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呀，你们尽胡说，什么台湾男人北京男人，全是中国人，我看就差不多。人家嫁给台湾男人是人家有魅力。台湾男人的孔孟之道、儒家文化好，能够随时用古文对话，这在北京女孩这里成了学问。北京女孩真洋鬼子、嬉皮士什么都不吝，怕的就是儒家文化，人家一看还觉得那真是过日子的文化，嬉皮士是干什么的，就是在大街上滋事的文化。”成康说。
“那为什么高档的歌厅酒吧被台湾、香港的男人占据了？”肖哲说，“说白了，一个字：钱。听说了吗？上海去年涉外婚姻是2800多起，难怪上次去上海没见到漂亮女孩。”
“国要富，民要强，要不连自己的女孩都女大不中留了。”我说。
“你的爱国动机不纯。”成康说。
“玩儿扑克吧。”肖哲说着，向酒吧侍者要了一副扑克。
“张棋，来一首《爱要怎么说出口》。”成康回头给歌手张棋点歌。
我们开始打扑克，张棋开始唱歌，各司其职：“叫我怎么能不难过，你劝我灭了心中的火，你让我怎么说，怎么说都是错……”
黄耀出差时喜欢带着成康，成康认为主要原因是自己还没有成家。自己部门有几个同事都已经结婚，还有新婚燕尔之辈，特能出差当然成为自己的特长。
黄耀带成康出差的另一个原因是成康特能喝酒。每逢跟客户谈判之时，往往第一顿酒要喝得天旋地转，成康和黄耀都有任务。喝酒是有级别的，谈判对方来的一般是行政的一把手和技术的一把手，黄耀就对付行政一把手，成康对付技术一把手。大家以喝好不喝倒为目的，初次见面，以酒会友，多谈出老乡关系、同学关系、同学的同学关系，最无关系还能谈出同一专业，或者曾经去某某的故乡一游。大家都喜欢谈共同的爱好和兴趣，谈彼此相似的地方，这是为最后的达成共识做准备。
成康的特色是喝酒直率，在长江以南地区很能够占据喝酒主动权。但是到了长江以北他就不行了，北方人比他更加直率，上来就直接用碗。
第一顿酒喝完，对方的行政一把手就撤退了，技术一把手全权代行一把手角色，其实还是行政一把手在拍板，这个窍门成康已经摸出来了。
第一顿酒对方请客和成康请客都有。如果签单成功，成康这边就得好好请一顿客，客户往往会选本地最豪华的大酒店，吃不了多少也得全面浪费一把。
长期与黄耀并肩作战，使成康具备更多额度的请客吃饭金，我们几个人聚在一起，他就埋单。我们夸他好不容易成为我们中间第一个混出吃喝嫖赌都能够报销的人。
系统集成业务竞争非常激烈，第三季度梦想集成的业务几乎没有拿到什么大单；黄耀专门开了部门全体会议。
“今年的业绩主要靠第三季度拿单子，第四季度每个公司开始财务总结，在支出上有很大的控制。所以我想将我们的销售队伍分成几个更小的团队，加强单兵作战的能力。我想主要分成这样几个组：电力客户组、电信客户组、教育客户组、银行客户组、制造业客户组、零售业客户组。另外我将直接领导一个大客户组，下面宣布大客户组成员名单：马明、李小山、黄奎、成康。”
白领突击 三（6）
黄耀念完名单，看了看在座各位，眼神在成康脸上停留了5秒钟。然后说：“大家看还有什么看法？我洗耳恭听。”
“黄总，我们在各省的区域市场上有很多分公司力量，在售后服务上能否利用他们的力量？”
“好！”黄耀用笔记本电脑记录着别人的发言。
“如果要开拓零售业市场，我们在这个领域的底子太薄。能否参加第三季度的全国零售商论坛会议，扩大我们在零售业解决方案方面的影响？”
“好建议，我会考虑这个做法。”黄耀表情严肃，手指飞快地在电脑上跳动。各方面的负责人都谈了自己的一些想法。
成康会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心里感到高兴，因为黄耀将其拉入了大客户组，这是一个重要的团队，对锻炼自己非常重要。刚在座位上遐思，电话铃响了，是黄耀的电话：“成康，来我办公室一下。”成康去了黄耀的办公室，黄耀在电脑上不断地点击着什么，神情专注，没有抬头看成康进来。成康进去后坐在黄耀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
“黄总！”成康叫了一声。
“成康，你稍等一下。今天我还要交一个报告上去，太忙。”黄耀还是在专注地敲电脑键盘。成康翻着黄耀桌面上搁着的报纸。
“啊，成康，建大客户组有什么想法？”黄耀忙完了将转椅往后推，眼睛带笑看着成康。
