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虫一手抓着火小邪的脚踝,一手紧拉着绳索,花娘子也腾出手来,一只手帮烟虫抓着火小邪,一只手紧紧盘着绳索。
烟虫得绳索助力,发力前行,让他和花娘子蹬上来几步。可是不好,这个沙漏的范围还在扩大,钩渐不得不向后退去,以他一人之力,已经渐渐吃不消了,脚下不稳,竟也被拖着要跌入沙漏中。
钩渐满头大汗,有些耐不住,只是奋力支撑。
烟虫见状,心头叹了一口气,大叫道:“钩渐!支撑不住了就松手吧!”
钩渐咬着牙关不松手,可烟虫、花娘子、火小邪三人之重量,还是拖着钩渐慢慢向沙漏边缘滑来。
烟虫长叹一声,叫道:“钩渐!松手吧,你不松手我就松手了!”
钩渐摇了摇头,既不作答,也不松手。
就在钩渐要被烟虫三人拖入沙漏的一瞬间,一股子新的从绳索处涌来。
钩渐扭头一看,上来帮忙的竟是赛飞龙。
赛飞龙不看钩渐,只是叫嚷道:“我们一起出去!我们一起出去!你们别死!”
有赛飞龙助力,局势立即又稳定了下来,烟虫、花娘子大喜过望,借着绳索之力,再向前努力爬去,渐渐离最下方的洞口远了几步。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不用多时,烟虫、花娘子必能带着火小邪从这个沙漏中爬出。
可事与愿违,就当众人都觉得生机再现之时,就听到沙漏下的那个黑洞中一声怪兽似的闷哼,地面如同被人狠狠的抖了一下,不仅黑洞口猛然增大了一倍,沙子的下滑速度也顿时快了数倍之多。
众人猝不及防,被震的齐齐跌倒,顺着湿滑的沙面,猛的向下滑去,其速飞快,毫无挣扎之力。
烟虫大骂一声:“操他祖宗”业已无计可施。
来不及松开绳索,烟虫、花娘子带着火小邪,三人已经直落黑洞之中。
烟虫本想着这次是死定了,可他们刚笔直下坠了一尺,绳索却一紧,生生将他们拉住,不再下坠。
接着,巨力沿着绳索涌来,三人如同小鸡一样,被绳索直拖出洞中,并顺着沙漏壁不断向上。
烟虫看不到是谁,只是叮嘱花娘子:“抓紧了!”
绳索上行的飞快,不用多时,就被拉出了沙漏。
烟虫见拖了困,立即拉着花娘子起身,将火小邪架起,撒腿便跑。
再看绳索一端,是顶天骄的庞大身躯!怪不得有如此巨大的力量!
原来昏迷不醒的顶天骄,本来和烟虫一样,一直醒不过来,但随着雅子以自己的血开阵,沙漏形成,震动不断,顶天骄才算是悠悠转醒。
顶天骄一醒,正看到钩渐、赛飞龙两人拉着绳索,跌倒在地,向沙漏中滑去。
顶天骄知道大事不好,翻身而起,简直是横飞过去,一把抓住了绳索的最末端,接着,顶天骄大吼连连,使出自己全身的力气,拖着烟虫、花娘子、火小邪、钩渐、赛飞龙五人,出了险境。
若不是顶天骄这种角色在此,就算烟虫生出十个脑袋,也难逃沙坑灭顶之灾。
烟虫、花娘子架了火小邪,与顶天骄、钩渐、赛飞龙会和,也来不及道谢,只是紧张万分的叫道:“大妹子,你背起火小邪,我们快跑!”
