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我能行走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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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我能行走三天-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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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理想使我有勇气去写,是理想使我有勇气将自己写的东西给别人看,更是理想使我得到别人的夸奖,使我拥有自信和快乐!我为自己有远大的理想并为它拼搏而感到自豪。
  2000年我做阑尾手术的时候,认识了马绍华叔叔,他是医院的外科主任。听说了我不甘命运安排追求理想的故事后,他眼神中不是有些人的猜疑和轻视,而是一种惊讶,一种称赞,看我们家不富裕,马叔叔在给爸爸做手术时减免了三百元,而给我做手术时更是减免了手术费七百多元!给我们家减轻了很大负担,为我们家解决了燃眉之急。因为给爸爸和我做了手术,于是我们家与马叔叔成了朋友( 听了哈尔滨电台播我文章的磁带后,马叔叔对我有了更深的了解 )。
  在我们家杀猪时,我们请马叔叔来家吃饭,马叔叔很痛快就答应了,这使我们感到有些意外,我们以为马叔叔不会来,毕竟他是医院的主任,而我们是那么普通的农民啊!当给马叔叔打电话时,我们感受到了马叔叔的真诚:我去,我一定去。
  马叔叔来到后,在席间,他谈论着听过磁带后的感受,他总是提到我的名字,而他竟这样称呼我的爸爸:“这是云成的父亲。”我的心里美滋滋的:为什么马叔叔不称爸爸是云鹏、云才的父亲,而只说是“云成的父亲”呢。
  仿佛我此时已成为了有卓越贡献的人似的,我觉得很幸福。
  这之后当我给马叔叔打电话时,他一下就听出是我了,很亲切地对我说:“啊,是云成呀。”这使我非常意外,他竟能听出我的声音,我从未给他打过电话呀。
  我对他说的话也是很少的,这说明马叔叔对我是关心的,而他又为什么关注我呢?我们能与马叔叔成为朋友并且这样来往,也许就是因为我们不甘命运努力奋争!正像婶子说的:“马主任接触的病人那么多,为什么就和你们有这样的来往呢,是因为你们的精神感动了他,使你们今天在一个桌子上吃饭。”
  如果没有我向命运挑战、追求理想的决心,我肯定不会有现在拥有的一切。理想让我有了尊严!
  

第九章 和那一夜的绝望感觉斗争(1)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的咳嗽也在不断加重,直到有一天我咳嗽得太严重了,大哥看不下去了,他带我到医院做了检查,一检查竟是慢性气管炎!大夫问我咳嗽多久了,我说七八年了,大夫惊讶地说:“你才多大呀,就咳嗽七八年了。”
  是啊,连我自己也不相信有那么长时间了。
  我看书上说呼吸道不好的人免疫力就差,容易感冒发烧。确实,这一点我深有体会呀。
  2001年12月的一天,只因晚上睡觉时脚没有盖严,就感冒了。嗓子十分不舒服,我意识到事不好,让爸爸买了些药,想赶紧把病控制住。但还是没好利索,于是就这样没滋没味过了年。没想到过完年,感冒竟然加重了,整夜咳嗽和发烧。
  一夜咳嗽发烧,早上醒来( 其实也不算醒来,因为我差不多一夜没睡,这黎明的到来,是我用眼睛盼来的 ),眼前的一切没有一点生机。白色的天棚像一个屏障——阻隔心灵的屏障,这时心里真觉得很憋屈,想大声喊,想大声哭。那白棚是一个逃脱不掉的网,把我紧紧罩住。
  我刚要起来的时候,偏偏来了个人,往那儿一坐就没有走的意思。来人了,爸爸得去陪他呀。屋子里冷冷清清的,耳朵里只有那人无聊的话语,想不听,可那话却往耳朵里钻,我又不能不让人家说。
  都已经9点多了,那人还没有走。我往炕上一躺,一动也不动,硌得痛也不能招呼爸爸,因为我要给爸爸留面子,不能让他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我只能再坚持一会儿。那人也真是的,就是不能理解我的感受,你快点走了得了,我也好快点起来,不在那儿硌着了……
  头疼得厉害,心里也是热的,心情烦躁极了。
  谢天谢地,那人呆了一小时后终于走了。爸爸把我扶起来,穿上衣服,抱到垫子上……坐在垫子上,全身冰凉的,手都没地方搁,因为哪儿都是凉的。外边的天也是昏昏暗暗的,因为昨夜下了一夜雪,哎,这老天也有意让我心情不好。
  屋子里苍白苍白的,毫无生气。
  爸爸满脸愁容地给三哥穿衣服,穿上衣的时候,因为三哥的胳膊伸不直,再加上爸爸没给三哥穿过衣服,所以不一会爸爸就气喘吁吁了。
  当爸爸从棉袄袖里往外使劲拽三哥的手时,我看到了三哥痛苦的表情,我的心里啊……这个家呀!父母一天比一天老,妈妈又得了腰椎骨质增生这种怕吃重的病。现在腰都弯不下来,怎么为我们料理起居?二哥是有耐心有体力,可二哥不要家吗,不挣钱了,能总在我们身边吗?大哥也同样有家呀。
  此时此刻,我的心情极度沉重,也是第一次觉得未来的日子让我如此痛心疾首。我感受到了什么叫痛苦,什么叫心事重重……
  我双眉紧锁,满脑子想着未来的日子,愁着这艰难的现状。妈妈让爸爸去大队找大夫给我打吊瓶。“买几个呀,买三个买四个?买三个吧。”爸爸带着一脸的愁苦走了,我能理解爸爸的心情,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此时头疼极了,就像有人在用大锤砸。过了半天爸爸回来了,抱回了四支吊瓶和无数的青霉素、病毒灵。其实,每当我看到这些我最痛心。爸爸满脸愁容地说:“又花了七十多。”
  啊,我啥时才挣钱呢?!
