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种情感:自由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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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种情感:自由雪-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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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人出奇的漂亮,尤其是那眼神,流光溢彩。回来后他跟人们说:“就在那一瞬间,我想,当处长有啥意思,在那远离人烟的重山叠岭中,不知有汉,无论魏晋,两孔土窑,些许坡漫地,还有这么漂亮的女人守着,白天种太阳,晚上泡月亮,痛快得整个大山云雾四起,流水潺潺。”

  “发什么呆,想老婆了吧?”朴善玉坐在石头上用脚丫向他撩水。

  “我看你是想洗凉水澡了!”欧阳跃上她坐着的那块石头上,她一躲差点掉进水里。他抱住了她。她就势把脸埋在了他的怀里,慢慢地扬起头,闭上眼睛等待着什么。

  “这不行!”他说。

  “为什么?”她惊奇地问。

  “我比你大9岁,我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你才15岁,这不等于侮辱少女吗?”

  “照你这么说,我这就是调戏老头儿啦?”

  两人哈哈大笑。笑声钻入林中,余音袅袅。

  夕阳,像极富感染力的诗人,将红霞从天空共鸣在水面,晚山拥黛,秋林耸光,远山近水就像一幅凝固了的油画静谧安然,四周的密林中已传出暮归的鸟鸣。

  “西山虽好,但西山不可以久留。时间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欧阳见她仍游兴未尽的样子提醒她说。

  “你还想回去?班车早走了!”

  欧阳这才发现,只顾疯玩,附近的游人和车辆早没了踪影。他紧张起来,眼瞅着天就要黑了,四周静得怕人。“这可咋办?附近又没有人家和旅馆。”

  朴善玉一边拾着柴火一边满不在乎地说:“随缘呗,在原始森林中过夜不好吗?看把你紧张的,我又不是妖精!”

  “我看你就是个妖精,我可没有孙悟空捉妖的本领,充其量是个贪吃好色的猪八戒!”欧阳发着牢骚坐在了地上。

  朴善玉拢起一堆柴火,从欧阳手里拿过打火机点着,然后从包里拿出淹制好的兔肉、鸽子肉、鱼片什么的,悠闲自得地串起来烤着,又掏出一瓶洮尔河酒递给他。

  她这是早有预谋,这个疯丫头!欧阳感觉从认识她开始,感情始终被她奴役着。

  “放心地吃喝,森林里不让点火,一会儿就有人来抓咱们!”

  “那可咋办?”

  “还能咋办?给咱们安排住处呗!”她说着咯咯笑起来,很得意很开心的样子。

  她坐到欧阳的身边,把头伸进他的怀里。欧阳像怀里钻进只狐狸一样浑身不自在起来。

  “你抖什么,是心虚怕做贼吗?今天我先作回贼,把你的心偷走!”

  他像一个笨拙的初恋者,怎么也无法做出下一步的举动。自己多会儿变成了百无一用的唐僧?他在心里骂着自己,继尔又恨官场,这些年就练就了一副嘴上的功夫,前半生除了杜丽再没有这么深地接触过女人。他激动,他恐慌,他无所适从。

  朴善玉躺在他的怀里,望着深远的夜空轻轻地唱起了歌——

  你走山路,我走平原,

  看咱俩谁先到苏格兰。

  ……

  我们看见明月从黄昏中升起,

  又见高山笼罩紫色的霞光……

  欧阳惊诧。这是《罗梦湖》,很少有人会唱,这首歌在《魂断篮桥》中不是作为主题曲,而是主人公在去往庄园的路上用口哨吹唱的。

  结果,他们被一个护林的老猎人带进地窨子住了一夜。

  那个老猎人个子高高的,络腮胡,样子很凶,还牵着一条大狼狗。朴善玉撒谎说迷路了,他便宽容地收留了他们。

  谁又能把迷路的恋人怎么样呢?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二章  口岸少女(5)
市委宣传部的王部长告诉了欧阳一个不好的消息。

  前几天中央的一位大领导来这里视察,巡视一圈之后,一句话不说就上了了望塔,通过高倍望远镜看到邻国的边关情况之后,还是一句话不说,来到宾馆门前站着不进,对陪同人员说:“把分管城建的领导给我找来!”分管领导以为中央领导会表扬他,没想劈头挨了一顿骂:“贸易是对等的,你看对方像你这样大兴土木了吗?败家子!”

  王部长说:“这是一个信号,你赶紧处理手里的货,看来中央的政策要收,我估计,不久就会闭关整顿。”

  王老师来了。这使欧阳和老徐感到既意外又惊喜。

  王老师是师大中文系的副教授,是原中文系主任、现任师大副校长吴训的爱人。在欧阳的记忆中,这位马列主义老太太平时不授课,总板着脸在教学楼里出入,两只突出的金鱼眼惟恐漏掉不良倾向似的,一笑时嘴显得过大,一些烦她的男生背地里都叫她“43号”(鞋号)。听说她后来调到了函授部,放假期间到达来干什么呢?

