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小邪并不慌乱,这窗户响的事情,是无法避免的事情,尽管听到咯吱一响,火小邪略略一顿,打量了一下窗户的活页之处,知道这窗户经常使用,而且并没有从里面栓上,便抠紧窗户的边缘,猛然一推!
这猛然一下,窗户反而没有发出声音,应手而开。这在盗术里面,叫“快中静”,越是这样能发出声音的窗户,越不能慢慢推开。火小邪抓稳了窗户,推开之后连忙用劲稳住,若是任由窗户自由敞开,没准会撞到什么,发出声音来。火小邪见窗户已开,探头向屋内一望,窗下空无一物,乃是个进入的好地方。
火小邪回头张望了一眼,细细一听,没有人际,便先是脑袋钻出,顺着身子一伸一缩,整个人如同泥鳅一样,滑入室内。火小邪双手撑地,在地上打了一滚,半跪在地上左右一看,房屋宽敞,布置的十分素雅,伸手在地上四处一摸,地面平整光滑十分干净,显然经常有人打扫。火小邪这才放下心,知道这间房子应该没有机关布防,经常有人走动,算是安全。
火小邪站起身,返身回去把窗户再次快速的关上,这才算妥当的进了房间。
可别小看火小邪伸手摸地这一个细微的动作,这可是决定这间房是否有问题的一个手段。有的人家防贼,不少屋子里都布置着地线响砖,若是轻易上前,触动了机关,会发出巨大的声响,引起主人的注意。但这样的防盗布置,不便打扫,会在砖缝等处留下灰尘,贼人摸到地面上的灰分布不均,自然要提高警惕,以防不备。
象火小邪进来的这间房,地面上几乎一尘不染,那是经常有人打扫擦拭所致,所以这里必然是常用的房间。
三姨太带着青苗、青柳,快步赶到着火的地点,此时尽管火势未减,但已被控制住蔓延之势,只需再多多泼水,就可以灭火了。三四十人在广场跑来跑去,场面虽然混乱不堪,但人人各司其职,没有乱吵乱闹,惊慌失措的。
三姨太快步走上前,却看到张四爷和钩子兵已经来到此处,不少钩子兵正在四处勘察。有个领头的镖师,在张四爷身边手舞足蹈的讲着失火的情况,而张四爷背着双手,凝神定目,看着火光不知是在凝听还是想些其他的事情。
三姨太向张四爷走去,张四爷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过来,头微微一转,已经看到了三姨太她们。张四爷对三姨太十分客气,赶忙转过身,对三姨太微微一笑,说道:“啊!三太太!你怎么来了!”
张四爷飞快的看了眼三姨太的一身行头,心中暗哼:“从见到这个女人,就知道她很不寻常,果然是个练家子!还是个使飞镖的好手!”
三姨太脸若寒霜,毫无笑容,微微点头应了,站在张四爷身边,看着火场,说道:“张四爷,你不是也来了吗?”
张四爷身边的那个领头镖师赶忙迎上前,低头鞠躬道:“三太太,这里危险,还是请你回去吧。”说着狠狠瞪了三姨太身后跟着的两个镖师一眼。跟着三姨太来的两个镖师有苦说不出,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吞。
张四爷说道:“三太太,这么多日受王先生王老爷的照顾,再不来帮帮忙,说不过去啊。”
三姨太说道:“张四爷看出什么来了吗?这间着火的房子并不是住人的,怎么就着了呢?是谁故意点火,制造混乱吗?”
张四爷说道:“惭愧,现在火势未尽,还无法进屋里勘察,不能立即判断出起火的原因。不过从火势来看,这间房的几面墙似乎是同时点燃,屋顶还被炸出了一个大洞,有可能土制的炸药在屋中引爆所致。”
三姨太惊道:“我们王家大院里就算有贼人进来偷窃,点火就点火,趁火打劫何必搞的这么麻烦?张四爷,我看是有贼想调虎离山!”
张四爷笑道:“三太太说的有理,我怎么没有想到,惭愧啊惭愧!”
三姨太心中冷笑:“什么御风神捕,我看就是一帮子酒囊饭袋!”
三姨太对领头镖师喊道:“孔镖头呢?他跑哪里去了?”
领头镖师赶忙答道:“孔镖头刚才来了一趟,现在已经走了!”
三姨太骂道:“这个孔镖头,有事的时候就不见踪影了!哼!”
领头镖师看了眼张四爷,张四爷背手而立,既不说话,也不看他。
领头镖师只好说道:“三太太息怒,息怒”
三姨太哼了声,正向走到另外一边看看情况,就听到有尖锐的哨声从远处传来,二长一短,连续不断,分外清晰。
三姨太头一次听到这种哨声,连忙抬头四处打量,却不知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张四爷呵呵一笑,说道:“三太太,先告辞了,有贼等着我去抓!”
三姨太忙道:“张四爷,这是什么声音?”
