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难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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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难为-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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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下午在魔珠内境酣睡了一场,又或许,为腹中究竟有没有怀上孩子而担忧……

朦胧的月色映上窗棱,将窗外的榆树枝如剪影般呈上窗面。

夜的宁谧,倒是让卫嫦混乱的思绪得到了些许沉淀,索性放弃了再进魔珠内境找紫绫聊天的念头,就这么静静地曲腿侧躺在床上,边欣赏窗面上随夜风轻舞的榆树剪影,边梳理起扰乱了自己一整天的问题症结。

蓦地,一道阴影挡住了她的视线,卫嫦下意识地抬眸望去。

“啊!”

见挡住她视线的竟是个一袭黑衣的男人,卫嫦当即吓得失声惊呼,可呼声还未出口,就被对方迅捷的点穴手法,如数堵回了咽喉。

阙……阙聿宸!

虽然近距离的接触,让她瞧清了他的脸,可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得干瞪眼。再思及阙聿宸这身功夫,还是自己给他设的外挂,心底的懊悔,顿时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这家伙!大晚上的,居然摸进未婚女子的闺房,也不怕被人看到了当做采花大盗乱棍打死……啊呸!都这个时候了,还担心他做什么?眼下该担心的是自己吧?!

卫嫦暗自唾弃了一把,决定正视他的存在。深呼吸,抬眸迎上对方。

可惜,他逆着月光站在床头,周遭的黑暗,让她根本无法瞧清他的眼神,究竟隐含着怎样的企图。

蓦地,她想到一个可能,啊啊啊!该不会,他也得知她怀孕了,特地前来逼她堕胎的吧?

混蛋!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放过!

卫嫦狠狠剜了眼此刻正锁眉深睇她的男人。浑然忘了前一刻的她,也在思索堕胎的成功率有几分……

可被阙聿宸这一打扰,她想都没想,就站到了腹中胎儿的立场。把一切想将它扼殒于摇篮……不不不,是母体的坏人,统统戒严防备起来。

就在卫嫦一脸戒备地盯着他的时候,阙聿宸的下一步动作却迷惑了她。

他跨前一步,在床沿坐了下来,伸手握住了她的左手腕。

卫嫦着急地瞪向他,恶狠狠的眼神,似是在警告他:你要是敢对老娘怎样,老娘死都不会放过你!

阙聿宸挑眉看了她一眼,接着竟然闭上了眼。右手食指、中指、无名指并列往她的左手腕一搭。

瞧这架势……卫嫦的眼皮跳了跳,该不会是在把脉吧?

苍天啊!这下她真要哭了!

若说之前再怎么犹豫不安,好歹还是她一个人的秘密。对于腹中胎儿的留或弃,也能凭她自己定夺。可眼下……要真被他把出了喜脉,哪怕自己真愿意冒着重重风险生下来,日后也抢不过将军府啊!这可如何是好啊!呜呜呜……

27 真想掐死她

确认是喜脉,阙聿宸反倒定了心。

睁眸对上卫嫦局促不安的眼神,想到还有人比自己更焦灼难安,心里不觉涌现一股莫名的愉悦。

“你知道了吧?”

他收回右手,淡淡地睥了她一眼。低沉的嗓音,透过宁谧的夜,异常清晰地传入她耳里:“所以才会呕吐,才会嗜睡,才害怕丫鬟找大夫?”

你丫的都知道了还问!卫嫦瞪了他一眼。

要不是身形被定住了,还真想狠踹他几脚以泄心头之愤。

阙聿宸见她这副一旦获得自由,就会冲上来与自己拼命的忿懑表情,素来淡漠的眼神,不自觉地染上一抹浅显的笑意。

还不快放了老娘!卫嫦意图将心里的意思,透过眼神传递给他。

阙聿宸自是明了她的意思,却当没看懂,甚至还故意曲解,只见他好看的眉型微微一扬,居高临下地问:“怎么?季四小姐频送秋波给本将军,有何用意?”

……尼玛啊……&;amp;*#%*&;amp;¥#¥@%*……

卫嫦在心里飚出一串极尽所能的咒骂,无奈除了眼神,无法用其他“有效”方式来表达她的怒意。

闷闷地吸了口气,她干脆闭上眼,来个眼不见为净。

阙聿宸有些意外她的反应,微愣了愣,继而嘴角轻轻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

“给你解穴也无妨,只要你承诺不鬼吼鬼叫。”

阙聿宸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逼她睁眼看自己,“愿意的话,就眨两下眼。”

管你咧!获得自由再说!卫嫦立刻眨了两下眼,不见他有动作,又眨了两下眼:啊喂!赶紧给老娘解穴啊!

阙聿宸淡淡地睇了她一眼,似能看穿她的心理活动,“别想敷衍我。那样的后果,只会让你自己颜面尽失。”说完,还附赠了个冷哼,才伸手往她肩上后颈一拍一拂。

“呼!”

