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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连忙打断道:“你们怎么认识丘局的?”文静喝了几口红酒道:“看来丘叔还没和你们说起过,丘叔原本是陕南的盗魁!”听到这话,我和耗子差点把满口的饭喷出来,耗子不等咽完便说:“盗魁!那他怎么成了保护局的?”文静淡淡一笑道:“哼!大陆的官场之风,你们应该比我清楚啊!有钱什么事办不成。不过,话说回来也是奇怪,听父亲说,丘叔当时正红日当空,名极一时时,突然金盆洗手不干了,父亲专门去看过他,他只推说自己干烦了。”我现在才明白,原来文静去求助丘局,丘局不愿来,却又碍于面子,所以才临时抱佛脚,收了我做徒弟。等进了墓我才知道,不光是碍着面子,这老狐狸是想让我给他当替死鬼。
文静又接道:“我们这次要去的墓,墓主是乌孙西迁后的第三代国君猎骄靡的。”乌孙国史我还是知道些,此人是乌孙史上最暴烈的国王,而且长着一张鸟脸,满身灰毛,估计并非真是鸟脸,应该是长的太难看。还有一个关于他死因的传说,传说此人粗暴无常,得罪了天庭,玉帝派青黄两条巨龙将其杀死,并下了玉旨,此人不得葬于地下。他本属龙,恐其得地气复生,再度危害人间。随后便有了个能工巧匠设计了一座离奇的古墓,将其葬在了空中,并有青黄两条巨龙镇守。
我一说完,耗子便讥讽道:“哎,我说老齐,咱别靠自个儿编故事来长学问行不?”气的我当时就想用板砖拍了他,自从见了文静,这小子处处与我作对,生怕我卖弄亘古未有的才华。每每都敬敬他一句:“是啊,可这也是我没法左右的事,是金子不想发光都不行,是锥子不想冒尖也不行啊!”耗子猛吃了一口,侧身装作呕吐起来。文静也被逗乐了:“你们俩可真幽默,不过经过我们的一些了解,确实有天宫之城这个说法,传说玉皇大帝征用了大风水家兼大巫师赤乌子所设计。”我说:“文小姐,咱们去就是为了要里面的陪葬品吗?”“你们想要尽管拿,我们只要一件凤鸣石。”
出发上(2)
当晚一直谈到10点才回去。第二日一早我们一行八人坐飞机到了伊宁,每人都只带了几件衣服,耗子还大为奇怪:“哎,老齐,咱们也不拿点家伙,就这么去掘坟!”
我小声说道:“她想带家伙,人家飞机得给她运啊!”耗子恍然大悟嘿嘿一笑道:“对啊,我怎么把这岔给忘了。”
“哎,怎么样,这次承认自己知缺了吧!”
耗子猛推了我一下:“你他妈滚,这也叫知识啊!”飞机飞了一个小时,就到了伊宁。伊宁是新疆西北重镇,坐落在伊犁河畔,整个城市处于一段开阔的谷地之中。下了飞机,未进伊宁城便直接沿河往上游走,河谷两岸山塬越来越陡,原来能容下一个大城的谷底,渐渐只剩河边的小路,周围人烟也渐渐稀少起来,很长时间看不到一个人。走了大约二个小时,便见前面停着一辆小货车,远远的向我们打招呼。走近一看,小货车里载着小半车行李,文静仔细的检查了一下,行李袋里有潜水衣,用于攀岩的飞簧爪,还有与二战时相同的工兵铲(这种工兵铲有一个特别之处,铲头是平的,砍起来能当刀用),一大箱压缩饼干,几大包越冬棉衣,望远镜,还有十几瓶火油等等,应有尽有。检查完货箱后,文静便让每个人各拿一副打包。耗子一边打包一边嘟囔:“连把枪都没有,这胆气不足啊!”
