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大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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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大贼王-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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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大川把马靴踩在长凳上,鼻子嗅了嗅,大叫道:“钱掌柜!有酒味啊!来了什么贵客啊!”

钱掌柜赶忙走上前,说道:“郑大爷,您们是喝茶还是吃饭?我这就给您们准备着去?”

郑大川嚷道:“钱掌柜,你可真会绕圈子。我是问,你这店里来了什么客人啊?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啊?”

钱掌柜本想避开不答,可郑大川追着问,钱掌柜只好答道:“开店做买卖的,来往的都是客,人走茶凉,也没问他们太多。”

郑大川摸了摸光头,啧啧两声,猛然拍桌骂道:“钱掌柜,你这说话不是放罗圈屁吗?我看你这生意不想做了!”

钱掌柜吓的一个哆嗦,忙道:“郑大爷,我这店里好不容易才来几个客人,您开恩啊,我就指望着这几个客人赚点活命钱啊!您把他们吓跑了,我也没法开店了,以后还有谁在这条路上伺候着郑大爷啊。”

郑大川摸了摸光头,说道:“你这小老头,还真是老油条,说话滴水不漏啊,好吧!既然钱掌柜不愿意说,我也懒的问了。钱掌柜啊,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端上来吧,钱嘛,少不了你的。”

钱掌柜知道郑大川根本没有付钱的意思,说道:“各位大爷稍坐,我这就去准备着。”钱掌柜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赶忙退进后厨。

郑大川瞟了眼身边一个尖嘴猴腮的人,低声道:“万狗子,去后院看看!摸清楚旺儿!”那尖嘴猴腮的男人狞笑一声,起身离去。郑大川所说的旺儿,乃是匪帮黑话里的钱财是否好拿的意思。“荣行”里说旺儿仅指钱财,黑话比匪帮要讲究的多。

万狗子刚走,郑大川身边的一个阴沉沉,象个大烟鬼一样的消瘦男子说道:“我说郑老大,您奉天城的张四爷到底要做什么?这趟信镖可是惊动不少人啊!什么消息要散到五百里去?”

郑大川哼道:“赵烟枪,你管这么事干个屁!张四爷肯出钱,我们就去办!别说五百里,八百里我也跑!”

赵烟枪就是这消瘦男子。赵烟枪说道:“我总觉得张四爷瞒着我们什么。”

郑大川说道:“瞒?张四爷瞒我们有屁用?”

赵烟枪说道:“郑老大,你想啊,咱们跑信镖的,从不过问信里面写的啥,送到即走,这是咱们的规矩。可这么多年,张四爷用我们的时候,都是口信,因为知道我们一路上嘴巴也严。可是这一趟,却是封口的信封!我觉得张四爷这次极可能在悬赏寻人!所以不让我们知道内容。”

郑大川一瘪嘴,皱了皱眉,说道:“赵烟枪,就你心思多,你说啥来着?悬赏寻人?”

赵烟枪见郑大川动了心思,赶忙凑上脸,继续说道:“郑老大,你想啊,如果真是悬赏寻人,咱们知道了会怎么做?”

郑大川骂道:“真是悬赏寻人,那老子们自己就去做了!还等着别人来分钱财?辽西一带,还有谁比我们脚头更快?罩子更多?”

赵烟枪说道:“郑老大聪明!所以张四爷这次只让我们传信,啥也不说啊!不就是担心我们贪赏钱,不好好传信?而且要寻的人,能让张四爷这么着急上感着,估计也极不简单啊!”

郑大川拍了拍光头:“你说的倒有些道理妈的,赵烟枪,你是不是偷看信里写的啥了?”

赵烟枪大呼:“郑老大,我是懂规矩的!我要是偷看过,愿受挖眼之刑!我就是猜到的!猜到的!”

郑大川骂道:“你个龟儿的,倒挺会猜!你再说说,你还猜到了什么?”

赵烟枪说道:“我还猜,张四爷真要悬赏寻人,恐怕那人身上带着价值连城,富可敌国的宝物!你想啊,张四爷是什么人?镇宝的啊!”

