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查下去之后,结果却根本无法公开。”
我鄙夷道:“为什么?”
绝无情道:“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断定这失踪案件与血金乌之宫有关吗?”
我道:“不知道。”
绝无情道:“因为邵如昕曾经抓到过血金乌之宫的一个长老,长生子。抓到他的时候,他身边有六名被证实失踪的少女。”
“长生子?”我狐疑道:“血金乌之宫似乎没有这个长老。”
“长生子,原本血金乌之宫排行第七,影行子之下,野狐子之上,他被邵如昕抓到之后,心算子才重新补上第七长老之位。”绝无情道:“血金乌之宫的妖人,是死一个补一个。”
我皱了皱眉头,原本以为灭掉了阴阳子、血童子、农皇子、影行子、心算子、野狐子,收伏了重瞳子,血金乌之宫便只剩下无着子和御灵子了,血玲珑失却臂膀,迟早也有一败,但是没想到,这似乎给了血金乌之宫剔旧补新的机会。
看来还是要灭了血玲珑,才能真正做到对血金乌之宫釜底抽薪!
绝无情见我不说话,便继续道:“当时,邵如昕抓住了长生子,也见到了那六名失踪少女,但是结果却是这六人全部自杀。”
“啊?”我和老爸面面相觑。
绝无情淡淡道:“是当着邵如昕的面自杀的。”
“什么原因?”
“不知道。”绝无情眼中幽幽地闪过一抹郁色,道:“当时她们似乎是在举行一个仪式。六个人围着一口缸,割破脖颈大动脉,将血喷入其中。六个人的血流的非常快,就像是被什么力量往外吸一样,只是片刻间,那缸就快满了,六个人干干瘪瘪的死了。”
我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感觉浑身上下都有些冷得发木。
“那你们没有问那个长生子是怎么回事?”
“长生子只是哈哈大笑,我们请来了山术高手施法对其进行迷魂,也只得出了一句有价值的话——那血是为他们宫主血玲珑所采。长生子邪性极高,功力颇深,我们所请来的那山术高手并不能完美操纵他——当然,如果是你以三魂之力的大圆满境配合慧眼施展迷魂科,那就另当别论——邵如昕一怒之下,亲手用竹签划破了长生子的喉咙气管,眼睁睁看着他挣扎了三十分钟后才死!”
邵如昕是够毒的,不过这次听起来却似乎不是太反感。
我道:“既然都知道是血金乌之宫干的,你们难道还没有办法?”
绝无情道:“没有办法。第一,找不到血金乌之宫的总舵所在,找不到血玲珑;第二,不知道那些少女为什么会自杀;第三,不知道血玲珑要那些血干什么;第四,这结果无法对外公布。”
“这么多年来,你们都找不到血金乌之宫的所在位置?”
“找不到。先前的丁小仙,也就是木仙,是九大队安插出的卧底,她甚至成了御灵子的徒弟,可是即便是她,也不知道血金乌之宫总舵所在。我们五大队派出去的卧底,也无法接触血金乌的核心。我们只知道,血金乌之宫总舵一有风吹草动,便会转移,血玲珑更是几十年来都不在世上露面,据传她时常闭关,就连她的亲信子弟都不知道她究竟在何处闭关。”
“所以你让我来找,你有把握我能找到?”
“你是个充满异数的人,手里还有神相令这一强大力量,整合民间术界和我们的力量,我相信会有所收获。”绝无情道:“另外,这次的失踪案发生在洛阳,距离这里并不算太遥远,你应该想到一些事情了。”
“你的意思是,血金乌的力量已经渗透到河南地界?”
“我认为,应该是这样。你希望从血金乌之宫那里找到天书的线索,我希望这一系列失踪案件在我任上终结,更希望血金乌这个邪教永远消失。咱们的敌人是相同的。”
我笑了笑,道:“是暂时相同吧。”
“总比永远不同了好。”绝无情说着,就准备往外走。
我道:“天书如果找到,你们会怎么办?”
“等你找到了再说吧。现在就想,似乎太远。”绝无情说着,推门而出。
我和老爸对视片刻,我开言打破了沉默,道:“怎么办?”
老爸道:“叫你奶奶和五老一起来商量吧,骨灰盒的事情,稍后再说。”
“好。”
很快,奶奶、陈汉昌、陈汉名、陈汉礼、陈汉达、陈汉隆便齐聚于此。
陈汉昌先开口道:“骨灰盒的事情,我已经让人沿着颍水两岸去查了,到底是从哪里入水的,是什么人干的,相信很快就有结果。”
陈汉昌没有提我让望月交代他办的事情,但是我知道,他一定已经吩咐人去办了。
我和老爸将绝无情所带来的消息又当众说了一遍,本想等着大家发表下看法,但是没想到,我刚说完,陈汉昌就说道:“我知道血玲珑要那些少女的血干什么。”
“啊?”我惊诧地看向他。
陈汉昌道:“元方,还记得咱们的远祖陈名城吗?”
