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还是神秘!有关李亚峰的一切都成为了大众关心的焦点,就连对李亚峰在幼儿园里的老师的采访都早就在电视新闻中播出了,可李亚峰还是“尤抱琵琶半遮面”,不肯出现接受采访……
杨萍不敢相信,前几天自己半开玩笑地说给现在几乎是唯一能在省中医畅行无阻的女孩姜冉的话居然成了现实,除了病人谁也不见的“小祖师”居然为了自己的一个签名就答应露面了!
杨萍定定神,眼睛望向坐在旁边的雷州电视台主持人张小丫。
“这一事实近乎奇迹,却又的的确确就发生在我们身边,就在我们雷州。”
张小丫甜甜一笑,把话接了下去,“在为患者们获得生的希望而雀跃的同时,我们不禁要问,小祖师李亚峰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他又是如何行医救人的呢?现在,小祖师李亚峰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到了我们雷州电视台的演播大厅,我们心中的种种疑问还是让我们来问一问他本人吧。”
随着张小丫的话音,镜头逐渐拉开,早就等得不耐烦的李亚峰急匆匆从后台绕了出来。
“靠!这也太亮了吧?”从没经历过这种场面的李亚峰没有想到摄像机后面打过来的灯光那么晃眼,吓了一跳的同时,自己的经典口头禅脱口而出。
全场傻眼。
姜冉和王信正在省中医的会议室里与全体老中医一起看着电视直播,李亚峰那声响亮的“靠”字通过特意接好的大音箱放了出来,余音绕梁,悠悠不绝。
“噗!”翘着二郎腿的王信把嘴里嚼着的苞米花全吐了出来,转头瞅瞅身边一瞬之间气得满脸通红的姜冉,又回头看看一百多位脸色变得极为古怪的老中医,嘴里喃喃起来。
“老大,玩笑也开的太大了吧?你干嘛非要现场直播不可啊……你这回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王信!”姜冉狠狠掐了王信一把,小声问,“就没人提醒他该注意点儿什么东西吗?这……这也太不象话了!你这个兄弟是怎么当的!”
“哎哟!”王信疼得一咧嘴,叫起来,“冤枉啊!这些事儿本来都该是二哥去办的,现在二哥又不在……还有啊,你想想,老大可是‘祖师爷’,谁敢冲他指手画脚的啊?奉承巴结还来不及呢!”
“那……那也不能这样啊?这……这是怎么搞的!好个李亚峰,等你回来看我怎么骂你!”姜冉气哼哼地说,浑没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自己竟然完全把李亚峰当成“自己人”了。
“姜冉,你还是祈祷吧。”王信苦笑一声说,“我估摸着老大现在大概也明白过来了,你不知道……老大这人破罐子破摔很有一手……这么一闹,他后边还指不定说什么呢……不过,你也别太担心,说到底,老大也是著名作家阿疯……阿疯的儿子,关键时刻还是蛮有一套的……但愿。”
雷州电视台演播大厅中,李亚峰已经坐到了杨萍和张小丫的中间,看看左右两位明星主持人,再想想自己刚才冒冒失失的发言,李亚峰不禁有些尴尬,把双手搭在面前的主持台上,讪讪地说不出话来。
杨萍到底是知名主持人,虽然让李亚峰一上来就闹了场,但很快就找到了该说的台词。
“小祖师您好。我现在忽然有些明白您为什么一定要坚持对我们这一次的节目进行现场直播了,您的意思是想要把一个真实的自己呈现在广大电视观众面前,不加丝毫做作,面向真正的生活。对吗?”
“啊?啊,是的是的。”李亚峰也找对了感觉,“我这几天一直很忙,还是今天才知道,大家都把我夸成一朵花儿似的……其实这是哪儿有的事儿啊。就像大家看到的一样,我只不过是个普通的高中学生。啊,对了,两位还是直接叫我李亚峰好了。”
“您真是太谦虚了。”张小丫直奔主题,“来自全国各地的上百位名中医都称呼您为‘祖师爷’,说起来我们叫您‘小祖师’还是我们占了便宜呢!不过……我可不可以请教您一下,为什么您小小年纪就能够被这么多位名医尊称为‘祖师爷’呢?”
“这个……”刚顺过气来的李亚峰又卡壳了。
“如果可能的话,您能不能告诉广大电视观众,您的高超医术是怎样学到的呢?”杨萍也开始发问了。
“这个……”李亚峰依旧无话可说。
“还有,我看过您开出的药方,您为什么几乎不用一味名贵药材呢?这是药性的限制还是您为了让广大人民群众都能够用得起而特意安排的呢?”
“这个……”
“据说,您到一个月以来一直不眠不休地为病人诊治,这完全超越了我们所认知的人体极限,您又是怎样做到的呢?”
