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缈,你不要太在意,什么也不要想,睡一觉就好了。如果你实在气不过,我帮你把那几个人拖回离忧门,任你出气。嗯?”
一阵寂静,泓引一直看着他,虽然房中黑暗,但今晚有月,投射进了房中,勉强能看到夏缈的轮廓。
夏缈翻了个身,对着墙,轻声说:“泓引,那时候,我喊的是你的名字。”
遇到危险的时候,他喊得不是皇兄,却是这个离忧门门主泓引,嗯,这是一个严峻的问题。
“……那时候?”泓引脸一冷,也想到一个严峻的问题。
然后他拽过夏缈,翻身骑在夏缈身上,前身低伏,严肃的盯着夏缈:“你老实给我说,那几个人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夏缈不想讨论这件事了:“没有,真的没有。”
他回答得太不郑重,在泓引看来就是掩饰,就是有问题,于是他掀开了夏缈身上的被子,剥他衣服:“不行,我要亲自检查看看。”
“唔……泓引。”夏缈一张脸红了个透。
由于力气不敌,衣服很快剥光,起初没有点灯,泓引摸了几把才反应过来,摸又没有用,检查不出来,于是起身掌了灯,迅速扑向夏缈,扯开夏缈牢牢拽住的碍事的被子,一脸认真地把人从头到脚看了个遍,红印只在胸上存在,下面就没什么印子了,然后又把夏缈翻了个身,要看后面,这时候夏缈不能忍了,羞愤锤床:“泓引你够了!”
然后泓引才反应过来,于是面瘫着脸把衣服给夏缈穿上,咳了一声:“我只是……”
“没事,我知道,睡觉。”
蒙着被子缩着,夏缈全身抖个不停,妈蛋为什么这么激动啊卧槽!
作者有话要说:
☆、走吧逛夜市
小银子和小玲儿的房间是在两人房间的楼下。由于性别关系,小玲儿谨慎的拉上了屏风,遮得严严实实的,洗漱之后,在枕头底下塞了一把雪亮雪亮的小刀,平平整整的躺下了。小银子洗漱完了拖拉着鞋子爬回自己床上,没有注意对面床上的女人歹毒的防范心肠,翻了几个身,没有酝酿出睡意,侧了身子盯着那屏风,说:“小玲儿,你没睡着呢吧?”
一动不动的,小玲儿轻轻的嗯了一声,作为回答。
“我给你说个事儿,你别给你主子说,不然弄得好像我们门主有多变态似得。”这个人,自己想议论主子的秘密,还不许别人说出去。
小玲儿仍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我们家门主吧,从来没有跟别人睡一床的习惯,怎么就同意和夏王爷一床睡呢?还有啊,虽说离忧门不是富豪到多夸张的程度,但这么几天的行程用费那也是绰绰有余的啊,门主怎么就想节约了呢?我想了好久,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小银子困惑。
小玲儿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幽幽道:“你们门主该不会对我们王爷起了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吧?”
小银子瞬间否认:“不可能,”转念又想到那天看到的画册,又拿捏不准了,用被子蒙了头,“不可能不可能,别想了,睡觉!”
“…………”小玲儿飘忽的嗓音又响起来,“我们做奴才的,私下议论一下也就罢了,可别再主子面前多说了些不该说的。”
早起的时候,泓引扣着腰带,看到夏缈整张脸埋在被子里,随手扒拉开一点,看到脸上涂的消肿药已经蹭掉许多,左脸还是肿着,没消下去多少,眼一沉,捏夏缈鼻子。
“唔。”不能呼吸,夏缈摇头,没甩脱鼻子上的手指,难受的哼唧,醒了一点,泓引沉声:“你要睡到几时?”
困难的睁眼看他,夏缈伸手推开泓引的手,往被子里缩:“今天我不陪你去陆家庄了。”
他以为泓引是在催他去陆家庄。但他昨天经历了那样的事,泓引也没想他今天出门,只是气他不好好睡觉,把药全蹭掉了,疼肿着一张脸,怎么见人。
对他无辜迷糊的样子无可奈何,泓引冷着脸自袖子里掏出一个瓶子,挖出来一些白色的药膏,一点一点给他抹均匀。手指下的皮肤微烫,想来还是有些疼的,这只蠢王爷,离开他那么点时间就能给自己找罪受,看来以后要严格看管,不能放松紧惕。
只是,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又会回去了呢,终究,不是属于他的。
“疼……”夏缈哼哼。
泓引的动作微顿,厉眼扫了他一眼,夏缈再不敢叫唤,闭着嘴任他动作了。
涂好药,泓引交代他在房间里等他回来,哪里也不许去。就去了陆家庄。
昨天只是简单的看了一下陆尽封的情况,碍于人太多,也没问什么问题就走了。今天泓引独身去的陆家庄,陆尽封身边的方书明不在,这很好。
“这是昨天我回去后,研制的药,你先吃着,病情会暂时得到控制。”泓引给了他一个小瓶子。陆尽封接过,不满的皱眉:“暂时?为什么只是暂时?”