顶天骄刚刚苏醒,就遇到这种惊人的变故,本来还有一肚子问题没问,见烟虫这种表情,还敢问个什么,一把拉过火小邪,背在后背上。
一行人谁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拼力沿直线向前奔跑。
烟虫猜测的不错,就在他们刚刚跑开没有几步,整个地面就和炸开锅了似的,波浪似的翻滚起来,呜呜呜的怪叫不绝于耳,脚下的细沙不断地向众人后方滑去。
就见到一道圆弧形的沙陷边缘,紧紧追赶着烟虫等人,若是怠慢了一步,被沙陷追上,就永无脱身之日了。
那本来如同画境一般绝美的景色,也翻天覆地的变化,地面且不说,上方原本如同天空一样看不透深远的天蓝色,也渐渐退去,换成一股子暗灰色,并且越来越清晰!
原来整个上空,遍布着一种暗灰色的藤蔓!那片天蓝色,是这片藤蔓形成的!至于为何,谁人能知?
烟虫等人疾奔向前,因为天蓝色退去,目力可及远处,便已经开到了这个庞大山洞的墙壁,可是这样不顾一切的奔跑,哪里还记得原来进来的入口方位?
眼下沙陷有蔓延至整个地面之势,若是直奔向前到了洞壁,再沿洞壁寻找入口,只怕是来不及了。
烟虫这点想到了,但是没有其他的办法,正有所犹豫间,就听钩渐大喝道:“跟我来!”说着跳到队伍前领路。
烟虫虽说不解,却也问不得所以然,只是看着钩渐的背影,生出一股浓浓的陌生感和信服力。
赛飞龙嚷道:“钩渐!你知道方位吗?”
钩渐冷言骂道:“不信我就滚!”
赛飞龙吃了个哑巴亏,他这时更没有勇气离开队伍,只好跟着钩渐,众人一道发力狂奔。
钩渐领着大家疾奔,果然看到远处洞壁上,有一道暗灰色的光芒透出,不是入口又能是哪里?
众人将将好迈入洞口内,烟虫扭头一看,惊的心中发凉,沙陷已经袭至入口处,偌大的洞穴已是一个无底的深渊,倘若晚了半分,哪有命在。
众人略略放慢了脚步,本想着喘口气,山崩地裂之声传来,这个隧道竟然摇晃了起来,沙石坠落,裂缝如同渔网一样不断开裂!
钩渐喝道:“只怕连山石也要陷进去了!快跑!”说罢领着大家继续向前狂奔。
原本进来的隧道并不长,但这样剧烈的摇晃,众人连脚步都站不稳,跌跌撞撞的奔出这条隧道,来到忍者目送他们入阵的大厅时,隧道已经全部崩塌。
好端端的一个大厅,此时也已是面目全非,地面开裂,碎石无数,大厅顶部的方砖还在不断地砸落。
众人稍稍定神,就听到大厅内随着砖石崩裂之声,伊润广义的大笑声也断断续续的传来:“你们竟跑的出来恭喜罗刹阵已经成了圣王鼎连我也拿不出来了你们能跑多远就多远吧不过外面还有等着你们看你们有没有运气跑掉了哈哈哈哈哈。”
伊润广义这番话说完,便被刺耳的山石崩裂声掩盖住,再也听不到任何他的任何声音了。
赛飞龙面红耳赤的叫骂道:“伊润广义,你不得好死!”
而此时,被顶天骄背在背上的火小邪,噗的一口污血吐了出来。
火小邪艰难的说道:“放我下来,我要回去”
火小邪挣扎了几下,顶天骄不好拦他,由着火小邪从背后滑下。
可是火小邪落地,却全身酸软无力,手脚丝毫不听指挥,瘫软在地。
顶天骄赶忙搀扶,让火小邪用手支开,唤道:“我要去救雅子!”
再说烟虫、花娘子、钩渐、赛飞龙四人,从进入大厅,听到伊润广义说话开始,便在四处寻找出口,可是原本进来的通道,却被一块从上方降下的巨石堵的水泄不通,显然是忍者们在撤离此处时,人工降下来,意在困住火小邪等人的。
眼看着从原路出去,并不太好的办法,烟虫等四人便分散开,分头寻找出路。
烟虫扭头一看,正看到火小邪瘫倒在地,竟要自行爬开去,便快步赶来,不由分说的将火小邪拉起,喝道:“火小邪,你还要去哪里?”