郑大川眼睛都直了,一拍桌子,骂道:“赵烟枪,你怎么不早点猜!来人啊,给我去把六行道的人追回来一个!我要看信!”旁边桌子边就有大汉站起,要听从郑大川的安排。

赵烟枪急道:“郑老大!规矩!规矩!不能看信啊!”

郑大川骂道:“规他妈的屁矩!大把的钱眼前摆着,还规矩个屁!赵烟枪,你带着人去追!”

赵烟枪一拍脑门,惊呼道:“郑老大!我想起来了!不用去追了!刚出去的万狗子身上就有一封!忘了给六行道的老七了!”

郑大川叫道:“真的吗?那还不去把万狗子叫回来!”

赵烟枪笑的花枝乱颤,暗自得意,连忙点头,指着几个人喝道:“你们!去后院把万狗子叫回来!”

几个人吆喝着就站起来,直奔后院,片刻功夫,就见有人奔回来报告:“郑老大,赵师爷!万狗子昏迷不醒!象是被人打昏了!”

说着话,万狗子就被人拉手提脚的拖了进来,郑大川大骂:“怎么回事?!”

赵烟枪倒沉得住气,走到昏死一团的万狗子身边,蹲下一把拉万狗子的脸,只见万狗子双目紧闭,脸上一大条红印,鼻血横流。赵烟枪“切”了一声,把万狗子虎口捏住,抬手啪啪啪啪赏了万狗子四个大耳光!

万狗子哎呦一声,悠悠转醒,马上一骨碌坐起来,捂着自己发烫的脸颊,哎呦连声。

郑大川走过去骂道:“你怎么回事!”

万狗子跪在地上,捂着脸嚷道:“郑老大,我也不知怎么,刚到后院走了两步,绕着房去看房里有没有人,就觉得后脑门上有人打我,我一回头,脚下踩到什么东西,面门就挨了一棍,十分厉害,打的我一退,又踩到什么东西,后脑又是一棍,我就啥都不知道了!郑老大!我一定是碰到山精了!”

有抬万狗子回来的大汉嚷道:“什么山精,你脚边一前一后两把夯草的耙子!”另一个人也嚷道:“万狗子,你是自己踩到耙子,让耙子的木柄打的吧!”

万狗子愣道:“什么耙子?我怎么会踩到耙子!”众人顿时哈哈大笑。

赵烟枪脸一沉,骂道:“丢人的东西!信呢!把信给我!”

万狗子还正昏头脑涨,喃喃道:“什么信?”

赵烟枪一耳光抽在万狗子脸上,骂道:“你说什么信!我今天给你的!”赵烟枪一说此话,知道自己说露脸了。原来赵烟枪故意藏了一封张四爷的信,让万狗子收好。

赵烟枪脸皮极厚,尽管知道自己说漏了嘴,仍然骂道:“信!妈的!你说什么信!”

万狗子总算回过神来,慌忙说道:“哦!哦!在!在!”说着就伸手去摸自己的怀中,谁知摸来摸去,一无所获。万狗子脸上也绿了,吞吞吐吐的说道:“赵师爷,没,没了?”

赵烟枪大惊:“什么!信丢了?!”

万狗子摆出一副哭丧脸,说道:“没了进屋之前我记得我还摸了一次,还在呢。怎么就没了?”

赵烟枪骂道:“你这个废物!猪头!你,你你你!你妈的巴子的!”

万狗子哭喊:“我真不知道啊!一定是我刚才遇到山精,让山精偷了去。”

郑大川脸上不悦,转身回去坐下,骂道:“赵烟枪,你和万狗子唱什么二人转呢!好玩是不是!”

赵烟枪咳嗽两声,尴尬的说道:“郑老大,真的,真的有信在万狗子身上,哎呀这个,怎么会丢了呢?”

“赵烟枪,你个龟儿子的净胡扯蛋!还张四爷悬赏寻人!”郑大川瞪了大家一圈,骂道,“老子差点忘了!你们当张四爷是什么人?你们这些不开眼的东西,告诉你们,张四爷可不只是个掌宝的!他的来头大了去了!张四爷要抓人,天下还有他抓不到的?都滚过来!这事一会再议!”

