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身外部,则是因天魂之阳,与地魂之阴交合,成命魂,所以先有阴阳,后才有命,一命呜呼,阴阳两隔。我们常说的“命运”一词,是要拆开来看的,“运”是由人的天地二魂联合,主一个人的命好坏和强弱;“命”则是人的命魂,无命则魂散,有命才能支持自身的天地二魂,行运的旺盛与兴衰,这三魂相合,则是主人无形的命运,运由命所主,命由运所发,运无形而命有形。
这是常人的构成,所以命运皆是可测的,道正是窥破了这其中的玄机才有算命一说。
天地二魂的聚合产生命魂而生人,命魂终结时又分出阴阳,并回归天地,这是一个完成的轮回。天魂主光,地魂则是天魂的光照射在人命魂之上所形成的影子,所以地魂又称为影魂。鬼之所以没有影子,就是因为它的地魂散了,它怕光,是因为它的主魂散了,只剩下一口怨气的命魂在苦苦支撑。
第一世的查文斌出生的时候,天地是有光的,他是个实体物质,当光照射到他的时候,就自然会有影子,有影子就自然有了地魂,所以他三魂缺二,不能称之为“人”。
但是有了地魂,他就可以轮回,于是天给了准备了下一世的天魂,既天煞孤星作为照亮他影子的光。
第二世的查文斌出生了,成长一直到死亡,他的地魂是属于这个世界的,所以又继续去轮回了,但是他的天魂呢?天煞孤星依旧高挂在天空,他的一半生命来自于自然,而另一半则来自于超自然,于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发生了,他死后,命魂不会消散!
为什么不会消散?因为天煞孤星永远都在!所以,每一世的查文斌死后都会投胎轮回,但是他上一世的命魂又不会散,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人”。
人死后若是化成了鬼,则他的地魂会有感应,三魂没有彻底分离,于是不能投胎。但是他不同,他的地魂是因天煞而生,和他本身并无关联,无论他的身体修炼到如何的强大,他的影子都是天煞孤星的跟随。
正所谓无光不成影,无影不成相。反过来理解,光是成相的一切源头,这道光只要在,相又怎么三得了?
没有比亲眼看见自己的尸体慢慢在泥土里腐烂而无能为力更加痛苦了,而他的第一世地魂就是因道法而生,所以每一世的查文斌都会与道结下不解之缘。
他因道而生,也因道而死,只要一见到光,影子产生,那命运就会重复,悲剧将会轮回。
于是,同宗同源的力量开始引导查文斌逐渐去寻找他们,经过漫长岁月的悟道,已经有越来越多的经常出现过的“查文斌”参透了其中的缘由。他们想告诉他,你应该怎么做,只要有其中一世的查文斌破了天煞孤星劫,那么前世的他们自然也就解脱了。
要破这个局并非无可能,那便是,从他一出生的时候便被送入一个永远见不到光的黑暗世界里。可是谁能在还是婴孩的时候就能做到这一点呢?你又怎么能判断出你的下一世是何时何地出现在哪里呢?
其实查文斌早已参透了破解的办法,在他完全看懂了那本《如意册》之后,只是他不能,他也不想。
时间再一次拉回到三千年前的蜀山,盘古开天地历经第一代昆仑神话之后最有天赋的人出现了,他是第二代神话,也就是蜀山神话的毁灭者,他就是那个戴着黄金面具不死不灭的神,也同样是一个恶魔。
道分三界,天、鬼、人。三界大门的关闭,让天、鬼二道逐渐式微,人间道成了唯一能够晋升天地的通路,而这位天才一人竟然参透了三道,继而成为天下第一人。
扶桑神树的出现,让女娲造人的神话得以重现人间,此人打算再创造出另外一个神话,一个由他创造的神话。
人有三魂,若是对应的魂分修三道又是怎样?此人精通三道法门,所谓万法归一,殊途同归,道无不在,处处显化。
于是第一个复制品出现了,他就是第一世的查文斌,一件被当做垃圾丢掉的失败品。
第二件,成功了,按照一气化三清的思路,天、地、人三魂显现,分别各修三道,因为有自己这面镜子,每一魂修炼速度之快大大超越常人,以至于,最后他们的思维和他已经截然不同。
他犯了一个最大的错误:万物可以有你,但是你不是万物,在道这条路上,永远不会有尽头,他的成功仅仅是建立在当时他所处的时代巅峰而已。
没有永远存在的巅峰,神最终都是被用来打败的,这一斗就是三千年,从三魂各自斗到了三魂联合起来于他斗。
这些人,与查文斌,还有查文斌的前世们说到底都是同一人。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很多天后,查文斌醒来了,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中,一位老人划着船在那条忘川河上笑吟吟的看着自己,桥头多了一个人,那个人他见过,在封渊……
在桥上,有一个女子正缓步走过,那女子生得好生娇媚,押送她的不是黑白无常,而是一位身着青衣的男子,而他查文斌就在桥的这一头。
这个梦,无数次出现在他的脑海里,这个梦,自从他参破《如意册》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会出现,只是他不想,他也不能。
而现今,他不得不面对,这个梦终于还是要来了。
“这是最后的机会。”那个划船的老人对他说道,他知道那位老人没有说谎,十年的时间马上就要了。
查文斌说的也很干脆:“让她走。”
“这就是你的选择?”桥上的青衣男子有些不满,这一天,他也等了太久了。
“我不后悔!”