火小邪不住的翻着白眼,痛苦不堪的说道:“我要回去”
烟虫骂道:“火小邪,你清醒清醒!你到底怎么了?你妻子已经陷入罗刹阵去了,里面是万丈深坑!你这个样子,回去也是找死!你听我说一句,只要我们能离开这里,你还有报仇的机会!”
火小邪张着嘴巴,瞪着眼睛,大口的喘气,却说不出话来。
烟虫将火小邪架住,问道:“你能听的清我说什么吗?”
火小邪点了点头。
烟虫说道:“那你怎么不能动弹?”
火小邪喉头啊啊两声,说道:“不知道,我的手脚,不听使唤,脑袋象要爆炸了。”
烟虫嚷道:“可能是你受罗刹阵影响太深!”
烟虫猜的不错,从火小邪在罗刹阵中,拼命想去救雅子未果之后,火小邪的脑海里便乱成了一锅粥,行为动作全部受限,故而跌入沙漏之后,也如同木头人一样动弹不得。直到火小邪被顶天骄背离罗刹阵,进入大厅之后,才稍微好转了一些。
火小邪只是不能行动,却能听能看能记,所有发生的一切,全部被他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不会有误。
火小邪继续坚持,嘴上不软:“我不能走,不能就这么走。”
烟虫骂道:“刚才我们就差点全陪你死在罗刹阵里!你还要再害死我们一次吗?就算你想死,也要死得其所!振作起来!你的命比我们都值钱!”说着,再不搭理火小邪,将火小邪拖开一边。
火小邪垂头不语,他记得刚才烟虫、花娘子拼命在沙漏里救他,毫厘之间,就会和他一起跌入沙漏底部。火小邪并不是傻子,他只是不能接受雅子为他而死,他无力施救的事实,他也明白,他这个样子回去,同样无力回天。
烟虫一番毫不留情的责骂,倒把火小邪骂的清醒了一点,不由得悲从心来,深叹自己空有一番本事,却不仅束手无策,还总是连累别人。
两行泪顺着火小邪眼角留下,苦涩难言
火小邪此刻的心情,又有几人能够理解。
大厅的震动越发的激烈,一侧的地面也开始慢慢倾斜,好像地底已经被完全撕空,有巨大的引力,要将一切吞没似的。
钩渐的举止动作,再不同以往,动作之快,如同闪电一般,不用多时,已经让他在大厅四周墙壁摸了一圈,并锁定了一处地点。
钩渐大叫道:“顶天骄,来,发力撞此处!”
顶天骄正陪着烟虫在一起,听钩渐召唤,不由分说,大吼一声,横着肩头便向墙壁撞去。轰隆一声,那面砖石的墙壁,硬生生让顶天骄撞出一个大洞,里面一股骤风暴起,卷的灰尘四散。
钩渐还是异常的冷静,探头向里面看了一眼,便叫道:“通了!大家速进!”说着一猫腰,如同灵狐似的钻入洞内。
钩渐自从再次出现,他的能力让人大为吃惊,简直换了一个似的,不仅行动迅速,而且指挥果断坚决,判断准确,赫然成了无可争辩的领军人物。
这时候,众人虽然觉得钩渐奇怪,谁也来不及细想他是怎么回事,便都听从钩渐指示,依次钻入破裂开的墙壁中。
虽然墙壁里的密道,破裂的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好在并未堵死,众人连滚带爬,费劲全身解数,终于来到尽头。探头向下一看,外面正是那片空无人迹、宽阔平坦的站台广场。这处密道果然隐秘的很,进出口竟在广场上方的岩壁夹缝中,看着只不过是一小条凹陷之处。若无人告知,在广场上,就算你仰头观看,也未必能一眼能看出来。
此处离地面不过三人高矮,钩渐身先士卒,从高处跃下,紧接着是赛飞龙、顶天骄。火小邪离罗刹阵越远,身子便越能听使唤,到了这里,已经能勉强的站起了。
烟虫将火小邪投下,由顶天骄接住,便和花娘子一前一后的跳落至广场上。
诺大的广场上,依旧是空无一人,只是地面不住的震动,洞顶的碎石不断的落下,已经铺满了整个广场。而且,震动越发激烈,地面就和筛子一样,碎石一直不停的弹跳翻滚。
看样子,这个广场也不是安全之处,由罗刹阵引起的惊人地陷,正在逐渐的接近。
众人在广场上聚齐,钩渐又要带路离开。烟虫赶上一步,要抓住了钩渐的肩头,钩渐没等烟虫碰上自己,身子一扭,滑开了几步。
烟虫喝道:“钩渐,你到底是什么人?”