  当徐有恒领着王老师站到欧阳面前的时候,王老师的脸绽放得像一朵秋菊,“当大学老师就这点好,到哪都能碰上有出息的弟子,连小欧阳都当上副总了!”她说。

  欧阳毕恭毕敬地掬了一躬:“王老师还能记得我吗?毕业都十多年了!”

  “不记得谁也忘不了你欧阳子丹,淘气鬼!当年大学里谁敢剃光头?你那一架打得更成了‘汤司令’,伙食科外语系主任的儿子被你打成了脑震荡,要不是吴老师护着你,你早被学校开除了!”

  话语中明显带着需要领情的意思。其实,当时欧阳打架纯属是路见不平,伙食科那帮小子公然调戏一个女生,仗着他们是校方子弟。吴训当时作为系主任也是站在校方立场上的,是欧阳找到了挨打的那帮人对他们说:“学校要是开除了爷,爷就挨家扔手榴弹!”吓得那帮人去校领导那儿替他求情,这才摆平此事,这会儿倒成了吴训的功劳。

  不过,欧阳在校时的“淘气”也确实是出了名的。他虽然当过五年的教师,但毕竟是兵团战士出身,身上难免带着“土八路”的匪气,况且正值青春躁动期,经常干出点招猫逗狗的坏事。上食堂打饭,只要见排队人多,就去门口抓两把碎石子,冲人们的头顶扬一把,人们回头看时他又扬一把,人们赶紧躲,他大摇大摆地走到窗口打饭。一次,他和同学骑车子上街,路上碰上一个漂亮女孩,女孩戴着太阳镜骑着锰钢26车,胳膊上戴着长袖网状手套。他追上去套磁:“哎,你工作一定很忙吧?袜子都穿在了胳膊上,我帮你换换吧。”女孩紧张得直哆嗦。他不时用脚拌人家的车轱辘,车轱辘被拌得扑拉拉地响,女孩手一抖摔倒了,把他也带倒了压在了他的身上。他猪八戒倒打一耙:“你怎么骑车呢,看我英俊也不至于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往身上扑吧!”外语系有个女孩特漂亮,眼睛蓝得无边无际,唯一的缺陷就是个小,夏天穿了一件半透明的白纱裙,里面*看得清清楚楚,打饭的路上迎面碰上了他,他左挡右挡就是不让她过:“中国五千年的性蒙昧叫咱一下就给破了,红色*,分明是一面革命的大旗!”没想到那女孩也不是省油的灯,自那以后没命地追他,去教室找、到阅览室堵、晚自习在教室外面等。女生们不理解她的这一举动。她说:“跟上他安全,起码能挡住许多不如他的流氓!”有一段时间他的头上起了头皮,他一发狠把头剃成个秃瓢。古文论的作业受到嘉奖,上课时老师问:谁是欧阳子丹?他站起来,一颗光头铮亮。老师苦笑了一下说:“种荞麦长出豌豆来了,看一眼后悔三年。坐下吧!”自从打完那一架后他就更成了名人,许多人都目睹了打架的场面,学生,包括部分老师在内,都认为他是仗义行侠。以后他一进食堂就有人喊:“汤司令到!”排队打饭的人自觉闪开一条道,卖饭的更是诚惶诚恐,要一个过油肉给俩。

  不过,情还是要领的,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嘛。“今晚我做东,给王老师接风。”

  “那好,我还有个学生,你们也认识认识。”

  她这个“学生”好生了得!是达来经贸公司的总经理,虽说公司不大,却是专门办过货手续的。他哥哥是达来国贸公司的老总,派头比市长还大。他叫王大江。

  王大江长得非常标致,国字型脸上的每一个器官都无可挑剔,一米八以上的个头显得很结实,气质也好。他一边往领子上挂着餐巾,一边笑呵呵地说:“我没参加学习和考试,王老师就给弄了个文凭,您来就是指导工作,也算参股,走时至少让您带走三万!”

  这不是卖文凭吗?这么直截了当地交易,欧阳怎么也没能想到。

  王老师笑容可掬地端坐在那里,手里拿着的小圆扇与她的年龄不相配。王大江一直没有搭理欧阳和老徐,欧阳心里那叫咯硬,好像东道主不是他。果然,结账的时候王大江摁住他的手说:“在这个地片上吃饭掏钱,你们丢得起人我丢不起!”然后对服务员说:“老规矩,记账,顺便告诉你们老板,得空去我那玩玩小麻将,他也该孝敬孝敬了!”

  又过了几天,欧阳和老徐陪着王老师去王大江的公司却吃了闭门羹。办公室里传出稀里哗啦的麻将声,门怎么敲也不开。王老师低声下气地叫着:“大江、大江……”那亲昵劲儿就像唤儿起床上学一样。里面传出了王大江嗡声嗡气的声音:“王老师吧,您别太性急喽,这得等机会,您就安心在宾馆住着,离开学不还早着呢嘛!”里面又是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

  王老师表情讪讪的:“这个大江,工作也太忙了!”

