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锁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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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锁风云-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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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人都心事重重。钟蔓和莫玄子也在仪式结束后马上回深圳。
  一路上,钟蔓感慨道:“士为知己者死啊,有的死其实也没什么遗憾,换成是我,有时我也愿意为别人自杀。”
  莫玄子轻轻地点头,没有说话。
  刚回到公司,他们就发现李黛已经在会议室给大家开会。李黛想趁总经理不在的难得机会,主动掌握大权。
  钟蔓怕得罪李黛,想进去开会又觉得对不起莫玄子,不进去开会又怕李黛秋后算账,两头为难。她走进莫玄子的办公室问:“莫总,我要不要去开会?”
  莫玄子抬头微笑着,他只跟钟蔓说了一句话,这句话让钟蔓吃了定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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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锁风云 8(1)
莫玄子对钟蔓说:“你在跟我谈话,不就是在开会吗?”
  钟蔓恍然大悟,心想,姜还是老的辣,不得不佩服。于是,钟蔓坐在莫玄子的对面,跟他聊了起来:“贾副主席在集团持有多少股份?”
  “20%。王主席是最大股东,他是第二大股东,也是集团的操盘手。”莫玄子说。
  钟蔓又问:“那季董呢?”
  本来,莫玄子平时不会谈这些事情,但想到自己将要走了,聊聊也无所谓,便说:“他还没有实际持股,以前王主席答应把深圳公司的股份给他5%,但后来集团董事会没有通过,大家有不同意见,据说有人为此事还跟王主席拍桌子。”
  钟蔓想,在集团敢跟王主席拍桌子的人,恐怕除了贾副主席,没有第二个了。但她没有说出口。
  钟蔓突然问:“对了,我怎么感觉今天在贾副主席的遗体告别仪式上,季董的脸似乎有点轻松?”
  莫玄子迅速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嘘了一声,暗示她说话小声点,不要乱说话。
  夏小红在会议室透过玻璃窗看到莫玄子和钟蔓回来了,便悄悄溜了出来,也走进了莫玄子的办公室。钟蔓看他进来,便起身要走。夏小红把她拉住,笑着说:“你们开会怎么不通知我一声啊?”
  钟蔓笑着说:“夏大经理,开会时间偷偷跑出来,不怕董事长助理给你穿小鞋呀?”
  夏小红也笑着说:“有我们未来的钟总在这里,我还怕什么?”
  “哈哈,哈哈。”三个人都笑。
  莫玄子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严肃地说:“其实,我们也确实应该开个会,好久没跟你们聊聊了,有些话今天一起说说。不管以后公司怎么发展,或者我们每个人有什么变动,在公司一天,就要尽一天责任。”
  他看着夏小红说:“市场部最近的业务好像没什么发展,上月比前个月的销售额减少了9%,是今年销售额最差的月份,希望下个月能把销售额补回来。”
  夏小红看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很可爱,也有点生气,心里想,都要走了,你还装什么正经。可是,她知道莫玄子就是一个很负责任的人,也没话可说。
  莫玄子又看着钟蔓说:“策划部还有三个工作没做好,一是对全市各家竞争对手的商业调查报告还没交上来,二是我们各个店的POP 广告还没策划设计好,三是今年下半年的宣传策划还没交上来,除了这些,其他方面你也要加把劲。”
  钟蔓有些不好意思,频频点头。
  话还没谈完,莫玄子突然接到一个紧张的电话,又是集团办公室周主任打来的,周主任的电话似乎都不是好事。莫玄子赶紧对两位女人说:“对不起,你们先忙,我有点事。”她们便各自回自己的办公室。
  周主任说,季董在深圳被绑架了,绑匪要价不高,只要50万元,但却莫名其妙把他打得几个门牙牺牲了,嘴唇肿得说话语无伦次,周主任听了好久才听清楚。
  周主任要莫玄子赶紧拿50万元去赎人,并叮咛他不要报警。他说王主席认为绑匪要的钱不算多,破财消灾,最近的事情太多,不适合把事情闹大。
  周主任还把绑匪约定的地址和电话都告诉了莫玄子。
  莫玄子用笔记在一张便用纸上,放下电话,他急忙打电话叫夏小红去会议室通知出纳马上到他办公室。
