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龅牙欣喜的看着他的重生,却不知第一个面临死亡的确是他。
“你让我多等了足足一年,我很失望。”伴随着这句冷冰冰的话,五根手指一闪而至,小龅牙只觉得嗓子眼一甜,低头的最后一瞥,他只看到自己的胸口停留着主人的手腕。
“”得一声,那是心脏被捏爆了,无比的血腥宣告着这个魔鬼正式的回归。
接着便是超子和卓雄倒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这些曾经让自己丧命的蝼蚁根本不值得呼吸下一口的空气,他要碾死任何胆敢凌驾在自己之上的人,包括神!
情急关头,那些逃走的族人们又回来了,他们看见自己的王再次复活,便蜂拥着载歌载舞围向了姬广,他们要庆祝。
可是此姬广非彼姬广,等待他们的并不是王的召唤,而是无情的杀戮。当头的那个野人死的时候还满脸带着笑容,在他闭眼之前,第二个族人已经遭了毒手,这些年东躲**的日子让他受够了,他需要发泄,需要杀戮!
整个广场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燃烧着的青铜柱子被打翻,顺着燃料,火势很快蔓延。也正是乘着这波乱子,大山肩上扛着一个,一手夹着一个把哥仨拼命的往外头拖。
远处一双死神的眼睛已经牢牢的盯上了他们,但是那位死神并不着急,他依旧在收割着野人的生命,这些先秦的遗族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曾经带领他们走向文明辉煌的那位祖先之一会成为一个杀人魔王。
张狂的笑声继续肆意收割着生命,大山带着三人一路狂奔,跌跌撞撞的跑了几个转弯之后再也跑不动了,四个人躺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
超子无力的动了动手指,他觉得自己已经全身都要散架了:“我们这是要死在这里了吧。”
“没事。”卓雄喘了一口大气,嘴角不停有血在往下淌着:“好歹兄弟一场,大家做鬼也有个伴儿。”
查文斌从怀里抖索着摸出一个火折子说道:“大山,你帮哥几个点上一盏长明灯,然后就一个人跑,能跑多远是多远,好歹还能出去传个信。东西我那袋里都有,给人点了一辈子的灯,我不想轮到自己的时候太黑。”
“文斌哥,你们说啥呢!我就是死也会把你们带出去!”说着,大山就准备起身继续背着他们跑,却被查文斌一巴掌给拍了:“别犟了,听哥的话,能活一个总比全死在这里强。”
超子露着沾满血迹的牙齿嘿嘿笑道“让你点就点吧,我也挺怕黑的。”
大山捏着火折子索性一屁股坐下:“我反正不走,既然要死就死在一块儿好了,我是你们带回来的,出去也是孤零零的每人作伴,要点灯干脆就四个人凑合着一起用。”说着,这憨小子还真摸索着找到油碗灯芯给点了一盏长明灯起来。
灯光如蚕豆般大小不停的跳动着,听着那不远处的厮杀声越来越近,要不了多久会儿就该到这儿了。
查文斌掏出怀里的小三足蟾放在地上道:“小伙计,我走了之后,你得好好活着,自个儿去吧。”
不料那小蛤蟆却又重新跳回了他的怀里,小脑袋还往里面拱了拱,似乎自己还没睡够。
查文斌准备再拿,抬头不经意间透过这些那长明灯发现对面的墙壁上似乎有很多人影在舞动。可是光线实在是太暗了,他怎么也看不清。
“超子,你那手电还能亮不?”
“不知道摔坏没,在我包里呢,怎么?”
“也没什么,就想看清楚一点,自己到底是死在个什么地方,大山你拿着手电好好照照,回煞的时候我们也好顺路回来看看。”
大山应了一声,发现手电的确不亮了,又用大手反复扇了几下后,那手电又重新亮了起来,四周那么一比划,他们才发现这里很熟悉,因为上头有一截断了的铁链子正垂在那儿。这里是外面那座桥下的沟,那个布满了尸油的河道底层!
