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陌纤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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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陌纤尘-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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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子有气无力的拨开纤尘的手,不所谓的说道:“只是被狗咬了,没啥大不了的。”
“此地不宜久留,先回宫再说!”宋大海移开目光,安子身上的伤让人不忍目睹,这小子的韧性倒是和他主子一样让人佩服。
大步上前先踹了那几个汉子几脚,命自己部下将几人绑了,脱下外袍包住安子一把抱起,领著纤尘出了牢房。
行宫里果真已经空无一人,登上送大海准备的马车,车上药品和湿巾都准备好了,宋大海细心的拢好车帘子下令启程。
“别,我自己来。”安子红著脸往後缩。
“你那短胳膊能够得著?”纤尘不由分说按下安子,用布巾擦拭。
“切,怎麽就够不著?”安子疼的哼哼,闷闷道:“敢情我出恭都没擦过屁股?”
纤尘噗呲一笑,但看著那处惨不忍睹的伤又心里一疼,低声埋怨道:“都叫你快跑了,还死乞白赖的往里冲,缺心眼的蠢货!”
“什麽大不了的,戳戳更健康……哎呦轻点……老子要宰了那几个混蛋……哎呦呦……捣了他们的子孙袋……操!”
上好药後安子昏昏沈沈的睡过去,纤尘未免吵著了他,便和宋大海一同骑马,得知他被皇上派回北边,因为不放心所以半路折回行宫,没想就遇到这事,段阡陌如愿以偿的去了南疆,封地在安肃道的酒泉,成为焰帝继位後第一位就藩的藩王。
为顾及安子的伤势,马车行的很慢,直至次日晌午才抵达大兴城,宋大海将纤尘送至宫门口,本是要送他入宫,被侍卫拦住。
闻讯赶过来的德全劝道:“圣谕已下,您若是执意进宫皇上再也不能睁只眼闭只眼,只能治您个擅离职守的罪,您不顾自己没关系,纤尘公子现下罪名还未脱尽,加上您这一闹指不定还得担下扰乱军务的罪名,皇上那也不好说,奴才看您还是尽快出城赴任的好,宫里的事您管不了也不能管。”
宋大海无法,只得止步宫外,目送纤尘随著德全进宫。
刺目的红墙外,纤尘埋头数著自己的步子,听到宋大海在宫门外喊道:“待不下去就稍个信给哥,俺定会来接你走,记住!”
纤尘没有回头,闭著眼转去眼底涌上的潮湿,听得德全苦笑著叹息:“痴人一个,这九重宫阙哪有什麽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说罢侧头看著纤尘,温声道:“灏钧轩数日未曾熄灯,皇上也不容易啊,公子看事情千万别只看片面,您骨气再硬也硬不过刑名律法,您那日嘴上呈了快,却让皇上不眠不休数日为给公子脱罪想法子。”深深看了一眼纤尘,低声道:“有些人动不得,公子该知道,就算是皇上也不能……哎,您自己想吧。”
纤尘不知道段紫陌是怎麽为他开罪,反正是平息了下来,一连数日不曾见著段紫陌,潇湘阁里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这平静也只是表象,在纤尘心里,梁子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接下,唐家不灭他对不起自己对不起安子,也对不起曾经的南国。
淑妃宫里这段时间热闹得很,她娘家人送来了不少老家特产,有吃的有玩的,这倒是吸引了纤尘天天往她那跑,说是请安,其实是嘴馋那些小吃,段榕在潇湘阁找了几次没找著人,最後才知道在淑妃宫里,於是去了几次被那些小玩意吸引。
淑妃是个读过书的人,又有母性的温柔贤惠,讲的故事往往都带著儒家哲理,段榕常常在下书房就往她这里跑,一混一整天,於是淑妃就向段紫陌请示,让段榕每日用完晚膳再回去,段紫陌准了。