  他跟出纳说:“马上准备50万现金,季董被绑架了,不要跟任何人说。”出纳为难地说:“莫总,你也知道,平时财务是季董直接管的,没有他的批示,这么大的数额,我不敢自作主张啊。”
  莫玄子很想发火,但想到她确实也为难,便说:“我让集团周主任给你打电话吧。”
  出纳还是一根筋直到底,说:“不行啊,没有季董的批示,我真的不敢拿出这么多钱。”
  莫玄子终于发火了:“问题是季董已经被绑架了,打电话都没自由,不信你给他打电话。”
  出纳到自己的办公桌,打了好几次季董的电话,都关机。无奈之下,出纳怯怯地问莫玄子:“能否请王主席给我打个电话,或者我给他打,但我没有他的电话号码。”
  莫玄子盯着她,想了几秒钟,说:“好吧。”
  他打电话给周主任,要周主任请王主席给出纳打个电话。周主任说:“不必这么麻烦了,我现在马上在集团预支50万港币,派人送去罗湖口岸,你一会儿过来接。” 。。

连锁风云 8(2)
莫玄子说:“带钱过关的时候要小心点,有时会检查,不要被当成走私处理。”
  周主任说:“没事的,我们经常带钱来来回回。”
  李黛已经开完会,走过来又想找莫玄子聊天,心急如焚的他,哪还有心思跟一个不喜欢的女人聊天,他眼睛看都不看她,对她说:“你先忙,我有急事。”
  李黛还不知道季董被绑架了,今天趁莫玄子不在,主持开了会,欲望得到了满足,浑身充满快感。
  莫玄子在罗湖口岸等了大约半个小时,才等到集团公司的出纳。
  接到钱后,他给绑匪打电话,说要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绑匪在电话里吼:“你他妈的别跟我谈条件,乖乖地把钱放在莲花山南大门左边的垃圾桶内,如果我发现你报警,你就等着收尸吧。”
  莫玄子没开自己的车,打车到绑匪指定的地点,把两大袋钞票放进垃圾桶,然后打电话给绑匪。绑匪叫他马上回公司,不许回头看,一个小时后,老头子自然会回公司。
  莫玄子打车回去,拐了个弯,换了一部车又马上转回来,他让司机把车停在莲花山南大门对面,静静地观察,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来取钱。
  他观察了半个小时,都没有人来,只有一个乞丐端一个饭盆围着垃圾桶吃饭,正在他担心那些钱被乞丐无意中捡走时,他接到绑匪的电话,绑匪问他回到公司了没有,他说回了。绑匪开口大骂:“你他妈的想跟我耍滑头,小心我把你做了,我刚打电话给你们公司,公司的人说你不在。”绑匪把季董一阵毒打,电话里传来季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莫玄子只好说,快到了,已经到公司楼下了,钱早就放进垃圾桶了,你们赶快放人吧。他还没说完,绑匪就挂了电话。等他转眼再观察那个垃圾桶时,乞丐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莫玄子继续坐在车里观察,一直没见有人来取钱。
  他正感到纳闷,绑匪发来短信:钱已收到,人在梅林关口的立交桥下的花丛里,自己去找。莫玄子踌躇了一下,感觉绑匪说的地点不太详细,不知道如何去找人,便打电话过去,可是,那个电话已停机。
  他赶紧下车,跑到垃圾桶一看,两大袋钱已经不翼而飞。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想监视绑匪,原来绑匪也在监视着他。他感觉绑匪对他们和公司的情况有一定的了解。
  此时已是午后3点多,莫玄子又渴又饿,心也急。救人要紧,他打电话叫公司几个男员工开车过来接他,刚说完话,又怕事情外泄,又打电话叫他们不要来了,只叫夏小红开车来接他。
  夏小红开车过来,发现他上午11点多还好好的,怎么现在突然变得很憔悴,问他是不是病了。莫玄子才把事情的经过告诉她。
  两人驱车前往梅林关口的立交桥,把车停在桥下,夏小红坐在车上,莫玄子一个人到桥底下的树丛里找人。桥上桥下车流如梭,却一个行人也没有。阳光正是毒辣的时候,天气本来不太热,但心急中,夏小红已累得汗流浃背,脸被晒得有些火辣。
  远远地就听到有呻吟的声音,总算没花太大的力气,就把老头子找到了。
  老头子四肢被捆绑得像只大闸蟹,嘴巴被封了胶布。莫玄子把他嘴上的胶布撕掉,发现他满嘴是血,嘴唇红肿,身上倒是没什么伤痛。
  莫玄子看他说话有困难,来不及跟他沟通,赶紧帮他解绳子,但解了老半天,总是解不开。他只好打电话叫夏小红把他车上的水果刀拿来。
  夏小红拿着水果刀,怯怯地找到他们,吓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解开老头子的绳子后,莫玄子要背他出来,老头子说自己能走。莫玄子搀扶着他,一直走上车。
  莫玄子和夏小红直接把老头子送往深圳人民医院。
  安顿好老头子,等他在打吊针睡着之后,莫玄子和夏小红才去吃饭。
  在西餐厅里,莫玄子一口气喝了两杯冰饮料,饿过了头,饭也吃不下了。
  夏小红一直觉得蹊跷,她想,既然是绑匪,既然知道公司的情况和老头子的身份,为什么绑匪只要50万?而且只打他的嘴巴,不打他的身体?