赵烟枪是是连声,再也不敢放一个屁。众人赶忙都溜回椅子坐下,局促不安的看着郑大川。

郑大川摸了把光头,站起身,冲着后堂嚷嚷:“钱掌柜!人呢!茶水呢!咋就这么慢!”

钱掌柜远远的应了一声,从后堂中跑出来,一手提着茶壶,一手拎着竹篮,里面满是花生干果,边跑边嚷道:“来了来了!郑大爷久等了!”

钱掌柜麻利的摆了一桌,给众人茶碗里倒茶。郑大川也不客气,拿起花生啪啦捏开了就吃,问道:“钱掌柜!你后院里住的客人,是练家子吧?”

钱掌柜应道:“这个我真看不出来。”

郑大川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又问:“几男几女啊?我看外面可是拴着六匹马的!”

钱掌柜只好说道:“五个男的,一个女的”

郑大川哦了一声,说道:“行了,钱掌柜我也不为难你了,你放心,我不想对你的客人怎么地!其他吃的呢!快点!饿死了!把茶壶放这,不用你倒了!快去快去!”

钱掌柜把茶壶放下,赶忙又退到后堂。

郑大川哼了声,对赵烟枪等人骂道:“你们几个,再去后院看看!我倒想看看这破店里住着哪路神仙!”

赵烟枪连忙起身,点了点人头,也叫上了万狗子,五六个人张牙舞爪的又向后院寻去。

钱掌柜刚想进厨房,就见贾春子疯了一样的奔过来,脚下拌着杂物,硕大的身躯一个翻滚,滚到钱掌柜面前。

钱掌柜正想张嘴骂,却看到贾春子神色极不寻常。钱掌柜扶住贾春子,闷声喊道:“小声点!怎么了!”

贾春子瞪着一双牛眼,跪在地上,张着大嘴,指着自己跑来的方向,舌头也不利落了:“钱,钱大爷,那那,那里!”钱掌柜一巴掌拍在贾春子脑门上,骂道:“慢慢说!”

贾春子咽了一口口水,说道:“鸽子,鸽子!鸽子!飞回来了!”

钱掌柜哎呀一声,捏住贾春子的面颊,瞪着贾春子的双眼,低声吼道:“你看清楚没!是不是鸽子!”

贾春子被钱掌柜捏着腮帮子,驽着嘴,仍然卖力的说道:“是鸽子!是鸽子!是以前飞走的鸽子!白白的!”

钱掌柜松开手,从贾春子身边越过,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钱掌柜跑出屋子,来到院子一侧,果然看到一个破败不堪的铁笼子顶上,正停着一只雪白的信鸽!

钱掌柜奔到鸽子面前,一伸手将鸽子抓住,从鸽子脚上取下一张纸条,将鸽子放进铁笼子里。钱掌柜小心翼翼把纸条展开,正要阅读,贾春子又是磕磕绊绊的冲了过来,嚷道:“我说是鸽子吧!”

钱掌柜一巴掌拍在贾春子脑袋上,骂道:“小声点!你再嚷嚷就不让你吃饭!”

贾春子赶忙闭嘴,轻轻说道:“哦,我小声,小声。钱大爷,我等了一年了,终于见到鸽子了。这鸟是干啥的?”

钱掌柜也不说话,把纸条展开,细细读着。贾春子凑在一边,他不识字,只能干瞪眼小声嚷嚷:“写的啥?写的啥?”

钱掌柜眼睛一咪,唰的一下把纸条捏入手中,脸上的神情再也不像一个开店的生意人,而是颇为犀利,钱掌柜沉声道:“张四爷,你终于想起我了!”

贾春子在旁边嘀咕道:“张四爷,谁是张四爷?”

