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王流川笑道:“火王大人,我看也无妨!这些人与圣王鼎毫无关系,只求一战,大义凌然,算得上的铁骨铮铮的好汉,并无其他心思,火王不必担心。有些局外人来见证此战,倒让我们贼道更加名正言顺。”
田问沉声道:“无妨。”
郑则道见流川和田问都发话了,脸色微缓,说道:“既然岳父大人说了,那好吧!嗨!我也是好心,不想他们枉死。”
火小邪岔开这个话题,问道:“三位大人,前方情况如何?”
田问说道:“三里无人。”
郑则道说道:“听不到一丝响动。”
水王流川说道:“水家、土家、火家已经把附近三里的范围摸了一圈,既无人员防御,也无任何机关,物资一应俱全,不想有撤退的迹象。从这里出去,是一个火车站,沿铁轨而行,内部极深极远。”
田问说道:“约十里。”
水王流川说道:“我们已将车站附近占据,确信此地安全。眼下之计,是看我们能用多快的速度,找到山内的罗刹阵所在。”
郑则道说道:“如果山前一带的日军全部撤空,毫无防范,恐怕是汇集在深山某处,专等着与我们决一死战。”
水王流川笑道:“这倒是忍军大巧若拙的防盗法,想必现在是所有忍者将罗刹阵层层围护着,寸步不离,你不去就不管你,你若去,只有和忍军正面交锋。”
郑则道哼道:“五行合纵于此,正求一战!可得以全歼!”
其实不用各家贼王述说,火小邪对此地的熟悉,远远强过众人。只不过还有一人,对山内的情况恐怕更胜火小邪,那就是曾经救火小邪出困的“假钩渐”!“假钩渐”到底是谁,谜底在火小邪心中已是昭然若揭,必是水王流川中的一个!
只可惜水家行事诡异,公开露面的总是一个流川,绝不会两人一起出现自称水王。
火小邪朗声道:“事不宜迟,请水家、土家向前推进,火家协助,金家、木家后援,若遇忍者,当断则断,不做纠缠,待摸清忍军主力所在,先由木家、金家远攻。”
众贼王并无异议,纷纷应了,各自调兵遣将。
五行众盗向山中前行了三里有余,水土两家前锋不断来报,仍然不见任何异常,不见忍军,不见防盗机关,沿路没有埋伏,没有土石开裂或炸药等物。
综上所述,忍军根本没有堵截之心,亦没有将五行世家困在山中的打算。
火小邪回想自己以前和烟虫等人进山,同样是一片坦途,几乎没有费力,就进到罗刹阵中。但之前是伊润广义刻意引诱火小邪进阵,这次虽不是引诱,却像是“坐以待毙”。
望着依稀熟悉的火车隧道,四处刺探、奔走、护卫、防御的上千贼盗,这阵势当然不是以前火小邪、烟虫、花娘子、钩渐、顶天骄、赛飞龙孤零零的几个,可火小邪心里还是紧紧的绷着,浓重悲凉涌起,挥之不去。烟虫的声音似乎在耳边回响:“火小邪,你不要去!现在返回,还来得及!我们还有机会!”
火小邪在脑海中默默的答复:“烟虫大哥、花嫂子!我终于又回来了!我不是仅仅为了你们,也是为了和你们一样的千千万万人!我,一定不辱使命!”
朦胧中,烟虫叼着烟的笑脸浮现在火小邪眼前,亲切的说道:“火小邪,你有今日的成就,真替你高兴!不错!”
花娘子搂着烟虫的胳膊,甜腻腻的笑道:“小邪,放心大胆的去做吧,我们都支持你啊。”
说话间,烟虫、花娘子等人微笑着越走越远,接着,是钩渐、顶天骄、赛飞龙、柳桃的音容笑貌一一闪现,再有严烈、严景天、甲丁乙、豹子犬黑风、张四爷、周先生、御风神捕等等无数人物逐渐远去。
火小邪很想伸出手挽留住他们,却也知皆为自己的思念幻想,一切徒劳,不由得心中一硬,说道:“各位好走!”
蓦然间,五行盗众已经深入山内五里!
“木王大人!”一名水家信使跑来报道,语气气促,“前方一里,道路断绝,山体孔隙无数,有忍军小部人马,约十余人被发现,没有正面交锋。水家先锋四人寻路入内,渺无音讯,应是已死。”
此水家信使说完,一个土家行士也疾行而来,报道:“木王大人,前方无路,山体怪异,似刀斧平整挖出无数隧道,内部其乱如麻,土家发丘、御岭二门六人入内,再无返回。土王大人已经亲自上前打探,请木王大人火速上前商议。”
火小邪一听,立即催动人马,加快脚步,不多时已经赶至尽头。
若按火小邪之前记忆,走到这里应该是水火双生的水龙眼一带,本应有巨大洞穴,沿洞穴内壁可以行走,可眼前景象,的确不寻常。
一个喇叭形的大洞,由窄到宽,地面乱石嶙峋,淹没了铁路,这倒不奇怪,奇怪的是喇叭嘴方向,堵住去路的的一面十余丈高的山体。虽说是无数巨石堆积而成,嶙峋参差,上面却布满了大大小小无数不规则的洞口,大的有一丈宽阔,小的仅有一个拳头大小,这些洞口边缘,如同刀切斧砍一般平整光滑,根本不象人工可以完成。
火小邪眉头紧皱,他记得他上次离开罗刹阵,整片整片的山体都在崩塌,按理说会形成一个范围广大的坑洞才是,怎么会被无缘无故的堵上?
