
    男人张了张口,却是没有动作。
    段阿生厉然睁开双眸,伸手挥出一掌。
    凤凰泉水浪滔天,如同蛟龙怒号摆尾。“曾妹!”男子惊呼,出手就要助她。
    凤凰泉又是一声震响,段阿生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纳兰修行受阻,心猛地一颤,反遭真气反嗜,嘴角渗出血线,滴落泉水,嘀嗒嘀嗒的。
    水浪落下,段阿生招手便将黑衣长袍覆在纳兰身上。纳兰缓缓睁开双眸,“阿生……”
    修行到如此,这情爱双修还是失败了。
    段阿生心里有些酸涩,指尖抹去她嘴角的血渍,笑得淡淡,“无碍,裳儿。”这句话,胜在安慰。
    “绝顶山门徒,人人该杀!”那女子不甘被忽视,先后伤了段裳二人,对传言里的惊世公子,惧意多少淡了些,尽管,方才那一掌掌力雄浑。
    段阿生凉薄了眸子,冷笑,“阁下来我绝顶山,句句诋毁,坏我双修,意欲何为?”
    这是浣花侣初次见段裳二人,段阿生拥着纳兰,从凤凰泉踏水而行。待到落地,两人的眉目才清晰的展现在这对男女面前。
    浣花侣便是一惊。
    “情爱双修之法逆天而为,浣花侣来此,意在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纳兰面色难看的很,“不知行的这道,可是杀道?”
    浣花侣笑得好看,“那又如何?”
    “原来,是浣花侣。”段阿生将纳兰护在怀里,“浣花侣难得来此,段杀怎会让二人空手而归?”她话未说尽,扬手便是连出两掌。
    “卑鄙!”
    “若论卑鄙,浣花侣当仁不让!”
    四人打的激烈,凤凰林风声呼啸。段杀一袭白色里衣,纳兰稳妥的穿着黑衫长袍,两人配合巧妙,对上浣花侣的双剑合璧,不遑多让。
    “想不到,绝顶山的弟子对敌用的竟不是本门武功?”女子嘲笑。
    “难道浣花侣没有听过杀鸡焉用牛刀!”段杀冷然。
    “好一个伶牙俐齿!”浣花侣身形交错,“今日,我二人便替绝顶山那老不死的一丈,清理门户!”以手搭剑,怒发冲冠。
    凤凰林枯木断裂,剑气横生,上空的天都有些迷乱。
    一丈老人静守回心洞,心绪难得的有些纷乱。
    若说雕花山与绝顶山,遥隔上百里,尘缘,却已经纠缠了千百年。对于上一代的浣花侣,说起来,一丈老人至今都有些愧疚。
    他窥破天意,自认豁达,却与自己的义女有一段说不清的孽缘。不错,雕花山上一代的浣花侣,其中一人,便是一丈的义女。说起来,那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
    冬,雪夜。他便是在漫天的大雪里遇到了自己今后视之为亲人的西似。那年,他十九,在奔赴绝顶山学艺的路途。
    不忍见女婴死在凄凉雪花纷飞的夜,他做了一个决定:带她上山。
    于是,他怀抱婴儿上了绝顶山,成为第一个带着“包袱”的绝顶山弟子。依稀记得,那日,师傅看见女婴,连连叹息,问,“你舍不得她?”
    当时,只以为师傅问得是舍不得丢弃这婴儿,他随即点头。抬头之际,有深长的叹息在头顶响起。飘散,然后再飘散。
    女婴爱哭,师傅将她依旧留在自己身旁,日日照理,直到她十二岁那年。
    十二岁,说什么西似也不肯离开那个教她养她的男子。苦苦哀求,最后竟不惜向师尊出手。十二岁呀,她又能有多强?