钱掌柜转身冲着贾春子呵呵一笑,神情古怪,说道:“贾春子,我们去做件有趣的事。”

贾春子一听,顿时眉开眼笑,跟着钱掌柜快步离开。

钱掌柜刚一走,从旁边房檐上哧溜挂下一个人,正是水妖儿。水妖儿用脚勾着房檐,倒挂在空中,双手叉着细腰,纳闷道:“怎么回事?这店老板有问题啊!难道被猴子猜对了,这是家黑店?”

水妖儿一翻身从梁上翻下,无声无息落了地,贴着院子外侧,向火小邪、严景天他们歇息的房子跑去,打算去和严景天他们商量。

水妖儿从房后绕到房门前,左右看了看,拉开门就钻了进去。水妖儿低声叫道:“严大哥”水妖儿马上就感觉到严景天等人并不在屋内,没有再喊,往里屋一看,只见火小邪被拴在桌脚上,正靠着炕边呼呼大睡。

水妖儿跳到火小邪跟前,狠狠捏了火小邪的脸一把,拽着火小邪的脑袋左摇右晃。火小邪喝了酒,也不知道疼痛,只是醒了,眼睛也不睁,嘟囔着说道:“别动,别动,睡一会就好。”

水妖儿把火小邪眼皮子拉开,骂道:“你这臭猴子!严大哥他们人呢?”

火小邪愣头愣脑的说道:“我也不知道啊,睡着了。”

原来水妖儿自己钻到外面,先是碰到万狗子鬼鬼祟祟的寻来,水妖儿便仗着本事,让万狗子踩到耙子,自己把自己打倒,水妖儿顺便也补上了一记重击,把万狗子打昏。然后她下来在万狗子身上摸索,从怀中取出一个信封,见上面盖着古怪印章,封的严实,就偷了去。

水妖儿正想打开信封看,看到有人从大堂中出来,赶忙躲起。见他们找到了万狗子,大呼小叫一通,把万狗子拖了回去。水妖儿跟着他们,潜伏到大堂一侧的角落,听郑大川一通废话,正觉得无趣,就看到后厨一侧贾春子发了疯一样四下乱跑。水妖儿十分好奇,赶忙跟了过去,目睹了贾春子、钱掌柜的古怪一幕。

而水妖儿去跟踪钱掌柜的时候,严景天他们还坐在屋里。严守震从到屋里来,就不停的骂骂咧咧,骂到最后,严景天也觉得有些窝囊,刚好从窗口看到赵烟枪又带着人来寻,便再也按捺不住,把火小邪用牛黄绳拴在桌子上,他们四个走出屋外,在后院正中和赵烟枪他们撞了个满怀。水妖儿此时正隐在角落,聚精会神观察钱掌柜的动静,由于相隔甚远,又有房屋挡着,也没有注意到严景天他们已经出门。

赵烟枪和严景天他们碰面,一见对方是四个大汉,看架势也不好招惹。赵烟枪心眼多,没有立即和严景天冲突,而是笑眯眯的问道:“呦!四位兄弟!幸会啊!你们可是住店的?”

严景天一见赵烟枪他们几个,就知道不是什么善类,笑道:“这几位兄弟,幸会!山高路远,我们在此歇个脚。”

严守震可不讲什么客气话,瞪着眼睛骂道:“你们几个鬼鬼祟祟的,想找死啊?滚一边去!好狗不挡路!”

赵烟枪脑门上青筋直冒,也还能强忍的住,但跟着一起来的几个可忍不住。他们这些人平日里都是横行无忌惯了,被人指着鼻子张口就骂,哪里受的了,顿时眼睛一瞪,根本不回嘴说话,搂袖子就要上前。俗话说的好,真有心打架的哪有功夫和你耍嘴皮子。江湖中实实在在闯荡的,往往一言不合就直接开打,打不赢再说。

没啥大本事的市井无赖、泼皮混混,这些好吃懒做、贪生怕死、欺软怕硬之徒才又叫又吼,先骂遍十八代祖宗再呼喊有种你来,这才一顿王八拳互相乱抡,鼻青脸肿不分胜负。要么就是仗着人多势众,举着利器一涌而上,打个稀里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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