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正是这样,才显“出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了。我本来就是打组织后卫的,加上经验丰富,时间不长,便把场上的进攻组织起来,比赛打得风生水起,一路领先。别看我得分少,但助攻可不少,遗憾的是,北大杯的技术统计做得不好,很少有人统计助攻次数。
第二节快结束的时候,我感到自己渐渐体力不支了。一次进攻中,队友传球给我,我脚下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球出界了。队友们赶紧跑过来询问,我只是笑笑说“老了老了”,但心里纳闷极了。虽然说烈日炎炎的大中午打球是很消耗体力,可这对我来说是家常便饭啊,就算是一年没有参加正式比赛,但平时也经常打球锻炼,不至于体力下滑的这么快吧?难道我这一年不比赛就迅速衰老了?
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我感到脚上和腿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我这是怎么了,中暑了?不会吧,如果是中暑,为什么身上感到有些冷呢?
幸好,裁判的哨声帮了我的忙,上半场比赛结束了。我看看比分,领先20多分,便决定下半场不上了,好好休息一下。
休息时间,我猛灌矿泉水,突然听到个银铃般的声音喊我的名字,“师兄,王理师兄!”
' 。。'
我循声看去,不正是老子像前见过面的哲学系小师妹万玲么?是了,她一定是来给自己系队加油的。
“想不到师兄打球这么厉害啊!”万玲一见面就夸我,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你们系打得也不错。”
“师兄别虚伪了,人人都看出来我们系打得不行啊,主要是缺乏整体配合,要是有一个你这样的组织后卫就好了!”
“唉?看不出来你对篮球很有了解啊!”我由衷赞叹。现下很多女孩子看篮球,根本就是看热闹或者看帅哥,真正懂得篮球的女生可不多,想不到看起来很淑女的万玲对篮球还有不俗的见解。
“那当然了。而且我是校报的记者,负责体育版块,也要来看看比赛好写报道啊”万玲得意地笑道。
“嗯,校报记者,很适合你,一看你就是当记者的材料!啥时候的了普利策奖领奖的时候要记得鸣谢我啊!”
“恶恶,师兄你又开始贫嘴了!”万玲做了一个呕吐的模样,调皮地笑了起来。
我和万玲有说有笑,引来几束怀有敌意的目光,我看到对面几个哲学系的男生正打算用眼神杀死我。我赶紧对万玲说:“你跑来敌人这边大聊特聊,小心被定判国罪!”
“呵呵,是啊,我还是赶紧回我们那边好了。交换一下手机号,回头我们再联系。”
交换了手机号码,万岭跑回自己那一方的拉拉队伍之中。想不到,竟然这么简单就拿了人家的手机号码,直到比赛结束,我还是觉得身上没有力气,但也没太在意。这时我收到了万玲的短信,说是要请我到“师生缘”喝东西,答谢那天我出面帮她解围。反正我闲着没事,于是欣然赴约。
“师生缘”是北大校内的一家咖啡屋,位于商业街西端,面食馆对面。这里算得上校内消费水平比较高的场所,我是很少去的。咖啡屋里环境优雅,灯光幽然,很有情调。座位上大多是略有小资情调的学生情侣,倒正应了名字里的“缘”字。
万玲坐在角落里的一张桌前,见我进门就向我挥手。点了饮料,我们先聊了一会儿篮球,又说了一会儿健美操,然后话题回到老子像前的那条沟。
“昨天你说的那些话还真管用,今天上午我就发现有工人把那条沟填上了!”
“真的?”
“是啊,动作快的很呢!我中午离开哲学所的时候,正见他们收拾工具。”
“真够呛,挖了填填了又挖,好好的校园被弄得乌烟瘴气。”
“谁说不是呢,哦,对了,我还特意问了那里的工人,他们说确实是挖错了,应该挖的地方是西边一点的地方!我当时就想,师兄不愧是城市规划科班出身,说的一点都没错呢!”
“呵呵,一般一般,北大第三……不过他们为什么又要挖西边?”
“谁知到了,他们也说不清。不过我去看了一下,工地外面用蓝色的板子围得严严实实的,就是你说的防护措施吧?”
“应该是那样……”
我和万玲正聊着,有一对男女学生走到我们旁边的一个位置,刚要坐下,服务员却跑过来说那个位置被人预订了。那对男女只好失望地走开。万玲神秘兮兮地对我说:“师兄,你知道那个位置是被谁预订了么?”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这里的老板。”
“是你们系的人呢,叫莫平,你们系的博士。”
“莫平?居然是他!”我叫了一声。
“你认识他?”