“当然记得。”我又回想起伏牛山中无名洞穴里受陈名城的魂念传授咒禁十二科的种种情形。
陈汉昌道:“还记得他为什么会终老在那里吗?”
我道:“因为一个和女人订下的赌局。”
“那个女人你可知道是谁?”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
“很多人都不知道,甚至也不知道当年名城远祖为什么会突然失踪。”陈汉昌道:“如果不是我整理家族志,从前人遗留的种种琐言碎语中发现蛛丝马迹,又听了你从伏牛山中带回来的有关名城远祖的故事,我也不知道。”
“那个女人叫佟薇,是清顺治年间人,出自满清贵族叶赫那拉氏,机缘巧合下救了名城远祖,心生爱慕,却被谢绝,怨愤之下,定下赌约,只要她能保持少女容颜三十年,名城公当娶她为妻,否则便要出家为道,独居深山,永不得出。然后她做到了,名城公不愿意娶她,便出家消失在伏牛山。”
“这个佟薇本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又怎么会懂驻颜不老的异术?原因就在于血金乌之宫!”
我惊诧道:“又跟血金乌之宫有关?”
“是的。”陈汉昌道:“她的家族十分富有,也十分有权利,这让她终于找到了一个自称会驻颜不老术的道士,那个道士告诉了她一个方法,只要按照那个方法,每半年重复一次,青春就会永葆,一辈子都不会衰老。”
“每半年一次!”
屋子里的人都面现惊色,我也觉后背发冷,因为我们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每半年失踪六个妙龄少女。
每半年重复一次的秘术。
这两者之间难道没有什么关系吗?
只听陈汉昌继续说道:“那个道士告诉佟薇,如果想要驻颜不老,就必须杀人如麻,拿别人的性命换自己的青春,佟薇为了赢取赌局,无论怎样都表示愿意,她先拜了那个道士做师父,然后得了那个秘术。”
“道士说,你每隔半年,也就是在每年的清明和重阳,过节那两天,杀六个少女,这六个少女一定要十八岁而且还没破过身的黄花姑娘,你把她们杀了,然后把血取出来,盛放到浴缸里,到子夜时,你去那里面沐浴,要泡足半个时辰,让那些阴怨之气完全渗入你的体内。再半个时辰之后,你把那些被杀少女的尸骨埋在你住的房间的地下,头骨和头骨摆放在一块,肋骨和肋骨摆放在一块,如此类推,分门别类,摆放整齐,然后在屋子的四个墙角里摆下厌镇术,不得让那些冤魂逃脱。这样坚持下去,你就能永远年轻美貌了。”
第497章 蚊声入密
三爷爷陈汉昌说话的声音很轻,似乎没有掺杂丝毫渲染恐怖气氛的感情,只是娓娓道来而已,屋里的灯泡光亮也还很灿烂,四下里坐的都是人,按理说不该害怕。可是我却忍不住打起了冷颤,感觉浑身上下都是冷飕飕的,四周静得可怕,历经种种险恶困苦浴火重生后的我,此时此刻还是毛骨悚然。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陈汉礼才骂道:“那个道士是个什么东西!教授别人这样邪恶的办法,简直就是妖道!还有那个女人,这么歹毒的方法,她也照做不误?”
陈汉昌看了我一眼,然后道:“那个道士出自一个咱们十分熟悉的门派,他和我们陈家也打过不少的交道。”
我道:“是血金乌之宫?”
陈汉昌点了点头,道:“那个道士正是血金乌之宫的那一代宫主,但是他隐去了这个身份,在江湖上只是个游方天下的闲散道士。即便这样,他也是大名鼎鼎,天下练道修行之人几乎没有不认识他的,他的大名叫易骨封,道号三阳,从术界残存的资料来看,就是他发明出了臭名昭著的‘易皮幻容术’、‘绝地养尸术’,改造了‘滴血过气术’……但是这些邪术却不是他最得意的手笔,他最得意的本事就是‘浴血滋元长生长春术’,也就是他说给佟薇的邪术。”
“混账东西!”奶奶骂道:“丧心病狂,这个易骨封脑子里肯定满是屎尿,才会弄出这么多令人作呕的旁门左道!”
陈汉昌叹口气道:“佟薇成了易骨封的得意弟子,并且修炼邪功的天赋极高,甚至后来居上,这让她在后来坐上了血金乌之宫宫主的位置。”
我道:“她是血金乌之宫的下一任宫主?”
“是的。”陈汉昌道:“佟薇寿命极高,在百岁之时,收养了一个女婴,给那个女婴取名血玲珑!并且在死后,将血金乌之宫的宫主之位,传于血玲珑。”
“就是现在的这个血玲珑?”我讶然惊呼。
“就是现在的这个血玲珑!”陈汉昌道:“五十多年前,与天默公、天佑公、天养公、东木先生、太虚子纵横天下,独霸西域的血玲珑!”