钩渐冷笑道:“我还是那个钩渐!”
烟虫问道:“你绝对不是!你用三爪钩的手法,绝不是御风神捕!你救我们的时候,就已经暴露了!”
钩渐哈哈大笑:“烟虫啊烟虫,不愧是炎尊的最后一个徒弟,确实有过人之处。好吧,我的确不是钩渐,我一路伪装,和你们进来,就是想亲眼看看罗刹阵的究竟。”
烟虫质问道:“那你到底是谁?”
钩渐哼道:“烟虫,你是想跑还是想继续和我聊天?如果你能活着离开这里,自然就知道我是谁了。”
“他是水王流川”
烟虫一转头,见是被顶天骄搀扶的火小邪在说话。
火小邪直勾勾的看着钩渐,说道:“天下只有水王流川,愿意干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而且一路上毫无破绽!”
钩渐阴森森的笑了几声,并不作答,只是转身便跑,叫道:“你们跟上来吧!若是死了,可不要怪我没有帮忙。”
赛飞龙大吼道:“等等我!”说罢拔腿便追。
烟虫和火小邪递了个眼色,火小邪点头认可,烟虫便招呼一声,帮助顶天骄一起,架住火小邪,紧追着钩渐而去。
火车铁轨上,那辆火车早已无影无踪。
钩渐跃下站台,一言不发的向着隧道内跑去,众人紧紧跟随,刚跑了几步,地面如同橡皮一样弹跳了一下,广场上发出惊天动地的轰鸣声。
众人扭头一看,就见整个广场,如同波浪一般翻滚着,从远处开始下陷,下陷的速度极快,似乎只要眨眼的功夫,就能袭到面前。
这种景象,常人见到只怕吓的连脚步都迈步出去,好在烟虫等人,都经历过刀下舔血的日子,虽然震惊的心中狂跳,还不至于乱了方寸。
片刻迟疑之下,众人便发狂似的,纷纷向隧道内跑去。
这个隧道并不长,几十步后,便跑了出来,眼前又是那个火车曾经驶过的浩大山洞。这个山洞也不再如同进来时那样平静,洞底的烈焰熊熊而起,喷出万丈火苗,但火苗一起,便又马上退下去,一股同样高矮的水柱紧接着喷薄而出,卷着水汽,弥漫开来。如此一会火,一会水,若不亲眼所见,实难相信天地还能造化出如此水火相生之处。
不用片刻,所有人身上全被热乎乎的水汽浸湿。
奔出隧道之后,钩渐并不停步,用手一指旁侧,大喝道:“顶天骄,把那辆车安放在铁轨上!”
顺着钩渐所指方向,果然在隧道旁的岔路上,倾倒着一辆铁轨人力助动车,这种车在当时那个时代还是常见,即是一块平板车上,有一根铁杆,只需用人力上下压动铁杆,即可在铁轨上行驶。
顶天骄算是服了这个钩渐,赶忙上前来,爆出巨力,生生把铁轨车这个大铁疙瘩翻起,放置在铁轨上。
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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