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习惯清净的日子。
晚饭吃的是干锅,这是我第一次吃干锅,也是我第一回听闻有干锅这种菜肴,和女人吃饭的最大好处就是能接触新食品,增大我的知识面。
干锅的做法,其实从它的字面就能看出来,因为我们最常吃的是火锅,火锅的最大特点是火烧,火烧的是锅里的水,水热了才把锅里的食物煮熟,而干锅则完全相反,它不加一点水,但是也需要火,食物放在无水的锅里炒,直到炒熟。我们所在的这家干锅店据说是四川人开的,所以他们的菜都是便辣的,服务员在询问我们能否吃辣时,给我们提供了几种选择:很辣,中辣,微辣和微微辣。这个分档很有意思,在微辣之后还有一种微微辣,服务员解释说,刚开业的时候也没有微微辣的,但是有很多顾客选了微辣还是觉得辣,所以就出了微微辣。最后,我们就选了微微辣。
“你现在还是一个人住吗?”
“嗯。”这应该不算在撒谎,秦雅露只是借住一小段时间,很快会搬走的。
“你一个月能存多少钱啊?”
“我是月光族。”
“不会吧?你一点钱都不存,那你以后怎么买房啊?”
“那你说,我一个月应该存多少,存到什么时候可以买房呢?”
“不管存多少,都应该存一点吧?你一个人能有什么消费?”
“谁说一个人就没什么消费了?我花钱的地方多着呢,只是你看不到而已。”
“你就一点没为将来打算打算?以你现在的工资,每年至少能存一万多块钱吧,将来你的工资还会涨上去,存的更多,这样日积月累,还是挺可观的。”
其实晓晴说的也是我正在做的,我每年的存款目标就是一万到一万五,当然是基于现在的工资水平,以后按照工资的增长比例,存款数额也以相应的比例增加。我谈不上是一个多么节省的人,但是我也算不上是一个好铺张的人,所谓的月光族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你怎么突然关心起我的存款来了?”
“问问嘛,关心一下不行吗?不过你的状况很让我担忧,你别工作了几年,到头来一分钱都没省下来。你好歹也是个主管,活的这么穷酸,不怕人笑话啊?现在这社会都是金钱至上,这个你总该懂吧?”
晓晴终于说出了她的观点,这句话只是在验证我以前的猜测都是对的,在她的眼里,金钱永远是第一位的。我在想,她突然关心起我的存款,是不是想了解我的经济状况,而原因便是她开始考虑我是否可以托付。说实在的,跟她已经在接触的富豪或者富二代相比,我起码也算一个潜力股。尽管这么想,我还是没告诉晓晴我的实际状况。
“钱真是个好东西啊!”
“当然了,他们都说钱不是万能的,可我偏偏觉得钱就是万能的。”
“那你就错了。随便举个例子,人总要死的,你有再多钱也免不了啊,它怎么能是万能的呢?”
“你别死心眼嘛。钱是解决不了死亡,但是有钱可以死的光彩一点,现在就连墓地都标上天价,你有钱就能葬在风水好的地方,就算死也死的舒心。”
这套理论我还真是头一回听说,我和拜金主义者完全是两种人,比如有这么一句话:“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我通常是这么理解,没错只要是金子一定会发光,但是谁能保证金子一定会发光在它适合的地方呢?假如它在粪堆里发光,或者在沙漠中发光,它的光芒有谁会在意呢?
“你和刘奇怎么样了?”安静了一会之后,我突然转移了话题,其实这个问题在我的心里憋了很长时间,我原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事情能够浮现出什么痕迹来,但是等了这么久也没有丝毫动静,正好借吃饭这个机会打听一下。
“没怎样啊!”
“你们不是又和好了?”
