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劝他还不如去劝张老放明白点儿,理亏的是他又不是郑岩!”
“忆江,你可别再胡来!”黄立德担心道。
黄忆江愤然道:“郑岩要是有个闪失,我就去跟张老拼命!我保证说到做到!”
黄立德愕然,继而生气道:“我看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这种话都能说得出口!还有点女孩儿的样子吗?”
“您最好跟张老通通气,让他有个心理准备!”黄立德气结,说:“你……”
“我走了。”说完,黄忆江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办公室。
黄忆江走后,刘闯走来,黄立德还在生闷气。刘闯问:“忆江说什么了?”
“一物降一物啊,我真是拿她一点辙儿都没有!”黄立德叹口气,说,“走吧,去张老那儿!”
书房里,张老与黄立德正在面谈,张老冷峻地逼视着黄立德,说:“立德,你怎么给了我一件朱仿呀?”
黄立德说:“张老,您要这么说,那好,我向您老赔个不是,都怪我打了眼,看错了。我可以原价收回,二百万,实在不成,五百零八万,我把瓶子拿回来,行不行?”张老颇有些不自在,干笑了一声,说:“立德,你别误会嘛,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黄立德说:“把话说清楚就好。”
张老问:“那个郑岩到底怎么回事?他怎么能认出朱仿?”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十一章(8)
“这事儿还得从他的老师说起……”张老疑惑道:“他老师是谁?”
黄立德别有用意地扫了张老一眼,说:“佟自清啊。”张老一惊,有些心虚道:“佟自清……市博的佟自清?”
黄立德说:“他被一件朱仿害死了,这事儿您应该听说过吧?”张老尴尬道:“啊……我,我知道这件事儿……”
“郑岩对他老师的感情很深,从那以后他就一直在关注朱仿,搜集与朱仿有关的一切信息。人呀,就怕用心去做一件事儿,他现在能看出来,我一点都不奇怪!”
“我还以为除了你之外,没人能认出朱仿。这事儿有点麻烦。”张老缓缓点头。
“更麻烦的还在后面呢——陆董要把那个赏瓶拿到安蒂克上拍!”
张老紧张地站了起来:“什么?!”
“明天就把东西送过去。”
张老来回踱步,紧张地直搓手。黄立德冷眼旁观。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黄立德说:“是呀,这件事儿要捅出去,您老的信誉可就……”
“哼!上回我已经点过他一次,如果他执迷不悟,非要跟我作对,我也有办法让他闭嘴。”
黄立德顿了顿,突然转过话题,说:“哦,还有件事儿,我听说警方正在调查祁三爷的死因,据说是他杀不是自杀……”张老心惊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黄立德微笑地看着他,说:“郑岩要是突然出点什么意外,别说警察了,就是我都能把案子给破了!”
张老盯着黄立德看了几秒钟,突然笑了。
“你想到哪儿去了?我怎么能干那种事儿?我只是想敲打敲打他,不该说的话少说,别说!”
“郑岩跟忆江是同事,我还比较了解他,他有点一根筋,属于油盐不进的那种人,恐怕没什么用。这次不过是一个瓶子的买卖,后面还有一堆瓶子的买卖呢。要是把事情搞僵了,很可能会因小失大,得不偿失。”
张老问:“那你说怎么办?”
“以退为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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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岩和黄忆江二人思虑再三,决定还是将天球瓶的事情捅出来,二人来到唐景明办公室,毫无保留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唐景明大吃一惊,立刻叫来海生。海生疑惑不解,问道:“是不是底价敲定了?”
陈汉书似笑非笑地说:“底价的问题已经不重要了,郑岩发现这可能又是一件朱仿。”
海生震惊不已,瞬间便认定是郑岩在暗中搞鬼,顿时发作起来。
二人争执不下,海生气愤难平,忍不住恶语相向,讥讽郑岩脑子出了问题。
唐景明说:“海生,我们要对买家负责。郑岩的这种精神是值得肯定的。你也不要再争了,就让事实来说话!如果郑岩是错的,东西不是朱仿,我们再来讨论底价的问题,你把这个意思向陆董转达一下吧。”
郑岩三人回到大办公室,海生依旧愤愤不平,把一摞材料狠狠地摔在桌子上。叫道:“郑岩!你干吗老跟我过不去?”
郑岩平静地说:“我没跟你过不去。”
海生恼火道:“这是我拉来的大单子,你非要搅黄了才算完,还说不是?”
“这件东西确实有问题嘛!”
“有什么问题呀?黄先生都没看出有问题,难道你比黄先生的还厉害!”
黄忆江说:“不是我爸厉害,是朱仿厉害。不少专家都打了眼,也是事实。”
海生嚷道:“事实是郑岩要出风头!不想让我在公司出头!”
“海生,你别胡说。”
海生怨恨道:“最近你跟我作对的次数还少吗?”
黄忆江止住二人,说:“你们别吵了,有什么话等鉴定完了再说吧。”
第十一章(9)
“如果做完鉴定,不是朱仿怎么办?”
