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呢?到底是谁在那里?
不可以就这样点火。响子将打火机放回到Levi’s牛仔裤的口袋。然后,压抑住令人作恶的感觉,慢慢的爬上二楼。
“是谁!是谁在那里!”她朝着二楼大声喊叫。
但是……没有回应。依旧只听见少女们愉悦的笑声。
“快回答我!在那里的是谁?”
当响子爬上楼的时候,少女们的笑声突然停了。然后——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掉到地板,砰的声音响彻四方。
走廊里侧的门吱吱作响的打开了。同时,不知从何处传来像是从喉咙深处发出“……啊……啊……啊……啊……啊……啊……啊……”的令人不舒服的声音。
——中圈套了。
一瞬间,响子明白了,根本没有少女们的存在。全部都是“那家伙”制造出的幻觉。
她慌张的想回到一楼。但却来不及了。就在下一个瞬间,响子看见了。看见“那个家伙”从敞开的门里爬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因极度恐怖而停止呼吸,全身的肌肉也僵硬了。
完全无法动弹。连撇过脸,闭上眼睛都没有办法。
“那家伙”就像变色龙似的在地板上面爬行,拖着那湿粘粘的黑色长发。
“……不要……别过来……不要。”响子呻吟般的说着。
“那家伙”抬起满是鲜血的脸,睁着充血的眼睛望着响从被划伤的额头及嘴巴不断有鲜血冒出,滴落在地板上。
“……伽椰子。”
响子边退后着,边喘着气的问。“你就是……伽椰子对口巴!”
“那家伙”并没有回答。从喉咙发出“……啊……啊……啊……啊……啊……啊……啊……”的声音,并慢慢的接近响子。
“……别过来!”
响子因强烈的恐惧而大叫,“别过来!”
好恐怖。但那个时候……响子在强烈的恐惧当中萌生另一种情感——她知道自己从未感受过如此强烈,另一种情感一涌而来。
另一种情感——那是愤怒。
不知道这个叫伽椰子的女人遭遇过什么事。也不知道,她是被何等残酷的手法杀害,又是如何怨恨这个社会。但响子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继续下去。
“住手!伽椰子!”
响子喊叫着,“那家伙”停止动作了。“快住手!别再做这种事了!”
脑袋中心部份虽感到一阵麻痹,但响子仍低头看着“那家伙”。
“那家伙”非常的丑陋。不只是外表,连内心都丑陋不堪。
“伽椰子……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到底有什么权力,去杀害毫无罪恶的人呢!”响子喊叫着,“那家伙”慢慢的抬起那满是血的脸。鲜血从略尖的下巴滴落。
这个时候——
“想知道吗?”听见“那家伙”的声音。
不,不是耳朵听到的。但响子却清清楚楚的听见“那家伙”的意识。
“想知道吗?”
响子颤抖的点点头。
“那么想知道的话,就告诉你好了。”
“那家伙”又再往响子方向靠近,响子略微的退后。不——没有办法再后退了。那里,身后已经没有地了。
“不!不要!”
就在下一瞬间,响子从楼梯滚落,身体因碰撞而发出尖锐的声音。
刚开始腰部感到剧痛。接着是背部。然后,是后脑勺。接着,眼前一片昏暗。
“喂、快起来!快给我起来……你要睡到什么时候啊!”
男人的声音跟头发被拉扯的痛感,让响子张开了眼睛。眼前的男人只在照片上看过。
身体各部位都感到剧痛,头也感到剧烈的疼痛。响子不自主的要伸手摸头时,才发觉双手已无法动弹。怎么啦……两手腕像是被绑在腰际附近。嘴里则满是血的味道。
她拼命的想查看自己的身体。
不知何时,响子换上了白色洋装。这件白色洋装从前胸到腹部被暗色的血染红了。及膝的裙摆卷到大腿,摔跤时碰撞到地面的右脚,因擦伤而渗出血迹。左脚呈不自然的扭曲,带有光泽的丝袜如被撕扯般的裂开。流进眼睛而令人剧痛的液体应该是血吧。
……这里是哪里!你又是谁!
内心想如此喊叫,但却发不出声音来。
完全不知原委的响子又看了自己身体一眼;现在的她,屁股着地的靠在床边一角。双手一起被绑在腰后,且被绑在其中的一根床脚。响子使出浑身力量想挪动身体,但沉重的床铺却因跟地板产生摩擦发出叽叽的声响。
“好啦,伽椰子,告诉我吧?”站在响子面前的男子,看着响子的眼睛说。
……伽椰子?
响子又环顾四周。但在这个房间的只有自己跟那个男人。这样的话……。
……我?……我是伽椰子?
“告诉我吧,俊雄到底是谁的孩子?”男人大声怒斥着说。
“我问你,俊雄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这个臭女人!”