张四爷并未回答,反而淡淡的说道:“贼不出来犯案,我们怎么破案?不让贼觉得有机可乘,贼又怎么会出来?三太太,你还是请回吧,抓贼的事情,还是交给我们这些男人吧。”
张四爷说完,手一挥,几个钩子兵跟过来,一群人眨眼走了个干净。
三姨太愣愣看着张四爷他们去的方向,耳根微烫,咬了咬嘴唇,转身对领头镖师骂道:“到底怎么回事?张四爷他们在搞什么?”
领头镖师答道:“张四爷直接安排孔镖头去做事,我不知道啊,他们只是让我在这里带着人灭火说是不着急扑灭,只要保证火势不蔓延,人丁安全就行张四爷还说,院子里的女眷,都不要出来”
三姨太喝道:“好了!不用说了!”
三姨太转身对青苗、青柳说道:“我们走!去西四阁楼!锁上风水珠!”
西四阁楼的风水珠,正是郑则道任务中要去偷的东西,竟然和三姨太有些关系。
王家大院内的一处密宅之中,王兴垂手站在一旁,前方的案桌后,一个白发老者正聚精会神的看书,正是王兴的爹爹王全。
王兴说道:“爹,张四爷他们应该已经在王家大院中各处布防,孔镖头我叮嘱过了,一切行动都听张四爷的安排。”
王全头也不抬,边看书边说道:“热闹啊!不错不错!”
王兴说道:“爹,有个事我想不明白,是谁在院中突然点火,造成爆炸了呢?这似乎有些刻意而为啊。”
王全说道:“这个不用去想,是我们不小心也好,是贼也好,是张四爷更好!”
王兴说道:“是张四爷更好?”
王全说道:“御风神捕的手段,不是样样都能摆到台面上来说的,清末的时候,他们抓天津的大盗孙小辫,纵火烧了百十家民房,才把孙小辫逼进口袋里,最后还不是都归罪在孙小辫头上。这个张四爷和周先生,为了抓贼,都是不择手段之人。”
王兴点头说道:“依爹爹的意思,爆炸乃是张四爷做的?”
王全似乎并不在意这些,而是转头看了看一旁的西洋钟,把书放下,站起身来,背着手走出,说道:“王兴,不用追究此事,若是张四爷来了兴致,专心抓贼,再烧几间房也没有关系。”
王兴点头道:“是,听爹爹的吩咐。”
王全走到房间一侧,取出把小剪子,在一盆盆景上细细剪裁,说道:“他们抓到了苏北小不为的手下郭老七?”
王兴说道:“是的,张四爷他们不动声色的突然袭击戏春园,好在该走的人都及时走了,就剩那个郭老七贪图女色,走慢了一步,被张四爷他们堵住,这个郭老七是个混球,竟跳出来想杀了和张四爷下面的钩子兵以后逃掉,结果不是他们的对手,被生擒了。算他们厉害,竟能找到戏春园去,爹爹,你看我们是不是要”
王全说道:“不用,这个郭老七是三眉会挂的上号的杀手,料他什么都不会说的。那个张四爷身边的周先生就算会读心,郭老七不是正主,最多问出个大概,不妨事。”
王兴说道:“爹爹,上次山东大盗灰毛虱暴毙,尽管张四爷他们找了个理由推搪过去,不做计较,但我担心张四爷怀疑到我们头上。”
王全说道:“随便他怀疑好了,他们心里都憋着一肚子的火呢。王兴啊,你弟弟王贵什么时候到?”
王兴答道:“明天中午,他带着人扎住在南苑坡一带。”
王全说道:“好。不该说的不要和你弟弟说,他知道的越少越好。”
王兴点头称是,说道:“爹爹,那我就回去了?”
王全说道:“不忙不忙,今天我这里还有贵客,你随我来,我给你引见一下。”
王兴惊道:“爹,我怎么不知道还来了客人?”
王全说道:“呵呵,我都没想到会这个时候来,王兴啊,这个贵客非同一般,你可不要以貌取人。”
王兴说道:“知道了!”
王全说道:“那你随我来!”
王全刚要带着王兴出屋,门已经推开,走进来一人。
王全、王兴两父子一愣神,王全已经抢上一步,兴高采烈的喊道:“师妹!你怎么自己来了,正要带我的大儿子去见你。”
王兴抬头一看,只见来人竟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穿着淡绿色的丝绸褂子,一头齐肩短发披散在肩头,笑盈盈的看着王全和王兴,那模样不敢说赛过天仙,但也是貂蝉之貌,而且目光温柔,气质清雅,若不是活生生的站在眼前,真如同画中走出来的人物一般。
王兴看的痴了,这么个少女,我爹爹七老八十的人,竟要叫她师妹?那我岂不是要叫她师姑?
这个美少女笑盈盈的说道:“师哥,你一动你那盆四色雏菊,我就闻到香味,猜你到肯定是到点了,要修剪,便忍不住过来看看。”
王全笑道:“师妹真是厉害,什么都瞒不过你。啊,师妹,这位你没有见过,这是我的大儿子,王兴。”
王全把目瞪口呆的王兴一拉,厉声道:“王兴,发什么愣,还不赶快跪下,叫师姑!”