“我早有想法建大客户组，现在对待大客户销售的方式也不一样了，专门的销售队伍的竞争力会强。”成康很认真地说。
“我正是这样想的。成康，马上就有一个大客户了，是一家超大型楼宇的自动化信息工程，但是你知道，我们以前在这方面的客户经验少。你能否先给做一个方案，两天后给我，在这里有客户的资料。”黄耀从抽屉翻出一个资料夹给成康。
“没问题。”成康接过资料。
“那好，我们分头去做，我还要和客户接触几次，多了解他们的需求。”黄耀起身。成康站起来说：“好吧，我现在就去了。”
成康两天两夜没合眼，赶出了一个107页的项目策划书交给了黄耀。三天后黄耀打给成康一个电话，语气比较高昂：“成康，项目策划书我看了，不错，现在这些都不是问题，今天晚上去会会客户，少不了喝酒，要有思想准备。”
成康笑了笑说：“没问题，摆平他们。”
初秋的夜晚，成康穿了皮夹克，里面穿了一件黑色T恤，脚上是旅游鞋，一切显得很轻松。和客户喝这种非正式的酒，穿着可以比较随便。
黄耀仍是西装革履，其他还有两位是大个子马明和瘦高个李小山。黄耀亲自开奥迪车，目的地是一个大家都不太熟悉的饭店。成康等人费了很大的劲，在偌大的北京穿堂走巷，最后在二环内的一个非常偏僻的胡同找到这家酒店。酒店是客户方选的。
酒店外观是一个大四合院，进到里面，才知道里面繁荣昌盛。庭院里靠边停放了好几辆奔驰560，中间的空地摆着一个巨大的石碾，几颗歪歪斜斜的柿子树上挂着青涩的柿子。整个大院的装潢是东北风格，有门楞的地方全部贴着“一片忠心献给党”、“一腔热血为人民”、“为人民服务”等类似六七十年代的对联。
每个吃饭的房间都是方楞窗棂，纸糊窗，大炕桌。吃饭的屋子分里外两间，里面一间是吃饭厅，墙上贴满了各种*时期的对联和年画。在大炕的正中央挂着一副中堂，画上是几大元帅和毛主席在一起亲切交谈，中堂前摆着一个神龛，上面放满了各种农作物的塑料模型。室内家具都是木制雕花家具。房间的地面是泥地，坑坑洼洼保持了农家风格。外间是一个饮茶间，面积不大，一张矮腿雕花桌子旁摆着两张矮腿椅子，桌上茶具一应俱全。迎面靠墙有一个关公塑像，红脸怒目，手持青龙偃月刀。关公前面还有一个香炉。负责茶饭招待的小姐都站在外屋，客人在里屋喝酒。
白领突击 三（7）
成康等人进得院里，找了一间名叫“五谷丰登”的房间进去。黄耀说这是对方客户指定的房间。
天色已黑，四个人已经喝了两壶水，客户还没来，成康起身去一趟厕所，发现一轮弯月已经高挂柿树枝头，散发出清冷的光。成康不禁想起鲁迅写的一篇文章：在我家门前有两棵树，左边是一棵枣树，右边还是一棵枣树。成康暗自发笑，拍了一下柿树干说道：very
good，枣树。生长在南方的成康分不清柿树和枣树。
在厕所门口成康才发现这里的厕所门都是由小姐看守，而且每个小姐都身材匀称，身穿旗袍，旗袍的样式也很独特，上身像东北兜兜，很暴露。
成康出来到院中看见奔驰560，心中暗叹：一个高级的*场所。按照成康请客的规矩，一般不会轻易到自己不熟悉的饭店去。但是客户指定的地方请客没得说了，以客户为中心。
大约8点钟，一辆捷豹汽车进了院，里面出来三个人，一个是胖司机，一位是非常年轻干练的小伙子，一位是满面祥和的50多岁圆脸人，大家称他陈总，他就是今天成康要请的客人，某栋大楼的智能化建设负责人。
“陈总好，陈总好！”黄耀带领成康等人在院里迎接陈总，黄耀紧紧握着陈总的双手，脸上洋溢着无比高兴和尊敬的神情。
“该打，该打，我迟到了！”陈总哈哈笑着，不忘承认自己的错误。黄耀在陈总右侧一只手扶着陈总胳膊肘部，另一只手在前面伸着说：“请，请，陈总。”
陈总客气着往“五谷丰登”里面走。大家进到里间，陈总说：“我喜欢这里的摆设，我老了，有些怀旧，都是当年的气氛。”
“这里非常有文化氛围，我们虽然在*年代还小，不懂事，但是今天见到这个装潢布局，也感觉到陈总当年那辈人做事的精神。”黄耀说。
说着大家都在里面了。“入乡随俗，陈总您坐在这边吧，那大家就脱鞋上床吧！”黄耀指着炕说。
“不是上床是上炕！”陈总哈哈笑着说，“这个东西我们熟悉，当年在东北插队，让人感到温暖的地方恐怕只有这个大炕了。”陈总脱了鞋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上。黄耀紧挨陈总坐着。成康等人也纷纷上炕。