宫内开始传言,皇上似乎属意淑妃教导太子,这事很快传到朝堂,朝中的中立派当即上折子请皇上立後,一石激起千层浪,这请求立後的话题成了最近朝会上的议案,可巧的是就连唐家都参与进来,最该有动静的淑妃的父亲却是按兵不动。
宫中各位太妃们也是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催著皇上立後的同时对後位的人选更是各执一词。
其中当然以唐欢和淑妃为主。
唐将军虽说是个男的,但和皇上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再则太子已立了却了子嗣之忧,男後非唐将军莫属。
淑妃执掌後宫多年尽心尽力,入主中宫当仁不让。
段紫陌成天被吵的头疼,潇湘阁内纤尘冷眼旁观。
更有甚者,让段紫陌终於龙颜大怒,朝会上撤下了云阳候的京畿军权。
起因是九门城防的统领在勾栏院看上一位姑娘,天天去点她的牌子,某一日去了得知那姑娘已经被别人点了,那统领一气之下冲进了雅间,和那恩客发生了冲突,那人给打走了,等他发泄完晚上回府时被人套著麻袋拖到後巷子痛打了一顿,那统领哪里肯吃这种哑巴亏,当即爬起来冲到妓院里找到老鸨逼问出那恩客的身份,原来是淑妃娘家萧府中的护院,次日那统领带著三百人浩浩荡荡去要人,淑妃的父亲好歹也是当朝一品的武将五军都督,被人逼上家里哪里肯罢休,撕扯中萧将军被碰撞倒地不起,御史台得知情况马上参了一本,朝会上天子气急,将折子丢上云阳候的脸,他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再则认定其中有隐情,否认那京畿护卫军的人碰撞到萧老将军,是他自己装模作样。
“你执掌的京畿护卫闯入民宅,这事你可否认?”段紫陌问。
“那是因为萧家欺人在先。”
“朕给你五万京畿军权不是让你滋扰百姓的,既然是这样,你先交出军权,等哪天知道自己错了哪天朕再考虑还给你。”
“臣冤枉!”
“冤不冤朕自会查!”
立後的闹剧最後以此收场,无数眼红唐家的人这次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至於说萧尚书是否装模作样,那府中护院是否就是痛殴九门统领的人就不得而知了。
这日,纤尘正在窗前作画,听得脚步声缓缓传来,也不回头,犹自将笔下的梅花花蕊仔细点上,得意的笑道:“古有画龙点睛一说,小民这画梅点蕊也算是相得益彰吧?”
段紫陌端起桌案上的残茶在鼻端嗅了嗅,抬起手,一杯水缓缓淋下,将好好一副画浇得湿透。
“朕也想试试搅乱浑水是个怎麽样的感觉。”
“皇上以为如何?”
段紫陌捏住纤尘的下巴左右晃动,笑容里又带著数月前那欲待毁虐的寒芒。
“感觉不错,朕还想试试……”凑进纤尘的脸,咬牙道:“搅乱你是个什麽样的感觉。”
纤尘微微扬起头,媚眼儿如丝,柔软的唇瓣碰著段紫陌的唇,声音如雨雾里柳丝儿扫过颈脖,带著湿润的撩人诱惑:“那还等什麽呢,我的陛下……”
谁也没将这场情事当成享受,段紫陌恨他背地里勾结淑妃闹下这些破事,虽然早料到他不会闲在潇湘阁,但谁会想到他第一个下手会是唐家而不是自己。
段紫陌将他捞起一掼,像丢草鞋一样摔到床上眼冒金星,还未醒过神来,身下的裤子已经被拔掉。
大手一拽整个人被翻了个身,长袍的下摆被撩起,在段紫陌的眼底下如宝光被开启,那片无人踏足的雪原,是瑰丽幽芒的密境,藏著摄人心魄的漩涡,致命而销魂的诱人陷入。
这是他保藏了多年的纤尘,想碰却不敢碰的毒蛇,很想温柔的爱他,占有他,但一想到他的目的和所作所为,脑中很快被怒火占据。
大手覆上雪白挺翘的臀瓣,颤抖著手用力一掰,挺身狠狠的进入。
细微又刺耳的裂帛声响起,身下人身子一僵,段紫陌很满意,虽然他自己也不好受。
没有呻吟,没有喘息,没有迎合,没有亲吻。
整个过程只是发泄和被发泄,惩罚和被惩罚。
殷虹的血液适时将枯燥缓和,段紫陌感觉到自己被一团火热包裹,高高在上天子的优越感将惩罚变为了征服,如同驯服一匹野马般,毫不怜惜的征服胯下的人。
纤尘咬牙忍著撕裂的剧痛,冷汗遍布全身,这种疼他能承受,哪怕被顶穿,也绝不会开口求饶。
屏风外传来安子的脚步声,来回的走著,试图打扰段紫陌的兴致。
“滚,否则朕马上杀了他。”
说罢恶意的冲刺,一手扯起纤尘散乱的头发,将他的颈脖拉出一个脆弱的弧度。
“怎麽样,如今算是尝到了男人的滋味,只可惜朕没有唐欢那麽温柔……”
“段紫陌你他妈就是一个混蛋!蠢蛋!”