终于获得了自由,卫嫦第一反应便是改卧为坐,并满脸防备地往床内侧挪了挪,见阙聿宸解穴的同时已经从床沿起身,此刻正双臂环胸冷眼睇视着她,倒也没有想对她怎样的意思,才暗舒了口气,伸手按揉起被他拍得酸疼的穴位。

真后悔给他设定了这么高的武功身手,居然用来对付老娘……喂!老娘才是创你临世的衣食父母好伐?不孝子!!!

卫嫦心下嘀嘀咕咕,却不敢真破口大骂。

有一点他说的没错,一旦引来旁人,丢尽颜面的是她。他有出神入化的身手,既然敢偷摸上她的闺楼,必定做好了不被发现的撤离准备……

阙聿宸等了半晌,见她只是咬牙切齿地按揉肩部,却不见她对自己提条件,心下不由怪异。

按理说,她此前费尽心思,甚至不惜动用《大同律例》明令禁止的欢情散,就为了想得到他,为了能怀上他阙家的子嗣、从而逼他娶她。

而今,真的达成所愿了,却反而不声不响,是害怕了所以放弃了?还是……又在盘算什么计谋?

阙聿宸这么一寻思,眯了眯眼,冷声问:“没什么想说的吗?”

“说?……说什么?”

卫嫦疑惑地抬头看他,手上的动作也不自禁地停了下来,见他冷凝的脸,在月光的倾洒下,显得越发阴鸷冰寒,不禁吞了口唾液,讷讷地辩解:“那个……我可没上门去招惹你……是你自己寻上来的……哦,那日在茶楼,纯属巧遇,不关我的事……”

“闭嘴!”阙聿宸闭了闭眼,对她的啰嗦功着实无力又头疼,沉默了片刻,从牙缝间生硬地挤出一句直奔主题的话:“爷问的是,你打算拿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咦?”卫嫦先是一愣,继而恍然大悟地长“哦”一声,总算明白了他今夜登门的真实意图,原来是在担心啊!是怕她一旦显怀,被旁人问及孩子的父亲时,将他拖下水吧?

想到这里,卫嫦心下“嘿”笑两声,嗯哼!总算知道你阙大将军也有害怕的事了!

不过,知晓归知晓,为了小命着想,她还是很阿沙力地拍拍胸脯,向他保证:“你放心,不管选择生还是不生,都不会将你供出来的!”

“你!你这女人!谁怕你供出我来啊?”

饶是此前的确怀有一丝半点这方面的忧虑,此刻的阙聿宸也委实被气得不轻,真想扣住她的喉咙直接掐死她一了百了。

“咦?那你在担心什么?”

卫嫦颇为无辜地眨眨眼,总不可能是单纯来询问她今后的打算的吧?还是说……“莫非你打算娶我?”

“咳……咳咳咳……”阙聿宸被她大胆的说辞噎了个够呛,压抑地连咳几声,才恢复平静,狠瞪了罪魁祸首一眼,忍不住念道:“你……身为女子,竟然如此……你羞也不羞?”

“羞能解决什么问题?”卫嫦不屑轻哼。

他越是气急败坏,她反倒冷静了心。

反正最坏的打算,无非是被驱逐离家,让她独自背负着怀孕产子的艰辛度过余生;又或是被秘密堕胎,然后佯若无事地寻户比侍郎府门槛低的人家安排她出嫁……可无论哪种结局,她都会想对策坚强应对。好在有魔珠在,不怕没有落脚之地。

“况且,是你自己跑来问我的,该羞的是你才对吧?”卫嫦回过神,忍不住撇嘴咕哝,就差没赠他一个大白眼,让你丫的乱闯老娘闺房!

“你!”

“我怎样?有种就打我呀!”她怕他呀!打死了她兴许还能穿回现代去……

“……”阙聿宸被气到一时语塞,还真想对着她的臀部狠揍上一顿!

脸色铁青地立在床前,暗自反省:以往临敌时的冷静都到哪儿去了?为何每次遇上她,都能被她的言行举止气到理智尽失?

“算了……这么僵持着也不是办法……”

卫嫦被他瞪得心头一阵发虚,生怕他真动怒揍人,被揍死了一了百了,可要是被揍得半死不活、残废余生可就太悲催了……

这么一想,她忙端正坐姿,一副虚心受教的态度,低头垂睑地主动问:“你有什么法子,说来听听?若是可行,就照你的做,这总行了吧?”

28 请婚

阙聿宸深吸了口气,提醒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

眼前这个女人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他真是脑袋被门夹了才会站在这里和她废那么多话!

“喂……”卫嫦见他半天没动静,小小挪了挪臀,同个姿势久了,还真是累耶!

待她换了个坐姿,并将春秋薄锦被往身上拉了拉,这才弱弱地问:“你……没话说哦?”没话说来找她干嘛?就为了来确诊她怀没怀孕吗?还真是……

“接下来,直到我部署好之前,不得向任何人泄露……咳,你……总之,就是那件事!”

话到后面,阙聿宸不自然地别开视线。要不是有夜色掩饰,他相信自己的窘意绝对会在她跟前暴露无疑。

卫嫦听后,不解地眨巴了几下眼,“容我多嘴问一句,你的部署,是针对我吗?”

阙聿宸真想扶额长叹。

容她多嘴?除了哑穴被封住时,她有口不能言,其他时候,哪次不多嘴了?