我也认为文静既然昰干这行的,应该准备几件远程攻击的武器。正想着,见司机从车底暗箱中拉出一个大黑包,还不时往周围看看,十分警惕。耗子不愧当过兵,一眼便看出里面的东西。文静接过提包,往里看了一下,对司机一点头,司机便开车走了。不出耗子所料,黑包里面全是枪支弹药。文静迅速的给每人发了一支枪一把刀,我对刀枪没有多大研究,不过还是可以看出那把枪是以色列乌奇冲锋枪,刀是瑞士军刀。
耗子捧着枪啧啧的赞道:“以色列乌奇冲锋枪,开膛待击,前冲击发,9mm口径,身长470mm,3。7公斤,32连发,有效射程200m。老齐知道它为什么这么轻吗?”还别说,我真被耗子对枪的熟悉程度所震惊,一串连珠炮似的性能参数解说,若不是常玩枪的人,想说出来怕是难了。我木然的摇了摇头,耗子蓦的双眼发光道:“怎么样,缺知了吧,一般轻机枪重量都在5。6公斤以上,乌奇的独特处在于,击发时,由于枪机的运动惯性可以抵消火药气体燃烧时的部分后冲量,所以才能减少其自身重量。哎呀呀,耗爷有了这把枪,上刀山也不怕,文小姐可真有本事啊!”耗子总算有了大展才华的机会,热情给每人检查枪的性能。耗子的军人出身,倒是文静没有料到的。
大家一切准备就绪,继续沿着河往上游走。按照史料的记载,乌孙本在甘肃一带,由于大月氏的侵犯,其国王昆弥被杀,乌孙举国西逃,最后定居在今天的伊犁河上游,巴尔喀什湖一带。全长不过五百公里的伊犁河,却有着与长江流域同样复杂的地貌,其下游是谷地平原,无论从气温降水量均堪比有天府之国之称的成都。越往上游,地势越高。渐渐由谷地平原变为高原常见的巍峨雄峰,这些山峰均在海拔五千米以上,几乎全年被积雪覆盖。一直走到正午,前面被一座小山挡住已无路可走,文静下令让大家吃点东西,便径直向山上走去。过了顿饭的工夫,才从山上下来,见大家已准备好,当先带头往山上走去。看着山上若隐若现的小路,我问文静:“前面还有人家吗?”文静也不回头道:“是,咱们得在那儿找一个向导。当年青乌子建墓时,选地极其隐蔽,地图上根本没有标注。”
出发下
天刚入黑,我们就到了那座小山村,全村只有六户三十多口人,文静要找的是一个叫才让尖措的小伙子,他们一家七口,他在家中排行老二,还有一个哥哥,二个妹妹,都是蒙古族人,父亲死的早。父亲死后,才让尖措才干起了这行。
虽然现在才只是八月,可这里已经十分寒冷,这也是为什么要选在夏季进山了。再往上走三百多米就到雪线了,晚上我们便在才让家住了下来。我和耗子单独住了间小茅屋,虽然冷了点却十分清静。这是我的主意,耗子怕冷却又不得不和我住一块,便大肆诽谤起来,一口咬定我与陶渊明有瓜葛,我也没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估计是说我和陶渊明一样都向往桃园之地吧!
吃过晚饭,文静过来了,一进屋便双手抱在胸前:“这屋里这么冷啊,你们不怕冷吗,干嘛不去大屋?”我递给她一件我的棉衣笑着说:“给,先披上吧,我们不冷,这里比较清静。”文静也不客气,接过棉衣便穿上了。耗子猫在被窝里发出啧啧的怪音,频频给我暗示,两眼瞪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我装作没看见,问文静道:“这个向导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吗?”文静摇摇头说:“不知道,他只把我们带过西北的那座大山,接下来就要看你了。”我“嗯”了一声,说实话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毕竟会的都是理论,一点经验也没有。文静又问道:“齐先生,丘叔现在还好吧?”我说:“还行,不过因为几个月前的一次发掘过程中,牺牲两名队员,所以撤了职。”“撤了职?”文静好像非常惊讶,很快又平静下来:“看来丘叔确实厌倦了这行。”耗子突然插话道:“我说倒是你那丘叔英明,若是他老占着位,我们这些后辈干嘛去?这就叫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文静似乎也同意耗子的观点。最后文静临走时,还是问了我一句:“齐先生,有没有把握?”
为了打消她的顾虑,我有意卖弄一下,便说:“文小姐放心,只要有山就有龙,龙犹树,有大干,有小干,有大枝,有小枝,龙脉审辨之法以水为定,大干龙以大江大河夹送,小干龙以大溪大涧夹送,大枝龙则以小溪小涧夹送,小枝龙田间沟渠夹送。观水源长短来辨枝干大小。所谓认龙之气以势,认穴之气以情,就是要讲究其山峰峦头形象。龙分五种,直、横、回、飞、潜。凡宇宙间物理,虽然各有五行,而集五行于一体的只有龙。龙鳞为金,角与爪为火,身为木,摆折为水,腹之黄为土。是以又分出生龙死龙,生穴死穴。五行金木火为阳,水土为阴,行龙必有阴阳互换,才有变化,才能生万物,所以必金木火得水土,水土得金木火,两相互济才成胎育,才能结好穴。否则纯阴不生,纯阳不成。凡之首之脉敛而急,再如龙之行来一向狂猛,其势飞腾,不能收往,忽然跌断,婉婉有驻足之意,接下二三节手足尽为回顾翻转,其处必有节穴。”文静听后淡淡一笑道:“这里面的事可真多,听得云里雾里一般。齐先生,周先生,时候不早了,你们先休息吧!”说完便走了。文静虽没有表现出多么惊讶,但我可以感觉到她眉宇间的几丝担忧已经消失了。