“啪!”
劈头盖脸一巴掌下去。
纤尘的右耳被打背,隐忍许久的泪水夺眶而出,不怕打的连声骂著,就连自己也不知道骂的些什麽,只知道骂道最後,段紫陌停下了动作,退出了他的身体,再後来被拥进怀中,被人大力摇晃,睁开眼透过迷蒙的泪水,看到他一张一合的嘴唇,却听不到一个字。
“你说你爱的不是唐欢?”段紫陌眼底闪著不可置信的惊喜,大力摇著怀中意识模糊的人,连声催促:“快说啊,方才说的什麽再给朕说一遍……纤尘……纤尘……”
段紫陌的脸在眼前无限放大,像无数个噩梦里那一张困住他的网,耳朵里嗡嗡作响,没来由的一阵大厌恶,纤尘张开嘴唇,听不见自己发出的声音,昏迷前只看到段紫陌本来欣喜表情僵在了那一刻。
──操你段家祖宗!
皇帝陛下听的很清楚。


☆、第十五章

老太医的叹息消失在走廊外。
段紫陌的耳旁回响著太医的话:右耳失聪无医,心郁气结需好生调养。
他抬起自己的右手,这只手究竟做了些什麽?
覆灭了南国江山……毁了他的一切……将他推进最污秽的地方……一巴掌让他永远失聪???
为何在听到他无意识说出的真话时,自己欣喜没错,但却不是惊喜。
若说五年前被纤尘的背叛冲昏了头脑,後来就是一直在逃避。
不见他不看他不想他,尽力忘记他,怕的是面对他又会做出意想不到追悔莫及让自己後悔也没有用的事,所以,纤尘的心意,他从没有给彼此机会,听他说,认真读。
那一次纤尘病倒,紧紧攥著自己的衣袖,也就是那一晚,他忍不住回想经历过的一幕幕,有些发现让他心惊,又不得不逃避,再後来,彼此谨守著分寸,就像下棋一样,每一步都先预想结局会如何。
有些过错可以补救不让它变成错过。
有些过错却是刻入骨髓,再怎麽弥补都有一个触目惊心的缺陷摆在眼前,生生只能放手让他错过。
其实,在潜意识里,他早就明白,纤尘爱的是谁……
隔在彼此之间的再不是长江天堑,而是逾越不了的国仇家恨,成为了彼此折磨的依据。
屏风外想起细碎的脚步声,段紫陌收回思绪,将安子唤了进来。
这小家夥看似机灵,这几年将纤尘照顾的很好,他都了解。
“伤处好些了吗?”段紫陌语气温和。
安子脸腾的一红,呐呐道:“奴才皮糙肉厚,早好了。”
段紫陌指了指一窗边的矮榻示意安子坐下,问道:“听说你原先是宫里新入的太监,为何不趁机出宫,却跟著你家公子吃苦?”
