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社区的形式均是如此。这是因为制度有效地激励人们弃恶扬善,例如投身工作,提高办事效率,或与邻里和睦共处,而非与之为敌。相反,有些制度架构则反其道而行之,鼓励人们杀人越货、偷鸡摸狗、游手好闲、无恶不作。不良制度会致使人们陷入恶性循环,盲目无知、疾病缠身、家徒四壁,更多则是导致剑拔弩张、暴力相向。不幸的是,历史告诉我们,次优制度架构的数量往往多于优良制度架构。实现真正理想的制度组合实属不易。与此相反,那些不良制度却比比皆是。这就解释了多数国家历史上大多在饱受无知、疾病、血腥暴力之苦的原因。
前言(9)
一些当代社会科学著作将制度清晰地划分为“开放式”和“封闭式”两大类别,18对此我非常钦佩。但作为历史学家,我还是心存顾虑:这种划分是否有将问题过于简单化之嫌?现代历史中的一个难题就是何谓成功社会,以18世纪的英国为例,当初令人称道的制度放到今天则很可能会令很多人不齿。回顾历史,即便是在维多利亚时代看来,汉诺威时期的英国政府腐败依旧触目惊心。甚至到了19世纪50年代,查尔斯·狄更斯还在对英国法治口诛笔伐,毫不姑息。此外,以历史的方法看问题,会暴露出以往常被忽视的一点。有着不良制度的社会逐渐获得改善,这固然可喜。如今,世界各地都不乏这样的范例,比如亚洲的大部分地区、南美的部分地区乃至非洲都是如此。但与此同时还有令人不齿的情况在发生,有着良好制度的社会江河日下,日渐衰退。究竟因何至此?究竟是谁在与法治为敌?在大西洋两岸,我们制度的显著恶化令人瞠目,究竟该由谁来为此负责?
为回答这些问题,我查阅了大量的学术文献资料。有很多学者对我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让我不胜感激,他们具体包括: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道格拉斯·诺斯,他在制度经济学方面很有见地;当代非洲杰出的经济学家保罗·科里尔,他著有《最底层的十亿人》(TheBottomBillion)及《被掠夺的星球》(PlunderedPlanet);秘鲁经济学家赫尔南多·德·索托,他是《资本的秘密》(MysteryofCapital)一书的作者;著名经济学家安德鲁·施莱弗及其众多的合著者,他们率先在法律体系的比较研究中引入了经济学的方法;还有经济学家詹姆斯·罗宾逊和达龙·埃斯莫格卢,他们在最新著作《国家为何衰落》(WhyNationsFail)中提出了类似的问题,让我备感兴趣。所有这些学者以及在本书“注释”部分提到的众多学者,都让我受益匪浅。
他们首先意识到大家把更多的关注都给予了穷国何以一直贫穷的问题,而不是富国何以沦为穷困的问题,因为后者毕竟并不是普遍现象。而我的着眼点并不在于经济发展,而是制度的衰退。就此我提出了一个宏观性的问题:当代的西方世界究竟怎么了?要想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坚信只有在了解制度衰退的真实本质的基础上,我们才不至于荒废时日,才能对症下药,不至于治标不治本。同时,我还心怀忐忑,因为有种似非而是的说法,经济层面的静止状态可能会继而危及到政治的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