“我要问些问题。”
陆尽封提起茶壶倒水:“什么?”
“按理说,那天你取药的时间是下午,即使我不在,我离忧门也不可能犯这样低级的错误,给你一颗劣质的药丸。离忧门这么多年,何曾犯过这样的错误,若是有,我想你也不会来离忧门求药了。故而,你老实告诉我,你是拿到药之后就立刻吃了还是回到陆家庄才吃下的?”
“这与我的病有什么干系?”
“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泓引冷声。
陆尽封到底是个生长在平和环境里的公子哥,面对气势冷漠的泓引,还是有些心里犯怵:“……回陆家庄吃的。”
“可有与这几种药材同时服用?”泓引列举了几味药材。陆尽封摇头:“未曾。”
“服下‘无泪’之后多久开始笑的?”
陆尽封想了想:“半月。”
“半月里可有遇到什么事?”
说到这里陆尽封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是你们离忧门派了人来说‘无泪’要服两次,半月一次么?”
泓引一震,‘无泪’只需服一次即可,多余的一次……
有人冒充离忧门!
“第二颗‘无泪’有何不同?”他冷静地问。
“黑色,小指甲那样大小,很苦。”陆尽封喝了口水。
“可看到送药的人的穿着?”
陆尽封看他一眼:“与我在山上看到的离忧门人打扮无甚不同。”
泓引沉吟片刻,问得差不多了,许诺了三天后给他送来解药,便离开了。
出门见到方书明,看他的眼神一如既往,泓引不搭理。
回到客栈时,夏缈房间里喝粥,吸溜吸溜的,一点没有个王爷的样子。看到他回来,欣喜地招手:“过来,吃饭。”
早上忙着去陆家庄,没吃早饭,索性坐在夏缈身边,端了另一只碗,盛了粥,陪他吃饭。
“陆尽封的事怎么样了?”嘴里含着一口包子,肿着一半脸,夏缈看着他。
寻思着告诉他他也听不懂,挑了易懂的告诉他:“三天后给他解药,这事儿也就完了。”
“那你做出解药了么?”
“没有。”
夏缈担忧地:“三天行不行啊你。”
冷瞥他一眼,泓引道:“没什么不行的。”
看到他的样子,夏缈就知道自己糊涂了。泓引的制药技术,当今无人能敌,对于他来说,制药这种事,只有想不想,没有行不行。
“我问你。”泓引突然严厉了声音,虽然他一直很严厉,但这次明显是于之前不同的。
夏缈正襟危坐,忐忑的盯着他,心砰砰跳,也不知道在跳些什么。
“你一个王爷,身边都没有个侍卫的?”
原来是问这个事,夏缈戳着碗里的粥:“本来是有的,但我想着我只是来离忧门讨个药,也用不着多久,嫌他们跟着麻烦,就甩脱他们自己来了。”
其实就是个没多大危险意识的蠢货。
“以后不准闹脾气,牢牢跟着我,懂了么?”
抬眼小心的瞧他神色:“是说,我可以一直跟着你?”
“你要回王府我也不拦你。”
默默在心里盘算着能赖多久赖多久,夏缈抬头咧嘴笑嘻嘻:“好的我明白了。”动作太大扯疼了脸,嗷嗷叫唤。
在房间里待了一天,傍晚的时候夏缈瞪着铜镜里自己的脸蛋,左看右看,伸手指戳了几下左脸,嗯,不痛了,看起来也不肿了,欢快的扑向身后桌子旁边正研究解药的泓引:“我的脸好了,我们出去逛夜市吧!”
夏缈肿了脸,不能出门,泓引陪着他待在房间里,左右无事,就研究起了解药。夏缈起初撑着腮帮在旁边看着,果然看不懂,打着呵欠睡了一觉,又把药蹭掉了,泓引气极,想扇他,看着他那双大眼睛又恨恨咬牙下不了手,粗暴的给他涂了药告诉他要是截止天黑他的脸还没消肿就再也不准他出门浪!夏缈果然如临大敌,再也不敢把药蹭掉,胆战心惊护着脸上的药。他一天都没有出过这个房间,饭菜都是小玲儿送来的,早就熬不住了,他很想去看看苏城的夜市。有泓引在,他也不怕再遇到那类人。
泓引一根手指举起他的下巴,冷漠着眼神仔仔细细瞧他的脸瞧了半天,是好的差不多了。松了手指,整理了桌面,冷淡道:“走吧。”
“哈哈。”夏缈笑得弯了眼,正要奔出门。泓引抓住他后领子,将他旋了个身面对面站在泓引面前,夏缈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泓引皱着眉,帮他理了一下衣裳,又重新梳理了头发,这才满意的带出门。
好歹是暂时跟着他的人,就算不是永远,目前也是,当然要打理得人模狗样才过得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进程是不是有点快啊,唉,反正是短篇嘛不要在意
夏缈认为,夜市这东西的存在,无非就是给人提供宵夜的。本着‘吃遍天下大小宵夜’的年少愿望,夏缈闪亮着一双大眼睛拉着泓引奔入小吃一条街,这种街道,每个城镇都是有的,区别只在于大与小。
苏城的小吃街还算不错的了,夏缈边吃边走,幸福的不行,泓引走在他旁边,手里一叠手帕,样式各有不同,全都用来给夏缈擦嘴了。
“咦?这手帕哪儿来的?”夏缈终于察觉到不对劲,问他。
泓引不在意的‘哦’了一声,指向旁边那个又送来一张手帕的汉子:“喏,他们。”
他、们。
夏缈手里两根吃完了的烧烤钎,看向一旁那些盯着泓引眼冒红心的汉子们,顿时抓狂:“看什么看!”
