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笑着说:“现在还小,你带回去也养不活,搁我这照顾一下,过段时间你再来领养回家吧。”
可怜这小狗,一出生就没有好的命运。我想起曾经在大学校园,一只流浪母狗生下了几只小狗,后来都饿死了。
人生难熬,狗生也难熬。
我点点头:“老奶奶,这狗是第六胎出生的,以后就是狗小六了。等一段时间我就带回来,把它接走。”
老太太笑眯眯地点点头,说主会保佑你,你是个善良的人。我帮老太太联系了仔猪厂负责人。
第二天,负责人开了一辆大车过来,以前是贩卖猪仔的,正好把东西给拉上了。刚出了小区,不远处馆子的两个小地痞拿出一串鞭炮,嘴里喊着谢天谢天,这老太太终于走了。
仔猪场的位置在郊区,不远处还有一片空地还能种些白菜,负责人说之前生意很好的,只是一年前跑了一只做俯卧撑的种猪,后来生意就不行了。
我哈哈大笑,说二师兄这也太有觉悟了。
负责人点了一根烟,之前养猪的都是杀着吃肉的,现在租给老太太收容可怜的猫狗,也算是给自己赎罪了。
负责人又说:“不远处有一个菜市场,给猫狗弄些粮食来也不会麻烦。三里外还有一家水产交易市场,有个叫做三麻子的,你可以打电话,让他送些卖剩下的小鱼过来。这是电话号码。”
老太太再三感谢,将电话号码收拾起来。厂房打扫干净,铁门装好。猫狗白天可以在院子里活动,下雨就躲在棚里面,到时候再弄些稻草破棉花来,就能做些窝了。我给老太太提议,找人给公狗绝育了,免得以后增加负担,老太太说这样做主不会原谅的。
我只好作罢,一旁的宿舍楼也不错,可以给老人家居住。老太太东西并不多,放好之后摆在了桌上,贴上壁纸,拉上了电线,一切就都好办了。
唯一不足的是距离医院比较远,万一老人家生了病就很麻烦了。不过老太太说不用担心,这边安静一下。
我心中还有个担忧,毕竟一个老太太住在这里,说不定会有没良心的狗贩子来捣乱,那样就糟糕了。
老太太笑道,我这么多狗守着,来一个狗贩子根本没有用的。
我点点头,说遇到坏人就报警。老太太笑道,我老太太生活经验比你足,对付狗贩子的方法也比你多,放心吧,我可以应付得了的,等狗小六长大了我就给你打电话,你来把它接走。
临走的时候,老太太说有东西送给我。我接过来一看,发现是一本黑皮的《圣经》。我本想说我是佛教徒,但见老太太如此坚定,就接过了书,随身装好,和老太太再见,转身就离开了回到了市区。看了一眼,仔猪厂几个大字已经剥落,墙头上面蹲着几只小猫,天还在下毛毛细雨,黑压压的天气,盖在我的头上上。
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出租车,几百米的高架桥上,一列高铁呼啸开了过去。我点了一根烟,忽然见到不远处的野地里面,传来一阵鼓鼓的青蛙鸣叫的声音。已经是冬天了,怎么会有青蛙的叫声。我心中一阵奇怪,靠在路边,远远地看着一个人,穿着少见的蓑衣,就在一片荒地里面寻找什么。我见此人熟悉得很,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就从路边跳下去,把黑伞握紧,当成了武器。那人就蹲在雨中,缩在地上,手不断地翻找地里面的东西,咕咕地叫着。
我走近之后,才知道这人是折大彪。
我喊道:“折大彪,你怎么在这里?”折大彪扭头看着我,把蓑衣拉紧,从缝隙之中还能看出手臂上面起着蛤蟆皮的双手,脸上也冒出了一些点点,不安而警惕地看着我:“你是谁,你要吃我吗?”
我心中苦笑,这折大彪当日挖开了陈铁匠的坟墓,正好被一只蛤蟆跳上了身子,我原本以为他会找我解蛊毒,没想到贺茂空出现给折大彪解毒,只是当时没有解干净,等贺茂空“意外失足”而死之后,折大彪的蛤蟆蛊发作了,到了现在越来越严重了。
我说:“没事,我不会吃你的,我又不是蛇。折镇长,你怎么在这里了?”
折大彪神秘地看着四周:“冬天到了,我要在土里面挖个洞,我要冬眠了。可是我找了很久,就在这里找到了一片土。哈哈,我要冬眠了。我要冬眠了。你不要告诉蛇,它们会找到我的。”
我说:“冬天到了,蛇也会冬眠的,我就想告诉他们也没有用的。”
折大彪一连不相信地看着我:“是真的吗?他们吓我,要是不听话,就让蛇来吃我,还有老鼠也要吃我的。”
我问道:“他们是谁?”
