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左向右飞- 第5部分

　　1998年初，又有一个不利左丹安心学习的事发生了。老左单位为了创收决定去北戴河开办“吉林省桦甸市商业总公司工会休养所”，计划五月中旬出发，在北戴河租场所，为桦甸人去北戴河休养渡假旅游提供服务。

　　左丹后两个月念书成了大问题，老左俩口子商量来商量去还得让儿子和他们一起去，把他留下来实在不放心。于是，老左给朋友石经理打电话让他帮助联系左丹借读事宜，。左丹学校的事是由他妈妈去说清楚，请个长假，这事就定下来了。

　　五月中旬，他们来到北戴河经营场所。这个旅店地处石溏路市场后院，北戴河中心地带，一个独立小院，一侧平房，正面二层小楼，能设70张床位。他们经几天清理，做好了开业准备。

　　左丹上学由他石伯父（大爷）帮助安排在由郭沫若提写校名的“北戴河第一中学”借读，学校距驻地有三里多路。老左陪儿子去报的到，把情况向班主任老师简单介绍了一下，老师非常理解客气，并给予热情接待。这所中学不愧是名校，校舍、教室、桌椅、环境、操场、体育设施真够气派。

　　左丹放学回来，他妈问他“怎么样？”他说：“还行吧。老师、同学都挺友好的。”为让儿子少走路，老左给左丹租了辆自行车，稍旧点，可左丹就是不骑，宁可上学放学自己来回走。

　　过了一段时间，他妈问他“学习能不能跟上？”他没好气的说：“什么跟上跟不上的，人家的课程早都学完了”。他妈又担心地问：“那怎么办呢”？左丹说：“慢慢混吧”！

　　在北戴河期间，左丹经常和桦甸的好朋友通信，在这也经常收到桦甸的来信，老左发现儿子不正常，上学也不带书包，学习没兴趣，开始不愿和父母沟通了。左丹有什么事也不和父母说，父母说什么也不愿听，甚至听不进去，不管怎样，事已至此，老左还是开导左丹说：“学习跟不上就一边听新课，一边补习拉下的，让班上学习好的同学帮助一下”。而左丹说：“不用你们管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他说的怎么做，给父母留下一个深深的大问号。他们和儿子之间在思想上、认识上产生了对立情绪，很难沟通了。

　　老左俩口子商量，如果这段时间他学习跟不上，或学的不好，暂时就放弃吧。让他好好玩玩，回去后明年给他降一年，再重念一年也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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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左他们在北戴河经营了两个多月，生意平平淡淡，他们盼望暑期旅游旺季的到来。

　　天有不测风云。就在他们一批一批接待着游客，感到经营旺季将要到来时，7、8月份从南方到北方接连传来不祥的消息。因全国雨量集中，长江、嫩江、松花江三江相继发生大洪水，局部地方交通中断，北方汛期不断告急。在说，桦甸商业系统各企业和其它行业在城市改革中都在忙于买断的、破产的、股份制的，没有几家来玩的。在这种情况下更显得生意平淡。

　　眼看挣不到钱，人员在这耗着也就没什么意义了，于是，经研究他们决定放弃继续经营，迅速撤回了桦甸。

　　左丹从北戴河回来后，错过了在桦甸中考机会，初中就毕业了。父母为让儿子继续读书，和他讲了很多道理，他妈妈又到学校请求领导让左丹重读一年再考高中，将来上大学，左丹接受了。

　　开学后，左丹被分配到另一个班级重读初三。

　　没过多久，左丹的情绪低落，不爱言语，总是不开心，父母还以为他学习辛苦呢？他妈跟他谈学习，他什么也不说。这孩子最大个性就是倔强，养成了无论对或错什么也不让说的怪毛病。

　　于是，他妈找到几个同学打听学校情况，同学说这个班太差了，学习环境不好……

　　左丹放学回来，他妈想再问个究竟，他哭了，哭得非常伤心，他妈也哭了，心里非常不是滋味，这是为啥呢？心里有着深深的愧疚感，思绪万千。老左回到家，妻子把所有的怨恨和火气朝他发了出来。

　　又过了些日子，左丹正式向父母提出不念的请求。父母听后都非常吃惊。左丹说：“我们班早有不念的了，有的转学了，有的回家了”。他说：“今天到班里一看没人，后来才发现在最后墙角还剩曹忠华一个人在那坐着呢！”于是，他俩最后离开了班级。曹忠华这孩子懂事，很有学习天赋，也落得如此下场。可怜可悲的孩子们啊，从此断送了自己学习生涯。

　　左丹的爸爸是名干部，妈妈是名教师，对儿子的决定实在不甘心。失去了往日的欢乐。深思后，父母还是给儿子讲道理，希望他回心转意。而左丹却说：“你们饶了我吧！反正我就是不想再念了。我保证不给你们找麻烦”。话是这么说，这小小年纪不念书怎么行。将来没文化可怎么办！他又怎么样去面对社会，面对人生去独立生存呢？

