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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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道士- 第2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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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方灵动黄土升,我们四人本是相生相息,缺一余者不可苟活,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我先走一步了。”
    “噗”得一声,锋利的匕首划过了他的咽喉,没有给自己留一点余地,伤口几乎切断了整个脖子,身子不偏不倚的倒在了那块黑色石头上。瞬间,带着温度的鲜血开始涌向那个坑,而玄还用自己最后一丝力气努力想要挪动着,他想让自己伤口的位置更贴合一点。
    呆滞,震惊,这一切来的太快了,也太突然了。玄走了,他走的有些让袁敏猝不及防。
    摸着那张因为溅血而不停抽搐的脸,袁敏笑了:“你若走了,我又哪会苟活。你替我挡在野狼身前的时候,我便知此生要与你同生死。”那张稚嫩的娃娃脸,死命呵护着背后瑟瑟发抖的小女娃,他面对的是一群饿疯了的狼。那一天起,袁敏便把自己的心交给了那个从不言笑的男孩,都是孤儿,她早就把他当做了自己的一切。
    颤抖着捧起那张因为气管被割断而不停“哼哧哼哧”冒着血泡的脸,她用手轻轻替他擦拭着,要走也要让他走的干干净净。没有眼泪,没有哭泣,带着笑,带着心底的幸福,她的唇贴上了他的额头。
    “若有一天,能退出,我便嫁给你。”这句话,在她心里足足藏了二十五年。终于,今天,她可以说了。
    放下她爱的人,轻轻的拿起他手中的那把刀走到了查文斌的面前:“我们的任务就是保护你,不惜一切代价。如果可以,请把我们葬在一起。”
    “噗……”,透明的石块开始变的通红,朱雀的血液终于开始燃烧。南方朱雀,赤红,原来是用她的血染红的。她的眼睛依旧看着她深爱的男人,那一刻,他们两人的目光紧紧连在了一起,或许这一刻,他们已经等了太久。
    查文斌为什么不去阻止呢?因为他根本无法阻止,这就是天命所归,每个人从出世的时候就是被安排好了的,无人能改。他的拳头攥得越来越紧了,他的槽牙都已经被被自己咬碎了两颗,他的指甲已经深深得嵌进了自己的肉里。
    大宝,那个高大的和大山有几分相似的男人,此刻也已经静静倒在了属于他的位置上,或许此刻他的心中已经平息了对侏儒的歉意,欠你的,用我的命来偿还了……



第四百一十七章 圆柱
    血腥味到处弥漫着,高原独有的寒气让温热的鲜血都冒着热气,徐徐上升之际犹如他们的灵魂在飘荡最后一个道士。
    这里是最接近天的地方,安息吧,你们一定可以到达那个世上传说中的天堂的。没有人能忍心去看了,查文斌早就湿透了双眼,卓雄木若呆鸡,扎褐手中的转经轮也停滞了。有人活得轻于鸿毛,有人死得重于泰山,他们终究是完成了各自的使命。
    “咔咔”得机械声在各自最后一滴血流尽的时候暂停了,两层高的塔此刻可以容纳给他们的只有不足站立的空间。
    虽然暂时获得了喘息,但出去依旧无门。
    死具已经开始发凉的尸体被摆放在了一起,玄的手特意的被查文斌和袁敏握在了一起。今天就拿这座祭台当做法坛吧,卓雄像四周拼命的撒着纸钱,一边撒一边哽咽道:“花吧,尽情的花吧,以后短啥缺啥的就拖个梦,要是我还一口气,就年年清明都会去给四位上香。四位好走,替哥几个先下去探探路,等再见的时候,我们还是弟兄……”
    没有倒头饭和鸡蛋就用干粮替代,没有幡就现场撕了自己的白汗衫做,用最好的香,所带的最大的蜡烛,全都给点上。一道道的超度符画起来,扎褐都来不及贴,整个塔曾此时完全成了一个丧葬堂。
    更为重要的是,查文斌打开了两副画像,一副是三清师尊,一副则是他的师祖凌正阳。这两幅画原本是挂在家中的,此行也一并带出来了,所谓是家移师不移,人动祖不动。这两幅画像被挂在了四人的身后,他要祈求三清神力和师祖在天之灵,保这四人一路平安。
    没有长眠灯,就用酒精代替,灯芯是他自己袄子里头的棉花拧的;没有锣鼓乐队敲击,卓雄就用嗓子代替,过去农村里有一种人专门干的就是哭丧的活儿,谁家喊的越响亮那就越热闹。
    没办法替他们几人洗漱换寿衣,就用布沾了清水擦拭了血迹,伤口处用白面和成的粉给补上,要让他们走的体面,走的像个样子。
