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总真的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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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老总真的没关系-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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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财务总监秘书的电话,她说,新规定,购买固定资产之前必须做固定资产申请。也就是说,原先那份报告成了一张废纸。我辗转从财务部门得到了《固定资产申请表》,拿去交给老李,老李铁青着脸接了过去。
  工人们受不了长期“三班倒”,接二连三地请假,老李不停地做思想工作。最后,班组长们都坐上生产线去了,而老李每天风风火火地跑来跑去。可是,货还是做不齐,订单完不成。我每天打电话去总部催问固定资产申请事宜,总是被答复说“等等”。
  执行董事千年不遇地来到了我们公司,他召开了会议,老李在会上受到了严厉的批评。肥头大耳的董事手抓一叠文件慷慨陈词:“你们不要对我讲什么理由!没有理由!这些货死也要给我死出来!”会议之后,他把那叠文件放我面前,道:“找有关的人来谈谈是不是真的需要买设备。”我定睛一看,那是我们的《固定资产申请表》,附有很详尽的理由和数据。
  老李把辞职表拍在执行董事面前,昂首挺胸地步出了办公室,他脸色苍白,摔了一下门:“什么资本主义!”他是真的愤怒了。
  按照经验,在这样的场合,点菜的时候不要看餐牌,也不能看价格,否则会让客人感觉不好。只需把酒楼的经理叫过来,中气十足地请他介绍此处有什么特别的非比寻常的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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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证通过了
现在我正忙着打报告向上层申请审核组的伙食费用,酒店费用是集团月结的,不用现金,但是我不知道即将来到的审核员好什么口味。所以,我得先提了现金预备着,有了钱,去哪儿吃都行,我的预算是每一餐五千元。司机已经开车带着他们在路上了,并按我的嘱咐给我来了电话,告诉我他们分别是张工、程工、管工、鲍工。
  我请新入职的小姑娘帮忙打电话订酒店,她问我几人,我说四人。刚要走开,听到她拿着电话说订两间房,我急忙抢过她话筒,告诉酒店订房的,要四间,豪华房。小姑娘大惑不解地问我,标准房不是有两张床吗?我说是,但是就算每间房两张床也要订四间房。小姑娘嘟了一下嘴,觉得我在浪费资源,我以后会告诉她为什么要一人一间房。
  中午的时候,老总、我以及几个关键同事和张工、程工、管工、鲍工在饭桌上了。经过我的提议,得到他们的一致通过,决定在皇朝酒店吃粤菜海鲜。按照经验,在这样的场合,点菜的时候不要看餐牌,也不能看价格,否则会让客人感觉不好。只需把酒楼的经理叫过来,中气十足地请他介绍此处有什么特别的非比寻常的好东西。我提议来的酒楼,自然是我熟悉的地方,我可以中气十足地把饭钱控制在五千元左右。如果超得太多,在报销的时候需要写解释给执行董事,我麻烦,老总更麻烦。
  饭桌上气氛很好。张工、程工、管工、鲍工分别报出了自己的家乡。大家都有家乡,大家都把家乡说出来了,饭桌上就有了话题,有了话题就气氛很好。饭到尾声之时,我正很得意地说着东北黑土地里的土豆个儿大,管工突然来了一句:“有一年,在深圳审核,那家公司一餐就吃掉了一万多。”我张了一下嘴,活像塞了个土豆在嘴里,硬是把它给咽了下去。“因为非典,现在果子狸熊掌都没得卖了,那时是要那个价。”我给我省掉的五千元找着理由。
  张工是我的老乡,因着老乡的情谊,他私下告诉我,这次审核,鲍工为头,鲍工喜欢打保龄球。我说那咱们就去打保龄球,并加以说明:咱也喜欢打保龄球。当晚冒着忤逆管工的风险,我在另一家酒楼还是把饭钱掌握在五千元之内。饭后,我们簇拥着花白头发的鲍工到了保龄球馆。
  我陪着鲍工打保龄球,老总在一边和程工闲聊,程工似乎在问本地有无温泉桑拿之类。我心想,等会儿保龄球节目结束时,我得以照顾孩子为由早退而让男士们活动得更好。一时出了神,球扔出去了,手指却来不及松开,我整个人跟着球滚到了球道上,那地板的摩擦力系数接近于零,我像只青蛙一样趴在球道上,拼命折腾着却起不来。整个保龄球馆的人都望着我笑,鲍工笑得最响亮,在他的笑声中,我觉得我们公司的认证已经通过了。
  贾总是香港人,离异单身,听说这贾总还有个爱好,就是喜欢请漂亮的女人们吃饭。对这个我倒是放心的,那时我怀孕快七个月了,怎么样也不能算做漂亮女人,应该不在被他邀请吃饭的范围之内。
  

贾总谈恋爱
贾总刚来,我就有种预感,他在任时间不会很长。办公室里的女人们都不喜欢他的形象,干干瘦瘦的,黑黑的,头上头发不多,还喜欢开着改装的吉普车到处去。咱们心里想:“就这样子了,五十好几了,还硬充西部牛仔干啥呢?”