原来这河道是通向那座广场的,他们误打误撞从河底过反而没事,看来这河的门道是设在坠下的中间处。
“别瞎晃荡,就对面那墙壁上,你给我好好照照!”查文斌吩咐道。
这时,查文斌才发现刚才的那些人影是一副连着一副的壁画,鲜红的线条粗犷却又显得简约,但却能准确的把壁画中的意思传达给要看的人。
大山照的这一副画面显示是有一位客人远道而来,受到了很多人的欢迎。这个人带来了各式农具和武器,还有很多人在一起冶炼青铜的场景。
“你慢着点,往后移移。”查文斌对这些壁画突然就来了兴趣,因为这种独特鲜红的壁画他并不是第一次看见。
第二幅壁画显示有两个人受到了族人的膜拜,其中后来一人带着大部分族人离开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冲向了牛羊成群的另外一些人,描述了不少战争画面。而留下的那个人带领着剩下的人在修建一个巨大的建筑物,其中就有描述到这座桥。最后一个场景是,这个人接受了一位神赠与他的礼物,礼物很抽象,是一个堆状器物。
第三幅壁画讲述的是一个人手里拿着一个盒形器物下葬,然后便是一些当时葬礼画面的描述。
第四幅壁画就比较有意思了,画面上讲述的是有四个人进了这座巨大建筑,并和那个留下的人之间发生了冲突,然后那四个人在逃离,而留下的那个人在后面追。
查文斌的心头一惊,这不就是现在他们遇到的现状么,难道这幅壁画是预言?他立刻继续往下看,却发现剩下的画面隔得有点远,正想让大山帮他挪动一点位置的时候,那个疯狂的笑声已经杀到了门外,还剩下两个慌乱的野人向河沟里冲来……
第三百二十三章 :预言(二)首部大结局
壁画到了这里似乎就没了下文,远处的惨叫声已经越来越近了,这条沟里注定是他们的埋藏之地吗?
对付人,对付鬼他们都有法子,对付他这样一个活了不知多久的老妖精,除非真的是三清师祖一起下凡,不然还是祈祷一会儿下手的时候给个痛快。
“那边还有一副,我挪你过去看看。”大山看见不远处还有壁画,只是现在的角度和光线都很不清晰,他便带着三人稍稍往前赶去。
果然,在离地两三米高处还有一副壁画,只是这幅壁画要比先前的那几幅都要大,并且还多了一样东西:字!
这幅壁画讲的是一个魔鬼样子的人手持刀剑砍向逃跑的四人,转眼间其中有一人停了下来,将自己手中的利器刺入了胸口,紧接着画面一转,一条巨大的红色应龙出现直扑那个魔鬼。最下角,还有两个先秦文字,这字懂些古文的超子认得:姬广!
超子说道:“是姬广画的,也就是这里真正的原主人,难道他修建这里的时候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查文斌也跟着说道:“这就是占卜的高明之处。”
“文斌哥,这些东西讲的是什么?”大山有些不解为什么查文斌这时候还有心思看这些东西。
“不是很清楚,我感觉这些壁画像是某种古老的语言,从第一幅起到这一幅壁画,如果串联在一起,并且把我们几个人全部带到这壁画里,就是一个完整的故事。”
“咳咳。”超子咳嗽了两下道:“如果这幅壁画真如你所说,那么那个拿刀自杀的是谁?”
“这个人是关键,壁画的内容必须是连贯的,最后龙带走了那个魔鬼的前一个篇章必须要完成。也许我们想多了,这只是巧合吧。”
是啊,这四个人如果设定是他们四人的话,那么那个举刀刺入胸口的人又是谁?
还在想着壁画内容的时候,超子已经被人倒着提了起来,他终于还是来了。姬广扭曲的脸上写满了不屑和杀戮,只要他愿意,现在他随时可以捏断超子的脖子了。
“放下他!”大山一声怒吼,如坦克一般结实的身体狠狠的冲了过去。不等接近,姬广只是鄙夷的轻轻用手一拳,大山就重重的摔倒在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龙的后裔?啧啧,没落的贵族不过如此,你们就不配神话二字!”丢下手中的超子,他的目标开始锁定这个唤醒他的男人。
龙族,应龙,大山!这里四个人中能和壁画里头的应龙扯上关系的只有大山!查文斌已经反应过来了,他该怎么说出口,让自己的朋友去死嘛?
不光他想到了,超子和卓雄也想到了,终于有人还是替查文斌开了口,一条人命还是四条人命,这笔账虽然很难算,却也很好算。
超子摸出了腿上的匕首大喊道:“大山!那副壁画里的人就是你,接刀!”
大山接住了,他接住的是刀刃,匕首瞬间穿透了他的手背。这个汉子从未怀疑过朋友们的话,这一次他依旧不会怀疑。
面对姬广扭曲的笑容,大山也笑了,他笑得是那么的真诚。
“噗”右手狠狠拔出了插入掌心的匕首,没有丝毫犹豫,调转方向狠狠的朝着自己的胸口猛的扎了进去。
虽然他的胸膛足够宽广,足够厚实,但是锋利的匕首依旧无情的撕开了他的肌肉。冰冷的钢铁和温暖的身体融合的一瞬间,“吟”得一声大吼从远处传来,震得这条沟里不停的坠落碎石。
这是龙吟!
姬广听到这声音,脸色瞬间陷入了一片惨白,语无伦次的说道:“不可能,不可能,它不可能找到我的。”转瞬间,他就明白了,是眼前这个大块头让自己暴露了,因为只有龙族子孙的血才能唤醒应龙的召唤,陷入了一种发狂的境界的他怒喝道:“你给我去死!”