郑则道赶上前来,与火小邪相会,颇为严肃的说道:“火家进去了十人,没有返回!隐约能听到这些洞穴内有金铁交鸣之声,应是设有伏兵。木王大人,你有何高见?”
火小邪并不答话,踏着乱石上前几步,走至一个洞口前。洞内幽暗难明,向里看并不是笔直,而且能见到的分叉口就有四五个之多,冷风从里面向外打着旋灌出,发出簌簌簌的奇特微响,绝不是可以草率进入之地。
火小邪眉头紧皱,转身高喝道:“水王大人、土王大人可在?”
一名土家行士上前拜道:“土王大人携夫人林婉等,从旁边的洞口进去了,暂时还未能返回。”
一名水家信差说道:“水王大人现在不在。”
火小邪问道:“水王大人去哪里了?”
“不知,只令让水家在此待命。”
火小邪高声道:“任何人不得入内!严加守备,等土王、水王大人回来。”
略等了半柱香的时间,就见山体上一个洞口中有数人疾奔而出,定睛一看,正是田问、林婉、田羽娘、田遥、田观、田迟、田令数人,其中田迟满身鲜血是血,身前身后都有刀伤,紧紧掐住左胳膊,居然左手小臂已被斩断。
土家人连忙上前,将田问等人护住,退到数丈之外,并立即为田迟疗伤。
火小邪、郑则道、金潘等人赶上前去,正要说话,就见一道黑影钻出,站在田问等人身边,看模样正是水王流川。
不等火小邪说话,水王流川已经厉声道:“可是土家地一迷藏?”这个水王流川,虽说长相未变,但是桀骜嗜杀之气弥漫全身,完全与先前教书先生的气质不符。
田问答道:“是,又不是。”
水王流川厉声道:“是怎讲?不是又怎讲?”
田问答道:“乾坤未倒置。”
水王流川怒道:“田问,能否多说几个字!听着费劲!”
田羽娘站出说道:“流川,还是我与你说吧。”看向火小邪等人,说道,“此处确实是地一迷藏的布局,但仅为三成,不够完整,达不到地一迷藏的乾坤颠倒之造化,但也着实惊人。依土家看,罗刹阵就在其中,这些孔洞,全是罗刹阵的外壳。我等以土家发丘之力算过,里面的罗刹阵竟是无大无小的乱数。”
火小邪抱拳道:“请教,何为无大无小的乱数?”
田羽娘肃然道:“就是罗刹阵一时小如沙砾,一时大如寰宇,可这座山又能有多大?一个防盗阵法又怎能如此之小?但卜卦之后,就是如此,呈无大无小之态。我等进入洞中,便感觉罗刹阵一会转弯就是,一会又远在天边,一会仿佛已身在阵中。土家虽有开山寻路之能,却如同水中捞月一般。”
水王流川哼道:“如果此地是完整的地一迷藏,有此效力,倒可以理解,但孔洞里分明有忍者四处埋伏,他们既然能在里面猖狂,那就必然有进退之法!”
田羽娘说道:“也许里面的忍者根本没有想过出去。”
水王流川又问:“那风从何来?莫非你要说是罗刹阵内可以自生风力?”
田羽娘说道:“洞内风力全是螺旋,我的确想这么说。”
水王流川冷笑道:“看来土家面对自家不成气候的地一迷藏,便无计可施了!”
田羽娘不悦道:“流川,你要有计可施,何必偷偷摸摸的跟我们一路?你这个人性格真是古怪!没到这里之前还是个讲道理的人,现在怎么变的蛮横不讲理了?我不想再与你说话!”
这两人彼此哼了一声,真的互不理睬。
郑则道说道:“两位大人请息怒。堂堂五行世家,还能在没有见到罗刹阵之前就被难住?既然日本忍军占据了地利,那我们可有办法,先将他们逼退?木王大人,你看呢?”
火小邪沉声道:“容我再想想。”抬头问道,“林婉,你刚才也进洞内了,不知你有何看法?”