树耙子
第二天一早,气温突降,天空也开始下起小雨。队伍马上就要出发,我和耗子赶紧收拾了一下行李,耗子早把厚厚的棉衣裹在了身上。可我就是找不到棉衣去哪了。耗子一边嚼着满口的酱牛肉,一边兴高采烈道:“哎哟,我说齐大掌柜的,是不是昨晚趁我睡着之后,偷去与哪个姑娘约会,把衣服忘那儿了!”看着他满口喷出的牛肉渣,只感觉一阵恶心,从行李箱里掏出一双没洗的袜子扔了过去:“满嘴的牛肉都堵不住你的嘴,他妈的,非得逼爷动用生化武器!”耗子没料到我这么对付他,一声大叫,腾的一下从床蹦了起来,差点让头跟屋顶干起来。这下耗子可不跟我拉倒了,非让我陪他一个鼻孔的嗅觉细胞。逼得我没办法,只好再次动用生化武器。正闹得不可开交时,文静进来了,淡淡一笑道:“齐先生,还你棉衣,不好意思,昨晚忘脱下来了,谢谢你!”我忙把耗子甩开,接过棉衣连说了几个没事,没事。文静一点头,甩下一句:“两位快点,马上就要出发了!”便走了。我俩急忙穿上衣服,收拾了一下,拿上登山镐出去了。
我们一出小村庄,便向一座大山走去,沿着植被稀少的山梁往上爬了三百多米,便到了雪线,雨在这里变成了雪,且越来越大,来时的脚印早已被雪花覆盖。前面就是满山的原始森林,才让让大家把衣服领口都裹紧着点,这森林中有种叫树耙子的东西,专门吸食动物的血。其实这种东西在东北大小兴安岭也有,被当地人成为草耙子,与树耙子不同的是,草耙子一般在夏季出现,而树耙子则是出现在冬季的森林,个头儿上也有些区别,从名字上就可看出,一个是草一个是树,当然树耙子就要大的多了,常见的树耙子一般有人的拇指的指甲盖大,没有吸血前干瘪的如一只死蜘蛛,一旦吸完血便胀鼓的如一个圆球,而且这东西十分没有职业道德,和蚂蟥同一货色,边吸边往里钻,如果不能及时将其弄出,就只能动手术了。曾经就有一位中科院环境研究所的研究员,在小兴安岭考察时,被草耙子咬上了,一时没弄出来,只好放弃手头的工作,跑了几十里山路赶回到山下的林场医院动的手术。
几人忙趁进山前这段时间裹了裹衣物。才让见大家准备的差不多了,这才带头进山,里面全是几百年的大松树,个个都有腰粗,把整个山头遮得个密密实实,光天化日之下里面仍然时暗无天日。这里确实没什么人走过,连条有足迹的山路都没有。一行人艰难的穿梭在密密的松林中,走了一个多小时,也没见什么树耙子,大伙已走的浑身发热,再加上棉衣裹得的太紧,里面基本都已湿透了,耗子骂了句:“他娘的,再这么包着,裤裆里都能听到鸟叫了!我不管你们了,我是受不了啦!”说着,三五下利落的把衣服的扣子都解开了,紧跟着另外两个也松了扣子,才让阻止也没管用。也不知又走了多长时间,大伙见三人竟安然无事,确实也热得难以忍受,便也将扣子松了,只有文静说不热,仍是紧紧地裹着。
经过三四个小时的跋涉,总算看到了尽头,松林前面是一片面积不大的长条形空地,再往前就是雪线了,树耙子虽然在冬季也出现,但却十分怕雪,凡有雪的地方肯定没有树耙子。文静让大家现在这儿休息会儿,吃点东西,说着自己也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耗子几人不由分说,早吃了起来。这块地方应该说是一个斜坡,两边都是白雪皑皑的山峰,偶儿几只冬鸟在雪峰之间盘旋数周,伴随几声空旷辽远的啼叫,倏然间消失在群峰之间。我突然想起一首诗来:“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至于是哪位大诗人的力作我还真记不清了,不过看这首诗如此幽僻清冷,多半出于柳宗元笔下。
中哈边境的青乌大山
正欣赏着这少有人致的美景,突然耗子“哎呦!”一声,把手伸到背后抓起来,我也感到腿部有些异样,还没等我伸进手去,便觉一阵发疼。紧接又有几人叫了起来,才让猛然叫道:“是树耙子!快把衣服脱了。”还没说完耗子几人早已把外衣脱的差不多了,文静忙知趣的躲到松林里。文静一走,这可成了爷们的地盘,三下五除二脱了个精光,我一看耗子背上十几个鼓鼓的血球,有几个已被抓破,血肉模糊,一片糜烂,恶心的我一时没控制住,把刚吃的东西都抖了出来,耗子急道:“老齐,你他妈的能不能先留着点等会儿再吐啊!”我吐完最后一口忙点了两支烟,双管齐下。被树耙子钉上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用烟头烧烤,这样才能连根拔除,八个人鼓捣了半天才处理干净,全部冻得瑟瑟发抖,浑身发紫,满目疮痍。只是难看点还好说,穿上衣服谁也看不到,可这全身火烧的疼,真是难以忍受,更不幸的是,有几个兄弟的老二上也被啃了,连路都没法走。
幸好有醉仙,这点止痛小术还是不在话下,大伙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