“那我负全责。”
“负全责?全责是什么?”
郑岩认真地说:“如果不是朱仿,我卷铺盖走人!”
“行!我这就给陆董打电话,叫他把东西送过来!”海生走到一旁打电话给陆董。
黄忆江调侃郑岩:“你最近要小心一点哦,开车注意安全,最好别跟陌生人说话,万一出点什么事儿,别怪我没提醒你……”郑岩淡然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由它去吧,我也没什么好后悔的。”
海生挂断电话,阴沉着脸走过来,愤然道:“真是见了鬼了!”
黄忆江问:“咋回事儿?”
“陆董他撤拍了!”
黄忆江笑道:“呵呵,果然不出所料!”
海生瞪着她:“你什么意思?不出谁的所料?”
“当然是我的!”
“你怎么知道?”
黄忆江故作神秘地说:“我夜观天象算出来的。”
海生审视郑岩,沉声问:“你肯定在背后捣鬼了?”
郑岩说:“我希望陆董能把东西送过来呢,根本就没想到他会撤拍。”
“你不用强词夺理!现在好了,人家把东西收回去了。行,你就这么胡闹吧,再这么搞下去,我倒想看看两个亿指标怎么完成!”
“我们的指标要货真价实,否则没什么意义!”
海生鄙夷地道:“少来这一套,反正歪理永远在你这边!”
“我说得不对吗?”
“是对是错还是让事实来说话吧,等春拍结束后,唐总走人了,你想后悔也来不及了!”海生愤然离开。
张老和黄立德看着桌上摆着的天球瓶。
“立德,这次我听你的,要再有下次,我不会客气的,这还不光是钱的问题,我在圈里混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吃这种哑巴亏!”张老神色冷然,语气中透着一股寒意。
黄立德说:“这笔账记在我名下,回头咱们一起算。”
“这不过是一笔小账,不用放在心上。郑岩才是最大的问题,必须想办法解决!我们不能叫他坏了大事儿!”
黄立德说:“郑岩你别插手了,我来解决。”
“你怎么解决?”
“我自有办法,你只管信我就是了。”
“好,我相信你。”
黄立德拱手道:“没别的事儿,那我告辞了……”
“立德,你难道不想见见你的老朋友吗?”张老突然转过话题,黄立德疑惑道:“你指的是谁?”
“朱伯勤呀,还能有谁?”
黄立德笑了笑,摇头说:“见了也没什么话说,还是不见的好。”
“咱们那批货出手以后,再也没了,如果朱伯勤能康复,就还会有下一批……”
“可惜他病得太重了,想治好怕不大可能了。”
张老哼了声,说:“我看他根本就是在装病!”
“为什么要装?”
“他不光会装病,还会装死!你难道已经忘了吗?”
黄立德点头:“我记得很清楚……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大夫说他精神出了问题,那个疗养院也是个精神康复中心。不过我不太相信,我觉得他是在装!”
黄立德缓缓摇头,说:“因为你不了解他,才会这么想,我相信他不是装的,他的精神的确出了些问题。”张老抬起眼皮,眼神一闪而过:“为什么?”
“真正的艺术天才,精神都不太正常,怀素狂癫,朱耷疯癫,凡?高精神错乱,连自己的耳朵都割了,这叫常人怎么理解啊?他们这些人,脑子里到底怎么想的,像咱们这些俗人永远都搞不清楚。朱伯勤也是一个这样的天才,当年我就有种预感,早晚有一天,他会发疯的,现在果然应验了,所以我并不感到奇怪……”
张老默默地听着,突然道:“也许你是对的。你既然能找到病因,自然也有办法救他,大夫做不到的事情,也许你能做得到!”
黄立德稍加沉默,说:“您抬举我了,我真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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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忆江一个人在办公室整理资料,海生从外面进来,神色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愤怒。脸上笑嘻嘻地说:“下周二的娱乐项目我都安排好了,到时候一定能给你个意外惊喜……”黄忆江茫然道:“什么下周二?”
“十四号呀,你忘了?”海生希冀地看着她。
“哦……没忘……”黄忆江这才恍然,海生兴奋地说:“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好啊,那我从现在就开始期待了……”黄忆江笑笑。
“我要去见个客户,是个大块头,又能收一件大货回来,先走了。”
黄忆江叹道:“你现在不是一般的猛呀。”
海生匆匆离开。过一会儿,郑岩来上班。黄忆江招手叫他过来,说:“我打探到朱伯勤下落了,他离开虹光陶瓷厂以后的下落……”
“真的?他在什么地方?”
“瓷都一个小镇……”
“你怎么知道的?”
黄忆江笑了笑,脸上露出诡异的神情,说“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白胡子老神仙,是他告诉我的……”
郑岩气闷,但又拿她没辙,审视着黄忆江,无奈地说:“你果然是妖女,一点都没错!”
“信则灵,不信则无,你可以信,也可以不信,谁逼你了?”黄忆江漠然地望着他。
郑岩说:“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