“当然了,是我们系的学生没有不认识莫平的,不过,我只是听说过他,没真正见过面。”
莫平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物,他的导师号称中国城市研究第一人,晚年收了莫平这个关门弟子。莫平深居简出,一心扑在了学术研究上,28岁的年纪,已经在国际最权威的学术刊物上连续发表了五篇论文,现在被誉为中国城市研究的最闪亮新星!
“万玲,你怎么认识莫平的?”
“莫师兄常来我们哲学系听讲座,而且他本人对哲学方面的研究一点不比我们系的研究生甚至是博士生差,我们系的老师都说莫平不来搞哲学,是中国哲学的一大损失!”
“哇塞!有没有这么神啊!”我惊叹,看来这人要是聪明,真是干啥都能干出名堂,“那你怎么知道是他定的位子?”
“这个位置是他长年定的,我听他说过所以知道。”
“长年定?那要花不少钱啊!”我吐了吐舌头。
“是啊,但他坚持这么做,据说是因为那个位置是他和他初恋情人第一次约会的地方,所以他才常年定下,有空的时候就在那里坐坐,哎呀,好浪漫噢!”万玲说着露出十分神往的花痴神态,顿时让她在我心里的评分打了折扣。
在酒吧或者其他这类的场所里常年定位置的事情,我只在电影和小说里看到过,那确实是需要大把金钱来维持的“超级小资情调”的事情,想不到这位牛人师兄还是个情圣。虽然我对这种做法很不感冒,但心里还是涌起一种好好见识见识这位传奇大牛人的想法,怎么说他跟我也是一个系的,却从未谋面,岂不是一个遗憾?
我便问:“今天他会来这里么?”
“那可不一定,他应该很忙吧。不过今天晚上哲学所有个讲座,他一定会来听的,他对哲学的兴趣连我们这些哲学系的学生都自愧不如!你有兴趣见他就一起来吧!”
5 超级大牛莫师兄
下午,我洗了澡便回寝室睡觉,一觉醒来正是晚饭时间。吃过晚饭,我觉得身体似乎恢复了精力,便换上一件比较干净的衣服往哲学所走去。我特意去看看新开辟的工地,果然如万玲所说,整个施工现场被蓝色隔离防护板严密包围起来,一点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在中国,违章施工的事情实在太平常了。裸露的工地,散乱摆放的设备,处处存在安全隐患,但人们对此却早已司空见惯,反倒是现在这个合格的工地让人感觉不适应,似乎里面正进行着什么不可见人的勾当!
我走过工地边,正巧见到昨天跟我和万玲斗嘴的那个黑瘦工人。一个看穿着就知道是包工头一类的人正在训斥那工人,声音很大,旁边路过的我听的一清二楚。
“你脑子有病啊?你瞎挖什么?”包工头怒斥道。
“我……我看图纸上写的是那里啊……谁知道……”
“图纸个屁!你也会看图纸了?你给我看看,这图纸上那里画了让你去那边挖的?”包工头说着把一张图纸“啪”地一声摔在工人身上。
“我昨天看的时候,明明是……”
“明明是你看错了!图纸自己能变么?昨天一个样今天又一个样?啊?还有,你们闲的么?昨天晚上都收工了你们还跑去挖,嫌活儿轻是吧?今天你们几个加班!”
“哎?头儿,昨天可是你让我们去挖的。”
“我操你大爷!我昨天让你挖,我他妈在南城呢我怎么让你挖,打手机给你?你他妈的真能放屁,我让你挖,我让你死你死不死?给我滚回去干活!”
工头气哄哄地走开了,那个工人嘟嘟囔囔:“昨天明明是你让我挖的,今天又不承认了,北京人就是不讲道理!”他又拾起地上的图纸,看了两眼,道:“怎么搞的,昨天的图纸跟这个不一样啊……可是这确实是同一张啊……图纸自己怎么会变了呢?难道撞见鬼了?”