折大彪扭扭头:“他们就是他们。”
我实在没想到蛤蟆蛊已经把折大彪变成这个样子的。谭爷多么牛逼的一个人,若不是当初复活自己的儿子,受了伤,怕是没那么容易被抓住的。见到折大彪如此模样,我算是领教到了。
我刚要问。原本蹲在地上的折大彪一跳而起,跑得飞快,喊着:“他们来了。”我远远看着路边停靠着一辆白色的面包车,从车上面下来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领头是一个强壮的女护士,手上拿了一根长长的甩棍,大声喊道:“折蛤蟆,你还不回去,毒蛇就要把你吞了。”
折大彪见了母老虎一样,撒腿就往前面,跑了两步有跳了起来,看了人哭笑不得,谭一指实在是太毒了。
折大彪毕竟不是蛤蟆,学着蛤蟆跳起来,速度哪里能够快得起来啊。很快,折大彪就被强壮女护士带人给扑住了。折大彪不高兴地叫道:“我不要,我不要回去。我要冬眠了,你们不要打扰我了。”
女护士肥大的手掌在折大彪手臂上一揪:“你再说冬眠试试,我把你的肉揪下来。”折大彪十分不情愿地离开,身上的斗笠落在地上,难看的脸上两个溜溜的眼珠,看着我,露出哀求之心,忽然脸上露出了喜悦,大声喊道:“救我。救我。我是折大彪。”
我站在原地不动。
折大彪喊道:“萧大师我记起来,快救我。他们抓我回去,回一直打我。他们这家医院是中日合资的……萧大师……”
第149章 追击游戏
车子滑动的门关上的一刹那,我伸手拉住了车门。
强壮女护士手上抓了一把瓜子,正高兴地吃着,见我拉门堵住,脸色一变:“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折大彪已经被铐住了,眼睛哀求地看着我。
我笑了笑:“我不能让你把折大彪带走,我怀疑你们恶意禁锢犯人的自由。”
壮护士呵呵笑了两声:“你几岁了,别给老娘找不痛快。”我笑道:“我是他朋友,他打电话告诉我。我要带他走。”
壮护士冷哼了一声,把甩棍拿出来,按动按钮刺啦一声:“我牛金花还没怕过什么人,你敢抢我的人?”
我耸耸肩膀:“炸金花我听过,但是牛金华没听过的。”
牛金华气得脸上和身上的赘肉都在颤动,刺啦一声就朝我捅来。我早就计划好,黑伞应声打开,在车里面弹开,雨伞上面是湿漉漉的,牛金华没电到我,反而是一车的人都电麻了半边身子。我拉折大彪从车里面拉出来。
折大彪泪流满面:“萧大师,要不是见到你。我就死定了。滴水之恩,日后当报。”
开车的司机一踢车门,哼哼地问道:“你是找不痛快吗?”
没等靠近,我一脚踢过去,说:“我蛤蟆叔在这里,你老实点。”司机捂着胸口,倒在地上。我捡了一件白大褂,把折大彪的蓑衣撕下来,让他套上,从牛金花口袋里面拿出了一个口罩,让折大彪戴上。折大彪摇摇头,表示抗拒这个女子的气味。
我没好气地说道:“毛线,人家好歹也是大美女。不带我就走了。”
折大彪咬咬牙,还是带上,把自己这张奇怪的脸给戴上了。
牛金华迷糊糊地骂道:“好小子,你等着……你等着我……老娘分分钟就找到你……”牛金华气愤不已地说着。我以为这娘们是说假话大话,可事实证明,她很快就找到我了。
折大彪换上了白大褂和口罩,扭动了一下,接受了新的身份。
我和折大彪走了几分钟,才在路边拦到了一辆黑车,要了一百块钱才肯带我回城,最后砍到八十才算数。
进了车,折大彪忍不住笑道:“重回自由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我笑道:“这回你不想冬眠了。”
折大彪应道:“傻子才想冬眠,我是一个人,又不是青蛙。”司机忍不住看了后视镜,额头也冒出了冷汗。
我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折镇长我看你人不人鬼不鬼的。”
折大彪叹了一口气,道:“七月份的时候,我被蛤蟆在身上滚了一下,就感觉自己变成了蛤蟆一样。后来工作也丢了,就来江城治病。没想到去看了不少医院,都没能差个所以然。医生说我的身体机能都是正常的,这种皮肤忽然变异,可能是世界上罕见的病。后来,我思维不清晰,胡乱说话,说要去水塘里面睡觉,又说要吃蚊子。”
司机插了话:“你这是精神病,得治。”
折大彪踢了一脚司机的椅子:“你好好开车。”
司机呵呵笑了两声,看了折大彪露出的左手,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我道:“然后呢?”
