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表少爷快点去睡觉吧,现在已经很晚了,你明早不是还得去学校参加月考吗?”
贺谦礼望着宁叔慈爱的笑脸,傻傻地点点头,然后乖乖转身,返回卧室去了。
宁叔嘴角含笑,目送贺谦礼走远,他才渐渐收敛表情,转身去了楼下。
像是算好了时间,宁叔刚抵达后花园的隐秘门角,宁承就带着重伤昏迷的宁昀和欧辰,悄声返回了。
另一边,正当邵义在爆炸酒店里漫无目的的寻找着时,他的微型电脑通讯,再次滴滴响起,他连忙拿出来一看,果然不出所料,仍是一个陌生的IP地址,但发过来的图像标记,却是宁君所在的具体位置。
邵义不敢耽误片刻,立刻动身朝酒店的最上层快速闪去。那里不仅是敌人隐藏犯罪证据的秘密地方,更是充满了危险和恐怖的死亡之境,他担心的不是武斌,而是宁君。若这场行动策划的完美无缺,那么敌人绝不可能甘心被动,一旦反击,手段必定凶残狠辣,很有可能鱼死网破,最坏的打算,就是让被困在此地的宁家人,必定得消失一个。
这正是邵义最不想看到结果。
但不知为何,想起刚才那两个神秘的通讯地址,邵义总有种似乎被人全程监视着的诡异感,即便对方没有恶意,甚至可以说有某些试探的意味,可这种被人时刻盯着的感觉实在是有点不舒服。
不管怎样,邵义现在都没心思去琢磨这些,他用了很短的时间抵达目的地,那里是一个坍塌很严重的地方,若不是有地图提示,邵义根本就不会知道,这里面有人。
他先是用内力震飞上面压着的一层厚厚墙壁,钢筋水泥混合物夹杂了不少的硬块和石砖,为了安全起见,他不能随便在使用内力震开障碍物,只能将内力注入掌心,将一块块的东西阻碍搬离开来。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噗地声响破空袭来,邵义目光一冷,旋即扭身,顺手用自己拿着一块钢筋鐡板,咻地一下飞射出去。
啪嗒!子弹穿透鐡板,鐡板应声掉落。
邵义定晴一看,前方不远处的废墟上,站着一个身穿黑色风衣、戴着鐡制面具、长发迎风飞扬,只露出一双冰冷眼睛的高大男人。
有那么一瞬间,邵义眼神恍惚,一阵错觉,还以为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刀光剑影的熟悉时空,但下一刻,他骤然回神,只因对方根本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直接朝他凌空投来一把短小匕首。
邵义神色凛冽地一脚踢开,他清晰地看到匕首上泛着一缕淡淡幽光,那是涂抹了剧毒造成的光学反应。邵义表情冷峻地盯着那个面具男人,面具男人倒也自负,丝毫没有再使用任何热武器的打算,而是从腰间抽出一柄细长的软剑,用手指挑衅地朝邵义勾了勾,唇角泄出一抹不屑的冷笑。
邵义双眼一眯,那柄软剑他知道,并非是华国的传统长剑,而是来自国外的一种剑术武器,邵义并未学过,但也了解一些,那是一种另类体育武术,如果是长期训练的内家高手,绝对不逊色于真正的剑客。
邵义不动声色地往左右瞥了一眼,随后他挪动脚步,往前左方走去,随后蹲下来,捡起了一支有些弯曲但勉强能用的细钢管。
面具男人嘴角一僵,眼神如寒冰般射向邵义,第一次开口说话,冷冽的嗓音带着一股怒气:“你在蔑视我!”
邵义不明白他怒意何来,但也听懂了他的意思,但邵义没准备解释,他可不打算在敌人面前暴露任何缺点,当然,或许敌人在这里就是为了等他的出现,也摸了他的任何体态特征,他是个哑巴,想必对方已知晓。
所以,邵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既冷静又平静。他没有趁手的武器,身上虽然有枪,但邵义尊重对方的决斗方式,这样才是男人之间最公平的生死较量。
可邵义不知道,他越是这样淡定就越是激怒对方,鐡面气愤难当,暴喝一声,挥舞着细剑就朝邵义直击而来。
邵义从容不迫地飞身迎上,顿时,俩人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剑术搏斗。勉强称得上是剑术,鐡面拿的的确是剑,但邵义拿的却是一根钢管,不过,邵义的剑法却不会因为手里不是剑而有所影响。上辈子的邵侠士,在担任武林副盟主之前,就是凭着一柄长青剑行走江湖,他的剑法虽不及那些武林大世家传家剑谱的深奥精妙,但因为他坚持日夜不断的刻苦训练和历经险境的生死拼杀,让邵侠士的剑术累积了不少寳贵的经验和招数。剑由心生,这是每一个剑客一生追求的最高境界,邵义也不例外。
但让邵义感兴趣的时,鐡面的剑术不仅融入了华国古武绝技,更是夹杂了不少国外的杂学派术,看似繁乱毫无章法,可仔细一瞧,鐡面的连贯动作非常的强悍精准,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对方扼住致命要点。
就在二人打得酣畅淋漓、难舍难分之际,一道毫无预警的声音忽然介入,并携带着一道嗖地破空刺向,让邵义神色紧绷,猛地飞旋身体,手中握住的钢管往上一扬,与射来的细短东西在空中发生激烈碰撞,啪地一声,应声截断。
邵义看清楚那是一支极具杀伤力的尖锐弩箭。
“鐡面,你总是那么慢。我们快没时间了,速战速决。”
来人穿着一身暗红色的丝绸唐装,乌黑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五官俊朗,额头饱满,面色白净,乍看之下就像是个来自民国时期的世家公子,只有脖颈上挂着一串露在衣外的翡翠圆珠,下坠却诡异阴森地吊着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骷髅头。
重生之哑巴老公 正文 第一二五章
“别多管闲事。我一定要打败他!”