男人相当生气,下个瞬间,男人的右手甩了响子一个耳光。
她的脸撇向一侧,额头上的鲜血也飞了出去。接着是左眼,这次是遭受到男人右拳的攻击。听到骨头碎裂声音的同时,眼前突然一片漆黑,意识渐渐的模糊。但是,对方并不允许她就这么昏过去。左右两颊又被甩了好几个巴掌,此时,;意识朦胧的响子睁开了眼睛。
“每次都这样,以为假装不知情就没事了吗!”
男人仍然怒不可遏,响子看出来这个头发稀疏的男人就是伽椰子的丈夫,佐伯刚雄。
……没错。他是刚雄。刚雄在那天,就是这样把伽椰子绑在床脚,又踢、又凌虐之后,再将她给杀了。
响子因内心涌现的恐惧而开始挣扎。与两手绑在一起的床,又在地板上拖行着。
……不要。我不是伽椰子。住手,别杀我!
男人发出吼叫声,并朝响子的腹部挥出一记右拳。传到背骨的疼痛让响子的身躯蜷曲起来,随着剧烈的痛苦,苦涩的液体涌至嘴里。
“少瞧不起人了,别把人当傻瓜耍!喂、伽椰子,俊雄是这个叫小林的孩子吧?我说得没错吧!”
' 。。'
从头顶传来男人怒吼的声音。同时,脑袋也响起“知道了吧?”的女人说话声。
那是——伽椰子的声音。
“我是如此的痛苦、如此难过、如此的凄惨……你应该有点明白了吧?”
响子睁着眼睛。心中所想的全随着泪水流出。
“从我出生之后,就一直生活在痛苦当中。被大家忽视,遗忘,不需要……就像生存在路边石头下的小虫……让你尝尝!尝尝我所受的苦!”
“你竟然骗了我那么多年!”又再听见男人的声音。“畜生……少看扁我!”
拳头正好打中响子的下颚。牙齿咬到舌头,口中鲜血不停涌出。她又慢慢失去意识了。刚雄抓超响子的头发,让她的脸仰起来。并捡起掉落地面的折迭小刀,嘎嘎的挥出小刀。
“喂、告诉我,伽椰子。俊雄是谁的孩子?……如果你老实说的话,我不会杀你的。好啦,说吧!”
听到男人那异常冷静的声音,格外令人奇%^书*(网!&*收集整理毛骨悚然。“谁的孩子?快说,伽椰子。俊雄是你跟小林生的吧?我说的 没错吧”
……别杀我!我不是伽椰子。住手!别杀我!
下一瞬间,响子看见男人挥下手中那把折迭刀挥过来,也看见鲜血飞洒出去。同时,也听见女人说“让你尝尝我的痛苦!”
“被忽视、遗忘,不停说不需要我的痛苦,你有点明白了吗?”
脑袋里又听见伽椰子的声音。但响子已经无法张开眼睛。甚至连继续呼吸这件事也无法做到了。她知道,生命已随着流出的鲜血也一起消失了。
“不,你应该无法明白吧……一像你头脑又好,脸蛋又漂亮,身材也棒……被双亲疼爱备至,又有许多男人追求……健康,意志坚强,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充满自信与骄傲的人是不可能了解的吧。绝对无法明白吧!”又听见伽椰子的声音。
“去死吧!”
响子微弱的呼出一口气。但,却永远无法再吸气了。
隔天,在德永家的天花板上面发现了远山响子跟五十岚大介的尸体。远山响子的身体像足被折迭刀划得满是伤痕。五十岚大介的背部则被厚刃菜刀深深刺入,且刀尖贯穿至腹部。
不可思议的是,二楼的壁橱门上紧紧贴着胶带。但从胶带却采集不到任何的指纹。
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汽油洒遍在一楼各处。住二楼的楼梯上有着沾了汽油的远山响子的脚印。
并没有发现杀害远山响子的凶器。但留在杀害五十岚 大介的那把厚刃菜刀刀柄上的指纹,是属于女性的——与五年前被杀害的佐伯伽椰子的指纹相同。
案子发生之后隔二天,中川健一辞去了警察的工作。
在辞职书上只写着“个人因素”。
2、理佳
把钥匙插进钥匙孔,将门打开进入屋内。打开房间的电灯,瞬间,发现玻璃窗上映照着一个忧郁的女人。
“谁!”理佳倒退一步并大叫着。
但是,定晴一看,映照在没有拉上窗帘的玻璃窗,就是理佳自己。穿著白色衣服,留着长发,脸色苍白的女人“……我到底是怎么啦?”
她甩甩头往寝室走去。突然,理佳又发出”哇!”的惨叫声。
这次绝没有看错。“那个”确确实实就在理佳的床上。
“……为什么,这个会在这里呢……?”