我听到这个“鬼”字,心里不由得一紧,这两天的古怪经历让我多少有些草木皆兵,便快步走向哲学所。治贝子府门前的老子像仍旧是一脸笑容,像是在欢迎来听讲座的人们。
哲学研究所是一个比较大的四合院,但没有报告厅。听讲座的人们就坐在院子里,而演讲者则在院子中央。这种情景不由得让人联想到印度大文豪泰戈尔在树下讲学的情景。
人群中,万玲向我招手,我走到她身边,坐在草地上。她用胳膊捅捅我,轻声说:“那边,花架下面的,戴眼镜大高个的就是莫平了。”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个戴眼镜的男子,即便坐着也明显高于其他人。我是打篮球的,对身高比较敏感,看他那模样站起来至少有185厘米以上。想必他就是莫平了。莫平的穿着很简单也很朴素,跟普通的学生没什么区别,容貌倒是十分俊朗,戴着眼镜又添了几分学者气息,只是脸色很白,似乎不太健康。
这就是传说中的大牛人莫平?从外表来看还真瞧不出什么牛气。不过,人不可貌相,这话在北大里尤其适用。有一次我哥哥开车来北大找我,没地方停车就随便找了个地方,结果被一个穿着朴素,样貌平平的小老头一顿呵斥。我大哥连个屁都没敢放,连说7声对不起,开车就跑了。后来我一问才知道,敢情那位老人家是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未名湖边上那些慢慢悠悠、溜溜达达的老头老太太,看起来都不起眼,你也别小瞧,其中有一半都是国宝级大师人物。所以说,绝对不能看外表来断定这位莫平师兄不是大牛。
中间那位讲演者慷慨激昂地讲了半天,我是一句没听懂,看看身边的万玲却听得津津有味,我也不便打扰,于是把目光都集中在莫平身上。
果然如万玲所说,这位城市研究的牛人对哲学的热情远非常人能够想象。他听得何止是认真,简直是陶醉!俊秀的脸上表情不定,时而皱眉,时而舒畅,时而又好似非常激动。哲学这玩意有这么招人喜欢?我怎么就感觉不到呢!从我的角度来看莫平那样子,倒不像是在听讲座,却好像是在回味一些什么令人刻骨铭心的往事……
我所以有这种想法,也源于下午听万玲传的三八消息。她说7,8年之前??当然那时候她还没有入校??刚刚大三年级的莫平已经是小有名气,不但学习成绩突出,奖学金一次不落,而且还是我们系的篮球队长,真可谓是文武全才。
但是最让人羡慕的还不止如此,据说莫平和当时哲学系的系花,同时也是北大的校花的一位师姐结成情侣,郎才女貌,实在羡煞天人。而那位师姐也就是莫平的“初恋情人”。然而,大学里的恋情大多无疾而终,这对公认的金童玉女也难逃此命运。
那位师姐后来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反正是跟莫平分手了,这才导致了痴情的莫平将师生缘那个座位常年定下,想必是去那里回味曾经美好的时光。按万玲的说法,关于莫平的那位初恋情人的信息不多,系里的老师和老生也都不是很了解或者不愿谈论。
我却心知肚明,校花级别的女生怎么可能没有人了解?我分明看得出万玲在提及那位师姐的时候,语气里透着酸酸的醋味儿,想必是万玲自己也不愿去问,也不愿意去说罢了。虽然说我对万玲有一点小心思,但还没到有心追求的那个地步,不过呢……任何一个漂亮女生在你面前表现出对其他男子的爱慕之情,你心里都会有些不太舒服的感觉吧?
我就这样胡思乱想地煎熬了两个小时,讲座终于结束了。万玲带着我走到莫平身边,我自报家门,说出自己的姓名和导师的名字。
“哦,原来是陈老师的学生,幸会!”学生圈里说导师的名字实在是拉关系的一个好方法,一听我是陈老师的学生,莫平对我似乎有了几分亲近的感觉。“看到咱们院的学生都能来听这些哲学讲座,我打心里高兴。”
“是啊是啊,哈哈,这个哲学确实挺有意思。”我赶紧说,意图掩盖我来这里的真实目的。
“何止是有意思?”莫平用近乎责怪的语气说道,“哲学是一切科学之母,世界上所有的大科学家都是大哲学家,没有哲学思想的引导,任何科学研究都是徒劳,甚至是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
看到莫平如此激动,我赶紧点头如鸡叨米。之后,莫平和万玲就开始讨论刚才那个讲座,并交流心得。看得出来,万玲绝对是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莫平的。
他们说的我也听不太懂,好似在说什么思维和肉体之间的关系,我便把目光放到这个环境幽雅,充满学术气氛的小院里。院门边上,也就是我们站着的地方,是一个花架,这个季节正是花香四溢,说不出的沁人心脾。花架下的草地油绿油绿的,似乎要滴出水来。
看着看着,我的身体又僵直了。透过敞开得园门,我看到了那个羽绒服男生!他正站在院门外??就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所站的位置,还是那种死盯盯的目光看着我,似乎又不是在看我,而是我身边的什么东西。他如冰一般的脸上露出极其狰狞的表情。虽然我见过他几次了,但这种令人肝胆欲裂的神情我还是头一次见到。
那男生突然双手抱头,似乎极痛苦地蹲下身子,进而整个身体匍匐在地上,然后手刨脚蹬向我这个方向爬过来,那模样就像是顶着狂风爬行。他爬得是那样吃力,又是那样执著,直到双手十指都抓破也不放弃。地面上留下一条条血痕,触目惊心!
我非常惊诧,难道整个院子里这么多人就没有一个注意到这男生的怪异举动么?还是说……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得到他?
万般惊恐之际,突然听到万玲惊叫了一声,我的身体又能动了,而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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