第五百一十五章:大结局(一)
睁开眼,一缕光,白色,刺鼻的药味让查文斌皱了眉头,吸气,胸部会传来时有时无的阵痛。
这已经是入院的第三个月了,今天可以回家修养了。
三个月前,省城博物馆迎来了一批外宾,冷怡然是这次活动的接待,负责讲解博物馆里的藏品。本来是有场晚宴要她参加的,但是对于应酬,她向来不感兴趣。
博物馆的地下一楼有一间很大的仓库,仓库里堆放的都是一些刚被送来的文物,有些需要鉴定,有些需要清理,有些则等待修复。
这种活是个细活,一件藏品从出土到参展往往需要花上几个月的时间,仓库的边上有一间办公室,过去是冷老的。干这门手艺,通常需要加班,冷老就在这间小办公室里搭了个单人床,现在冷怡然就住在这儿。
她的手上有一件新工作,在浙西北的大山里有几个古墓被盗,考古队进行了一次抢救性发掘。不知是何种原因,那些盗墓贼一个也没能走出古墓,全都闷死在了墓中。
这件事,引起了上面的高度关注,出土的文物里头有一口描着凤凰的棺材,保存的相当完好,抬起时可以听到棺材里头有水声。当局判断,这很有可能是我省首次发现湿尸,从年代看,至少有一千年的历史,这口棺材昨天就被送到了博物馆的地下室。而冷怡然的工作就是要用仪器扫描出棺内可能存在的尸体和陪葬品。
七八月的天气,博物馆的地下室却异常阴冷,淡白色的灯光微微跳动。冷怡然特地回去批了一件薄外套,棺材已经被放在仪器的传输带上,现代科技要做到最大程度的保护文物。
按下按钮,机器开动,传送带缓缓的把棺材送入仪器。隔着玻璃的这一头是分析室,冷怡然紧盯着电脑的屏幕,X光机成像可以清晰的把棺材里面的东西传到电脑上。
屏幕上,一具尸体的图像清晰可辨,计算机在第一时间分析了身高和轮廓,是一位身高在160左右的女性,尸体保存的相当完好。她面部朝上四肢平放,棺材里似乎没什么陪葬品。
敲下回车键,这份图像将会被打印出来,她只需要把报告放在所长的桌子上今天的工作就可以结束了。
“滴……”打印机传来了一阵嘈杂,冷怡然过去一瞧,哟,是卡纸了。
“这老爷货总死机,也不知道换一台新的。”一边嘀咕,她一边掏着那张卡住的纸张。
纸张缓缓的被打印了出来,因为纸张刚被卡过,所以有些褶皱。她心想道:新来的所长可不像父亲那么好说话,还是再重新打一张吧。
“好了,搞定!”拿着新的那张图,冷怡然拿起笔准备签上自己的大名。
“笔呢?”她自言自语道,看着乱糟糟的桌子一通翻,原来是被刚才那张废纸给盖住了。
拿起那张有褶皱的报告,冷怡然准备把它当做废纸处理掉,准备搓揉的时候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一个画面,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
她抓起那张后出的大印报告一看,果然,第一张纸虽然有褶皱但是却丝毫没影响到成像画面,画面上的那具尸体是平躺着,双手交叉放在腹部。
而第二张纸,也就是刚出的那一张拿出来一比对,尸体还是平躺着的,但是双手却放在了身体两侧!