“别提他了,我跟他是不可能的,没有安全感的男人我不会要的。”
和我之前预料的一样,晓晴始终放不下刘奇所干的那种行当,我选择等待是完全正确的。人生总会有这样那样的阴差阳错,是你的不会跑,不是你的你也求不来。这个消息传达给我的不仅是晓晴又恢复了自由身,还有一点就是像我分析的那样,晓晴应该是有些空虚了,她现在渴望男人的围绕。
其实,如果照着这个思路去想,我觉得晓晴也挺可怜的,我一直觉得她的生活中是不缺少男人的,但是她现在却成了一只孤独的凤凰。
吃完饭,晓晴提了一个很不可思议的建议:“去你那坐坐吧?我现在不想回家。”
所谓“时不待我,待我时我无时,时我两难待”,我几乎完全看到了晓晴的空虚和寂寞,而我也完全能预料如果我有条件让她去到我的住处,那将会发生一件重大的事情,那极有可能是我人生一个重大的转折。可是,我很无奈地讲出这个可是,我只能说时机还不够成熟,也许是命运故意在捉弄我,总之今晚的晓晴不属于我。
“去我家也很闷的,我们随便走走吧。”说出这句话时,我体会到自己有多没用,我也感觉到了晓晴在内心里骂我无能。
“我的脚很累,不想走,那就开车随便逛逛吧。”
“嗯,也行。”
绝好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虽然晓晴开着车,但我还是像以往一样送她回家,不管这有多别扭。在离别的时候,我们连一句再见都没说。
一三零、传言
人们总说风雨过后见彩虹,但是我现在的处境是过了这家村,已经没有那家店了。
二月的天依然寒冷,人们早早地就在期盼春天的到来,但是人人心里也明白,其实如今的气候早已变化无常,无常到一年只剩下两种季节——冬季和夏季。
有一天,秦雅露气冲冲地跑到我房间,大嚷道:“我房间的空调坏了,你快找人修修。”
“奇怪,那个空调很少用,怎么会突然坏掉。”
“就因为很少用才容易坏啊,你脑子经常不用的话,会不会坏掉?”
“哎,你怎么见缝就插针啊,只要给你一个机会来损我,你就绝不放过。”
“那也不是,谁让你给我的印象这么差呢,我也是不由自主的。”
“奇怪了,我怎么就给你差印象了?我提供住宿给你,还帮你搬家,以前也请你吃过饭。”这话还没说完,秦雅露突然打断。
“你还提吃饭?”
“为什么不能提,我又没做过亏心事,有什么不能说的?”
“好了好了,我只是让你修个空调,怎么扯那么远,赶紧找人修空调去。”
“修什么修,你又住不了多久,等你搬出去,这空调就没人用了,修了也浪费。”
“喂!你是房东哎,现在你空调坏了,不修还叫人怎么住啊?”
“你什么时候当我是房东了?你自己说的,只是暂住几天,我们一没签合同,二没交押金,你还算不上是我的房客。”
“你这个流氓,你要这么说,那我把家里东西全弄坏,我看你还神气。”
“你敢!”
我是真的火了,我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那么强,本以为我提供她住处又帮她搬家会让她对我改观,怎料她还这么野蛮,如果说她狗改不了吃屎,我还真下不了这个口,毕竟她也算个美人;但是对待这么横的女人,我非常清楚只有以暴制暴才能见效,否则只有被欺负的份。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秦雅露,这一招不能说起了多大作用,但她蛮横的架势似乎放了下来。
“你们男人都一样,没一个好东西。”说完,她走回了房间,狠狠地关上了房门。
我心想,既然她认定了我不是好人,索性由她去吧,我活着不是为她一个人而活,任何人都不可能让全世界人认可。遗憾的是,我天生一副软心肠,尤其面对女人的时候,我除非被逼急了才会跟她较真,但即便如此,事后我还是会感到愧疚。
过了半个小时,我走到秦雅露的房门口,轻轻地敲了一下房门:“睡了没?”
“没有!”从屋里传来声音。
“可以进去吗?”
“门没锁。”
这可是一个新发现,这个房间的钥匙老早就被秦雅露拔下了,她在家时从来都是紧闭房门,在我看来,她是在防备我,所以她的房门铁定是锁上的,现在才发现似乎并非如此。当然,也有可能是刚刚情绪不好,忘了锁门。
开了门,走了进去,秦雅露已经在被窝里,笔记本电脑放在身上。
“这么晚了,倒哪找人修啊,明天再说吧。”
“我又没说非得今晚修。”
“是是是,我理解有误。我看要不这样,今晚我们换房间睡,你看如何?”
“我看行。”
“嗯?你同意?”
“同意个屁!我才不上你当呢。”
“上当?上什么当?我好心给你创造条件,你怎么又误会我?”
“那我就帮你分析分析吧。没错,你是好心,让我睡你的房间,有空调,暖和,多仗义,多体贴,多好啊。然后呢,我们就各睡各觉,前半夜非常太平,但是到了后半夜,事情就发生了,你呢,就悄悄地溜回这个房间,进被窝里,如果我没醒,你可以随意玩弄,如果我醒了呢,你就说,那个房间太冷了,睡不着啊。我猜的没错吧?”
惊!这段话实在是*,我惊的并不是她道出了我的心声,而是她竟然能想出这么荒唐的剧情,这是因为电视剧看多了吗?好像电视里也不常出现这样的情节。那会是因为什么呢?