故而,他懒得再理会她,径自转身,丢下一句:“言尽于此,好自为之!”便借着夜色,跃窗离去了……

“什么嘛……”卫嫦从他瞬间消失于眼前的怔忡中回过神,不禁嘟哝:“好好的楼梯不走,学什么采花大盗爬窗跳楼……有病啊!”

“小姐?”沅玉不放心的问询响起在卧室门外,同时,摇曳的烛光透过门缝洒入室内,“小姐没事吧?需要奴婢进来看看吗?”

“我没事。”卫嫦咕哝着躺下,应声道:“只是做了个噩梦,被惊醒了,没事了,你去睡吧!”

沅玉不放心地在室外陪了一会儿,直至室内再没传出任何声响,才捧着烛火回到守夜室。

卫嫦缓缓呼出一口气,仰面躺着,望着头顶上方松绿色的软烟罗纱帐,无奈地暗叹了声。

倏地忆起午后在魔珠内境小憩时,似乎听紫绫在耳边提醒过自己:“有人进房间了”,可因为当时一出来便听到沅玉在敲门,便没多想,此刻一琢磨,才恍悟:紫绫指的人,该不会就是阙聿宸吧?若真是如此,那家伙那个时候就在她房里了?

想到这里,卫嫦心里一记咯噔,人也不禁坐了起来:也就是说,她在浴室洗澡、唱洗澡歌、长吁短叹,都可能被他看到、听到、口眼皆饱了?

这么一来,本就没什么睡意的卫嫦,哪里还躺得住?竖耳聆听了一番室外的动静,确信沅玉已回守夜室,于是伸手一旋左耳坠,进魔珠内境找紫绫问个究竟去了:为嘛紫绫能在里头看到外界,她却不能?

结果,紫绫给她的答案是:魔珠在解封之前,还不能为她自由使用……

“大致就是这样,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红绡姐说了,等魔珠解封,我们各回三界后,魔珠就留给你了,当是帮我们解封的礼物……”

后面半句话,卫嫦权当左耳进右耳出。猴年马月才能实现都未可知,还是不期待了……

……

阙聿宸回到将军府,没惊动守夜的随从,悄无声息地回了书房。换下夜行服后,连烛火也不点,就这么坐在书案前发起呆。

为何去侍郎府、为何探她的脉、为何让她等他的消息……这些,连他自己都想不通。

若真的只是想甩掉她这个大麻烦,以他目前的身份背景,有的是对策,大可不必如此。可偏偏,他打算采用的,竟是最不可思议、也最引人非议的那种法子……

朦胧的月光,透过天青色的软烟罗糊的窗屉,轻盈地洒上书案。

他低头瞧向自己的双手,上头,似乎还隐约沾着发自她身上的幽幽体香……

“该死!”阙聿宸连忙闭上眼,不想再让自己的思绪,和那个不值得他用心的女人纠缠不清。可越是想抹去她的身影,那具柔媚无骨的娇躯就越是清晰。

不愿去深究为何会突然萌生想娶她的念头,只将这一切异常理所当然地归因于对她身体的迷恋。

不管怎么说,她发掘了他在男女情事上的欲望,也是第一个走入他眼里的女人,哪怕最初的映象糟糕透顶,可碍于她怀了阙家的子嗣,而他,也正好缺个妻子人选,虽然她的风评在逐鹿城的确不怎么好听,可既然连母亲都不介意,那他就更没什么好在乎的了,于是,他决定娶她。

这个念头一出,所有理由似乎都显得顺理成章……

……

“宸儿?”

阙夫人象征性地叩了叩书房门,不等里头传来应答声,便径自推了进来,手上端着茶盘,茶盘上搁着一碗米粥,外加几碟下粥小菜,“我听风管事说,你昨儿晚膳后进了书房,一宿都没出来,这样下去,身体可怎么吃得消?”

阙聿宸从书案前抬起头,伸手抹了抹脸,没想到几番考量下来,竟然已经天光大亮了。

“临时有点事……”他囫囵地找了个借口,迅速起身,接过母亲递到他手上的米粥,“娘用过早膳了?”

“当然!”阙夫人白了他一眼,“不仅用过早膳,整个园子都溜达过一圈了,否则,娘又怎会知道你一夜未合眼?风管事怕是也一宿没睡,我看他睡眼惺忪的,想敲门又怕遭你训,可怜的孩子……”

阙聿宸三两口喝完一大汤碗米粥,最后才夹了块下粥菜投到嘴里,“我昨晚进书房前,就嘱他下去休息了。”

“这话和没说一样!”阙夫人嗔了他一眼,“你这个主子还在书房忙,他做管事的,哪敢跑去睡大觉?话又说回来,武考不是要下个月吗?这几天就这么忙了?”阙夫人语气里含着疼惜。这么早就开始彻夜不得眠了,那等武考那几日,得要忙成啥样啊!

阙聿宸听母亲这么问,不禁握拳掩唇咳了几声,耳根处传来隐隐的烫意。自然不会向母亲承认:这几日的忙碌,全是在为情欲一事惹出来的麻烦善后。

“对了,娘,我打算,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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