  贾总是香港人,离异单身,听说这贾总还有个爱好,就是喜欢请漂亮的女人们吃饭。对这个我倒是放心的,那时我怀孕快七个月了,怎么样也不能算做漂亮女人,应该不在被他邀请吃饭的范围之内。
  出乎意料,贾总请我周六晚上一起吃晚饭,我答应了,答应的时候颇有点沾沾自喜,以为自己虽然大腹便便,但还是有点魅力的嘛!周六晚上我早早地到威尼斯西餐厅坐定了,将到约定时间,远远地看到贾总和一个女孩子并肩施施然过来,贾总穿着牛仔小马甲,远看还是挺有点西部牛仔味儿的。
  他带来的女孩子叫“荔枝”,荔枝只是读音,她到底叫什么,我现在也不知道。他把荔枝介绍给我,荔枝想做报关员,她想知道做报关员的途径。我把我知道的说了一通,让她先去强化一下英语。当时,我想的更多的是:“她是贾总的什么人?”这问题到了饭后告别的时候,他们都没有主动告诉我。这荔枝确实长得像剥了壳的荔枝,水嫩白净,看样子不会超过二十岁。
  星期一一上班我就打通董事秘书阿咪的电话,问贾总的荔枝是怎么回事?阿咪吃吃地笑,说:“他又带着荔枝出现在你们面前啊?他被调走就是因为和3A车间的工人荔枝搞上了,我们这边众多老总和经理们看他不顺眼。”“把你们不顺眼的推给我们?我们这边也有众多老总经理呢!也看他不顺眼了怎么办?”阿咪只是嘻嘻地笑,“那,到时候再说啰。”
  和贾总吃过饭的同事们都跑来和我说,贾总有个荔枝,高中没毕业的,贾总到处和人说,她要去上英语课,以后当报关员呢!我为我有这样一个老总感到难为情,他每天的工作只是在我交给他的文件上签名,签名之前问我:“你看过没有?”我说看了,他就大笔一挥,挥完就不见了,开着他的迷彩吉普车和荔枝快活去了。他一走,同事们就笑:“贾总谈恋爱去了。”我觉得贾总确实是在谈恋爱,虽然人家五十好几了,但是谈恋爱的甜蜜还是洋溢在脸上的皱纹之间。
  阿咪大惊小怪地打了电话来,说:“哎呀,你们贾总拍桌子啦。因为会议中汪总当面指责他为老不尊啦!”放下电话,我知道我最初的预感没有错,我很快就要换老总了。
  后来,听说贾总给荔枝上了个Boss级人物才上的英语培训班,荔枝跟着班上的“同学”跑了。我们的贾总在不再是贾总之后,开了个港式茶餐厅,不景气,关了;又开了个花场,不景气,关了。至今他还欠某同事五千元,可他不知所踪,我在路上也没有再见到过迷彩吉普车的踪影。
  那天,高洪对我说,他想租用我一天,租金是六千元,而我什么都不用干,只要带个手提电脑跟在他旁边就是了,换言之,就是要我当他一天的秘书。
  

倒爷
我惴惴地坐在高洪租来的车子上,奔向G省Y市L镇。
  那年我24岁,高洪23岁,他瘦瘦高高,斯文白净。我是在一个英语培训班上认识他的,他和每个同学都关系良好。他高中毕业后做着机器零配件的生意,名片上印着“高洪经理”,我知道这样的经理是什么角色,就是那时最流行的倒爷。不过,因为是同学的关系,我帮了他的忙,帮他把从别处贩来的零件卖给我们公司,我对采购部的同事宣称他有自己的零配件加工厂。
  那天,高洪对我说,他想租用我一天,租金是六千元,而我什么都不用干,只要带个手提电脑跟在他旁边就是了,换言之,就是要我当他一天的秘书。一天可以挣六千,对我来说是极大的诱惑,而我也相信高洪的能力,他确实能把一些事情折腾成功。但他这次折腾的事情实在太大了——他想倒卖G省Y市L镇一家停产的化工企业所有的设备。
  一大清早,我和高洪去了一家租车公司租用了一辆丰田轿车,我带了手提电脑,还帮他捧着水壶一样的大哥大。他看上去确实像个老板,而我本来就是个秘书。我们先去了高家载上高洪的妈妈和姐姐,让她们去Y市的旅游景点玩。高洪说,这事要是不成功的话,也不枉开了五小时的车跑那么远,算是拉了家人去旅游,心里有个安慰。
  L镇的J副镇长带着他的助手接待了我们。一见面,高洪向众人派了名片。我跟在他旁边,和他们一起吃午饭,听他们谈论那些设备的情况,拿出笔记本记了一些其实不用记的东西,然后我们就一起去了那家化工企业。那些设备是庞然大物,我们在上面爬来爬去地度量了很久,记下了一些数据,然后告诉J镇长说:“我们会传个具体的报价给你们。”J镇长看着我们,态度很诚恳地说:“我们还有个糖厂,也不行了,帮我去看看那里的设备,看有没有人肯投资。”高洪点点头,一行人去了那家糖厂,我和高洪又像模像样地度量了一番,索要了一份设备清单。头顶微秃的J镇长诚心诚意地谢了我们,很真诚地和我们握手告别。
