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母亲的叙说,他盯着翼的脸仔细的看着,然后摇了摇头说,没什么事,可能工作太压抑!
怎么可能没事?我接过他的话。
是的,确实没什么事!
我刚准备继续争辩,那老头的眼睛突然极度恐惧的盯着翼脖子上的那块木牌,满是皱纹的脸上尽是苍白和害怕。许久,他才说,天意啊天意!
怎么了?
这是一个死亡咒语,赶快取下来。
翼感到莫名其妙,但还是从脖子上取了下来,那老头转过来看着我说,你是不是看到了非常残忍的事情?
是的,是的!
我一直以为这块木牌失踪了,可谁知道居然在这里,冤孽啊……
到底怎么回事呀?我追问着他。
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他把眼睛飘向门外,慢慢的说着,已经记不清楚这件事情发生在多少年前了,有一对非常相爱的男女,由于当时很封建,所以遭到了很多人的反对,于是他们在一个暴雨的夜晚私奔了,终于走到一起的时候,这个男人变心了,在这个女人即将临产的时候抛弃了她,这个女人生下了一个男孩,刚生下来,这个孩子就死了,于是这个女人就发誓要报复,她不知道从哪里请了一个巫师,花了许多钱在这块木牌上下了一个死亡咒语,听说那个巫师是从泰国回来的,学了一些降头之类的巫术,只要带上这块木牌的男人,就会不受控制的去做一些常人无法想象的事情,曾经一段时间在这个小镇上,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残忍的事啊!
后来那个女人呢?我轻轻的问他。
不知道,谁也不知道,可能死了,也可能去了泰国!
玲,这些日子我做了什么恐怖的事?翼不停的问着我。
没有,真的没有!
不可能,我能想象的出来,你很怕我!
真的没有,只是晚上突然失踪!我怎么能告诉翼这么残酷的事情,知道后他一定会崩溃的。
我继续问着那个老头,要怎样才能停止悲剧的继续发生?
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它烧毁,这样的话死亡咒语才会消失。
然后我们围在一起点燃那块木牌,可是在燃烧的时候那块木牌上居然流出一些浓浓的血液,等那块木牌完全被烧毁以后,地板上留下一大滩的血液。
接下来的日子,翼终于正常,任何奇怪的举动都消失不见,一场残忍而可怕的噩梦终于结束了!
一个月的假期一晃而过,翼又开始正常工作,我已经停止写恐怖死亡的文字,因为我害怕,虽然木牌已经被烧毁,可我仍然害怕以前发生的事情。
三个月后的一天深夜,我猛的被噩梦惊醒,真是要命,我怎会又做这样的噩梦,已经很久没做同样的梦了,故事已经结束,我怎么还会梦见翼将我解剖,冰凉的汗水湿透全身,身边的翼正在熟睡,丝毫没有感觉我的惊醒,我伸手去摸他,可我发觉我全身不能动弹,似乎没有任何知觉,我连脑袋都不能转动,我被自己吓呆了,怎会这样?许久不曾有过的恐惧猛扑过来,我想要喊翼的名字,可我连嘴巴也张不开,喉咙里面发不出任何声音,我在心里拼命喊翼的名字,希望他能够醒来,能够救救我,可是他睡的这么死,怎会听见我叫他?何况我根本就动不了,发不出任何声音,可这时,翼却突然翻身坐起来。
他穿好衣服转身过来一把将我抱了起来向门外走去,我不知道他要抱我去哪里,我想要挣扎想要问他,可是我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我睁着那双慌恐的眼睛盯着面无表情的翼,天,他是不是又在梦游?可是已经断定,他很健康,根本没有梦游症,这一切是怎么回事?翼要抱我去哪里?
我无力的看着四周,这是我熟悉的路,这是通往医院的路,通往——解剖室的路!
我在心里崩溃的的喊着,翼,放我下来,我是玲啊,求求你,放我下来!可是一切都是徒劳的,翼没有放我下来的意思,我重重的闭上眼睛,希望自己昏迷或者立刻死去,停止这种恐惧。
然后我被他轻轻放了下去,一股浓烈的血腥带着死亡的窒息,我不敢想象的睁开眼睛,我真的是躺在解剖室!
难道我噩梦中残忍的事情要变成事实吗?可是翼如此爱我,怎会忍心伤害我,更何况要亲手将我解剖,如果说以前发生的事情全部因为那块木牌的原因,可是那块木牌已经被烧毁了啊,而且我亲眼看见被烧毁了,那现在翼的变态如何解释?难道这里面藏着另外一种东西?