我慨然而叹道:“不用说,佟薇一定把那个浴血滋气长生长春之术传授给了血玲珑,血玲珑有模学样,也干些杀人取血的勾当!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每隔半年就失踪一次。”
陈汉昌点了点头,道:“她们肯定不是自杀的,应该是受了某种邪术而被蛊惑,所以才心甘情愿在活着的时候,将血放出来,我想在这种情况下,那血里所蕴含的怨气会更浓郁吧。”
我久久没有吭声。
想起来之前木仙说过的话,她就是为了学会永葆青春的本事才投身到血金乌之宫,但是并没有取得御灵子的信任,又由于阿秀和我的缘故终于反水,弃暗投明……每当提起这些事情时,她还惋惜自己吃了大亏,再怎么着也应该等自己学会了永葆青春的术再反水不迟……
现在,如果把这个法术详细说给她听,恐怕她会庆幸自己幸好离开早了吧。
陈汉昌继续说道:“少女失踪这件事情,大哥活着的时候,也曾经提及,而且大哥在游历之时,还曾经试着查探过。只是这失踪事件被传的诡异之极,好端端的大活人凭空消失,本来就足能引起普通人的恐慌,更何况连警察都束手无策,最早的失踪人员搜寻了数十年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闻听此事者无不谈之色变,人心惶惶,各种谣言四起,受害者家庭往往也讳莫如深,所以可以把握的线索少得可怜,大哥也无功而返。”
“如果难度不大的话,绝无情又怎么会上赶着到陈家村来找元方出手?”
陈汉名锁着眉头道:“这件事,咱们本来可以管,但是绝无情一来,五大队一插手,事情就有点变了味道。咱们不管吧,毕竟知道了,道义上说不通;咱们管吧,又好像是接受了五大队的派遣,这让其他门派知道了,会不会被瞧不起?”
“这次的事情,咱们必须要管啊。”
陈汉礼点上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喷出一股浓浓的烟,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我道:“此事无关五大队,因为陈家与血金乌之宫本来就是你死我活的态势!而且,既然这个什么长春长生的邪术是血玲珑亲自弄出来的,那么这些失踪的人既有可能是供她享用,咱们如果查出来那些失踪的人到了哪里,不就抽丝剥茧、顺藤摸瓜查出来血玲珑在哪儿了吗?查出来血玲珑,那么神相天书难道还怕找不着吗?”
众人都听陈汉礼说话,陈汉礼却盯着我,因为决定权在我手上。
我与老爸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我道:“七爷爷说的是,不管五大队绝无情有什么要求,这件事咱们必须要管!不单单是为了术界道义,也为了神相天书。”
我这么说了,众人自然无话,片刻后,奶奶才道:“千头万绪开头最难,这件事全无着落,虽然知道了案子是血金乌之宫做下来的,但是线索几乎半点也无,刚才老七说要抽丝剥茧,要顺藤摸瓜?我想的是,怎么个抽丝剥茧法,怎么个顺藤摸瓜法?”
陈汉礼摇了摇头,道:“大嫂,我只是说说自己的看法,想办法、出主意、做主的还是元方嘛!”
这个陈汉礼总是不遗余力地把我往难事上推,推上去了就不肯再搭一根指头助力,就仿佛我出了丑、丢了人,对他有多大好处似的。
我心中一直对其厌恶,只是碍于同族又是长辈的面子,能忍则忍。
我半是赌气,半是讽刺地道:“魇魅血局、血鬼河童的事情那么难做,就连族内还有些人想看我的笑话,巴不得我淹死在河里,我不也照样做好了嘛。奶奶不要担心,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有心去找,就不怕找不到。”
“上次是在自家的地盘上,咱们占据天时、地利、人和。”
陈汉礼悠悠道:“这一次,人家在暗,你在明,五大队几十年都没处理好,恐怕要悬了。”
“老七,能不能少说些风凉话?”陈汉名不满道。
陈汉礼吐出一口烟,道:“忠言逆耳利于行。光听得进去好话,听不见去坏话的人都是些什么人?大的是亡国君,小的是败家子!”
这话一说,众人脸上都不自然起来,各个都偷偷瞄我。
我心中恼怒,你陈汉礼反复挖苦,我也没怎么招你,还得了个“亡国君”、“败家子”的评价。
我本来想说一句:“忠言确实逆耳,但是这世上最难辨别的就是忠奸。大奸似忠嘛!”
但是话到嘴边,我又强忍着咽了下去。
说出来,还真是显得我小家子气了。
于是,我淡淡道:“那就这么定了,绝无情说案子发生在洛阳,报纸上说是在龙王湖附近,三爷爷帮我查查龙王湖的信息,就从这里入手。”
“好。”陈汉昌应了一声。
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