“这个……”
“就我们所了解到的情况,您在省中医行医完全是义诊,而且,您还要求除了必要的住院费和药品费用之外对患者分文不取,是什么理由促使您这样决定的呢?”
“这个……”
在李亚峰重复了十几次“这个……”以后,杨萍和张小丫终于意识到了,和以往的采访对象不同,眼前的“小祖师”对这次访谈——而且是现场直播的访谈——根本没有任何准备,如果再这样问下去,除了浪费时间之外,什么也得不到。
杨萍和张小丫交换了一个眼色。
“既然您不愿意我们叫您‘小祖师’,那我们就称呼您为‘李先生’吧。不知道您以前看过我们的《华夏之子》节目没有?”
“啊,看过看过。而且非常喜欢,不光我喜欢,连我的朋友也非常喜欢,尤其是你的主持。”
李亚峰好歹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来。他倒并不是紧张,而是到刚才为止,杨萍和张小丫轮番问的那些问题实在是不好解释——更重要的是,他根本就不想解释,李亚峰的真正目的只不过是让自己从这场“神医闹剧”中脱身而已。
“谢谢您。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您应该知道,《华夏之子》是一个介绍在各个领域做出突出成绩的著名人物的访谈节目,节目的氛围应该是比较轻松的……刚才我和小丫因为心里面有太多的问题想要请您解答,有些失态了,真的很抱歉。那么,接下来是不是可以请您说一些您想说的事情呢?”
杨萍微笑着把话说完,心里暗骂,“你要是再不说点儿有用的东西,本小姐也不管什么现场直播不现场直播了,用上满清十大酷刑也得把你的嘴撬开!真是的,采访过这么多大人物了,还就属你这个小毛孩子的头最难剃!”
杨萍心里想着,望向李亚峰的目光中笑意更浓了。
“好吧,那我说点儿什么呢?”李亚峰被杨萍眼中笑意里暗藏的杀机逼视得开始冒冷汗了,赶紧把自己这些天想到的一些事情说了起来。
“好像这些日子报纸新闻什么的上面说了不少东西,那我想大家也都该已经知道了,我在省中医给人治病其实有一点是出于无奈。”从节目开始到现在,李亚峰终于说出了一句算是有用的话。
“您为什么这么说呢?”张小丫见缝插针,给了李亚峰把话往下说的台阶。
“我刚才说过,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当然,我承认,我的确学过医,而且辈分很高,医术也不错……但我既不是医生,也不想当医生。”
李亚峰石破天惊的一句话惊得杨萍和张小丫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了。
倒是李亚峰又说了下去,“我在省中医给人治病完全是一步一步被人赶着往前走的,因为我毕竟做不到见死不救——当然,我是指在我能救的范围之内,就这一点而言,我认为我做得已经很够了,甚至连不该做的也做了,我甚至有些后悔。如果可以重来一次的话,我也许不会出手给人治病也说不定。”
“我知道,所有人都对我是从哪里学的医术,又是怎样小小年纪就能够治愈那么多被认为得了绝症的患者等等事情很感兴趣。但很遗憾,有些事情我不能说,也不想透漏。不过,我必须要说的是,虽然我对症下药开出了不少可以治疗所谓的‘绝症’的方子,但这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还很难说。”
“您为什么这么说呢?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杨萍听李亚峰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心里奇怪。
“其实很简单。”李亚峰侃侃而谈,“治病救人当然是好事,找到疑难杂症的治疗方法更是造福全人类的一件事情,但在同一时间之内把现有的全部绝症的治疗方法全都找到并且加以实施,这就未必是一件好事了。我想,也就是因为这个,有很多和我有相同本领,或者是比我了不起得多的人物不会像我这个还不怎么懂事的小孩子一样乱搞一通。”
“举个例子吧,记得前几年,有一个骗子声称他找到了把清水变成汽油的办法,当然,那是骗人的,可退一步想,如果那是真的呢?在能源危机解决之前,整个世界首先要面临的会是什么?可以断言,那将是一场混乱。政治上的大环境会产生什么变化我这个高中生不怎么清楚,但可以想象得到,这一发明如果能够普及的话,会有无数的工厂、企业立刻倒闭,也会有无数的人失业……也许,一场经济危机会首先爆发。”
“您的意思是……”杨萍试探着往下问,她可没有料到李亚峰嘴里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不仅仅挡住了自己和张小丫对他继续追问的话头,而且把问题提到了一个自己从没有想到过的高度。