折大彪道:“后来我就送进了精神病医院,他们拿坠子啄我,还有安眠药喂我。有个人一直告诉我,你就蛤蟆,你就是蛤蟆。”
司机骂道:“这还是不是治病啊。这完全把人往蛤蟆整……”
折大彪又踢了一脚椅子。司机说:“我闭嘴。”
折大彪接着说道:“我关得都出不了,几个的月的时间,我才找到了机会溜出来,从门口溜出来,看到一辆运鸡的车,就躲在车里,正好有个蓑衣,车子跑到这边来,我从车子滚了下来,看了这么多泥土,我就想冬眠了。没想到还是被抓住了。幸好遇上你,幸好我在最后一刻我想起你。萧大师,你真是天神降凡。”
我眉头紧锁,问道:“你说那家医院是中日合资,是什么意思?”我之所以救下折大彪,不是因为他认出了我,而是这句话,这句话触动我最深的。我相信折大彪被锁在精神病院,绝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折大彪道:“的确有个日本医生。我折大彪平时最爱看战争题材的电视剧,对日本人的口音知道得很清楚的。”
我问道:“他问了你什么问题了吗?在你身上干什么了?”
折大彪摇摇头:“他只跟我说,你是一只蛤蟆。我什么都不记得。好像……”折大彪捂着脑袋,结果在最关键的时候短路,再也想不起来。
司机点了一根白沙烟,抽了两口,脸色大变:“擦,咱们被人跟上了。”
我扭头看了一眼,一辆银色面包车跟着后面,依稀还能看到牛金华野蛮而彪悍开车的方式。
我道:“好了,这帮人跟你没关系,在前面停车吧。”
司机冷笑了一声:“你上了我的车,我让人把你抢走了,我的名声传出去,别人会笑话。”司机深吸了一口烟,把烟头吐出去,喊道:“坐好了。”司机猛地加速,嗖地一声就开出去了。
进了市区之后,司机开进了一条偏僻的巷子,渐渐地放慢速度,说道:“在江城,除了当年的刘军之外,没有人能够追的上我。”
折大彪赞道:“这么好的技术,干脆帮我开车算了。”
司机冷笑一声:“切。我自由的日子不过,非要跟你开车,看你的眼色行事,我是傻还是笨呢!”
折大彪有些可惜地说道:“可惜了你这个人才啊。”
我笑道:“大哥怎么称呼?”司机道:“我叫老废。就是废物利用的废。”听了名字我就笑了,说还是喊废哥比较好。
正说着,只见巷子口开来了一辆黑色的比亚迪,牛金花也从巷尾追来了。我说道:“废哥,又追来了。”
废哥妈个比骂出口,说今天是见鬼了,老子偏不信这个邪。猛地一踩油门,霸气地往前面冲去,就是要和黑色的比亚迪相撞了,看样子一定都不含糊。我系紧安全带,只见废哥一个急转弯,和比亚迪还有半米的距离,直接拐进了交叉路口的另一条小巷子。
我的嗓子眼都要掉下来,肾上腺只往上冒,这废哥真是艺高人大胆。
我他妈骂道:“这牛金花还真是分分钟就能找来。”
折大彪道:“我有一次躲在厕所里面也被她找到了。她就跟他妈的冤鬼一只。”
我听了这么一段话,把折大彪一拉:“你娘的,身上有跟踪器,或者定位什么。快找找。”折大彪嘴里边骂,开始寻找所谓的追踪器。找了几分钟一无所获,废哥的车子也开进了主道上,见缝插针,把牛金花给甩掉了。
折大彪道:“皮鞋和裤子都没有。”
我心想,这衣服和鞋子都会换的,一换下就找不到的,很显然不在这里,手脚上面也没有类似于手表一样的东西。废
哥说道:“是不是打在骨头里面。我看好莱坞大片都是这么讲,指甲大一点芯片放在身体里面,不管你到了哪里,都能找到你。你说现在开精神病院的人真能下本,兄弟你八成你要上访,被人花了重金害你的。今天碰到我,算你们运气好,不然那就玩蛋了。”
我一听,这不是瞎吹吗,为了一个折大彪至于在肉里面放一个跟踪器,肯定是刚才没注意,才没有找到。我把折大彪身上搜了一边,他妈的居然咯咯笑,说自己最怕痒。
我骂道:”你痒不能忍着点。瞎****玩意,不知道你在搞什么啊!”最后终于找到,衣服上面的身份牌,似乎就有个跟踪器,精神病院规定病人都要戴上这玩意。
摘下来丢掉之后,才算彻底摆脱了牛金花她们。
到了小区门口,废哥说:“你们还是小心一点,说不定半个小时就找到你。到时候警察一起来,人家医院你说带着精神病人逃跑,危害社会治安,就有你受的。要离开江城,也不要去火车站汽车站坐车,我告诉你个法子,去做汽车站四周拉客的黑车,价钱便宜还能确保安全。”
我付了车钱,给了一百,废哥找回了二十。
折大彪问道:“等我病好了,你帮我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