  她把这个疑问告诉莫玄子,莫玄子疲惫地说:“这事对外不要说,我估计是有人想教训他一下而已,绑匪要50万只是转移视线,根本不在乎钱。”
  夏小红问:“难道老头子被绑的事跟贾副主席的死有关?”
  莫玄子没有直接回答,他感慨地说:“人啊,很多不是自然死亡的,有钱人很多是死在欲望上的,没钱的时候拼命挣钱,等到有钱了,才知道资本原来就是杀人的刀。”
  夏小红说:“资本是刀没错,但不一定是杀人的刀,也可以是切菜的刀,看你怎么用。”
  莫玄子说:“看谁来用这把刀。世界上有三样最肮脏的东西,一是政治,二是资本,三是女性的生殖器。谁用这三样东西都要时刻提醒自己,否则都很容易变得肮脏。”
  夏小红说:“讨厌,以后不准你说脏话。”
  莫玄子说:“这不是脏话呀,是真理。”
  夏小红虽然知道商场如战场,但她没操作过上市的事,对股市也不是很了解,对资本其实也还没真正大规模运作过,她很疑惑地问莫玄子:“难道上市圈钱真的有诀窍?”
  莫玄子看着夏小红说:“记得国厦大巴公司吗?这家上市企业因为业绩差,两年前被顺风集团下属的国风公司收购,国风得以借壳上市,国厦大巴公司也被改为国风大巴公司。”
  夏小红还是不理解,问:“这似乎还是经营的问题,不是什么诀窍。”
  莫玄子说:“关键就是在收购两个字上做文章,固定的国有资产是最好做文章的。这里面很复杂,国风在北京有一家子公司,不是以分支机构注册的,而是请了一个退休的政府高官做董事长,再由他出面收购这家大巴公司,一收购就净赚了三个多亿,其中有一个多亿的资金换成现金分给各路诸侯。贾副主席是这次收购的总策划者和操盘手,他如果不自杀,有多少人要葬送生命啊?”
  夏小红担心地说:“以前贾副主席在深圳的时候都会找你一起吃饭,会不会有事连累到你啊?”
  莫玄子摇摇头说:“不可能,我跟他接触只是表面的,真正关于收购的事情,他都不会跟我说,我只是深圳这边的东道主,他来深圳不找我找谁啊?”
  夏小红问:“那他们教训老头子出于什么原因?”
  莫玄子说:“不说了,这老头的脑子可能撞过墙,多嘴,也是活该,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
  夏小红又问:“他这么聪明的人为什么不逃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莫玄子说:“你怎么知道他没逃跑?据我所知,他已经办了几本护照,之所以没有逃成,或许已经暗中被监视了吧。”
  夏小红发出一声感叹。她感觉职场、商场和情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杀人不见血。
  

连锁风云 9(1)
还是海景大厦那家鸟巢西餐咖啡屋。
  莫玄子下了车,迈着自信的步伐走了过去。他穿一套休闲装,运动鞋,浑身散发着活力。
  一进门,他就看到夏小红和一个穿西装的男人坐着等他。
  他想,这个男人肯定就是夏小红的老公。他内心有些尴尬。
  夏小红给他们俩互相做了介绍。
  莫玄子感觉夏小红老公黄贵福瘦瘦的,偏黑,典型的广东人模样。他看起来精明,肯定善于挣钱。只是听说文化少了些,好像少点什么。
  黄贵福早年通过中介,跟香港一个女人办了假结婚手续,7年后定居香港。1年后,他又办了离婚手续。之后,才在深圳认识了夏小红。他比夏小红大了15岁。
  黄贵福说:“听小红说,你很有能力,也很有斗志,又是连锁经营专家。我又正好想找个投资项目。这几天,小红给我看了你写的那本《新都市连锁经营战略》,觉得你对连锁店行业轻车熟路,策划、经营和管理都应该很厉害。后生可畏啊,呵呵。”
  莫玄子说:“那只是雕虫小技,从小喜欢玩弄文字而已,大商人是不屑一顾的,能得到你的支持,我感到很荣幸。”
  黄贵福说:“自己人,不说两家话。”广东潮汕一带的人在跟老乡或合作伙伴谈话的时候,为表示亲切,喜欢说“自己人”。
  听到“自己人”三个字,莫玄子差点吓一跳,他看了看夏小红,说:“是,是自己人。”
  夏小红生怕被黄贵福发现不自然的表情,假装转头看窗外的风景。
  “今天约你来,简单说,就是在小红的游说下,我有合作意向,咱们搞一个项目,一起干一番事业。”黄贵福说话比较直接,“好项目太多了,但风险小、可操作性强的不多,大多是停留在理论上的。前些年的互联网投资,还有,前阶段的生物工程等,都是理论上不错,操作起来千头万绪。有时烧了钱,得到的东西都是虚拟的。”
  莫玄子说:“我们这个项目不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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