鐡面冷冷地看了来人一眼,再次挥剑朝邵义袭去。
邵义拿着断了的钢管,毫不犹豫地回击迎上。
唐狸皱了皱眉,暗道一声麻烦,随即抬手,将捆绑在臂弯处的弓弩,瞄准邵义,嘴角邪恶地勾起:“去死吧,哑巴。”
邵义察觉背后有危险,他冷静沉着地弯腰避开了第一波弩箭,鐡面紧迫追击,这会儿也不讲究什么单打独斗,两人同时默契地攻向邵义,企图将他立刻除掉。
于是,当武卓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邵义以一敌二,而对方居然竟是国安的两大强强联手,他咒骂一句卑鄙,可国安的人向来就是这样不择手段。不容他多想,武卓掏出枪,可见对面三人几乎打得分不清是谁的身影,再加上爆炸使得酒店的电源停滞,浓黑的夜色浸透了周围血腥的空间,他无法在保证不伤及邵义的情况下,打伤或打中那两个警觉性很高的敌人。
武卓想了想,见邵义应对的游刃有余,一个人对付两个人,看起来很轻松的样子,他就干脆转身去寻找宁君,邵义能出现在这里,想必宁君也一定就在附近。
邵义见对方二人招招狠辣,每一次都进攻他的致命部位,鐡面的长剑若不是邵义轻功了得,早不知被刺了多少下,唐狸的弩箭不但尖利还涂满了毒药,那不是邵义原来世界所熟知的草药毒液,而是一种足以毙命的化学物质。
或许是邵义的身手实在太难对付,无法捕捉到邵义快如闪电的身影,唐狸满眼阴狠地啐了一口,收起弓弩,从怀中快速掏出枪支,那是一种安装了高科技压缩冰弹头的特殊金属手枪,只要打中目标,不管是哪个部位,只要子弹渗入皮肤,冰弹头就会立即溶解,化为一种能瞬间麻痹人体神经凝固血液的剧毒。
而这把手枪内安置的唯二两颗冰子弹,刚刚就有一颗送给了那个华安的前老大,武斌。一想到现在武斌有可能已经毒发身亡,死得不能再死了,唐狸就忍不住得意起来。他拿着手枪像是玩似的对准邵义,看着邵义左闪右躲,他就是不开枪,想逗逗对方,在临死前戏耍对方,顺便再吓吓对方,欣赏对方频临死亡之时的恐惧表情。
邵义发现了唐狸手中那支枪的异样,但他并不知道那是什么,还以为是普通的枪支,邵义没有在意,而是专注地对付鐡面。鐡面的剑术很厉害,邵义不得不承认这一点,若不是为了趁机观摩学习,他早就将对方制住,哪里还有闲工夫在这里消耗精力和时间。
邵义知道对方二人要置他于死地,现在武卓来了,他也差不多也摸索出了对方的弱点,正好可以借机将俩人一起逮住,交给武卓。但邵义没想到的是,那个戴着翡翠珠串的男人突然间掏出一样物品给他看,那是一小撮金色头发。
邵义瞳孔一缩,目光冰冷地盯着正冲他恶劣邪笑的唐狸,下一瞬,邵义立刻闪身而上,想要抓住他问清楚,金毛儿到底怎么了。不料,唐狸就是趁着援乱他心神这一空挡,悄悄将另一只手中的那支金属枪头,瞄准邵义,噗地一声!
尽管邵义在察觉危险之际己经避开了,可弹头还是擦过了邵义的手臂,邵义神色凛冽,不再恋战,手腕一翻,一根银针赫然出现在指间,在昏暗的夜色中划过一缕幽冷的光,咻地射入了根本来不及反应的唐狸的胸中。
唐狸没想过自己会中招,而且从内部获取哑巴的资料中,也从不知道对面的哑巴居然还会这一手,所以,一向高傲自负的唐狸就栽在了一个哑巴的手中。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张张嘴想说什么,可下一刻,竟是直挺挺地的往后倒去。
更为震惊的还有另一个人,鐡面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那双始终没有温度没有感情的冷眸瞬间愕然,他终于意识到这个人为什么拿着一根细钢管就轻轻松松的跟他对打了好一会儿却从未落入下风,也明白这个刚出现在华安的新面孔实力竟隐藏的如此之深!