    他站在不远处,看着他生命里最亲厚的女孩,终于有些明白,他们已经不能再是义父与义女的关系。他无从拒绝,在抛却凡尘血缘俗世之后,在一个雪夜,遇见一个自己日后唤她西似的女孩,终究不忍。
    从不忍她早早夭折,再到不忍她离开自己。
    师傅说,西似若陪在你身边,绝顶山早晚会毁。因为这么一句话,师兄弟们容不得西似的存在。
    他的掌上明珠,心中日月,他们不容。
    三十一岁那年,他带着西似离开。临走时,师傅说,绝顶山不能没有绝一丈。料定他会回来。
    他走的义无反顾,手边是他的女孩。
    人们说他们*违道,却不知,西似纯洁的像是天边的云。
    三十五岁那年,他终于回到绝顶山,怀里抱着的是奄奄一息的西似。他求师傅救她,师傅说,只有你能救她。
    只要离开她,为师便救她。
    人们总是在最紧要最关键的那一部分,自私。师傅如此,他,也如此。
    含泪俯首,跪在地上。他说,好。
    于是,绝一丈便真的离开了西似。
    西似被仇人加害,他说,再让我为她做最后一件事,然后,永远不再出现在她生命里。师傅,求你。
    七日后,豁天门无一人生还。江湖传言,十六年前,害了以南一族的正是这豁天门。
    他满手鲜血,身受重伤,丢了剑,再次回到绝顶山。
    师傅说,徒儿,你还执迷不悟?
    他跪下来,说,徒儿执迷便是错?他望着师傅拂袖的身影,落了泪。
    师傅说,徒儿,她快要醒了,你该履行承诺了……
    他说,师傅,我还是舍不得。
    又是七日,西似醒。记不得前尘。他抱着她哭了好久,最后,落魄的模样,却吓到了她。他的西似,曾经在他怀里放肆的西似,曾经笑得甜美的西似,曾经不知道何为怕的西似,被自己吓到。
    深夜,他望着天上的月舞剑畅饮,说,西似,你看,这是落花流水。你最喜欢的剑招,我舞给你看。他含着泪,西似看他陌生,透着疑惑。
    一月后,他奉师命亲自将自己的女孩送去了雕花山。从此,再不相见。
    他四十岁那年,西似二十一,不顾雕花山众人拦阻,拼死要回绝顶山见绝一丈。堂堂雕花山首席弟子,跪在绝顶山上,一跪就是两日,雕花山所有的脸就被她丢光了。
    他再次站在她面前,哽咽,问她,“你为何不早一点想起?”
    西似二十一年,要强不服输,第一次哭的溃不成声。
    而后,西似成为雕花山掌门人,与连衣结为夫妇。绝一丈统掌绝顶山,盛名如日中天。西掌门立下门规,遇绝顶山人,避!
    日后的日后,绝一丈终于明白,西似失忆,是师傅做了手脚。接任绝顶山那日,他静静的说出口,绝一丈仰天大笑,“命呀!命呀!”
    雕花山绝顶山向来不合,但又是出于一脉,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两派掌门的孽缘,被有意的抹去,抹去了那段过往,抹去了绝一丈如何舍不得西似,西似如何的离不开她命里的男子。物是人非。他们终将远去。
    一丈老人白须长长,许是还映着他的相思。到最后,西似如何死在他的手上,西似死时望他最后的那一眼,西似说,我不怪你,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你记我一生。
    西似去后,绝一丈断绝了尘世,真正问道。
    淡去了,他如何去爱一个人。淡去了,他爱着一个叫做西似的女子。淡去了,他时到中年,仍然会抱着一个叫做西似的女子哭的像个初初为情的少年人,淡去了,他爱西似,这个事实。
    他沉沉一叹,绝顶山因为他的西似已经死了不少人,惊世剑主,北离之尊,是再也不能有闪失了。
    他站起身,从回忆里走出,像是苍老了一世。容颜模糊,眼见依稀有着不可察的湿润。
     

  ☆、第89章 我爱的从不亏欠

第八十九章:我爱的从不亏欠
    前尘旧怨;若不是深深爱过,如今想起,又怎会有一晃的心死如灰。
    无论西似;无论绝一丈;一个是雕花山备受宠爱的首席弟子;一个是绝顶山内定的掌门人;遑不论,中间还隔着一段前缘,一段毫无血缘;却把情分融入骨血的可怜人。
    世人都说他们不该呀,不该在一起,那是孽缘;若真的在一起,死后是要下地狱的。绝一丈不信,西似也不信,他们袖手天下,逍遥人世,过着两个人的生活,岂知,命运仍旧是亏待了他们。
    过往被尘埃覆盖,今日雕花山的人数年后重踏绝顶山,唤醒了绝一丈的记忆,唤醒了他记忆里的女子。
    多少年了,从翩翩少年到绝顶门人,从受人诋毁的斯文败类到举世崇敬的一丈老人,一丈老人很清楚,他丢了什么。所以,不愿让旧事再次上演,让世事再次割裂他的心肠。人人都以为一丈老人超脱入世,不知,道法最后,天地有情。修道,走到最后,便是返朴归真。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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