又转头瞪着泓引:“你不知道别人的手帕不能随便乱接的吗?”
“哦?”泓引挑眉,“不是只有女子么?”
“男人也一样!”夏缈跳脚,嘴上残留一点油渍,泓引用手里最后一张手帕给他擦净了,随手扔掉,方道:“那就不要了吧。”
夏缈这才稍稍满意,拉着泓引避开那些以异样眼光瞅着泓引的人们,随随便逛完了小吃街,溜达溜达着回客栈了。
泓引给他倒了一杯茶,推给他,夏缈打着嗝,接过来喝了一口。这时候小玲儿来敲门,泓引开了门,小玲儿站在门口看了看泓引,又看坐着的夏缈,一时尴尬:“额,王爷,那个,洗澡……”
“夏缈先洗,你叫人抬进来吧。”泓引道。
“诶?”夏缈抬头,正要说什么,看着泓引的脸,脸一热,又低头,“好……好吧。”
夏缈在里面洗澡,泓引在桌边做事,其实也做不了事,夏缈洗澡的声音太大,再专心的人也专心不了,而且屏风也遮不了什么,半遮半掩的,看起来更惹人遐想好么……
泓引冷脸出门了。
在客栈一楼坐了一会儿,这时已经有些晚了,只剩下几个醉鬼在说着醉话,囫囵的,听不分明。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安静了,瞥了一眼床上,没人。一惊,走到屏风后面,水里一个光溜溜的男人睡得正熟。泓引脸一黑,把人从水里捞起来,哗啦一声响,水已经凉了,夜晚的空气也冰凉,夏缈冷得一哆嗦,迷迷糊糊睁开眼:“咦?泓引。”
“怎么没淹死你。”扯了一条长巾披到夏缈身上,粗鲁的擦他身上的水,把他弄疼了,夏缈哼唧,抱怨的看着他。
泓引最受不了他这个眼神,当即手下一狠,掐他脸:“你多大的人了!洗个澡还能睡着,水已经凉了你不知道吗?不能到床上睡吗!”
“唔。”夏缈蹙眉,可怜兮兮的,“我错了。”
泓引横抱着他把他甩到床上去,抖开被子把他裹住:“淹死你都没错。”
命人换了水,泓引两下洗了,穿了里衣上床,掀开被子正要躺下,眼角余光撇到光溜溜白嫩嫩的背部,瞬间又跳下床:“夏缈你这什么毛病!”
夏缈畏惧的转过身,欲哭无泪:“我怕我一起床来你就要打我。”
他平时说话就很低气压,更别提动气的时候,这个人,有天生的威严。
“…………”泓引把他的衣服拿过来,甩到他面前,仍是恶狠狠的,“穿!”
虽说约定的是三天,不过在第二天的下午,泓引就把解药做好了。嗯,没错,我们这个故事主线又不是主角们伟大的事业,所以做解药过程中是不会发生什么意外的哈哈。
不过这不代表某人不会出意外啊哈哈。
正在吃早饭,四人围了一张桌子,三个人都盯着那个穿蓝衣裳小脸通红的男人。
“王爷,你怎么了?”小玲儿关心的。
“你脸色很不健康哦。”小银子意有所指。
“不准往我这边打喷嚏。”泓引继续嫌弃。
“呜呜。”夏缈昏昏沉沉的,“我好难受。”
泓引抽出一只手去探他额头的温度,半响,放下手,“有点风寒,去房间,我包袱里有药,米白色瓶子的,吃几颗睡一觉就好了。”
“好……”饭也吃不下了,夏缈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上楼,小玲儿看他那架势,连忙上前把他扶住。
泓引看他上了楼才收回目光,小银子吃饭,泓引吩咐他:“买的书有些多了,小银子你给我送回离忧门去。”
“是。”两下扒了饭,小银子一个人孤独的踏上回家的旅程。
解药既然已经做好,泓引也不耽搁,直接送去了陆家庄,亲眼见陆尽封服下,方才回客栈。
心里惦记着夏缈的风寒,加快了脚步回去。
“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