  我的手心一直在冒汗。高洪和我,怎么看都是稚嫩青年,J镇长真的相信我们卖得掉那些庞然大物吗?他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他是不是在稳住我们?直至我和高洪上了我们租来的轿车,打火离开L镇后,我心里仍然忐忑不安。在景点接回高洪的妈妈和姐姐,继续前行,路上看到警察查车,我想:“完了,捉诈骗分子来了。”高洪停车,镇定自若地把证件给警察看了,警察挥手让我们离开,我才吁了口气。
  三个多月后,我已经对高洪那六千元租金死心了。有一天,他却将一个鼓鼓的信封放在了我的面前。他不再做零配件的生意,和我们公司没有了业务联系。几年之后接到他一个电话说在广州做珠宝生意,后来再不曾有过他的消息。
  我经常把这件事情当故事讲给别人听,此后,我也开始在生活中寻找商机,却始终不曾有如他这般倒卖庞然大物之气魄,看来,确实是没有谁能随随便便成功的。
  隔着烛光看他,他比白天更加英俊。在这个流淌着钢琴声的西餐厅里,我们面对面地烛光晚餐,但我们不是一对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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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个SALES
隔着烛光看他,他比白天更加英俊。在这个流淌着钢琴声的西餐厅里,我们面对面地烛光晚餐,但我们不是一对恋人。我还不能确定他是我的什么人,准确一点说,他将来可能是我所在公司的设备供应商的工作人员,但现在还不是。因为,我们公司会在四个待选的设备供应商里挑出一个最为质优价廉的。陆阳属于D公司,是D公司的销售人员。
  本来,我是不应该答应他的邀请的,但是,当他出现在办公室门口,伸出右手臂,用“嗨,希特勒”的姿势和我打招呼的时候,这个大男孩的阳光触动了我。我在会客室接受他递交的材料,也接受了他晚餐的邀请。
  餐厅服务员在我面前摆了各式刀叉调羹,然后站在我们旁边。晚餐有点拘谨,这个西餐厅太正式了,我总觉得站在我旁边的服务员在等着看我的洋相。所以,等上菜的时候,我把那个服务员叫了过来,微笑着对她说:“你站到那边去,站远一点。我怕我切牛排时刀子不小心脱手了。”服务员惶惑着走开了,她好像没听懂我的话,陆阳笑起来说:“你真有趣。”
  饭后,陆阳提议去游乐场玩,他的这个提议颇出人意外,他以为我是孩子吗?但是,我对于别人出钱的安排从来不会表示异议,我充分地享受了他为我安排的节目。我在游乐场的电子游戏机前玩够了模拟滑雪,还在投币游艺机上赢了几个毛茸茸的玩具。在我准备回家的时候,陆阳终于说出了他的真正目的:“二二啊,你要是有了其他几家供应商的报价,说给我听,好吗?”
  我点了点头。想到他只是为了探得人家的价格而请我吃饭,这让我有点伤感。在后来的几天里,我整理了ABC三家公司的报价单,打算复印给他。后来我犹豫了,觉得这样子为他冒险、为他丧失多年来的职业道德有悖于我的原则,而且,他还不是我的什么人,只是长得帅一点而已,我有必要为他牺牲这么多么?于是,我只是打了个电话给他,约略讲了一下ABCD四家公司的差异,这是在职业道德允许范围之内的。我知道他想知道得更多更细,这样,可以在每一项细目上精打细算来取得竞争优势。陆阳在电话里暗示我,我当做听不懂。
  下班了,我在我独居的房子里煮面条,门铃响了,陆阳微笑着站在门口。“可以来吃一口饭不?”他笑得真好看,我鬼使神差地开了门,请他吃我煮的面条,然后坐在客厅里聊天。突然他揉着眼睛道:“我眼里进了灰,你帮我吹一下好么?”我怔了一下,我还是帮他吹灰了,准确地说,我用舌头舔了他的眼睛。这个过程让我耳红心跳,紧张得撞掉了他放在沙发上的公文包,里面的文件散落出来。在我蹲下来收拾文件的时候,烛光晚餐后的那种伤感又袭上心头。
  后来,我很客气地送走了他,站在阳台上看他在街的拐角处消失,我心里有种淡淡的失落。
  上班车上,同事们昏昏欲睡。七座的丰田小霸王,共三排座位,连司机在内同车共六人。司机按照固定的路线,在不同的地点把他们接上车。
  

一车子沉默
上班车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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