林婉刚刚为田迟止血上药完成,起身说道:“刚才我进洞去,就有施木家药术,逼退忍者的想法,可是洞内风向全是往外灌,这样的话,若是大面积施药,不仅无效,反而会伤了自家兄弟。而且,里面的忍者十分厉害,只守不攻,刚才田迟击杀二人,就有另三个忍者不顾前者死活,用重刀连人一起劈砍,斩断了田迟的小臂。本以为他们会乘胜追击,将我们围堵在洞内,可田令再杀一人后,这些忍者只又追了几步,便齐齐退后,再度龟缩不前。如果这样,就算我们在洞内布下药阵,也无法引大批忍者入阵。”
火小邪点头沉吟几声,说道:“既然如此!我看不如这样,王孝先,带依田极人上来。”
众人不知火小邪要出何计策,全都静默观望。
依田极人已被王孝先用药制住,虽能行走,但双目呆滞,满嘴不知含含糊糊的叨唠着什么。
依田极人深深喘了几口气,突然间神色如常,唰的一下站起,警惕不已的用日语叫道:“别过来!别过来!”
火小邪说道:“放他走。”
一众大盗齐齐演戏,冷眼看着依田极人,给他闪开一条路。
依田极人低骂一声,夺路而逃,向山体上的一个洞口狂奔而去,一头便钻入洞中。随后便听到依田极人撕心裂肺的狂叫道:“我是依田极人!我是依田极人!”声音渐渐模糊,转而听不见了。
此时千鸟仙主伸开五指,手中拿着数根羽毛,轻轻抚摸,屏气深吸,突然低声尖叫道:“上行,风口有四,左中右上,右行,风口有二,左右,直风,下行”
火小邪立即对田问说道:“田问,寻鸟枝是生长在一种飞禽身上的奇特草木,经木家炼制后,可辨风势寻鸟,木行于天,是无土之木,据说与土行有制化之妙,你看你能否用的上。”
田问一听,立即沉喝道:“有用!”不由分说的坐在地上,双掌平举,十指来回弯曲计算。
王孝先挑选的逍遥枝弟子则来到各个洞口前,不住嗅闻,凡是能够闻到青枝令味道的,便在洞口做下记号,然后换到下一个洞口,继续嗅闻。此法的妙处在于,尽管山体内所有孔洞可能都是联通的,但风一直不停的往外吹,气味只会顺风势而行,只要气味的源头不绝,就能用气味编制出一张树状图。
水家人自然不须多让,不等火小邪开口,便已知这是甚好的情报收集办法,水王流川身后的一些筏主、勾弦先于田问,便已自行记录千鸟所说的风向,以及逍遥枝找到的气味冒出的洞口。
千鸟又叫道:“直风,鸟停了,不是,是人停步了”
青辰正用手指搓动着一块皮肉似的细片,眼中黑色一闪,亦低喝道:“双难蛊发作了,中蛊之人,有三,二人携蛊离去,再中,又有七人,一人动,再中四人,好,有十人动,太好了,又中了十人!”
千鸟叫道:“人动,直行,风口有四,上中下左,下行”
水王流川走到火小邪身边,说道:“忍军难道不怕依田极人是水家乔装的?”
火小邪说道:“忍者也较为精通易容之术,所以象依田极人这种为忍军服务的日军高级将领,以及大多数忍军上忍,都在双手手腕中埋有一种称为大查罗毕修的空心铁球,埋入方法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知道,所以依田极人无法被人冒充。近距离用一种频率摇动手腕,就能彼此感应。”
水王流川轻哼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水家几十年来,无法假冒忍军上忍。火小邪,你手腕中也有?”
火小邪平静道:“我几个月前已经在木蛊寨把铁球挖出来了,耻辱之物,一日也不愿留。”
“不错!”水王流川又问道:“依田极人能活到几时?”
“依田极人虽不是忍者,但得到日本天皇册封,在忍军中仍属荣誉的高级干部,能够无理由杀依田极人,而不被惩处,忍军中只有伊润广义和土贤藏丰两人。我之所以带着依田极人进来,不只是仅仅为了解恨,而是他的身份,必有可用之处。依田极人带着气味和双难蛊入内,没有速死,已是完成了任务,几时死,无所谓了。呵呵,还要多谢水家,在万年镇内及时将依田极人活捉,没让他服毒自尽。”
“嘿嘿,火小邪,是你再三叮嘱尽力活捉依田极人,不必和我客气!火小邪,你考虑的深远,运筹帷幄,极好!确实能做五行合纵挑梁之人!”水王流川说完,突然扭头向水妖儿看来,向水妖儿点了点头,露出一丝赞许的微笑。
郑则道不冷不热的说道:“看来有木、水、土三家即可,火家、金家派不上用了!”
“怎么会!”火小邪转身向郑则道说道:“火王大人,火家高手能拿盘拿到一百颗以上珠子的人,可有多少?”
郑则道沉吟道:“加上我在内,九堂一法堂主、坛主以及行度均可做到,约四十人。”
“好。”火小邪又对金潘说道,“潘子,金家可有攻击力巨大的枪械?”
金潘笑道:“我这次带来的枪,都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攻击力巨大!你看我这支!”金潘把自己的金色长管佩枪拿在手中,夸道,“经过我的改造,300米内目标,偏差只有一毫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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