“从我个人的角度来看,我是一个高中学生,我还要继续上学,还要考大学,虽然我对自己将来到底要干什么现在还不是那么有底,但可以肯定,我不喜欢做一个医生——虽然我的医术的确出众,虽然老中医们管我喊‘祖师爷’是理所当然的,但这毕竟不是我的理想。而换一个角度来看,我觉得,我在省中医这一个月以来开出的药方已经够多了,多到了可以引发一场变革的地步。如果我没有想错的话,从我开始,中医的兴盛和西医的没落已经成为定局,而由此引发的连锁反应也将逐渐展开……这不是我的本意。所以说,到现在为止,我不能肯定自己的做法是对还是错。当然,这也是我到现在为止一直回避新闻媒体采访的最大的原因。”
“我……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听了李亚峰的这一席话,杨萍只觉得嘴唇发干,平时的伶牙俐齿不知道被忘到了哪个角落里去了,想要把话往下接,但就是无话可说,只知道看着身边这个十七岁的男孩发呆,眼角的余光能瞥见张小丫——她和自己的反应也一样。
“我会为自己做出的事情负责。”李亚峰撇下发呆的两位明星主持人,面对摄像机微笑着说,“不管怎么样,我不想因为什么事情而使自己的生活发生太大的改变,但如果改变真的发生了,除了积极地去面对之外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关于到目前为止我已经开出的各类药方,我想在短时间之内会有制好的中成药面世。当然,这些药方并不是什么秘方,也没有人会去申请什么专利,将会全部面向大众公开。但与此同时,应该会有许多相关产业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对此我表示歉意,并且希望有关部门能够正视和重视这个事实,把有可能发生的危害降到最低。那么,在整个中医界齐心合力的前提之下,我想,我们也许将要步入一个有史以来最健康的时代,而中国的中医,则是担起这个担子的最坚实的脊梁。”
四川成都。何道家。
何道“啪”的一声关上电视,冲华文昌笑笑说,“瞧见没有?这小子还真能瞎白话。我说,姓华的,你就不去管管?这可是要闹出大事儿来的,他可是你们华佗门的传人,就这么瞎胡闹,能成吗?再说了,你的身份……你应该就是管这些事儿的吧?”
华文昌脸色微微泛红,心里在为自己当年的口无遮拦暗暗生气,但自己又在何道面前冒充了华佗门护法使者的身份——鬼知道华佗门什么时候有了护法使者,反正拿出点儿灵药来让何道相信了也就是了,再说华佗门的事情也没几个人真的知根知底——不得不说上几句。
“老何,年轻人的事情我是不管了,不过,他这么个闹法也未尝不可,反正华佗门的门规就是随心所欲,只要不太过火,那就让他折腾去吧。可话说回来,老何,你怎么就是不肯说呢?这圈子绕来绕去都快把我绕晕了,你还是一句话不露,这可不成啊。”
“好你个姓华的,你不说我还不生气,你大晚上的抱着这么个破玩意儿就闯到我家里来,一会儿阴阳怪气儿,一会儿又把眼瞪得跟牛眼似的,我还以为你要杀我呢!闹了半天合着是一家人!你到底想干嘛啊!”何道把眼一瞪,像是要翻脸的样子。
华文昌在心里暗笑:你的脾气就是吃硬不吃软,越是莽撞的性格你就越喜欢,我这么干不正对你的胃口吗?装什么装!
何道,也就是“上蔡苍鹰”,正是隐居在凡间的无定乡长老鹰二,也是当年与华三一起创建妖精窝无定乡的元老之一。华文昌——穿越五百年时空回到现在的李亚峰——曾经和鹰二在一起共事五百年,把他的脾气早就摸得透透的了。
华文昌一样把眼一瞪,气呼呼地说,“老何,当年三先生给我说过,有什么事去找你就没错!可你怎么这样呢?你明明就是当年秦始皇的宰相李斯养的那头猎鹰成精,那时候的事情现在天底下就你最清楚了,你说给我不就完了?摆什么谱啊?你不是刚说了咱们是一家人吗?算了,你要是不说,那我走了,我就不信,没了你何屠户,我还就非得吃带毛猪了?”
“等等!”何道一把抓住就要往外走的华文昌,“好小子,有点儿意思!不过,你可别把我当成傻瓜!我问你,你这一手是不是三哥告诉你的?”
“这个……”华文昌想了想,换了语气,“不敢欺瞒何先生。三先生嘱咐我说,要是见了无定乡里他的兄弟们不妨谦恭有礼一些,但唯独要找您办事儿的时候,一定得把气喘得粗粗的,说话不能好腔好调,如果能骂上您几句,那就什么事儿都能办到了。不过……我毕竟张不了这个口。嘿嘿。”
“好你个三哥!”何道骂了一句,“一千多年没见面了,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呢,没成想,你又教出这么个小东西来给我添堵!还护法使者呢,整个儿一个添堵使者……”
“何师叔,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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