王兴一个四十多岁的权贵之人,要他向这个少女磕头,还要喊她师姑,真是为难了他。但王兴不敢违抗他爹王全的命令,硬着头皮,一拉长袍前摆,就要下跪。
这美少女连忙说道:“别别,别这样,我可受不起啊!师哥,你看你啊,能不能不要讲这些规矩。”
王全忙道:“那怎么行!年纪不同,但辈份有别!一定要跪,一定要跪!王兴,还不跪下叫师姑,你还磨蹭什么!”
王兴哎哎连声,又要跪下,美少女上前一步把王兴拉住,冲着王全说道:“师哥,你再这样,我就要羞死了,不敢住在你这里啦!”
王全略略思量,说道:“好吧,好吧,师妹都这么说了,那就算了。但师姑还是要叫的!王兴,不用跪了,向师姑问好!”
王兴听能免跪,心里高兴,赶忙一脸笑意的向这个少女行礼,叫道:“师姑,徒儿王兴,给您问好。”
美少女轻轻一笑,对王兴说道:“好啦好啦,我叫林婉,你以后还是直接叫我的名字吧。”
火小邪在三姨太的屋子里静静前行,不多久已经到了主卧室的门口。主卧室的门尽管关着,但从门上镂花之处,透过里面珠帘,还是能看到王兮兮侧着身坐在屋里。女人一旦照起镜子,就是没完没了,王兮兮也不例外,一时半会都没有起来的意思。
火小邪在门口打量了一番,见不便入内,便后退几步,向其他房间摸去,打算先把这宅子的情况摸清,等三姨太回来也好下手。
火小邪转了几间屋子,方便去的地方无外乎客厅、书房、杂物房等地,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火小邪要找的是浴室,转了一圈回来后,拨开一道房门,进到一个宽敞清爽的房间中,里面摆着一个硕大的木盆,旁边摆着洗浴用品,屏风衣架,正是三姨太洗浴的房间。
火小邪闻到房间里幽香扑鼻,心中叹道:“女人洗澡的地方,就是不一样!若是三姨太回来洗澡,定会解下腰上的红绳,到时我就下手去偷!说不定还能一饱眼福哎呀,怎么想些这么龌龊的事情,罪过罪过!”
火小邪转念一想,心中又暗笑:“罪过什么罪过,我又不是和尚!不看白不看,看了也白看,我不认识三姨太,和她无亲无故的,她要给我看光屁股,我躲着不看,岂不是不够男人?我火小邪,顶天立地的大老爷们!又不是要故意看她光屁股,我是个贼,要偷她腰上的东西的,不看怎么偷?我又不是道貌岸然,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何必装大尾巴狼!奶奶的,我这辈子还没见过光着身子的女人啥样子呢!看!一定要看!偷!一定要偷!”
火小邪蹑手蹑脚绕着浴室转了一圈,上下打量一番,却皱了皱眉,这浴室豪华气派的很,屋顶没有房梁,用青砖封顶;一侧墙上有几个通气的小窗,但距离澡盆颇远;屋内四周倒是有数个小柜子,但断然躲不进一个人;也就是说,整个房间没有一个能藏人的地方。
火小邪暗叹:“完了完了,看来又饱眼福,又偷到红绳的打算,八成没戏了!不管怎么,洗澡的地方没地藏,那至少藏在这房间附近!”
火小邪溜出浴室,在浴室门口再寻找可以藏身之地,没花什么功夫,就看到一扇别着插销的小门,火小邪正想拉开插销,打开这扇小门,却顿了顿,抬头一看,只见这扇门上正中赫然镶嵌着一面圆形的木牌,上面除了雕工刻着花纹外,这木牌正中刻着一个硕大的戊字!
火小邪一惊,想起胖好味纸条上的任务,乃是:王家大院内有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道门,任意打开,从里面偷出一盏油灯。火小邪见这扇门上有一个戊字,暗念道:“难道这就是胖好味的任务中十道门中的一道?这可巧了,怎么会在这里有一道?”
火小邪伸手想去拉开门销,进去看看,可心念一动,想道:“不行!如果没有油灯也还罢了,若是里面有油灯,我是拿还是不拿?这是胖好味的任务,我可不能随便插手!我在午夜时分和他们接头的时候,把这条信息告诉给胖好味就是了!”
火小邪把手收回,觉得自己决定正确,刚离开这扇门要再做打算,却听到三姨太主卧室内传出声音。火小邪刚看到戊字门,心神有点不宁,鬼使神差的突然担心起来,里面那个美艳的少妇要做什么?火小邪赶忙蹑手蹑脚赶到门边,准备看看卧室里的动静。
火小邪刚走到门边,探头一看,这一看不打紧,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这个王兮兮拿着烛台,正向门口走来,只有三四步之遥!
火小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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