　　这天晚上，老左俩口子怎么也睡不着，经过反思，认识到，孩子不念书究竟怪谁呢？孩子就是孩子，象树苗，怎样长大，靠的不是它自己，需要的是阳光雨露。所以，不能怪孩子，是大人家长的责任，是父母犯了个错误。几经波折，是没有给儿子创造最好的读书环境，是父母关心的少。他妈的眼泪说明是自己责任心受到谴责。如果早把自己的事放一放，多为儿子学习操点心，也不会出现这么大的乱子。

　　最值得深省的是，是左丹从上中学起，他的学习成绩老处中游，谁也没想到这是一个潜在的危机，就是从那时起，他们忽视了自己儿子处于中间地段这个危险信号。如果他们早意识到，抓一抓，可能就不会有这种结局，这是左丹父母终生遗憾的事情，也是他们一生不想发生的一个悲剧。

　　左丹父母悔之已晚，最终把孩子不念书的责任都拢到夫妻俩身上。是他们不精心，断送了左丹继续读书的前程。事已至此，夫妻俩只有静下心来从长考虑，从其它途径去培养孩子的发展，宁愿不惜任何代价，也要培养儿子做一个有用的人。

　　1999年，对老左一家人来说是个不幸的一年。

　　左丹失去了往日校园里的朋友，有时候也想起他们在一起的欢乐。一个星期天，他高兴的出去了，本想找几个同学到一起玩玩，没想到，不是这个去补习了，就是那个在上课或者不在家，好算到了要好的一个朋友家，敲开门，同学的家长一看是左丹，问他：“干啥来了？”他说：“找同学玩玩。”同学家长满脸不高兴的说：“你不是不念书了吗？我孩子没在家，他还得念书呢，以后别来干扰他了。”

　　左丹听了同学妈妈的话，眼泪都要出来了，他明知道同学就在家里，反而让同学妈妈一顿责怪，心灵上受到很大打击，自尊心很强的左丹，如同受到巨大的创伤，满脑子一片空白。

　　在痛苦中他想，我也不是什么坏人，一下子这人怎么都离我远去了呢，他只好以网吧为伍，把电脑当朋友，整天去网吧打游戏，以此来消磨时光。

　　左丹他母亲回到学校上班，后来申请到校小卖店工作，8月份新学期开始，她就把校内小卖店承包下来，也是为儿子、丈夫以后有个事干。

　　老左这一年忙着企业转制，到了年末，企业破产了，按上级文件要求和职工共同“买断”下岗了。

　　老左下岗后，还算想的开，爱人也劝说他不要把下岗的事看的太重，不老不小的，还能有机会干点啥，眼前先到学校小卖店帮着做事，以后再寻找机会去干点自己能干的事。就这样老左放下心事来到妻子身边。

　　就在那年开春后，左丹向父母提出了要求说：“爸，先给我办个驾驶证吧。”老左跟儿子说：“办个证可以，这是当代青年人必备的一项技能，但有一点，长大后不能指这行吃饭，太辛苦了，只能说花钱培养你有个一技之长。”

　　左丹听后别提有多高兴了。第二天，老左找熟人就让儿子学开车去了。

　　到了驾校，左丹如鱼得水。那年，他才17岁，米多的个头跟孩子一样，师傅、师兄都喜欢他，其他班有两个女学员，也称他为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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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驾校后，左丹恢复了往日的欢乐，每天回来都有说的，也有讲不完的故事，师傅怎么样偏爱他，师兄怎样照顾他，师姐还给他买东西吃，总有说不完的话。

　　在驾校他学的很快，学的很扎实。从理论到实践都是最优秀的。他的机灵劲儿是从小养成的。三个月的驾校学习，看得出来他有很大的进步，身体也长结实了。考试前他们训练的各项科目都得满分。如：理论考试、路上行驶等等都非常熟练。

　　他们毕业考试是到吉林市统一考的。考试那天，师傅让左丹第一个上车的，几个环节左丹就下来了，在场的师傅，师兄和考官都为他娴熟的动作要领而满意。没想到全部考试结束后，按常规不能全班都合格，得有一名补考的，师傅没办法只好把左丹的名报上去了，原因是谁让他最小呢。

　　左丹有了驾照后，还得找个车练一段，于是，老左就找他从小一起长大的老朋友杨荣，他在石油公司车队当队长，很方便的。

　　没几天左丹的杨叔就让他随王师傅大油罐车拉油送油去了。王师傅大高个，开的车也大。为方便小徒弟练车，重车时他开，空车时交给左丹开。但麻烦事却很多，当王师傅开车时驾驶员的座椅就得往后靠，当左丹开车时，座椅就得往前推，一天下来总得折腾几回，真是辛苦了王师傅。