但再多的恍然觉悟,也不及邵义爆发的怒火。金毛儿是他在华安中最关心他的朋友,虽然那个家伙有时候很猥琐也很嘴碎,但为人不坏,经常带好吃的好玩的给他,在寂寞无聊的时候总来找他聊天解闷,尽管他知道金毛儿的目的是想跟着他学武术,可那份难得的真心也稍稍打动了邵义。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金毛儿会在今晚的行动中……
鐡面见唐狸倒下,他当机立断想到了两个对策,一是马上离开以求自保,而是再次攻击敌人救走唐狸,就在他思考的这两秒钟内,对面的邵义却不会绐他时间选择,放倒唐狸之后,他又立即将另一根指间的银针射向了鐡面。
扑通一声,鐡面那双惊骇的目光被瞬间定格,同样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邵义走到唐狸面前,蹲下来,拿走了他攥在手中的那缕金发,他幽深的黑瞳紧紧盯着手中的头发,面无表情的冷峻面孔,隐没在暗夜中晦涩不明。
“邵义,快来帮忙。”将一切默默收进眼底的武卓,趁机开口。
邵义猛然回头,遂点头应了下,将那缕金发收入怀中,转身走向武卓,可下一刻,他脚步一顿,眉头皱起。
“怎么了?”发现邵义有异样,武卓挑眉,问道。
邵义摇摇头,依然锁着眉头,暗自运动,将那股体内不适的异常压制住,这才抬脚来到武卓面前,跟他一起将所有坍塌的障碍物挪走。很快,几分钟后,一身灰扑扑全是尘土只露出两只眼的宁君,就出现在了俩人面前。
武卓:……
邵义:……
“看什么看!你们难道就没这么狼狈过吗!”宁君被这俩人的眼神给气得一下子跳起来,谁知没注意头顶还有东西,碰地一声,脑袋狠狠地磕了一下,疼得他一下子捂着头,呲牙咧嘴地叫唤了几声。
武卓忍着笑,上前扶住了他,转移话题:“嫂子,咱们快走吧,这里很危险。”
宁君浑身一震,骤然抓住武卓,赶紧就问:“卓子,你哥呢?”
“……”武卓看着宁君满眼焦急期待,他不敢告诉嫂子他哥刚被紧急抬进了手术室,也不想告诉嫂子他哥昏迷前两只手一直紧紧抓着两样物品,一个是此次任务的终极目标,一个是还没来得及打完字的手机。
“你快说话呀!你哥他人呢?他到底怎么了?”宁君被武卓的沉默吓得面色尽失,可仍抱着一丝希望,狠狠地拽着他,大声吼他。
武卓五官紧绷,依然不吭声,他抬眼看了下邵义,邵义会意,点点头,连忙抬手,点了宁君的昏穴。
“你送他回宁宅,明天回总部报到。”武卓小心翼翼地将昏睡的宁君交绐邵义,淡淡地吩咐道。
邵义点头,表示知道了。
目送邵义带着宁君快速离去,武卓来到倒在地上的俩人面前,眼神不屑地冷笑,随即拿出自己的内部专用手机,接通了一个特殊的电话。
“你手下的两名大将在我这里,若想他们毫发无伤的回去,那就把你们最新研制的冰弹头的解药,给我复制一份发过来。不然的话,咱们大不了就直接撕破脸,谁也别想好过。”
“……”那头沉吟了片刻,开口答应:“五分钟后,见到东西,就把人放了。”
“当然。毕竟,这次是你们输了,再怎么着,我也得留点面子给你,是吧。”
电话啪地就挂断了,想象着对方脸色难看地憋着一口血的样子,他就忍不住得逞一笑。
这场深夜的博弈终于结朿了,但酒店的大规模爆炸和那些无辜的伤亡群众,却成为了上层新一轮的角逐工具。
当然,这些对于贺谦礼和邵义来说,是既遥远又不相干的。贺谦礼一整晚都在提心吊胆,可在听到宁叔气定神闲的安慰话语后,他突然间明白,自己再怎么担心也无济于事,因为那些人不单单是他的亲人,他们更是宁家人,根本用不着他操心,外公和大舅也会把一切安排好的。
但就算这样想,也无法让贺谦礼静下心来,他眼皮一直在跳,跳得让即使经历过上辈子各种惨痛和死亡绝望的强大心脏,依然砰砰砰地心惊肉跳着。
这是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不祥预感!
贺谦礼不想它发生,但事实证明,还是无法避免的。
所以,当他看到被抬回来血肉模糊重度昏迷的大舅,和全身插满银针生死不明的欧辰时,贺谦礼本能的发抖起来,身体冰冷,脸色惨白,可不知为何,他的眼神竟是出奇地冷静。
“小礼,别害怕,你大舅会没事的。”宁惠抹着眼泪,抱住四肢僵硬的儿子,但心地安慰道。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