我恐惧到极点的看着翼穿上工作服,带上手套的拿起刀慢慢的解开我的衣服,我疯狂的在心里喊着他的名字,希望他能够听见,突然停止这一切,可是他听不见,他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感觉不到……
然后我感觉腹部一阵冰凉,刀划开皮肤发出刺耳的声音,这种感觉和声音是如此的熟悉,撕心裂肺的疼痛让我近乎昏迷,我感觉身体在渐渐丧失水分和知觉,脑子出现一丝混乱,以前的一幕幕就像放电影一样的闪过,我看见了许多许多人,疼爱我的父母亲,张教授痛苦而扭曲的脸,还有跟翼在一起的一点一滴……
就在我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我的眼睛突然落在翼的脖子上,他的脖子上正挂着那块木牌,那块我亲眼看见被烧毁的木牌!
鬼话连篇
第一百九十六章
预言
他把她的身体劈开,用斧头剁成块状。厨房里有黑色塑胶袋,厚实而且密封,很适合放置尸体。他将她,一块一块装进塑胶袋里,封口用绳子紧紧扎住。
门口走廊是个公共场所,难免有人会好奇看一看塑胶袋。走廊不安全。楼下垃圾桶是拾荒者的天堂,他们的铁钩会轻易划开塑胶袋。垃圾桶也不安全。附近高架下是抢劫犯的乐园,黑色塑胶袋最能吸引他们的好奇心。高架下更不安全。
最安全的地方还是家里。
他把塑胶袋拖到厨房,藏在门背后。他不喜欢看见她。他也不想再看见她。从此以后,他不用再听她永无休止的唠叨。从此以后,他彻底摆脱她日渐神经质的话语。这个世界安静了。因为她已经被他谋杀。
不必再听她每天用平静的口吻诉说谁谁谁死亡的消息,不必再看她面无表情寡淡无味的脸孔。这么多年,他受够了,厌倦了,烦躁了。没有激情,没有浪漫,没有快乐,除了唠叨,什么都没有。
安静,安静,安静。他要的只是安静。而她,始终不懂,以为他不介意她的喋喋不休。
他害怕她的发言,渐渐她的话语成了他心头一个放不下的重担。他害怕她的发言,每一次她都能准确地预告谁谁谁将会死亡。死亡成了她嘴里永恒不变的主题。偏偏又那么准,仿佛一个预言家,从来没有出现过纰漏。
最早以前,是疼爱他的外婆。她说外婆会死于水中。他不信。三天以后,亲戚们告诉他,外婆失足在公园的湖水里,不幸淹死。接着是父亲,她说父亲将死于火海。父亲工作的锅炉厂在两天后的凌晨爆炸,那天不该上班的父亲恰恰加了班。然后是母亲和儿子,飞机失事,不幸又被她言中。
都是最亲的人。外婆,父亲,母亲和儿子。至爱的双亲,唯一的骨肉。刹那的泪水,苍凉地滑过他看似平静的脸。他偷偷看她,她没有表情,她只是在预言。
他害怕和她对话,害怕看见她,害怕听她说话。他避开她,她成为他心头一片巨大的阴影,一个恐怖的网点。他不要再听到她的任何言语,不要再听到她的任何预言。他承受不住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他不要再从她的嘴里得到任何噩耗。
他要谋杀她。他要让她再也说不出话。
剁!剁!剁!剁碎她,剁成块。死人是不会说话的。死人更无法预言。她有没有预言过她自己的死期?是不是如同预言别人的一样准确?
他擦着额头的汗,坐在沙发里,整个人却并没有如释重负。他在颤抖。因为他又听到了她的预言。她最后一个预言。她说,今晚八点零五分,他会死于自杀。
然后,他的斧头毫不犹豫地劈了下去。去死吧!他想。为什么死到临头还要说话?为什么死到临头还要给他一个预示?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终于要轮到他了,不是吗?终于还是逃不掉她的预言,不是吗?死之前,她都要说,为什么她就不能放过他?为什么她明知道他最怕听到她的预言,却还是要咒他死?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现在是七点四十分。还有二十五分钟。他不会死。他怎么会死?他怎么可能自杀?笑话!他不出门,不吃安眠药,不上吊不割腕,他怎么会是自杀?笑话!这分明是她死前的报复,她想让他害怕,所以她胡乱说了一个预言。
他不会死的。他就这样坐着。他不会死的。
“咚!咚!咚!”有人敲门。
他的心一下子抽紧,整个人像只蓄势待发的野兽。“谁?”
“是我。老陈,给你送茶叶来了。”
是同事老陈的声音。他不得不去开门。
“今天买了盒好茶,路过你家,顺道给你带来。”老陈的手里拿着盒包装精美的茶叶,“你在家干吗呢?也不开灯。”
他只有拧开灯。
“烧壶纯水吧!今晚我们一起品茶,你可是大行家啊!”