前后相差不过两分钟,手的位置发生了变化!冷怡然可以保证,这两分钟内,那口棺材就在X光机里头没有发生任何移动。
“啪”,电灯忽闪了一下后熄灭了。冷怡然慌忙在桌子搜索着,找到手电,打开,朝着出口快步走去,她觉得今天送来的棺材肯定有问题。
检测室的门是磨砂的玻璃做的,手电筒的灯光扫过,一个人影出现在了玻璃外面。
这么晚,应该没有人了,冷怡然紧紧拿着手电,往后退了几步。
“轰”得一声,玻璃门爆裂了,地下室传来一声尖叫……
第二天,人们发现了昏迷在检测室的她,被送到医院后医生也束手无策。
她和查文斌相隔了一天,住进了同一家医院,都处于昏迷中。
一个星期后,查文斌醒了,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她也醒了。
这一个星期,冷怡然也做了个梦,一个好长的梦。
她梦到,一个身着古代衣服的女子从玻璃后面窜了出来,她的指甲如同匕首一般锋利,直直朝着自己的脖子伸出。与此同时,一道青光从身边闪过,她感觉身体已经不由自己
掌控了,轻飘飘的往后一挪,恰好躲过了这一劫。
她被人轻轻的放在了地上,一分钟彻底失去了记忆,但是在那一分钟内,她听到了这样一段对话:
“她必须死!”
“玲珑,这是他的选择,与她无关。”
“我不管,只要这个女人死了,他就能活!”
“他不肯接受!”
“你让开!”
接着,她看到那个女子被一位身着青衣的男人轻轻拍了一掌,然后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这个青衣的人,好面熟,冷怡然曾经不止一次的在梦中见过这个人,每次见到的都是他的背影,和查文斌很像。
曾经,她还一度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太在意那个男人了,以至于在梦中见到的都是他的背影。但是这几天,她一直在反复回想着自己失去记忆前听到和看到的画面,那个女人为什么要自己死?为什么自己死了,他就能活?他是谁?是查文斌嘛?他伤的好重……
冷怡然醒了就可以下地活动,她本就没有受伤,查文斌在她上面那一层楼住院。超子卓雄和大山轮流照顾,虽然醒了,但这场变故着实让他伤的不轻,肺部被肋骨贯穿等于去了大半条命,内伤,这是无法在短时间内愈合的。
冷怡然时常回去,在窗边,看着那个被各种仪器包裹的男人,有些心痛,有些难受。
她出院了,那口棺材起火了,连同那台仪器一起烧的一干二净。这对于博物馆来说是重大的安全事故,文物属于国家资产,冷怡然作为当时唯一的在场者,她必须负责。回去后,等待她的是一纸辞退信。
三个月后,查文斌出院了,他一下子放佛苍老了十岁,两鬓有了白发。
回家之后,先是开了香堂,把天正一脉历代掌门的牌位全都放了起来,又招呼了河图过去。
没有交代任何理由,童河图被逐出了师门,他的印鉴,法器,道袍,但凡一切和道士有关的东西都被统统没收。
查文斌要他跪在列祖列宗面前立下了毒誓:从此以后不做道士!
公元2014年,这一天,是清明,我和河图又相见了。他说,小忆,还记得小时候他那么喜欢你,真可惜,不然你就可能是我师兄了。
我说,也没什么可惜的,我始终记得他救过我,还有我小姨的命。
我问,河图,你能理解他这么做吗?
他说,能。因为道士都会和神鬼打交道,天机泄露的太多,终究是没什么好下场的。所以现在他只帮人看看风水,算命这种活儿给再多的钱他也是不会接的。现在他这类人已经不叫做道士了,风水大师,或者是某某高级顾问。
外公的募基是河图看的,隔着不远,对面那座山包就是七里铺,那是查文斌所在的村子。
他说:“走吧,带你去看看他吧。”
“好,我去买点香纸。”
山不高,小时候我也爬过,还是那片板栗林,那些老坟包上小时候我和河图还经常去摘覆盆子吃,那玩意最喜欢长在坟上。
“好像有人啊。”我看到一个穿着白衣的女人似乎在山包上站着。
“她啊,她每年都来。”
“那她现在知道了嘛?”我想,查文斌到底有没有告诉她,那个叫姜玲珑的女子为何会要她的命。
“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总之,以师傅的性格,永远也不会让这件事发生。”
提着香烛贡品,那位女子也见到了我们,她的脸依旧还是那么的干净,难得挤出了一丝笑:“你们来了,这是小忆吧,好多年没看到你了。”
我一时语塞,我到底该怎么叫她呢?冷姨,还是怡然姐?
第五百一十六章:大结局!!!
时间再一次回到那一年。
查文斌伤愈出院,摆在他面前的是这样一道难题:
有两个瓶子,却只有一个盖子,盖住其中任何一个瓶子,另外一个瓶子就得漏气。
天煞孤星局,自古就无人可破,《如意册》中七十二字真言可变幻莫测,唯一解不了的便是天命所归。
命由天生,这是一出残局,它从来就没有完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