“千金难买我愿意。”说罢觉得失礼,挠挠脑袋,“奴才原先是司药局里的打杂太监,破宫前几日宫里就开始大乱,司药局里的名贵好药才都没内大臣和内侍们抢劫一空,奴才当时也藏了点,呵呵,破宫前一晚,公子……也就是皇上来到司药局,问奴才有没有温和些的毒药,奴才当时想著,这金尊玉贵的人连死都要选个舒服的死法,他拿了毒药还给了奴才不少珠宝,见他失魂落魄的出了司药局,奴才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想著在他寝殿里再顺手摸点好东西跑路,後来才知道,他给我的那些几乎是他全部身家,皇上寝殿里的宝贝都已经给抢光了。”
安子偷偷瞟了眼段紫陌,见他敛眸不语,接著道:“再後来皇上您也知道了,那毒药不是用来自杀,也不是吸入就能立即致命的,公子也未曾服下什麽解药,他没想过要杀皇上,只是心里不甘,变著法子折磨自己罢了,他若在皇上破宫之前死了,皇上不会放过其他皇室宗亲,只是没想到,那些人还是死的冤枉。”
“那些人没死。”段紫陌淡淡道:“江南万隆山的行宫里那些他所谓的亲兄弟们,可比他过的逍遥。”
“真的?”安子睁大眼睛,问道:“皇上为何不告诉公子?”
段紫陌看看床上的人,沈默不语。
良久,安子听到段紫陌低沈的声音,缓缓道:“朕和他的孽,岂止是这些就能化解的,太沈重了……”
沈重到爱的越深压抑就越重。
江山,社稷,背负在肩上,心无余力去望进十丈软红。
不敢想若干年後鬓染霜雪时,并肩而立的,是摸不到的虚空,还是拈花一笑的他。
一整晚高烧不退,耳道里的伤连带著头疼欲裂,纤尘吐了不下八次,一直到吐尽苦胆汁,到天快亮了才沈沈睡去。
“朕去上朝,你记得喂些水给他喝,等半个时辰後在背後垫上两层软垫,拍拍後背,再不能让他吐了,否则伤了喉底的软骨。”
段紫陌交待完安子,走到屏风後,回头又嘱咐道:“还是等朕来了再喂水,好好照顾著。”
安子这一等却是等到了次日都没见著段紫陌的人影。
云阳候遇刺身亡!
帝都近郊五万守城军及其三万九门步兵这些京畿护卫部队卸甲降旗,以无声的形式逼迫天子为云阳候雪恨。
朝会上近半大臣请求天子严惩行凶者,还天下公允。
而行刺者早已逃脱,於是前段日子和九门步兵统领结下梁子的五军都督萧将军就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萧某人也不是好惹的,身为武将哪里肯受这等冤屈,於是在朝会上闹得鸡飞狗跳,段紫陌龙颜大怒,当即命刑部立案调查,萧将军暂时留府不得外出,静待查看。
云阳候的尸首停灵在云阳侯府,天子亲自悼唁,唐欢为父守灵告假一月。
段紫陌离开侯府回宫後,召兵部尚书礼部尚书吏部尚书,和几位亲王侯爵在灏钧轩商议半日,最後决定抽调临县驻军三万调换帝都近郊五万军,三万皇宫禁卫军替换九城步兵。
这一决议一下达,云阳候昔日麾下的京畿护卫傻了眼,各将领借悼唁侯爷的借口奔至侯府请求唐欢拿个主意,而唐欢却是不慌不忙,冷笑著道:“我会让他抵命,急什麽。”
这个“他”到底是谁,也只有唐欢自己心里清楚了。
潇湘阁里不受风雨倾轧,看似平静如水,平静的表象下,也许是暗潮汹涌。
床上的人醒过一次又睡了,烧退了,气息舒缓,此时睡的很香甜。
段紫陌依床边坐著,麽指拂过纤尘柔和的远山眉,拂过眼线下纤长的密羽,拂过柔软樱色的唇,睡相看上去如此纯净无害,真希望这一切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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