  不多挣,哪怕只挣出我每年打针吃药的钱也行啊!
  大夫来了,一试体温,40度!这时不知为什么大夫突然对爸爸说:“你家这孩子挺坚强呀。”听到这话,不知是什么原因,我差点没哭出来,也许是终于有人知道我虽高烧但一声不吭地忍着,也许是我太需要安慰了……
  打上吊瓶后,我迷迷糊糊睡着了,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天津有一家医院可以治我们的病,于是二哥背我去了天津,到了天津的医院,那个大夫说我的病能治!我听到后,高兴得像个小孩子似的,双手使劲地拍着,但正在我激动的时候,眼前的一切又都变了,变得漆黑一片,耳边也只有一句一句令人绝望的话:“你的病咋治呀,骨头都变形了,谁能给你治直呀。”
  睁开眼睛,我的眼前一切如故,全身仍然哪都没劲,手仍拿不起一件很轻的衣服,这时我想大哭,但却没有泪。
  到了晚上了……
  我最不愿面对的是夜晚,因为二哥这几天不在家,为了给爸爸减轻负担,所以我们晚上都是穿棉袄睡。晚上咳嗽还头痛,这样就睡不着觉,一睡不着就哪儿都硌着痛,我还不能总招呼爸爸。夜里两点我还没睡着,三哥听见我的叹息声,劝我说:“快睡吧,别寻思了。”
  我怎么能睡得着呢?我为这生活发愁,为未来担忧,父母都快60了,他们渐渐抱不动我们了,这样的生活怎能让我睡得着?
  这愁苦伴我在这个夜里度过每分每秒。我就想:天亮就好了,天亮了二哥就回来了,二哥回来了,他就会用耐心、善心、细心化解我一片片愁云,会让我重新树立对生活的信心,会给我的生活带来新意,打破这可怕的沉闷……
  我频频抬头,抬头看看窗户,看看窗户是否发白,看看天是否已经亮了。我心中交织着许许多多愁绪,我的眼神中是忧虑,是期盼……
  那是我生命中最灰色的一夜,面对理想我只觉得它太遥远,成功已不能再激起我奋进的勇气,我真的已经快崩溃了。
  虽然我的内心非常痛苦,但我从没想要真的去死,因为我可以想象我死后二哥、三哥、妈妈那种泪流满面的样子,再说我死了又有什么用呢,留下三哥一个人,成天一个人坐在炕上,他会更苦的。我的死只能是一种逃脱,还能是什么呢。我还肩负着写书的重任呀!我还肩负着用写书改变家境的重任,我不能辜负二哥、大诺哥及一切理解我的朋友的期望,我不能让他们失望,我要让他们感到欣慰,因为他们已经为我付出了那么多!
  在这最痛苦的时候,我的精神支柱就是这样一句话:坚持下去就一定会好的,一切痛苦都会过去的,坚持下去……
  而且大诺哥留给我的任务还没完成,在新的一年里我要开个好头啊……
  黎明到了,天亮了,我在那儿反复想着,最后我对自己说:不行,我得起来,我得赶紧写呀!
  于是我招呼爸爸把我弄起来。头还是那样疼那样晕,于是我就靠在小箱子上,手还是那样怕凉,但我必须坚持。
  写了一会儿手就冻得不好使了,手不能握着笔写字了,我就让笔夹在手指中间,然后用胳膊去动、去推拽……
  这样“一笔一画”地去写虽然慢了些,但总比不去行动强啊。我没有理由不努力!