他只有去烧水。这样也好,更加证明他今晚不会死。和同事一起品茶难道会死?难道茶叶里有毒?笑话!即使有毒,也是他杀,不是自杀。同事为什么要杀他?笑话!她的预言不会实现了。今晚不死,明晚也不会死,以后更不会死。他不用再怕她。
“你一个人在家干什么?”老陈问,“不开灯,又不看电视。……咦?你家的电视机呢?”“剁了。”“剁了?好好的,把电视机剁了干什么?”“她太烦。”“烦?哪有人说电视机烦的!”老陈笑,“你是不是没睡好?”“这几年我都没有睡好过。”“为什么?”“我讨厌听电视机说话。”“那么你可以不听啊!”“她不一样。”
老陈饶有兴致地看向他,“哦?它怎么不一样了?”“她会自动选台,播放预言新闻。”“预言新闻是什么新闻?”“她说你什么时候死,你就什么时候死。”老陈的背脊猛然起了一阵寒意,“你可能最近太累了。”“这几年我都很累。”“你该考虑再找个老婆了。可以照顾你。”“我连儿子都没了,要老婆干什么。”“可以照顾你的父母啊!你才四十六,总要有老婆才行。”“父母都去世了。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呃……那个电视机怎么会坏的呢?”老陈转移话题,怕惹他伤心。“她没有坏。我把她剁了。”“干吗说剁了?砸了就砸了,剁了多难听。”“我用斧头剁的。是剁,不是砸。”“它怎么会自动选台?”老陈的身体不自禁缩了缩,把话题小小转移。“我不知道,也控制不了。”“也许你多心了。”“我一直很理智。”“那你把它砸了。”“因为她会预言。我的家人都被她预言死了。我烦她。”
老陈的屁股不自然地挪了挪,“你看来应该请假几天了。”“为什么?”“我觉得你是不是应该去咨询一下心理方面的问题?”老陈尽量把话说的婉转。“你说我心理有问题!?”“我只是建议。”“你觉得我是神经病!?”“你太紧张了。”“我没有发神经!”“我……我知道。”老陈的眼睛里明显带着和以往不同的神色,一种看着疯子才会有的神色,“你冷静一点。”
“我很冷静!”他把脸凑向老陈,“你看,我-很-冷-静!”他一字一顿。
“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情,要先走了。”“你是不是想出去告诉大家,我已经不正常了?”“没有没有。”老陈甚至拍了拍他的肩膀,故作轻松,“在家好好休息啊!你就不用送了。”“你把话说清楚。”“什么话?”“你觉得我是疯子,所以建议我去咨询心理医生。你把话说清楚。”“没有没有。你很正常啊!”“虚伪!”“你说我什么?”“虚伪!”
“你凭什么这样说!”老陈有点动怒,“你自己心理有问题,就说我虚伪?!”“你承认了。你就是觉得我是神经病了?”“你就是!”“我不是!”他冲上前,揪住老陈的衣领,“我不是!我说过她会预言,是她有问题,不是我!”“它只是个电视机。”老陈用力掰开他的手指,跑向门口,打开门,“你真的疯了。”
门“砰”一下,在老陈身后关上。他甚至还听见老陈的皮鞋踩在楼梯上的声音。重重的,愤怒的。
老陈走了。房间里又剩下他一个人。他没有发疯。他只是觉得脑袋有点晕沉。
外婆、父亲、母亲和儿子的脸轮番在眼前交替浮现。想起曾经幸福美满的家庭,他的眼泪忍不住流落。只是不知何时,多了那台电视机,从此开始预言的噩梦。
往事如潮水,浸湿他脑海。
厨房里的那壶水早已沸腾,溢出的水将煤气上的火打熄。空气中,充满了一氧化碳的味道。
张某。
男。
四十六岁。
死亡时间:二十点零五分。
死亡原因:煤气中毒。不排除自杀。
2。
一双白鞋
自从那晚那件事情以后,现在我只能依靠安眠药的作用才能安然入睡。因为那晚发生的事情给我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到现在那件令我毛骨悚然的事还会历历在目,虽然我很想忘记它。
我就读的是一所地方性大学,虽然它不是很大,但是也有着悠久历史。可是往往越古老的学校就越会有些不可思议的事情。我住的宿舍楼位于学校的西北角,是幢5层楼高的土灰色房子。我住4楼。刚刚入住的时候就陆续地听到过一些传闻,比如某某寝室闹鬼,空的热水瓶第二天会装满热水什么的。每当同学神秘兮兮地讲述时,我都会被吓的哇哇大叫,因为我的胆子一直很小。可是有天晚上……
那天晚上我象往常一样熄灯以后就睡了。到了半夜的时候,突然想上厕所,本想熬熬就过去的,谁知腹痛难忍,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得爬出暖暖的被窝。想叫同学陪我去,可是她们一个个都睡的很死,况且大冬天把她们拉出被窝也实在是于心不忍,所以我只能硬着头皮自己去。我们的寝室在东边而厕所在西边,要走过长长的走廊。那天走廊上的灯忽明忽暗,空气中有着莫名的诡昧气氛,灰灰的墙上映出我被灯光拉长的影子,说实话我从没有在半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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