    摆弄完后,除了蜡烛香火,所有的灯光都给关了。扎褐负责烧纸钱,他一个藏传佛教的弟子此刻也顾不得身份,就怕熄灭了火,一一照做。
    看了时辰差不多了,起天罡步,拔七星宝剑,祭掌门大印,出五行令旗,号三皇五帝。上跪三清真尊,下拜掌门师祖,调令山神、土地,请后土、王母娘娘一众。能请的神,能出的家伙,一股脑儿的全都给拜弄了出来,也甭管人家来不来,先办了再说。忙完之后,查文斌已经是累的气喘吁吁。
    “扑通”一声,跪倒在凌正阳的画像面前痛哭,痛哭啥呢?这前面躺着的可是自己同门师弟,人家这一声大师兄喊得,让他天正教竟然还有余脉。玄这个人向来稳重冷静,总不会到死的时候还乱认亲戚师门吧,先得让他师祖归宗。
    查文斌也没时间去翻阅那下半册的线装书,玄若真是门中人,自然师祖会显灵。
    查文斌手持一只小碗,碗里装的是清水,双手托在头顶,用双腿跪在地上走,一直走到玄自刎处的黑色石坑旁。放下小碗,手里拿了一根凤尾毛,沾了两滴血滴进碗里,再次顶在头上往回走。
    “三清在上,天正道弟子查文斌跪拜,有我门中徒孙飘零他乡,今日得以归宗认祖。”放下小碗,把那根沾有血的鸡毛插在了地上叩了个头道:“:一皈太上无极大道,永脱轮回;”再叩头道:“二皈三十六部尊经,能得闻正法;”三叩头,再念道:“三皈玄中**师,能不落邪见。”此三叩三念为弟子初入道门必拜之利,他是替玄引入了道门,此番过后,玄便算得是正统道家弟子了。
    进门按说还得上表,过冠巾法会,但这些眼下都没条件了。再者天正道向来不拘小节,单门小户的,剩下的就是要告诉师祖凌正阳,这儿又给他多添了一位徒孙。这些都简单,报上玄的生辰八字,因为不知玄到底是师从何人,便把他填到了自己一门当中,完成了门中弟子谱之后,又代替玄向师祖敬茶,上香,这样回去之后便能替他立牌位进入门中宗祠。
    这些个事情全部做完,便开始念诵往生咒,超度四人早日轮回。
    要说这香烛纸钱烧着,此处本该是烟气缭绕,熏得人睁不开眼。查文斌一则悲伤过度,二则法事专神,他没注意到这个事,反倒是卓雄先发现了。
    “可以开灯了不?”
    “开吧。”
    光线重新遍布整个塔层,果然如同卓雄发现的那样,这里没有留下一丝烟雾。
    “文斌哥,应该有出去的地方,那些烟都被排出去了。”
    看似这地方是密不透风的,查文斌转了一圈又点了根香,六只眼睛都盯着,那烟升起之后沿着天花板四周不停的游走,最后全都停在了卓雄戳的那个小孔处。做了一次短暂的停留,“嗖”得一下就没影了。
    “破从天出,‘卍’字轮回,不熄不灭,那儿是我们唯一的出路。”但是,现实摆在他们面前的是:用四条人命换来了短暂的喘息之机,也只是暂时停止了机关的下坠。那个更早的时候就想到了的,这是一个四象五行血祭阵法,要想完全开启,还少了那枚最重要的阵眼。
    生辰无八字,眼下只剩三人,查文斌自然是有的,卓雄也有,扎褐?记得扎褐曾经说过他是被野狼喂养的,对于自己的父母是何人一概不知,也自然就没有生辰八字了。
    就算是他,查文斌也不愿意,他不想再有人为他而离去了,太多无辜的人牵扯进来,既然命中注定出不去,那便留在这儿作古吧。他以为,只要他不说,不提,自然一切就这样去了,可是命运如果真能被他左右,那也就不叫做天命所归了。
    一切皆有因果,一切皆由冥冥之中的天道主宰,四象归位,五行必起。那黄色的高台就是最后留给他准备的,谁也逃不了这各中关系。
    卓雄想找出路,在查文斌思考的间隙,他又再一次的爬了上去,用手指鼓捣着那个孔眼。戳了半天也没啥反应,他又折了回来,先前他爬上去是掉下来的,也未曾向下查看过,这会儿低头的时候,他发现脚下站的地方似乎也有些不同。
    “文斌哥,这块黄色石头里的坑好像特别深,我用灯都照不到底。”他趴在那儿用眼睛使劲瞄,只感觉脸上凉噗噗的。这个坑也的确和那四个不同,它显得格外的粗大,足有水桶大小,这里,卓雄也怎么都不会认为是血迹的,这就跟口古井似得,拿什么血来灌那也是灌不满的啊。
    查文斌没有听到卓雄所言,而是他看见另外一个更加玄妙的事情,那四个坑里的血在逐渐减少,想必之前,已经下降了一寸有余。
    “血去哪儿了?”查文斌自言自语道。
    “坑上有孔,都在这儿漏呢!”扎褐指着那凸起的石坑道:“四个坑都有孔,血都汇集到了这儿了。”他用脚尖指着自己跟前的一块大石头上。
    那块石头有些其貌不扬,看似是一块普通的台阶,因为地势比较低,那些血都顺着坡度来到了这儿,可是它们也没在这儿形成新的血坑,反而是到这儿就不见了。
    查文斌的心头突然涌出了一个不好的预感:血祭真正的目的怕不是这儿,而是另有它用,这块石头紧贴着那根最大竖起的石柱。正看着,超子突然在顶上说道:“我好像听见这里头有动静,稀稀疏疏的,感觉有东西在往外爬。”
    这里能有什么东西?塔里难道还有别的?