“咔嚓”一声,大山的脖子传来了爆裂声,但是他的身子没有倒下,反而嘴角还露出了一抹微笑,他的手再次动了,“噗”得一声,整个匕首已经完全没入了胸腔。
“大山!”
“大块头!”
在哭喊声中,他的左手开始无力的下垂,但右手还在使劲拿着匕首往身体里头送,一直到刀柄被自己的肋骨所卡住……
一枚古朴的铜铃从他的胸口滚落在地上。这枚铜铃是查文斌那日从那个假道士那儿得到的,送给了大山,他便问人要了绳线穿起来一直挂在胸口。如今,这线已经被匕首切断,铃铛也落到了地上。
“叮”得一声清脆响声,三千年前的铜铃再次奏响,古老羌族后裔最后一代族长用血和乐章在向您召唤了,我的祖先:应龙!
大山的身体缓缓倒下,“轰”得一声砸在了查文斌的跟前,他的脸上依旧带着一丝微笑。
姬广随即扑了过来准备直取查文斌,突然查文斌看到一团火光飞一般的从沟的那一头冲了过来,呼啸着的龙吟声中有滔天的愤怒,更有一丝微微的凄凉。
火龙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过来,待它冲到之际,火光的前端突然开始变大,一个无比威武的龙形逐渐开始显现,那张巨大的嘴巴吐出火焰誓要把一切都给吞噬,一双巨大的翅膀燃烧着展开。
应龙本为水,却化作了火形,这是再以生命作为代价在燃烧着。每一代的子嗣都守着应龙的庇护,但这一次,他没有做到,这条曾经改变了那场旷世之战奠定华夏文明的神龙终于没有了牵挂,他可以去追寻那个她了。
“轰!”得一声,火龙从姬广的身体中间一穿而过,三个人只觉得眼前的火光太盛,如太阳中心一般的光芒过后,好久才能缓缓睁开眼。
除了那枚鬼玺,姬广被烧的什么都没剩下,缔造了两代神话的那个他就此真正终结。查文斌也早已昏死了过去,刚才他同样看见了有一条小龙穿过了自己的胸口,因为他们在几千年前曾经是一体。
蕲封山下那口古老的棺材边,有三个打扮不同却又长相一致的人静静得坐在一起。听着滔天的龙吟,他们明白自己的时代终于结束了。“不能再帮你了,文斌,以后路自己走吧。”一个道人模样的人说道,随后他们的影子开始变的越来越薄,越来越薄,一直到最后消失不见。
一个月后,浙西北小山村里多了一个新坟包,坟包的边上插着一根竹竿,竹竿上的上头挂着一枚铜铃。
超子回了省城关掉了那个古玩店,他去了**,那个他度过青春的地方。查文斌一直不肯原谅他说出了壁画里的秘密,即便所有人都知道超子应该说,但他依旧不肯原谅。没有假如,如有可以有,那一刀,超子同样愿意刺入自己的胸膛,他们四人每一个人都愿意。
卓雄回了四川,他去了蕲封山,在那边已经被毁了的村子原址上搭了个简单的屋子,和祖辈一样他要继续守护这片土地,即使他们的族长已经离开了人世。他本来就该属于这片山,虽然这里已经没有需要他继续守护的东西了,但是这里却有最开始的记忆。
查文斌大病了一场,身体不如以前,冷怡然经常会来看他,但他始终闭门不见客。只有在黄昏的时候,他会独自一人带着酒肉走到那个小山包上和一个墓碑喝酒,那墓碑上只有两个字:大山!
河图再次成为他的关门弟子,有些东西终究还是要传下去的。
河图告诉我说他之所以能重新拜入门下,是因为查文斌和一个积极特殊的“人”达成了协议,作为交换,他失去了一件本来就不属于他的东西:鬼玺。
或许这就是人各有命,这些人绕来绕去的绕了几千年终究还是没能绕开,那段失落的记忆,查文斌宁愿不要想起,他只想做一个简单的人,一个普通的人。
如今那个始作俑者已经灰飞烟灭,伴随他而生的蕲封山三魂同样消失,活着的只有他一个当初的废品依旧苟活着。
第三百二十四章 :山上的铜铃
我叫夏忆,我的老家位于浙江西北山区,那是一个有着将近三千年历史的小县城。从春秋战国一直延续到新中国,这里的人和这里的历史一样经过了太多了变迁。
有人说这里的原著民早已不知更换了几茬,但唯一没有变过的是这里留下的那些已经被历史遗忘的痕迹。
父亲与母亲的结合让我有幸认识了一位道士,名叫查文斌。信这行当的人呢,说他是当今为数不多有点真本事的道士,看风水、祛恶鬼、做法事、算运程,总之被那些不信这行当的人称之为封建迷信的事儿他都会。
我认识的他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