“你把房门钥匙拿好,我不就进不去了?”
“谁能保证你只有那一把钥匙呢?”
“好吧好吧,你赢了,我自讨没趣,自取其辱,我自作孽,晚安。”
如果还有谁跟我说,男女合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我会告诉他,其实他高估了现代人的思想,虽然社会在以越来越开放的趋势在前进着,但是并不表示所有人都能跟着这个步伐,在我看来,保守的人还是占了大多数。
这一晚过后,我并没有立即找人去修空调,而秦雅露也没有再来催我。接连几天,我甚至都看不到她一眼,留给我的依然是那紧闭的房门,偶尔开门和关门的声音以及在大厅里走路的动静。也许我们就这么僵持了。
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也许不说话不见面还谈不上是祸,但是一直很有女人缘的我突然之间进入了一个蛮荒期。和秦雅露是如此,和晓晴亦是如此。尽管在那一晚伟大的错失之后我心理已经作好了准备,但是当冷战真正到来时,我还是有些不习惯。其实,我更多的感觉是尴尬,因为我们无论怎么躲避,在公司里始终有碰面的机会,每一次面对面走过时,我都试图问个好或者至少给一个表情,然而晓晴那僵硬的面孔和几乎不曾看我的眼神让我尴尬不已。
有些事情,它发生的过程并没有人所知,但是当它的结果出现时,过程就自然有了说法。当公司里传出晓晴最近正与贺旭东交往频繁时,我一时间也判断不出事情的真假,我只是记得贺旭东在办离职手续的那天和我说过一句话,同时也对晓晴说过一句话。对于贺旭东的辞职一直没有个定论,而有关他辞职后的去向则更加扑朔迷离,有人说他去了上海,有人说他回了东北老家,更有人说他仍然留在常熟。人生有一种悲哀就是总是活在那些子虚乌有的流言当中,当你在关注一些事情而又没有任何途径去了解这些事情只听闻了一些传言的时候,其实你很容易把这些传言弄假成真,因为你没有别的选择。对于我而言,其实我一直还记得那一晚晓晴的反常,而这份记忆留给我的最深感受就是晓晴最近过的的确很空虚。空虚的女人是一个定时炸弹,而且谁也不知道她定了多长时间。
这一切传言直到我亲眼所见才有个定论。贺旭东租的房子其实离我并不远,基本上属于同一个地段,以前我在外面吃饭时就经常能碰见他,只不过后来我改自己做饭了。有一天晚上,我没有做饭,跑去福建沙县吃蒸饺,结果,在我刚坐下不久,贺旭*然闯入。
有一些尴尬的对视,我不知道怎样迎接这个不速之客,但是这小吃店又不是我开的,任何人都有资格进来。我吃惊的只不过是在贺旭东离职以后,他竟仍然住在常熟。就在这一刻,那些关于贺旭东去向的传言终于有了个最终版本。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一三一、酒后乱语
“这不是李主管嘛,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仍然是贺旭东先打招呼。
“你怎么还在常熟?”
“那你以为我会去哪呢?”贺旭东的神态让我很不自在。
“你去哪,我当然管不着了。”
“管不了还问?”
“问问应该不犯法吧?”
“那是当然,能得李主管关心,也是小弟荣幸啊。”
“过奖了。我充其量不还是一个打工的,你现在可是自由职业者,过的比我潇洒多了。”
“自由职业者?靠,我现在就是一下岗职工,没有收入,天天吃喝拉撒,过一天算一天,我哪门子潇洒了?”贺旭东在我的对面位置坐下,继续说,“老板娘,拿一箱啤酒来。”
“你吃你的,我吃完就走。”
“李主管不给面子,我难得碰见你,一定要喝两杯,今天我请客。”
“我今天不想喝,要喝你自己喝吧。”
这时,店里的老板娘正好把酒拿了过来,她听到了我们的谈话,插了一句:“帅哥啊,你平时一个人都要喝酒,今天有人请你喝,怎么不喝了?”
“就是,老板娘都知道你爱喝酒。”
“我跟你说了,我今天不想喝。老板娘,我那份打包。”
我主动摆出了脸色,贺旭东的印象在我心里已经差到极致了,别说跟他喝酒,就连和他谈话我也觉得很不屑。
“我这有些关于晓晴的消息,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贺旭东果然是有准备的,我突然想起公司里有关晓晴与贺旭东在往来的传言,而今天我刚刚确定了贺旭东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