  欧阳心里泛起一阵酸酸的感觉:在金钱面前,高级斯文也无奈。

  晚上没人的时候欧阳问老徐:“王大江说给王老师三万块钱,怎么弄呢?他不会自己出吧?”

  老徐神秘地说:“你连这都不懂?比如钢材、木材等进了口岸都得换车皮,就在换车检尺的时候每个车皮少检几吨几方就行了。王大江挣得就是这个钱,货到了口岸他不给办手续也走不了。都是公对公的买卖,只要把具体办事人员打点好了,亏上几吨几方算什么?”

  “那他让王老师等什么呢?”

  “现在缺一个打全款的大户,王大江不可能自己垫钱给王老师。我只给他打了一半的款,他从我这儿吃不上,也就迟迟不给我办手续。我们炼铁厂就指着这批货呢,我又是分管经营的副厂长,王老师催过我几次让我打全款,我反正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第二章  口岸少女(6)
朴善玉突然失踪了!

  欧阳一天几次地往洲际饭店跑,一开始还不好意思打听,可几天过去了仍不见她人影,便逢人就打听。一个常和朴善玉去喀秋莎跳舞的女服务员故意逗他:“欧哥,我们这里实行的是聘用制,像朴姐那么优秀的人才,哪保得住不走,我们这里已有好几个被国外的大老板带走的,你别太当真就是了,再说了,你是她什么人?”一个年龄大一点的服务员告诉他,朴善玉去香港考察去了,是一个香港老板出的路费,和总经理一起去的。

  等待,就像正午阳光下草地上行走的牛车,没有时速却嘎嘎作响。

  “这分明是对自己的轻视!”他抱怨她的不辞而别,进而发誓她回来后就提出和她分手,并设想出无数个不理她的理由。

  当朴善玉风采依旧地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的那些誓言早跑到爪洼国去了,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她也张开双臂迎了上来,而且更加火热,拉起他跑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在他的脸上狂吻,同时把手伸进他的怀里在他的胸脯上乱摸乱抓。当欧阳把手伸进她的怀里的时候,她却用手护住了胸。

  欧阳毛了,拿出了看家本领:“你摸我就行,我就不能摸你?你讲理不?”

  意志的力量在关键时刻往往能起决胜的作用,拿破仑和巴顿就有这个特点。

  朴善玉怔住了,吃惊地望着他,似乎也觉着摸了人家不让人家摸确实不公平,然后伸出二拇指用商量的口吻说:“一下,就一下,行吗?”

  “行。”

  “你发誓!”

  “我发誓。”

  一下,可能吗?那光滑柔润的动感和半推半就的娇喘早已使他魂消云外。这一切来得好好天意,他就是盖上80床被子也做不出这样的好梦来!

  朴善玉走后他自语道:“杜丽,骗你是孙子,你就是把我变成公公,这个错儿我也是犯定了!”

  又过了几天,朴善玉来到他住的旅馆对他说:“陪我出趟差吧。”欧阳说:“那哪成,我还等人呢!”旅馆里的人都说:“去吧,来人我们替你接待。” 朴善玉说:“时间不长,就一个星期,就算替我当一回保镖。”

  “你不会把我引进黑豆地吧?”

  “什么黑豆地?”

  “就是你把我引到井底下,割断绳索就走啦那种。”

  “那也没准儿!”

  欧阳晕晕乎乎地跟着她坐火车到了弗拉尔,又晕晕乎乎地坐火车到了桃源,再坐汽车到了边城,已是第二天的上午11点多了。朴善玉对他说:“是让你跟我回趟家,我家在泉县,看一路上把你紧张的。”欧阳咳了一声说:“你怎么不早说呢,早知道这样还用费这么大劲?”说着他掏出电话本给市委宣传部哈部长拨通了电话。老哈高兴地说:“欧阳你在哪儿?唔,就在边城,你等着别动,我派车去接你。”一会儿的工夫,司机小李开着新款三菱越野来了。他们上车后,小李一边和欧阳聊天一边不住气地回头看,欧阳拍了他一把说,看好你的路! 

  车直接开到了市宾馆餐厅门口,哈部长和两位副部长,还有市委的马秘书长和宣传部的一帮科长们都来了,大家热情地和欧阳拥抱。哈部长说:“我去青州开宣传部长会,才听安总编说你下海了,看把老安气的,你小子,下海也不和老哥打声招呼。来,快坐,大家都坐,咱们今天得让欧阳喝好喽!”

  欧阳有些感动。这不属于工作接待范围之列。

  朴善玉有些拘谨。她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场面,在坐的这些人都是她家乡的领导。桌上几乎所有的人都盯着她看。新闻科长小郑说:欧阳主任刚当经理就领这么漂亮的秘书,可见公司的势头有多大。欧阳反应很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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