这时候陈总扫了一下黄耀带来的人说：“你们都年轻有为啊！”
“年轻有罪，年轻有罪！”黄耀笑着说。
“何罪之有，何罪之有！”陈总也笑着说。
成康给服务员吩咐，很快服务小姐就上满了一桌子具有浓厚东北风格的酒食。黄耀问陈总是来XO还是红酒，陈总说：“老脾气，还是喝白酒有劲。”
黄耀点了4瓶贵州茅台往桌上一搁，让小姐开了瓶子，倒在一个八钱大小的杯子里，陈总说：“还是按东北的规矩，咱们换碗。”俩人换上了碗。
陈总环视了一下说：“不要只是我们俩喝，大家每人都换。”于是大家都换成了大碗。
黄耀双手举起碗说：“陈总，百忙之中能够和您对饮，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大方了，大方了，陈某虽然忙，能够酒逢知己还是不会放过的。”
“来陈总，我先敬您一杯，您随意。”黄耀说完，将半碗足有三两的茅台酒给喝进去了。
“小黄，我就大你10来岁，你别太客气，慢慢喝嘛，月亮还高着。来，大家都来嘛。”陈总说着举碗邀大家。
每人喝了一半，陈总开始说：“当年在北大荒，冬天那个冷，不喝酒不行。东北有一种大鸟，叫飞龙，一只就1斤来重，那鸟金贵着，将毛拔了，内脏掏了，用大铁桶，煮一大桶肉汤，从来没那么香的肉，那么鲜的汤，真是人间美味，现在要不就是舌头吃出茧了，怎么吃什么都没有味，没有味还是喜欢吃，这就看酒了，看喝酒的人了。”陈总半睁着眼，抬头看墙上的*风格的年画，脸上油光闪烁，仿佛是在回味当年的生活。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白领突击 三（8）
“是呀，陈总真是吃中真人，对吃喝有这么深的研究。像我们这些做电脑的，除了懂电脑什么都不懂。”黄耀举杯说。
“话不能这么说，电脑是时代趋势，社会进步嘛，我们这些人虽然岁数不大，但是对电脑一窍不通，感到自己落伍了。但是建筑是百年大计，我们不在了，高楼大厦还在，我们不懂电脑，高楼大厦应该有电脑。我们这次开发的这栋楼的目标是达到5A智能，所以在电脑方面必须找你们这些电脑专家。我们不懂，你们懂，你们要对我们负责呀，哈哈哈！”陈总谈着就转入正题。
“陈总，您看了我给您的项目书了吧，您认为如何？”黄耀一边给陈总斟酒一边说。
“我看了，看了也是白看，谁看得懂？那就看实力吧。”陈总微醉表情，实际上看不出他有任何醉意，只是喝酒的习惯表情而已。
这时一群小姐进来了，每个小姐都穿着东北兜兜，露出非常*的肌肤，比歌厅里还要火爆。“请问先生们要不要小姐们陪陪？”其中一个年纪显得较大，满脸笑容妩媚的小姐头对屋里人说。
黄耀对一群人看了看说：“有没有好的？”
“大哥，今天留的这几个全是最好的了，包您满意？”领头小姐上来扶着黄耀的肩说。
“今天是贵客，你再去带两个来我看看，钱少不了你的。”黄耀对媚眼小姐说。
没一会儿，领头小姐带了几个身材火辣，双眼带钩的小姐。黄耀说：“你们留下吧。”
几个小姐一听满意，个个乐得眉开眼笑，上来就往炕上跑，这对她们来说也是轻车熟路，没什么好顾忌的，只是昨天或前天一幕的重演罢了。她们也很会看事，两个极其活泼妖冶的小姐陪伴在陈总左右并将胳膊搭在陈总肩上。
陈总不改喝酒时的微笑，非常自然，没有任何不适，仿佛旁边搂抱他的不是美女，而是自己家的小孙女一样和谐自然。
其他几个人也是该喝酒喝酒，该吃菜吃菜，成康却觉得非常不适应，坐在那里既不吃喝也不说话了。
小姐们非常聪明，一个个跟客人黏黏糊糊，勾肩搭背，主动给自己服侍的人倒酒。黄耀为了将娱乐带入更深的领域，给自己身边的小姐说：“光敬酒没什么意思，给大家讲讲故事吧！”黄耀旁边的小姐就偷偷乐似的，自己在一旁笑个不止了，黄耀说：“你瞎乐什么呀，别吊大家胃口了，快讲一个吧。”
小姐就说：“好，那我开始了，我怕你们受不了喔。”
“瘦不了就胖，不就是讲讲故事，又不是做运动。”黄耀说完，旁边的小姐哄笑不止。黄耀身边的小姐就将手抱着黄耀的腰说：“你真黄！”
成康在内的人都笑起来，陈总也开玩笑说：“他就姓黄。”大家笑得更开心了。等笑完，小姐说：“我讲了。你必须先喝一口。”小姐将黄耀的酒杯端起，捏起黄耀的鼻子要灌，黄耀说：“饶了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