　　这一段时间起早贪黑，不是去吉林拉油，就是往市外、乡下各加油站送油，很辛苦。饿了王师傅买饭师徒共餐，渴了王师傅买水，师徒共饮。

　　又过了两个月，有一天晚上，左丹回来后对父母说：“我不想练了。”老左问他：“是不是出事了？”他说：“没有。”又问他：“为什么呢？”他说：“太累了。”是啊，这半年儿子是够累的也该歇歇了。

　　当晚老左给左丹杨叔打电话说明了情况。第二天晚上，左丹他妈做了几道好菜，把两位叔叔请到家来，吃顿团圆饭表示感谢。王师傅为左丹的付出表示满意，说这孩子是个好样的，对他熟练的驾驶技术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左丹从不练车时起，先到妈妈的卖店工作。从2000年新学期开始，一家人都来到学校小卖店，汇集在这个遮风挡雨的僻静处，开始了平静的新生活。左丹开始还是挺守摊的，上班来下班走，父母很满意。可好景不长，渐渐地他的事就多了起来。不是帮小朋友开车，就是给人家跑长途，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小朋友们有事没事就到小卖店来玩。还经常在小卖店吃喝，吃饱喝得就走人。同班的吕舟米的大胖子，父母也都下岗了，他和左丹最要好，形影不离一起吃一起住，没事时也不回个家，一顿饭就能吃满满的两二碗。田立志米的大个子，家里条件比较好，可就是不愿在家，跟父母很少有话说，父母问他到哪去了，他就说在左丹家了，他父母原以为左丹是个姑娘孩呢？小朋友在一起给田立志起个外号叫“老太太”，后来老左听了感觉不雅，就让大伙叫他“甜甜”。

　　张旭民是左丹的中学同学，又是驾校的同期师兄弟，他们来往也很密切。这帮孩子都失去了继续读书的机会；从小都走向了社会。谁都不知他们的前途如何？但有一点可以让人放心，就是这帮孩子都是好孩子，没有劣迹行为，很少听到他们在外面给大人惹祸。

　　别看这帮孩子在一起“混”，他们也都在琢磨自己的事。有一天，左丹和甜甜回来说：“在桦甸开个网吧挺好的”。征求大人意见。老左问甜甜：“你父母同意吗？”他说：“不愿意”。左丹说：“桦甸就三个地方有网吧，我们都玩遍了，人可多了。”老左说：“这行业咱不明白，再说桦甸这个地方小，你们看好的买卖，别人早就看准了，用不上多久，还会一哄而起，到那时一竞争有的就挣不到钱了，等等在说吧。”事实证明，他们的想法没什么不好，如果那时真的干起来了，加强规范管理，也是个好生意，但是，正如老左所说，没多长时间，桦甸网吧遍地都是，规模小达不到标准的该取缔的取缔，该整顿的整顿，有的真就撤消了。

　　9月初，左丹提出要买出租车。他妈看儿子怪喜欢的，也知道他呆的实在太腻了，脱口就答应了。老左说：“买是买要干就象个样的干，不要三心二意，要好好管理，买来后，车的事可都是你的了。”

　　就这样，他们给左丹买了一辆车况好的奥拓出租车。经简单收拾后，就开始营运了，这是左丹人生的又一个大转折。

　　车开上了，随之而来的是操心、担心、牵挂、不安宁的日子又开始了。

　　左丹开始还按父母要求在太阳落山时就把车开回来，没多少日子，他就不准时了，天天都得打电话往回叫。

　　老左有驾驶证，左丹开白班，他开晚班，晚上24时前收车，挣多挣少都无所谓，只要儿子开心，安全行驶，别出事比什么都重要。

　　左丹有了车，可着实美坏了，方向盘一抡想上哪就上哪，东西南北，市内乡下每天都不少跑。开始，老左还没注意，每天和儿子只是交车时见个面，互相交代一下情况就分手了；时间长了，老左感到有些不对劲，听同行说，有时白班一天能跑100多元，而左丹每天就是跑100元，多也多不了多少，少也少不了多少。有时候耗油量挺多，钱没挣多少，有时里程没少跑，钱也没挣着，究竟是什么原因？始终也摸不着边。

　　有一天晚上，老左快收车时，有个朋友人称老300，因他家的车是300号。他和老左年龄相仿，跟老左说：“你有几个儿子？”老左说：“我就一个儿子啊。”老300说：“我知道，不就是左丹吗，咱都不是外人，我和你说啊，你家车最少也得有三个小子轮着开，这事你得管管啊，万一出点什么事可就麻烦大了，这事你可别说我说的。”老左说：“知道了，不会的。”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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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左心想，我哪有那么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