   。 想看书来

第十章 2002年7月,距离死神只有一步(1)
2002年我明显感到体质不如以前了,从初春到盛夏,感冒三天两头光顾我。于是吊瓶便成了最使我无奈的东西。每日成斤成斤的药水被注入我的血管,这药水与病菌展开生与死的较量。然而,病菌每天都变换着面目,让医生一筹莫展,使我看不到希望,终于,我看到了——死神……
  7月3日我病倒了。这天,我躺在一条厚厚的褥子上。咳嗽得非常厉害但又不敢使劲咳嗽,因为前胸及后背都疼得受不了,心脏也在超速跳动。
  妈妈和三哥在一边焦急、痛苦地看着我,但他们也没有好的办法,只能不断问我怎样才能好受些。前胸后背的剧痛让我不敢正常呼吸,我只能吸入平时空气的三分之一,肺部及大脑的缺氧让我心跳已近衰竭。我用左手快速拍着前胸,头左右摇晃着,双眼紧闭,嘴里发出一声声呻吟。
  我让妈妈把我扶起来,想像平时一样咳嗽一下,把堵在胸口的痰吐出来。可当我一起来,我更受不了了——心脏本来超速跳动,这样起来,将上身的重量都压在前胸上,我一口气都喘不上来了……
  我赶紧让妈妈把我放平躺着,因为,那样就算呼吸困难,但毕竟还能吸入三分之一的氧气呀。妈妈看我如此受罪,再也看不下去了,她给每天为我打针的大夫打电话。大夫让妈妈赶紧送医院。
  送医院,谈何容易,妈妈有严重的腰病,爸爸又下地干活了;给大哥打传呼大哥又不在本地,去外地上货了。家里没有一个能把我送到医院的人!
  怎么办哪?也不能这么难受下去啊!就在这危险的时刻,三哥果断决定:给马叔——马大夫打电话!马叔这两年来对我家很好,每每有事找他,他都会尽量帮我们。电话放下还没有10分钟,就听见大门外有摩托车声。抬头一看只见两个穿白大褂的人匆匆走来!
  是马叔!真的是马叔!他来救我了!
  马叔给我摸脉、测体温,一测结果:高烧!心跳每分钟140下!随着马叔一句“赶紧住院吧”,他把我抱了起来,直奔等在大门外的摩托车!
  到了工会医院,马叔直接把我送到了急救室……
  经过打针的疼痛、铁夹的冰冷,我的呼吸终于有了一点点缓解,胸痛、背痛也有了一点减轻,头也清醒了一些。我迷迷糊糊睡着了。
  临近傍晚的时候,因急救室里只有一张床,于是我被挪到了4号病房。实在是身心疲惫的我睡过去了,一觉醒来,看到大哥来了。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每到傍晚,大哥都会来医院陪我。而我都会让大哥扶我起来坐一会儿。我的面前是宽敞的窗户,窗外是一条不算很宽的水泥路,车辆和行人来往不断,我每天都要看一个多钟头……
  当我用心去看外边景色时,大哥问我:“你看啥呢?”一听这话,我心一紧,我知道大哥是什么心情:有些怕,更没底。怕我已是病危,此时出现不正常的现象。
  我怕大哥担心,就尽量掩饰自己,说自己没事。其实我也不很清楚为什么看外面要看那么长时间,好像只是想看,看那或匆忙或悠闲的行人,看那高大、崭新、坐的都是有钱人的高级旅游车,以及小甲虫一样的小轿车,看一个中年男人专注耐心地擦着自己的爱车……
  我就这样看着,一直看到天暗灯明……
  我有些累了,我让大哥把我放躺下。当后背接触床面时前胸就像在承受一种压力,有股劲直冲嗓子,想不咳嗽也不行,于是,我又一次开始趴着、咳嗽着……
  在工会医院治了三天,几乎不见好转,消息传到家里,三哥听了很着急,催促爸爸带我去北安好好查一下。爸爸也怀疑我不是肺炎和感冒,于是7月6号,爸爸、大哥带我去北安做了CT透视。
  CT检查的结果很快出来了。现在想来,我记忆里只有一张白白的纸,上面写着很多字,但我只记住三个字“肺结核”。
  也许是去北安时路途颠簸,也许是我的心事太重了,尽管当时爸爸、大哥并没看出我怎么着了,但一回到工会医院,我竟昏迷过去了!
  这一昏迷竟是五天五夜!险些丧命!
  据爸爸、妈妈、三哥说,回到工会医院后,我吃了一个桃子,然后就一口气接不上,呼吸十分困难,爸爸去找大夫,大哥不停叫着我的小名。不知怎么那么巧,当时医院的主治大夫竟全在手术台上!这也许是命运对我的考验吧。于是我就只能艰难地扛着……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章 2002年7月,距离死神只有一步(2)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马大夫来了。他马上对我进行紧急抢救。听爸爸说,那针是一针接着一针,一会儿工夫就花了四百多块。抢救我的时候,屋里有很多人,妈妈坐在我身边,用手不停扑打我胸脯,嘴里不停喊着:“老儿子,老儿子。”
  而这一切我却一点也不知道,( 后来听家人说 )我只是张着大嘴不停地喘着,有时还喊着“我不想走”。听妈妈说,我不时地都交代遗言了。“妈,我不行了。妈呀,你好好治治腰。照顾好我三哥。大哥、大嫂、海钰、二哥、二嫂、海宁再见了,爸爸、妈妈再见了。”
  “老儿子呀,你别吓唬我,你咋不行呢,老儿子,你别吓唬妈。”
  我想当时我幸亏没说“永别”,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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