    这塔最古怪的地方莫过于它只有走廊,没有房间,中间原本应该用来设置为藏经阁或者观景的空间从七层往下都是被塔砖给砌死了的,从第七层往上只有一根圆柱。从位置上看,那圆柱的确连上去就是超子所在的位置,那这根圆柱七层往下是哪里?
    整座塔的但凡是走过了的地方都在查文斌的脑海里过了一遍,突然他心头猛然跳出了一个细节,大喊道:“下来,你快点下来!”



第四百一十八章 :同归于尽
    卓雄只听见那坑里的声音越来越大,咋呼咋呼的隐约有风声,待他再行拿着手电往里头照的时候失色大惊道:“我滴妈呀!”若不是这回抓紧了身边的绳子,没准又得和刚才一样重重的摔下来。
    连降带爬得就冲着地上的几个大背包里翻起来,他找什么呢?找的是武器弹药,尤其是大宝包里的那几枚手雷,一边翻还一边喊道:“来了,来了,你们赶紧的准备!”
    扎褐捏个降魔杵紧挨着查文斌,这地方一地的死尸,他抖抖索索的问道:“你叫什么的,什么的来了?”心里想的,那可是该不会是有鬼魂了吧,得赶紧的贴着查大师。
    “是蛇!”
    他是何缘故要下这个结论呢?进门的时候,有一座巨大的黑色石制蛇形雕像,但凡塔这种建筑是不可能没有地宫的,只是这个地宫被巧妙的绕到了此处,若不是那尊雕像,查文斌是想破头也想不明白的。
    刚进山之前,他们遇到了那座有弱郎的庙,并在那里发现了一座向下的通道,在过了一道天堑般的沟壑后,他们到达了寺庙的底部,一座埋有佛像的巨大地下宫殿。这足以证明,藏区在很久之前也流行过地下建筑,而那位以死封住弱郎的师祖更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为何门中有先人会到此处。
    而玄在临终之际的那一声大师兄则彻底帮他解开了心中的这个谜团:先祖也是追随这本道书而来的,目的和他此行应是一致。那两本书却被童子连同大印一同带回了中原,深知此书有重大秘密的童子并没有将书的事情告诉门中长辈,而是偷偷得将它带到了别处。或许,凭借这个秘密,足以让他赢得一个不错的俸禄,并且由此,他会得到封号,开山立派。
    这一切只是暂时是他的猜想,如果要证实,恐怕还得回去之后。
    为何要将一座地下寺庙建造在有巨大黑蛇出没的地方?这本来就是一个问号。
    伏地冥宫里的蛇,只是那幽暗的尽头到底是通向了哪里?没有人会知道那些生活着大鸟和巨蛇的地下世界到底是怎样。
    利用血腥味将蛇从这里引出,这才是如此繁琐的祭祀活动的终极目的嘛?
    随着一声嘶吼,一只三角形的巨大黑色脑袋已经探了出来,它的头部还有前两天被射击而开始结痂的伤口。
    是那条巨蛇!
    俗话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更何况是差点要了它命的人,天知道这东西是怎么爬到这里的,卓雄抬手就是一梭子子弹。
    那蛇倒也聪明,被攻击之后又缩了回去,这一攻一守的来回,看似是人占了上风,但那蛇并无受到致命伤害。厚重的鳞甲成了最坚固的防弹衣,就连弱郎这种铜皮铁骨的僵尸都被它轻易撕碎,若是被抓住了机会,这几个人难保不够给它塞牙缝的。
    会使枪的只有卓雄一人,好在这里的出口暂时就这一个,守在这儿,起码能抵挡一会儿。
    卓雄趁着功夫赶紧压弹夹,这八一杠的威力在如此近的距离可以放倒一头大象,但眼下却不能伤其几分,不禁怒道:“妈的,它从哪儿冒出来的?”
    “地下,这里的一切估计都是为了引这条蛇出来。”查文斌想到如果凭借现代武器都制服不了它,几千年前的古人把它给弄出来不是自寻死路吗?
    但凡蛇出没的地方,一定会有它的克星,常年在深山采药的人都知道。比如经常有毒蛇出没的地方,附近一定会有解毒的草药。浙西北的竹林里多蝮蛇和竹叶青,过去劳作的时候时常会有人被咬伤,但是同样,在那儿随处都可以找到七叶一枝花,它是克制蛇毒的最好天然药方。
    这便是大自然的相生相克之道,所谓一物降一物,既然古人要印它出来,就一定会有克制之道。
    查文斌的袋里还有一些雄黄粉,这也是野外用来防毒蛇的,但是剂量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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