今天早上,明明就丢在门外的。门也确定上了锁,但为何……。
她双手微微颤抖着,朝着床上那本茶色剪贴簿伸过去。指尖剧烈的发抖着。
根本不想看。但是……又不能不看。就像是被什么操纵似的,理佳拿起陈旧的剪贴簿。她因恐惧而颤抖着,慢慢的翻阅着。不——不是理佳在翻阅剪贴簿,而是那个在理佳体内的“别的女人”,用理佳散放出指甲油光泽的指尖翻阅着。
“……今天,社福大学的学生仁科理佳到“我的家”。原本想如往常一样,也把仁科理佳杀了,但因有了其它想法而放过她一马。我不把这个叫仁料理佳的女人杀掉,而要附身在她的身体里……”
理佳仍然颤抖着,并将脸抬起来。然后,盯着映照在玻璃窗上的“那个女人”。长头发,满脸忧郁的女人——
……那不是我……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的名字是……。
“……伽……椰……子……”
无意识的自言自语着。然后,传到耳边自己的声音——感受到那句话所代表威胁的涵义。
理佳手里还拿着剪贴簿。虽然想转过身,却身不由己。
理佳继续翻阅着剪贴簿。
“……仁科理佳这个女人的兴趣跟我完全不合。这个女人喜欢吃肉,但我却不喜欢。这个女人喜欢喝红茶,我却喜欢喝咖啡。这个女人老是穿颜色鲜艳的衣服,但我却喜欢白色衣服。这个女人只有蕾丝跟绸缎的内衣,我却喜欢 穿白色棉质的。这个女人将一头短发染上亮眼的颜色,但我却觉得自己适合能表现出女人味的长发。这个女人喜欢运动,但我却很讨厌。这个女人认为世界上的其它人都是好人,但我却觉得那是不可能的。没错。那种事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这个女人跟我差太多了。音乐、电影,阅读、嗜好,连喜欢的男人类型,一切的一切都跟我的喜好不一样。所以,我要一点一点的改变这个女人……”
她阅读着,意识也逐渐茫然了。
……果真如此……在我里面还住着“别的女人”……那个女人……叫伽椰子的女人……想要占据我的身体。
眼前突然一片昏暗。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一定要是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理佳在心中不断问着,终于失去意识了。
3、俊雄
俊雄慢慢靠近躺在床上,已经失去意识的女人。
在穿著白色洋装的女人四周,飘散着相当熟悉的气味。那是——母亲的味道。
俊雄蹲坐在床铺旁边,慢慢的朝女人伸出手去,战战兢兢的抚摸摊散在头部周围的长发。
好久好久以前——俊雄还活着的时候——曾经有一次因跌倒而哭着跑回家。那个时候,母亲在俊雄擦伤的膝盖上涂抹咖啡色的药水,然后温柔的说,“男孩子不能因为这点小伤就哭的喔。”
回想起也曾发生过那样的事。
从那之后,到底过了多久啊?
“……妈妈。”他喃喃自语的喊着。
这个时候,房间某处传来电话铃声。
4、理佳
因电话铃声持续响着,理佳清醒了过来。她慌张的环顾四周,就在一瞬间,好象看见有人躲在柱子后面。
“谁!”她喊叫着。
电话还是继续响着。
从床上起身坐好,理佳又再一次看着房内各处,似乎就这样开着电灯睡着了。
睡着……不是那样。我是……昏倒了……因看了那本剪贴簿而昏倒的。
有着咖啡色封面的剪贴簿,现在也还在床铺上。
电话还是继续响着。理佳做了个深呼吸后拿起话筒。“……喂,我是仁科。”
“喂,理佳吗?”
“啊,是真理子呀!”
安心之后,觉得快要哭出来。“啊,真理子……今天真对不起。”
“真的吓了我一跳。理佳,已经不要紧了吗?”
不管哪个时候,只要听见真理子的声音就会恢复精神,“思……谢谢。觉得有点累……特别约我见面,我却破坏了兴致,真的很对不起。”
“我是没关系啦,过几天再约出来见面吧!”
“嗯……真理子,你现在在哪里啊?”
“就是……我不是说过有个小孩好几天没来学校吗?所以,我就到他家里看看罗!”
“饮,那可以讲电话吗?”
“嗯……这个嘛,只有小孩子在家……已经等了一个小时了,父母却都还没回家。”
“这样啊……真是伤脑筋喔!”
就在理佳回答的时候,从话筒传来“喵——”的猫叫声。
“啊!”她不自主的发出声音。瞬间,沉淀于心中的记忆像是从水底浮起的气泡般,一个个的在水面上破掉了。
“真理子!那是哪里!真理子,真理子!”
从话筒另一端传来的声音,并不是真理子的。
“喵——”
“真理子,真理子!”
不知何时,电话已经被挂掉了。
“啊,真理子……”她边自言自语边看着四周。拿起床铺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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